180.剝皮領主

    「這不公平，」蘭斯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顯得非常激動，嘴角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的，「大木鎮的人不可能在灰爐村占到便宜，想想他們之前是怎麼對我們的？」

    灰爐村的老人點點頭，「這些渣滓們甚至不允許我們使用碼頭和磨坊，給錢都不行。」

    「是的，就該讓那幫鄉巴佬們嘗嘗這種滋味！將他們擋在灰爐山谷外面，看著肥美的鮭魚留口水。」

    「嘿嘿，鮭魚洄游是聖父的恩賜，沒有人可以獨享的。」叉子有不同的意見，在他看來，發現鮭魚洄游而想要獨吞這是很無恥的想法，這樣的人就不該成為一個漁夫，就讓他一輩子在陸地上呆著。作為一個漁夫，發現魚群應該和大家分享，齊心協力才能有更好的收穫。

    「就是，這麼多的鮭魚，誰能吃得完呢！」有漁夫說道。

    叉子是漁夫中的頭兒，很快他說的話得到了許多漁民們的響應，這個想法和他們在海上的經歷有關係，在他們看來，不管是災難還是收穫，大家都應該共同承擔，只有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想想大木鎮的那些傢伙以前是怎麼對待我們的，現在他們想在這裡占便宜。門都沒有！」

    這種聲音在市政大廳的會議室顯得很弱小，因為現在的灰爐堡灰爐村的老人已經成為了少數派，外來的浪人和漁夫的人口比灰爐村人要多得多。政治的實質就是一種平衡，平衡各方的需求，梅林不可能忽略灰爐村的人們的感受，畢竟整個灰爐山谷只有他們最熟悉。

    「美麗的蘇拉小姐，這個問題您是怎麼看的！」灰爐堡的大管家最近迷上了游泳，除去每天上午處理政務的時間，她差不多一下午都泡在地下游泳室，不過可惜的是，蘇拉的天賦實在不怎麼樣，到現在連狗刨都還沒有學會。

    「我贊成叉子的意見，因為這是大多數人的意見！」蘇拉說道。

    梅林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對大家說道：「這裡是灰爐堡的市政大廳，大家坐到一起來討論一件事情，但是這件事情最後要怎麼做由我來決定，在這裡沒有什麼多數席位。」

    市政大廳變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梅林微笑起來，「如果哪一邊的人多，哪一邊就是對的，那麼真理就掌握在屠夫的手上。」

    這是一次註定要了載入史冊的會議，內容大家都不太關心，但是這個會議的形勢卻在不久顛覆了羅馬的長老共和制度。當然了這是後話。

    「我知道會有人覺得這不公平，」梅林繼續說，「但是我不希望為了這個所謂的公平而有人心懷怨恨。」

    梅林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來，來到蘭斯的面前，「灰爐堡會發放捕魚證給大木鎮的村民，他們在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才能獲得這個捕魚證，而捕魚證改如何發放就交給你來處理了。」梅林看著面前這個臉蛋微紅的哥特人，「我相信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份工作了。」

    「是的，閣下！」蘭斯努力站直了身體。

    哥特人對羅馬生活方式的崇拜是深入人心的，梅林這種完全相反的方式讓老比爾詫異。不過他沒有在會議上提出自己的意見，他準備再一個合適的場合來談一談這件事情。在他看來，梅林的行為和暴君沒有差別。他在忽略大眾的力量。

    「大木鎮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這個捕魚證的問題，你們大家覺得大木鎮的村民那什麼東西來交換這個捕魚證呢？」梅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邊上，並沒有坐下來的意思。

    這個時候大家還沒有從梅林剛才的話語之中，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

    「大家覺得每個人收一個紫晶幣怎麼樣？」梅林笑了。

    「那些鄉巴佬才沒有一個紫晶幣呢，他們要是有這個錢就不會跑到灰爐山谷占便宜了。」德羅巴嘟囔著。

    「很好，英俊的騎士，你說的很對，如果我們提出交換捕魚證的條件別人做不到的話，也是沒有意義的。我們要的是他們都能達到的條件。」

    「一個銀幣？一個銀幣怎麼樣？」有人說道。

    「相信我，那些鄉巴佬一個子兒都不會交出來的。」蘭斯說道，「那些吝嗇鬼都是帶著乾麵包出門的，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鎮長的兒子還在酒吧呢，他會怎麼說那些該死的鄉巴佬。」

    「是的，我聽艾倫說過許多次，大木鎮的人出門都是帶上乾麵包，他們從不帶錢。」隆美爾說道。

    艾倫是大木鎮鎮長的兒子，自從漁夫酒吧開張之後，這個公子哥就沒有回去過了。他一直都呆在灰爐堡，仗著自己有一手捕魚的小技能，沒錢花的時候，就去叉子的漁船上干幾天活。用他的話來說，現在的灰爐堡就像天堂一樣，只有傻瓜才願意回去呢。

    因為有一個這樣的兒子，大木鎮的鎮長連上次真理之光的落成典禮都沒有參加，也許他覺得太丟臉了。不管怎麼樣，像他這樣流連在灰爐堡的年輕人逐漸多起來了。

    「那麼你們有什麼想法，或者你們覺得大木鎮的人能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圓桌的四周竊竊私語，這就是梅林想要的效果。

    「可以用魚來交換捕魚證，」蘇拉說道，「反正灰爐山谷的小溪裡面到處都是鮭魚，讓他們拿魚來換捕魚證好了嗎？」

    「姐姐真是的，她們都沒有捕魚證，怎麼可以到灰爐山谷裡面來呢，到不了山谷裡面就抓不到魚啊。」拉吉說道。

    「好你，居然敢說我的不是。看我不撓你。」蘇拉站了起來，朝隔壁的拉吉伸出手去。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鬧起來了，完全不顧梅林滿頭的黑線。

    「我倒是有一個提議，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將鮭魚的皮剝下來，魚皮就當作是捕魚證的交換條件。」

    「魚皮？」

    「是的，鮭魚的魚皮，可以用來做衣服，還能用來縫袋子。」莉亞說道。

    「好的，就要魚皮。」

    從此灰爐山谷就成為了剝皮領主了，這是梅林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