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運的穿越

    轟！燈火通明的夜之都市此刻正承受著老天爺的怒火，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一處小區的出租民房裡，頭髮有些亂糟糟的小青年正縮在被窩裡頭，膝蓋上枕著筆記本，屏幕上播放著清晰度有點嚴重不足的老片子。

    懷舊，是小青年不多的排遣無聊的方式之一，新出的那些五彩繽紛的電視劇，實在是越往下看越尷尬，味同嚼蠟，還不如看那些以前的經典。

    只是，能成為念念不忘的經典，往往有那些讓人惋惜甚至是不舒服的情節，這不，看到激動處，小青年都拍床鋪了，雖然，早知道會發生，也往往復復看過了不少。

    「啊！這徐蓮和富爾樂為什麼就要擦出火花來呢！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種！甚至為了大業都不惜利用你，殺你滅口！難道這世上，唯有被狠狠傷害，才會意識到在乎自己的人以及自己心裡最在乎的人到底是誰嗎！臭小子也真是的，人家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唉，幫著撮合、調侃是幾個意思啊！」

    氣不過了，再想想，等到徐蓮改頭換面成了陳文靜，二人相知相處卻不相辨，那些個《十歲大欽差》裡頭的還能湧上心頭的感情戲，小青年急需宣洩一番。

    嗯，就打開《三國群英傳7威力加強版》，上去攻城掠地一番，壓壓火。噢，現在還需往肚裡灌一杯涼水先。

    轟！屋外頭的雷聲更大了，先到的閃電瞬間照亮了大半個天空。仿佛世紀末日般的巨響讓小青年的手忍不住一顫，拎起的水壺偏離了正確的軌跡，涓涓而下的清水全掃到了插座上，嗤嗤地直往外躥電火花。

    壞了！小青年暗叫一聲，趕緊從被窩裡爬出來想要處理，手忙腳亂的，扯動了隨意放置的好多電線，床邊按了四個小輪子的小課桌吃不住勁兒跑了。乒呤乓啷的，筆記本翻了，插線板墜了，小檯燈倒了……

    撿起這個還有那落了一地的雜物，好巧不巧的，起身的小青年把手按到了插座孔里……屋外雷聲響起，遮蓋了猛然躥高的電火花，照亮了那痙攣僵硬的面部。只聽又是嘭的一聲，抽搐的小青年一頭從床上栽下，重新撞倒一切，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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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頭好痛。那小青年貌似又轉醒過來了，只是昏昏沉沉的，還撐不開眼皮，唯有感官正在緩慢恢復。

    自己觸電後沒有死？是好心的合租房客聽見動靜，衝進來救了自己嗎？那還真得謝謝他們。這是在醫院還是在救護車上？腦袋下的枕頭軟綿綿的，舒服極了，只是這躺著的地方卻又硬梆梆的，未免有些簡陋吧？

    身體搖搖晃晃的，是在車子上嗎？可這是哪，怎麼還有這麼差的道路？細細聽去，外頭好像有那車軲轆在轉動，竟還有那人聲馬嘶？

    不對勁！小青年的心裡有點慌，迫於對未知的恐懼，他努力地想去撐開那沉重的眼皮。

    「娘，快看！弟弟的眉毛好像動了一下，是不是要醒了？」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略顯稚嫩的女聲，柔柔的。

    小青年的心裡更慌了。他孤身一人在這座半生不熟的城市裡，身邊哪來的姐姐，難道這一會兒的時間在現實中自己已是昏迷了好幾天？可這長大後仍然能保留著如同小蘿莉般嗓音的姐姐，自己是一定會有印象的。

    還沒想明白，又是一道女聲響起，話里雖透著關心，卻令人察覺到不少的疲倦。「唉，都第五天了，熠兒的眉毛都不知道皺過幾次，藥也能喝，可這人，他就是不見轉醒。」

    熠兒？這可不是自己的名字啊，還有這個所謂的「娘」，那聲音自己也是一點都不熟悉。急切地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究竟身處何地，才剛剛勉勉強強地撐開一條朦朦朧朧的縫隙，一大波記憶沖入腦海，一陣暈眩下，便又昏了過去。

    這些走馬觀燈般的記憶一瞧就不是自個的，小青年只好接受「穿越」這一無奈的現實。不過，是來到歷史長河之中，還是換了個世界，以那麼丁點的信息就不得而知了。

    名字換了，叫姬熠武，小名熠兒，一個只有九歲大的小屁孩。老爹是個讀書人，叫姬雲志，家住池陽縣，蓮花塘邊的小門小戶是也，至於再往上的籍貫，什麼郡府、州省的，就在記憶中查不到了。

    唯一讓小青年有些欣慰的是，勉強算作前一世的經歷就如南柯一夢，一切都記得那麼清楚，點點滴滴的，就像存於記憶深處隨時等著自己翻看。

    可這般一來，自己是莊周呢？還是蝴蝶呢？算了，從今往後，自己就是姬熠武了，好好地再重活一次。

    總不能一直閉著，要睜眼了，剛才那一大一小的女人，姬熠武也輕鬆地從記憶找尋出來，身邊的人里，除了老爹姬雲志，就屬她們最親了。

    大的，是奶娘徐菲兒，雖三十未至，但臉上已有不少被風霜侵蝕的痕跡，可僅管如此，長相與身材也仍算上佳，現在的姬熠武能瞧出她年輕時的那副小家碧玉。

    小的，叫徐嫣，奶娘的女兒，名是姬雲志取的，比姬熠武大了一歲半。因為自家家境也就一般，富養不起，只能靠著遺傳，勉強混了個小蘿莉的輪廓。

    對，親近的人里沒有娘親，記憶中也全然模糊，懂事後的姬熠武有纏著老爹問過，得來的答案卻是自己在的親娘在生下自個不久，就因故去世了。

    因為那時的自己還在襁褓中，所以，悲傷與思念並沒多大，玩鬧幾天就被封存到記憶深處了。對之前的那位姬熠武來說，奶娘就是娘，家裡不是兩口，而是四口。

    睜開眼吧，姬熠武首先看見的便是幾根垂下的枯黃之絲，再往上便是一張憔悴的臉龐，柔軟的枕頭一直都是奶娘的大腿。還有那始終褪不去的紅腫眼眶，不知觸動了哪位姬熠武的內心，鼻子一酸，一聲「奶娘」便隨著沙啞的童音脫口而出，沒有一絲變扭。

    「熠兒，你醒啦！」這般動靜，徐菲兒哪會察覺不到，低頭一看，瞬間驚喜萬分。

    姬熠武點了點頭，開始撐著身子，想要坐起。徐菲兒趕緊搭把手，讓他順勢靠在了自己身上。這會兒，姬熠武才看清了全景，自己是待在一輛馬車裡，怪不得車軲轆隆隆，搖搖晃晃。

    「不燙了，娘，弟弟的燒是不是退了？」姬熠武還好奇地瞅著真正的馬車，忽然眼前一暗，一處冰涼下的柔軟碰到了自己的額頭。

    是徐嫣那小丫頭，整個腦袋都貼了過來，紅撲撲的臉頰在姬熠武瞪大的眼睛下清晰可見。

    「嫣……嫣兒姐。」姬熠武不好意思地挪走了自己的腦袋，話也說得吞吞吐吐，叫一個明明比自己小很多的蘿莉為姐姐，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這些都不妨礙姬熠武認真地瞅著這位梳著雙平鬢的十歲小女孩。

    嗯，九年前，老爹那筆雇下奶娘的買賣實在是太明智、太划算了。小丫頭太有養成的潛質了，好吃好喝地供著，一定能雕成美玉，就等老爹這讀書人考上功名，弄個官做做。嘿嘿，自己到時候也能混個小衙內，品嘗下古時候那種腐敗的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唉，對了，老爹呢？坐馬車，大包一個，小包兩個，這副模樣明顯是出遠門的節奏啊，作為家中的頂樑柱怎麼不跟著？難不成是書讀傻？或者眼下是那太平盛世，一弱女子帶上兩小孩出門，完全不算什麼？

    不等姬熠武想出個所以然，又一隻大手蓋到了他的額頭上，是奶娘徐菲兒。

    「確實不燙了，謝天謝地。」徐菲兒說著說著就留下了兩行熱淚，喜極而泣地一把將姬熠武擁入懷中，「熠兒，你可真是嚇死奶娘了！要是出了事，奶娘就是死，也沒臉下去見先生啊！」

    咳咳，姬熠武一臉窘態，奶娘口中的先生就是自己老爹，只是他貌似沒死吧，為何要去下面見……好吧，這不是重點，奶娘是需要發泄，就讓她哭一陣吧。

    從記憶里，姬熠武得知自己出門不到三天便染了風寒，因急著趕路，就算一直吃藥也不見好轉，病情加重，高燒不退，隨後便是昏迷不醒，今兒也不知是第幾天了。

    唉，可憐的孩子，到最後都沒醒過來，倒是被自己這從另一世界過來的苦逼本科畢業生給鵲巢鳩占了。

    嗨，對了，這麼急，是打算去哪呢？姬熠武不知道，但徐菲兒很快又半似自語半似傾訴地說起了一切，就那麼攬著他，說著話。

    「全怪奶娘，急著去長安，讓你得不到休息，害的你病情加重，昏迷不醒。若不是在第二天遇了上菩薩心腸的白小姐，奶娘我真不知道是走是停。」

    原來是趕著去長安，記憶中，它好像是眼下這個王朝的首都吧。只是咋又冒出個白小姐？沒印象啊。噢，是了，那時候的自己已經昏迷了。記得出發的時候，自己三人是一路步行，得了病後的自己更是被奶娘背在背上，這輛馬車一定就是那白小姐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