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麼是佛？

    什麼是佛？

    有人說，佛，是大慈大悲，是心懷世人，開導眾生，救濟天下

    有人說，佛，是無為，是超脫，是隨性，冷眼觀世

    佛，沒有個具體的定義，心中有佛，那便是佛

    青玉國，中土大洲一處偏遠小國，由於此處靈礦盛產青玉，以此得名

    國土似一條蜿蜒巨蛇，又似是臥龍沉睡，此時正逢春季，又是播種時節

    青玉國東南位，最南方有一谷，谷中有一小村

    「老娘們怎麼慢吞吞的？在不快點就錯過午時了！！」一個破鑼嗓子的魁梧壯漢對著屋子裡喊著，他的肩上，挑著沉重的擔子

    這些，都是給山上那小廟準備的，今年剛收穫的新米

    農人種米，自己卻是捨不得吃新米的，他們吃的都是往年留下來的老米，新米可以賣的貴些，而自己人，吃的也都只是老米，去年吃前年的，今年吃去年的，也就養成了習慣

    如今是播種時節，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去廟中參拜，以保佑後年的豐收

    從小村徒步走到南山廟，足足要走兩個時辰的山路

    卻見那山頂的南山小廟，與谷中小村相比，又是一番天地

    山頂之峰那是雲霧繚繞，整的一副仙家氣派，屹立在山頂之巔的，卻是一座小廟，廟的門牌上，並沒有那般地金碧輝煌，僅僅是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的字跡，似是用刀刻下，很簡陋，刀子刻下的字跡也並不好看，卻又是讓人看了有種精神一振的感覺，宛如有什麼特別的奧妙掩藏其中

    南山廟！

    牌匾上的，赫然是這三個字

    不過，這裡卻是和尋常廟宇有大不同之處

    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建築物，僅僅是一座平房，也沒有什麼精美的花紋，要不是堂前那兩團蒲團，供桌上擺著的一尊不知名的佛像，甚至讓人無法想像這裡居然是廟宇

    廟中，隱隱傳來劈砍木柴的聲音

    「師傅，今天又是村民門上供的日子吧？」小和尚扭過頭，看著新一頁上的日期，用那稚嫩的口氣問道，同時手上劈柴的動作也絲毫不慢

    只見這小和尚眉目清秀，眉宇之中透露著單純無知的感覺，光滑的腦袋仿佛一顆圓滑的雞蛋，看不出有絲毫瑕疵，在陽光下隱隱閃耀著光芒，很是討人喜歡

    「阿彌陀佛！」老和尚閉上了眼睛，也不多說，只是喃喃念著佛經

    老和尚已過七旬，看是一副枯瘦模樣，仿佛是已經命不久矣，如果不是還在微動念著佛經的嘴，甚至讓人忍不住以為是他已經圓寂了

    小和尚只是張了張嘴，一對明亮的眼中，似是明白了師傅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多問，而是再次高高抬起斧子，對著豎立在地面的木頭狠狠一劈

    難以想像，這樣一個看起來僅僅只有六歲的孩童，竟是有這力氣，這連大人抬起來都有些吃力的黑鐵重斧，卻是給他如玩具一般揮動，毫不吃力

    好半刻，小和尚終於將地面上擺著的木頭砍完，一把把將柴抬起，走進了炊房內，一一擺放整齊

    「師傅，我做完了！」小和尚又出了門，老僧入定絲毫沒有動作，只是口中還在念著佛經

    小和尚來到老僧身前，拉了一個蒲團，也是盤膝而坐，入定打坐

    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都是沒有動作，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小和尚微微有些煩躁，畢竟是個孩子，還是無法像老僧一般的心境

    又是半個時辰，小和尚終於忍不住了，睜開了眼睛，挺翹的小鼻子動了動

    卻見老僧還是那般地平靜，不動如鍾，身上仿佛散發著柔和的氣息，不過這卻並不能讓小和尚平靜下來

    看著面前打坐的師傅，小和尚小嘴動了動

    「師傅，什麼是佛？」

    老和尚似是被觸動了，雙眼猛地睜開，露出精芒

    這一刻的他，即使還是那般地骨瘦如柴，不過卻是要顯得精神了很多，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什麼是佛？

    這個問題，自法明懂事以來，問了不止十遍，他卻也是並沒有明說，只是阿彌陀佛帶過，不知不覺，小和尚已經六歲了，已經不是當年撿回來時的模樣

    「世間本無佛，佛，在於人心，心中有佛，你是佛，我也是佛，他亦是佛！」終於，老和尚還是站了起來，朝著廟宇的大堂走去，在一個蒲團上坐了下來，面前就是那不知名的佛像

    只見那佛像，並不是世人知道的任意一尊佛，面部平靜，微微眯著眼似是在俯視眾生

    不知為何，每次坐在這裡，與那佛像的雙目對視，小和尚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仿佛……一切都被看光！

    「佛，是一種心態，是善，是超脫，是悲懷天下，引人向善，摒棄七情六慾，己無欲而渡人，又是在渡己！」老僧說著，又是看了他一眼，卻見小和尚一副半懂不懂的模樣，也是嘆了一口氣，畢竟還是個孩子

    「法明！」

    「是，師傅！」小和尚坐正了起來，一雙純淨的眸子，仿佛在閃著光

    「你也與我也禮了兩年的佛，可知桌上擺著的，是哪尊佛？」老和尚目光閃爍，緩緩問道

    法明看著桌上那尊佛，也不打謊言，搖搖頭老實說道：「弟子不知，還請師傅告知！」

    看他這副態度，老和尚滿意地輕點了下頭

    「這尊佛，既是你，也是我，亦是所有人，又不是所有人！我們禮佛，拜佛，也是在渡己！」

    ………………

    ………………

    「阿彌陀佛，今天既是山下村民祈福之日，那也是需要準備些青玉和金光葉，青玉前段時日倒是開採了不少，而那金光葉寺中並沒有準備，還得採摘一些來啊！」小和尚盯著天空發呆一會，又似想起了什麼，陽光的照耀下眼中微微閃動，小嘴微張喃喃念道

    看著太陽，此時正式上午太陽剛升起不久，山頂的雲霧都還未消散，這個時候的金光葉，最好找尋，且沾著清晨的無根水，用於祈福有很好的效果

    和師傅打了聲招呼，小和尚便是下了山

    金光葉，這附近並沒有生長，需翻過幾座山，只要發現哪個地方的土是黑紫色，那便是金光葉的生長之處了！

    高山的雲霧散的很慢，在這個時節，也需得是正午才得消散，小和尚也不怕走得慢了趕不上最佳時機

    他走的並不快，但也是不慢，每一步走的都是異常地小心，也使得腳步看起來有些混亂

    並不是因為有什麼危險，而是怕傷到路上行走的蟲獸

    佛家講究眾生平等，慈悲為懷，小和尚對於這些懂得不多，不過卻也是記得老僧的教誨

    「山裡有狼虎，也須得小心了！不過，最可怕的應該是蛇才對，冰雪消融萬物復甦，這個時候的蛇剛剛冬眠結束，更是富有攻擊性！」小和尚想起了離開前老僧的吩咐，走起路來，也是更加地小心，始終注意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有兇手突襲

    他的背上背著有他半個身子大的背包，還插著一根一米長的大棒，這也是怕有那兇手突襲時無抵擋之力！

    ………………

    「諸位施主，是來燒香禮佛的嗎？」正在盤膝打坐的老和尚突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帶著一絲絲精芒，看著來人

    這是五個年輕人，看起來都是約莫二十歲左右，三男兩女皆是相貌英俊，身穿統一的白色衣袍，左胸繡著一朵暗藍色的小花，並不鮮艷，花心處是猶如血一般的紅，卻是表明了他們的身份——血幽谷弟子！

    血幽谷，青玉國三大宗門之一，實力強悍，血幽谷主更是有著靈丹期中期的修為，門內弟子上萬，雖然大多都是外門

    「方丈，想來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是血幽谷的弟子！」其中一個眼角長著一顆小痣的年輕人開口說道，看起來他的脾氣比較溫和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是給推開了

    「老和尚，我也不和你多說廢話了，血窟，在哪？」這年輕人顯然是實力暴躁，毫不猶豫地抽出了長劍，遠遠對著老僧的脖子，仿佛隨時可能催動法力飛出將老和尚的頭劃下來！

    很傲氣，不過他也有傲氣的資本，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煉魂後期大圓滿期的境界，也是足以驕傲了！

    老和尚原本還平靜的臉上，一聽「血窟」二字，明顯是臉皮一抽，不過，還是雙手合十，故作鎮定

    「佛門清靜之地，如果不是燒香禮佛，還是請回吧！」說著，正準備轉身回佛堂去

    「站住，老禿驢！」突然，人影一閃，一名女子擋在了他的身前，抽出長劍，抵著老僧的脖子

    只見這女子，皮膚白皙，面容嬌好，也稱得上是萬里挑一的姿容，還有那黑中帶著些淡紅的眸子，更是迷人！特別是*****肉球，似是因為之前的快步移動而有些搖晃，看起來只有十八歲的小臉蛋，卻又是帶著冷酷到極致的無情！

    「阿彌陀佛！」眼看著就在自己身前不到一米遠距離，搖晃著的兩顆球，老僧卻是不為所動，念了一聲佛號，頗有一副文明觀球不為所動的氣勢

    「老和尚，你還是乖乖說吧，我們會留你一個全屍！」看起來如此年輕靚麗的少女，那心腸，卻又仿佛毒蛇一般的狠辣，漠視生命，那一群是男是女也是圍了過來，輕蔑地看著老僧，還是那之前很囂張的青年開口了：

    「戒色，你就不要執迷不悟了，以你現在的傷勢，恐怕實力不過魂丹期吧？我們雖然都只是煉魂期，不過，我們人多，你是根本沒法反抗的！」

    「是啊！戒色方丈，你還是老實招了吧！」在場的另一位女子開口說道，也是抽出長劍，晃了晃道：「聽那些村民說，你還有一個徒弟？好像，今年才六歲吧？」這也是一個蛇蠍美人啊！

    老和尚一聽如此，臉色突然一變，變得很難看

    「你……把那些村民，怎麼了？」其實，不用問，他也是知道了，只見這女子劍柄上，隱約有著血跡，還未乾

    「哼……」

    「阿彌陀佛，擅造殺孽，貧僧今日就替天行道！」老和尚臉色難看，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轟——

    身體周圍，爆開一陣氣浪

    「不好，魂丹後期！」那紅瞳女子臉色一變，連忙小手一揮，手在空氣中划過一道紅光，似是有奇怪的圖文在空氣中閃耀，面前多了一道血紅的防護牆，一腳踏在牆上，借力跳飛出了十幾米，面色凝重

    其他人也是閃躲開去，只見老僧身上瞬間噴出的氣浪，竟是在地上炸出了一個大坑，而他身上原本乾瘦的皮膚，也是豐滿了起來，眉目中神采奕奕似是有無盡的動力

    「怎麼可能，他的實力，怎麼會突然暴漲這麼多？」一名男子有些狼狽，他的反應最慢，受了一些波及，雖然沒有受傷，卻是頭髮有些亂

    「不，他只是用了秘法，他的靈魂力量還是魂丹初期，不過身體力量已經到了堪比高級妖獸的地步！」還是那名蛇蠍女子見多識廣，一語道破

    「沒錯，這是佛門的金剛秘法！」赤瞳女子接話道

    老和尚仿佛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腳下在地上一踏，地面上多了一個大坑，而他也是朝著其中一名男子飛沖了過去

    此時的老僧，哪裡還有和法明在一起時的和藹？每一拳，都是揮出勁風，力量的強大，還有速度都是接近音速，面上表情猙獰，露出兩顆獠牙，完全就是一尊怒目金剛

    五人想逃，不過老僧卻是完全不會允許

    他有他的顧慮，秘法的時間並不長，必須要將這些人解決掉，然後將血窟隱藏起來，又或是想辦法帶走

    血窟，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得到，就算是破解將這些人斬殺，也不能讓血窟讓人得到！

    一開始，老僧是一直在壓著他們打，無論是任何攻擊，都無法傷得他一寸皮膚，只能是被動躲閃，騷擾！

    山頂的轟轟聲不絕，就連寺廟，也是被老僧所化的怒目金剛打成一片廢墟

    「不要讓他攻擊到，這樣的秘法時間都不會太長！」赤瞳女子提醒道，又是一道風勁稍微阻擋了金剛的速度，操控著飛劍高高飛起

    「吼～」卻見老僧所化的金剛雖是沒有翅膀，但也是憑空飛起，欲要追上，直覺雙腳一緊，兩道力量將他的身體向下一拉，那是兩條木藤

    咔咔咔——

    木藤表面，迅速冰凍，只聽咔咔咔的聲音，冰塊順著藤條將他的雙腳都凍住了！

    就在眾人自以為可以放鬆一下時，只感覺心中一跳，似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冰塊突然就是碎裂開來，老僧所化的金剛毫不猶豫地，就是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人飛沖了過去，如果讓他的拳頭砸到，絕對是死亡的下場！

    那人原本以為可以放鬆一下，自然是警惕性有些下降，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惡的怪物！」另一名男子也是動作不慢，一把飛劍側著飛出，刀身在他身上一撞，將他撞飛出去

    漸漸地，眾人是感覺這尊金剛的攻擊弱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弱！而金剛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痛苦的神色

    「哈哈，要開始反噬了」那名囂張的年輕人哈哈一笑，隨即是一把飛劍射了出去

    刷——

    飛劍划過金剛的皮膚，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眾人也是越來越大膽，從一開始的騷擾遠程，漸漸地靠近攻擊，這樣，攻擊的準頭也會有所提升

    金剛身上的皮膚，漸漸出現了一道道的傷痕，燒痕！

    其實，眾人體內的靈氣，也是不多了，不過，比起現在狼狽的怒目金剛，卻是要好了很多，至少一個都沒有受傷

    彭——

    隨著一道大火球的攻擊，金剛飛在天空中的身子，在一陣爆炸的火光中，炸落在地

    仿佛隕石砸落，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坑

    「死了嗎？」硝煙散去，眾人還是有些不敢靠近，這老和尚太可怕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那囂張的青年，指動飛劍，刷的一聲，划過空氣，又是插入地底……

    而那顆頭顱，已經是和身體分別，卻又是不見一滴鮮血

    「血都幹了，這就是使用秘法的代價吧？」囂張的青年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樣，直接就是飛了下去，抓起那顆頭顱，晃了晃

    頭顱已經是恢復了原樣，不再是那副怒目金剛的模樣，只不過沒有了鮮血，仿佛一顆骷髏頭……

    眾人也是飛了下來

    和他不同，其餘四人明顯是帶腦子的，老和尚死了，這要怎麼交代？血窟也不知道是藏在哪裡，難道要把整個青玉國都翻過來？

    突然，一聲蒼老的身影打斷了他們的想法，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承受了幾十倍的重力，寸步難移！

    地面，也是仿佛遭受到了很大的重力，陷了下去！

    「沒想到，老衲竟然還有使用血窟秘法的一天，阿彌陀佛……」似是在嘆息，為自己的悲哀

    突然，那顆看起來已經是骷髏頭的頭顱，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

    「不好！」眾人皆是一驚，這是……自爆！

    眾人都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身體無法行動分毫！

    「不，我不要死！」

    轟——

    ……

    「這是……怎麼回事？」小和尚也是感覺到了那一股大爆炸，看著遠處被炸平的山頭，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