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良系統

    2018年1月2日，星城市，達科時代中心414號室。

    「李毅，這就是你看的股？」，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打著領帶，小腹微微隆起的中年男子。盯著一個留著短髮，臉上有著小許痘印的年輕男子道。

    「我--我--」，李毅吞了吞口水，努力忍住摸臉的衝動。尤其是感受到唾液在臉上滑動的噁心感時，心裡簡直有千萬隻草泥馬在奔騰而過。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疏忽，公司已經賠了上千萬了！」，中年男子繼續大吼道。臉紅脖子粗的，似乎要把李毅給生吃了。

    「我--徐--徐主管，只是---時間太快了，忙不過來！」，說罷，李毅看了看只擺著兩張桌子的辦公室。這就是風控部，只有他和主管兩個人。平日裡，主管還隔三差五的不來上班。所以事實上，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忙。

    而剛才，數支股票突然逼近跌盤價。他只來得及處理其中的一兩支，其他股票就全部停牌了。

    從而瞬息之間，公司損失了上千萬。

    「扣除三天工資，長長記性！」，徐主管一錘定音完，就甩門而出了。

    李毅瞧著，立即呸了一聲，向其吐了口唾沫。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賠了的錢，公司都會從客戶身上找回來。所以別看幾千萬的數字，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而且看股這件事，最頂級的風控師，都只能同時應付五六十隻股。哪裡像他，才上班二十來天，就同時看七八十股了。整得眼睛，都生疼生疼的。

    更令人生氣的是，他的工資才只有兩千來塊。每次出事，都得他來背鍋。算算日子，他都已經扣了十天的工資了。

    這樣想著，他將徐主管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

    不過手頭上的工作，他還是不敢停。就繼續盯著電腦，不斷翻看著跳動的數字。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的緣故，電腦上的數字突然詭異的扭曲起來。李毅初時還以為是股價劇烈波動，立時神色一緊。跟著電腦屏幕一白，才知道是中毒了。

    「我艹！要不要這樣玩我？！」，想到徐主管那黑成鍋底的臉，他發出無奈的悲喊。

    只是這時，電腦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數字。上面顯示，災難之神向您發出邀請。隨即下面，出現『是』與『否』兩個選項。

    「笑話！這麼弱智的電腦病毒，我還能上當？！」，李毅鄙夷看了一眼，就點了『否』。

    瞬時屏幕一暗，電腦里，也響起詭異的提醒聲：「恭喜您成為候選者。請記住您的編號：596381。請記住您的編號：596381。」。

    李毅整個人都傻了！大罵了聲什麼鬼，就趁頁面轉換前，狂點『是』的選項。

    「系統已接受您的邀請，請不要重複點擊！系統已接受您的邀請，請不要重複點擊。」。

    「要不要這麼坑？！」，李毅覺得自己一定是遇到心思極壞的黑客了。不然的話，怎能編出這麼無良的病毒軟體。

    就在他欲哭無淚時，一直處在跳轉中的頁面，終於有了變化。

    「候選者：李毅

    級別：菜鳥

    體重：57kg

    身高：176cm

    身體狀況：肝火虛旺，腎火虛虧，血糖偏低，肛部痔·瘡，嚴重亞健康狀態。

    成功率：

    普通級：9%

    危險級：0.66%

    死亡級：0.0004%」。

    「什麼破病毒？竟還給我整出這麼多病症？」，李毅不以為然的罵著，就把電源線給掐斷了。

    哪裡想到，電腦並沒有想像中的黑屏。

    「他奶奶的！不會見鬼了吧？」，李毅感覺毛孔驟然收緊。

    「普通級測試開始！普通級測試開始！請596381號候選者做好準備！請596381號候選者做好準備！」，屏幕黯淡的電腦，重複響著機械性的提醒聲。藍色的光屏，也慢慢轉化成淺白色。

    正處在呆愣中的李毅，立即感覺自己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一樣。拔掉的插頭，也定格在距離地板一寸的地方。時間，似乎已處在靜止狀態。

    「類型：小型火災

    範圍：三十平

    時間：五分鐘

    獎勵：皮糙肉厚水一瓶(萬能神仙水的失敗品）。

    倒計時：十、九、」，

    感覺到身子能動了，李毅趕緊出聲道：「系統，我能放棄測試嗎？」。反正他是嚇著了！所以甭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測試了。

    「編號596381，請求無效！」，電腦大概停頓了幾秒，才回應道。

    只是不等他細想，電腦的聲音又響起道：「八、四三、二、一，開始！」。電腦的光芒，也一下子消失無蹤。

    「還會不會算數啊？」，李毅從座椅上彈跳起身，大聲吐槽道。

    「咿？！」，李毅等了一會兒，瞧著並無變化的房間。原本緊張得極點的心神，也慢慢放鬆下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上一層。一個鼻毛很長，滿臉油光的男子。正在玻璃窗前，抽出一根芙蓉王點燃。突然風勢變強，將燃盡的菸灰吹進他的眼睛。

    吃痛之下，他趕緊揉眼。不想夾在手指的菸頭碰著了頭髮，撕拉一聲，將其點燃。

    這可把男子嚇得！瞬時把頭髮抓下來，露出地中海的腦袋。但手又沒拿穩，徑直從窗口掉了下去。

    剛好李毅辦公室的窗戶，又是開著的。所以正在燃燒的假髮，就像一團火球似的。在半敞的窗架上碰了一下，就順勢砸進內里。

    為了採光方便，辦公桌靠近窗戶。所以火球砸進來，就順勢砸到李毅腳邊。

    「砰砰砰！」，李毅二話不說，果斷出腳。心裡還在嘀咕，怎麼如此簡單。

    可是他沒注意的是，就在不斷出腳的時候，濺射而起的火花，四處散落。有幾點，甚至掉進了空出的插座里。

    便見撕拉撕拉幾聲，燈光閃了幾下，就驟然爆炸。那白色的插座，也慢慢扭曲變形，燃著橙黃色的火光。

    李毅雖不知道是怎麼弄得，但是並不妨礙他的求生本能。立即衝到門邊，就要開門離開。

    但放在門邊的一排文件櫃，已被燈具上的火花點燃。使得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木質文件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燃起熊熊大火。

    李毅剛想衝過去，那文件櫃就轟的一聲垮塌下來。隨即成了一道鴻溝，牢牢的擋在防盜門跟前。

    「TMD！」，李毅氣得來了句國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