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是豬？（上）

    胖子神色曖昧的站在樹蔭底下，對面前的四人說到，「想賺這趟運送費，可以走我的路子。」

    王曉哲沒吭聲，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總是主動湊上來，他不明白對方到底圖什麼，所以不好接口。

    「呃，這位，這位那個……」狗剩倒是想問問情況，但他之前還把人家當白痴看，愛搭不理的，現在又叫不上人家的名字，支支吾吾的說不利索。

    「咳，敢問兄台貴姓？」秦魯之前在氣頭上，也沒多注意胖子，現在孫家招工的的機會錯失了，也只能寄希望於胖子的話靠譜，因此拱拱手，客氣道。

    「哎，不才不才，鄙人姓朱，單名一個守字。」胖子見秦魯態度不錯，竟是吊起了書袋子。

    五人互通姓名後，狗剩迫不及待的拋出了心裡的疑問，「朱守兄弟說有路子？是指……」

    「嗯，我知你們想要參與此次西運藥材，剛巧我便是這批藥材的所有人……之一，」胖子瞟了一眼王曉哲和周筱筱，見他們也在認真聽自己說話，便繼續道，「你們可以作為我的隨行人員一同前往，費用按孫家的算，孫家給短工多少錢，我便付你們多少錢，怎麼樣？」

    「那敢情好啊。」狗剩點點頭，連忙說道，「沒想到今天運氣不錯，遇到貴人了，那就先謝過朱掌柜了。」

    朱守見狗剩答應，卻沒多少反應，只是看著王曉哲。

    「剛才不是喊上客，不是運的你的藥嘛，怎麼成了之一了？」王曉哲開口問道。

    「嗨，是商客，是商客，我那是誇張哈，誇張，」胖子擺擺手，解釋道，「不過這不影響的，總歸有我的份兒，我還是說得上話的，考慮一下唄！」

    王曉哲實在擋不住胖子熱切的目光，他心中合計著，自己原本就是打算借孫家西運的機會去大城鎮的，若胖子所言非虛，他們跟胖子走便就是跟孫大戶等人一路，實際是一樣的，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便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秦魯見王曉哲也同意了，這才開口說道，「那就依朱掌柜所說吧。」

    「哎，好好，」朱守見目的達到，笑著開口說道，「那走吧，隨我進孫府吧，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啟程了，我還得收拾點東西。」

    朱守轉身帶路，只是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陣陣咕嚕嚕的響聲，一扭頭，正對上狗剩捂著肚子尷尬的笑容。

    「呃，沒事，朱掌柜您走著，咱跟著呢。」狗剩說到。

    然而朱守還未繼續邁開步子，又一聲咕嚕嚕的響動從周筱筱的腹部傳出，她臉紅紅的往王曉哲身後躲了躲。

    「哈，是我疏忽了，」朱守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怕是幾位等了一中午，都沒怎麼進食吧，這樣好了，咱們就近找個館子，先填填肚子，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吃是吃了點，就是沒吃飽，哈。」狗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尷尬的說到。

    「不礙事，來吧。」

    朱守帶著四人改了道，向尹津縣東部而去。

    來到尹津縣的繁華區，王曉哲望著道路上兩邊鋪子裡的陳設，不由得感嘆道，「東西還挺全啊，比剛才那裡有趣多了。」

    「那是自然，」朱守笑著解釋到，「剛才那裡是大戶人家的居住區，人家講究清淨，周圍沒什麼做買賣的，驛站則是為了方便消息傳遞所設，這裡就不一樣了，專門的商業區，各種營生都能在這裡找到，有柴米油鹽醬醋茶、有華洋布匹、香燭雜貨，有酒樓歌坊、戲園牌館，整個尹津縣裡的大半交易都在這裡完成。」

    王曉哲撇撇嘴沒吭聲，倒是狗剩兩眼放光，感嘆道，「早就聽聞這裡的好，就是手頭一直緊張，從來沒敢來過，這回是開了眼界了。」

    秦魯顯得有些拘謹，猶豫的開口道，「朱掌柜，這裡的飯菜太浪費了，不如我們還是直接去孫府吧，我這兒還有乾糧，對付著吃點就行，不用破費了。」

    「沒關係沒關係，不破費，不破費，咱們也就隨便吃點。」朱守搖搖頭，依舊是那張笑臉，說到。

    「秦魯哥，朱掌柜爽快，你又何必扭捏，再者說，來都來了，難道白跑一趟？」狗剩拽拽秦魯的胳膊，小聲說道。

    「不是這個問題，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看這人老是關注王小弟和王小妹，不知這麼殷勤有何企圖。」

    「能有什麼企圖，」狗剩混不在意道，「咱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還怕他使手段？」

    又走了一會兒，朱守停在一家寫著「食春居」牌子的小館子跟前，沖四人招招手，「來，就這兒吧。」說著不等四人反應，率先走了進去。

    秦魯還有些糾結，卻被著急的狗剩拉著向裡面走去。

    王曉哲倒是無所謂，帶著周筱筱也跟了進去。

    「食春居」確實很一般，也就四間屋子大小，房梁老舊，土牆灰白，門口掛著一串串紅彤彤的干辣椒，似迎人的帘子，裡面擺著十來張漆著褐色的方木桌，有些地方的漆皮掉了，能明顯看出地下桌木的原色來，每個方木桌四周都擺著條凳，儘是些橫木開裂，腿子打補的老傢伙。

    五人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王曉哲和周筱筱擠在一張條凳上，朱守坐他倆對面，秦魯和狗剩一人一邊。

    雖說環境一般，設施老舊，狗剩仍是興奮的不得了，這兒摸摸，那兒看看，瞅個不停，畢竟是他長這麼頭一回進館子吃飯。

    「咳。」秦魯咳嗽一聲，將狗剩的目光吸引回來。

    朱守敲了敲桌子，問道，「幾位想吃點什麼？」

    「最簡單的就行，讓朱掌柜的破費了。」秦魯客氣的回應道。

    狗剩雖然興奮，但也知道分寸，點點頭說到，「對對，朱掌柜，我們這些個人就吃最便宜的，填飽肚子就行，沒講究。」

    王曉哲和周筱筱也點點頭。

    沉吟了一下，朱守喊道，「小二兒，來點菜！」

    不一會兒，一位佝僂著背的年輕小廝瘸著一條腿挪了過來，提著長嘴茶壺給五位客人滿上茶水，裂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媚笑著說到，「客觀，點些什麼？」

    「就老三樣吧，再溫壺酒！」

    朱守明顯是個常客，話一出口，小廝便明白了，點點頭，嚷道「好嘞，小的懂得，您幾位稍等！」

    「稍等，」秦魯叫住了轉身的駝背小廝，忙補充道，「酒就算了，下午還有事兒呢，對吧，朱掌柜。」

    小廝看向朱守，待他點點頭，便扭身走了。

    「不喝也好，不喝也好，還有小姑娘嘛，還是秦老弟想得周到。」朱守笑著說道。

    幾人一時又沒了話題，沉默了一陣。

    狗剩突然想到，朱掌柜是做藥材買賣的，秦雨又學過幾天抓藥，這搭上朱掌柜這條線，以後豈不是也可以搞一些倒賣藥材的活計了？於是他組織這語言，嘗試著開口問道，「朱掌柜的，您這買賣做的可大啊，都是孫大戶替您運送藥材？」

    「哦，沒有，沒有，我也只是尋常藥材販子，這批貨是好幾個藥材老闆一起委託孫大戶販賣的。」朱守搖搖頭，解釋道。

    「那也很厲害了，孫大戶那是什麼人，那是家裡出了將軍的，他還要收您的藥材去賣，想來是很稀罕的玩意兒吧。」狗剩眨了眨眼，追問道。

    「哈哈，過獎，過獎，就是祖上傳點尋藥養藥的技巧，太不上多稀罕的，就是個經驗活。」朱守謙虛道。

    正說話間，駝背小廝端著餐盤走了過來，放下五碗米飯，又擺好三盤各色的菜餚，說了句客官，請慢用便退開了，臨走時悄悄對朱守使了個眼色，朱守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這一幕剛巧被王曉哲瞅見，他暗暗留心應對。

    「來來，快嘗嘗，這是店裡最具特色的，包管你們嘗了後讚不絕口。」朱守拿起筷子，點著菜餚，邀請到。

    見沒人動筷子，朱守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自己先分別夾起一筷子送入口中，連連贊道，「就是這個味道，好吃，好吃。」

    於是狗剩和秦魯也試著夾了一些放入碗中，和米飯和起來一起吃。

    「這個？不錯啊，好爽口，夠味道！」狗剩剛吃了兩口便讚不絕口。

    秦魯也點點頭，多往碗裡扒拉了幾筷子。

    王曉哲見朱守自己確實也吃了不少，這才放心的拿起筷子，給周筱筱碗裡夾了一些，然後才自己吃起來。

    然而菜一入口，王曉哲便覺得不對，這味道，好噁心啊……趕緊伸手捂住嘴，差點就吐了出來。

    同樣的，周筱筱也皺起了眉頭，停下了進食，奇怪的看向秦魯和狗剩，繼而小聲對王曉哲說到，「好難吃，他們怎麼可能覺得美味呢？」

    見到王曉哲和周筱筱的反應，朱守嘴角勾起，心中確認到，不會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