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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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三十日，東方瀟瀚回到了華山。墨子閣 m.mozige.com然後，中條山五凶、漠北雙熊、伏牛山三惡被東方瀟瀚斬殺的消息又在江湖上傳開了，東方瀟瀚的名聲又上了一個檔次。江湖上都認為，東方瀟瀚的武功已經不次於五嶽劍派老一輩的高手如劉正風等人了。只有左冷禪、余滄海得到消息後眉頭大皺。

    大婚的日子是十一月二十，還有一些時間，而且婚禮的準備工作已經被林媽和寧中則攬下了，東方瀟瀚無事可做，索性就告訴岳不群，說自己有所感悟，要閉關二十天，地點就在思過崖上。岳不群自無不可。

    十月初三一大早，東方瀟瀚獨自一人上了思過崖。

    東方瀟瀚說自己有所感悟，倒也不是騙人。這次出去，他剿滅橋山、秦嶺十座山寨，挑翻三個日月神教分旗，滅殺十個邪道高手，確實有一些感悟。

    交手經驗，東方瀟瀚上一世就很豐富了，但是純粹使用真氣武學戰鬥的經驗，這回還真是第一次。之前他都是使用內家拳和真氣一起的，雖然威力更強，卻也讓他對真氣武學的領悟不夠深。

    經過了這些戰鬥後，東方瀟瀚對於使用真氣打鬥也有了心得，對於真氣的運行，招式的變化和銜接，身法的運用等都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和想法。可以說，現在他才算是一個真正的江湖內家高手了。

    這次上思過崖，東方瀟瀚就是為了將這些理解和想法徹底融會貫通。還有就是，思過崖上的遺刻，以及風清揚。

    來到思過崖，果然，崖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東方瀟瀚走進山洞將鋪蓋等物放下，坐在洞內的石頭上，掃了一眼石壁上的「風清揚」三字，沒有理會，閉目調息起來。待到東方瀟瀚感覺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的時候，才站起身，提起長劍，走出洞外舞起劍來。

    華山劍法、希夷劍法、朝陽一氣劍、全真劍法、玉女劍法、落英劍法、玉簫劍法，被他一一使出，一時間，崖上寒光閃閃，劍風陣陣。

    東方瀟瀚將自己所會的所有劍法都使了五遍，一遍比一遍快。第一遍，招式完全按每套劍法的變招順序施展。第二遍，將每套劍法招式順序打亂，任意銜接。第三遍，不再拘泥於劍法，上一招是全真劍法，下一招就變成落英劍法。只是他第一次如此施展，難免生疏，變招之間未免動作僵硬不夠自然。第四遍，變招就順得多了。到了第五遍，他已經能夠做到在任意兩招之間自然銜接，沒有斧鑿的痕跡了，只有在兩種劍法之間差異過大的時候，才會顯得有些不自然。這也是他修煉內家拳後，對於身體的掌控能力非同一般，不然沒有幾百遍的練習，根本做不到。

    一連五遍劍法使下來，東方瀟瀚只覺痛快之極。他自忖，論劍法修為，自己應該已經接近大成，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夠用了。

    這時，東方瀟瀚耳朵一動，身子如閃電一般飛射而出，直往思過崖山洞洞口衝去，手中的長劍更是帶起一陣勁風奮力劈下。

    卻見在思過崖山洞口外，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須老者，年紀約有八十歲左右，神情抑鬱，臉如金紙，身材瘦長，穿一襲有些舊的青袍，負手而立。

    能在思過崖上出現，又是這副相貌打扮，除了風清揚還能有誰？

    東方瀟瀚當然知道是風清揚，可他還是出手了，因為他一直想要和風清揚較量一番，甚至想要教訓風清揚一番。

    風清揚本來沒有發現東方瀟瀚上崖，直到東方瀟瀚在崖邊上舞劍時，風聲才驚動了他。風清揚悄悄出來查看，驚奇得發現，居然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看起所用的劍法，顯然是華山弟子。更讓他驚奇的是少年的天資，居然能在體悟到「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的劍術妙境後短短一個時辰內就初步掌握，劍術天賦之高，便是他當年也有所不如。

    於是，他動了心思，想要考察這少年一番，看看其是否有資格繼承《獨孤九劍》。

    只是風清揚卻沒想到，這少年不但劍法高明，內功、輕功也都是上上之選。他剛剛現身，少年的劍就到了自己身前。

    風清揚腳下一動，就避過了東方瀟瀚的劍，才想開口講話，東方瀟瀚的劍卻又到了他的面前，無奈之下，風清揚又一次避開。

    如此一來，連躲了五次之後，即使是風清揚，心裡也有了些微的火氣，眼看東方瀟瀚還不放過，沉聲說：「小子，老夫並無惡意。若是你還苦苦相逼，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東方瀟瀚更不答話，一招「白雲出岫」當胸掃來，劍風凌厲，若是被這一劍劈中，只怕立時就要被斬為兩段。

    風清揚終於忍不住了，身形一晃，出現在山崖另一側，手上已經多了一根樹枝：「老夫當年曾立下重誓，有生之年，決不再與人當真動手。罷了罷了，今日就以這樹枝與你這小子切磋一二，也好讓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手上樹枝一揮，向東方瀟瀚刺來，卻是華山基礎劍法中的一招「有鳳來儀」。

    東方瀟瀚揮劍迎上，兩人劍來「劍」往，轉眼就過了兩百多招，都是心中暗驚。

    東方瀟瀚驚訝風清揚劍術之高。交手兩百招，他手上的樹枝居然沒有一次和自己的劍相碰，但是每一招卻都指向自己出招的破綻之處，要不是自己出劍速度夠快，變招及時而又流暢，只怕會完全落入對方的節奏，三五招內就會被逼得不得不回劍自救，徹底落了下風。不過即使這樣，這一戰的主動權也完全被風清揚所掌控，自己雖然努力爭取，最後還是只能亦步亦趨得跟著對方的腳步走，完全落在了下風。不過風清揚劍術絕頂是東方瀟瀚早就知道的事，雖然第一次切身體會到時還是有些驚訝，也不會太過。

    風清揚驚訝的是，東方瀟瀚劍術高明，懂得的劍法也非常龐雜，尤其是出劍速度快得驚人，居然能能瞬間刺出十幾劍。如果不是他的速度也很快的話，只怕他現在都已經敗了。

    【岳不群從哪裡找到這麼一個天資驚人的少年？再過十年，不，五年，只怕天下沒人是他的對手了。】風清揚心中暗想。風清揚隱居思過崖日久，並不知道江湖上的事，還以為東方瀟瀚是岳不群精心培養的精英弟子，卻沒想到東方瀟瀚才加入華山派不到一年。

    東方瀟瀚當然不知道風清揚心裡的想法，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想要打敗風清揚。他一直希望能避免風清揚和令狐沖的見面，如果不能打敗風清揚，那一切都是妄談。

    這麼想著，東方瀟瀚出劍的速度陡然加快，比剛才更快了一倍有餘，卻是用出了明勁的力量，同時劍上用上了化勁的力道和技巧，方才他一直只用真氣在施展劍法。

    風清揚猝不及防，一陣手忙腳亂，二十招後，才勉強又適應了東方瀟瀚的出劍速度。只是此時他的速度已經趕不上東方瀟瀚的速度了，獨孤九劍劍法上的優勢無法再發揮，只能不停得招架，時不時得還被逼得用輕功身法躲避東方瀟瀚的進攻，由剛才的占據優勢變成處於下風了。

    風清揚心中震驚無比，這少年剛才居然還藏了私？另外，這種快速的劍法，也勾起了風清揚心裡的一些回憶。

    又過了上百招，風清揚忍不住問道：「小子，你可是林遠圖的後人？」

    東方瀟瀚倒是一愣，林遠圖？隨即反應過來，風清揚的年紀雖然比林遠圖小一些，但兩人還算是同輩。兩人當年都是江湖上最頂尖的用劍高手，要說兩人沒有交過手，恐怕誰都不信。記得當年青城派上代掌門長青子和林遠圖交手敗北後，還來華山和當時的華山掌門、岳不群的師傅寧清羽拆解過《辟邪劍法》。算算時間，也是在劍氣之爭前，風清揚得知消息後，興趣之下去和林遠圖切磋一場，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江湖上從來沒聽說過林遠圖和風清揚有過一戰的消息，看來兩人當年是私下切磋。從風清揚現在的反應看，林遠圖辟邪劍法出手時那奇快無比的速度給風清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東方瀟瀚隨即就大怒：問我是不是和林遠圖有關？這擺明了就是懷疑我用的是辟邪劍法。這廝居然懷疑我是太監！

    東方瀟瀚當然明白，風清揚肯定不知道辟邪劍法需要自宮才能練成，可是這話他聽來還是非常不爽。

    心中有氣，東方瀟瀚出手速度再次增加，一招「無邊落木」，十幾道劍影狂飆而出，將風清揚身子周圍一丈以內的空間全部籠罩。風清揚顯然沒想到東方瀟瀚還沒有盡全力，倉促之間，躲閃不及，被幾道劍影傷到，好在他及時躲避，大多只是被劃破了衣衫，最重的一道傷勢也不過是皮肉傷。這也是東方瀟瀚劍下留情的結果。

    東方瀟瀚得理不饒人，朝陽一氣劍全力使出，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重，狂暴的攻勢，壓得風清揚根本喘不過氣來。二十招後，東方瀟瀚一劍挑飛了風清揚的樹枝，一招「白雲出岫」，劍刃橫在了風清揚的脖子上。

    風清揚感受著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劍刃，一陣失神。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敗了，敗在了一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手中。

    東方瀟瀚收起長劍，退後一步，抱劍而立，看著沉默的風清揚，也不說話。

    良久，風清揚才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想不到卻是老夫自大了。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卻是不用老夫再多妄加指點了。」搖搖頭，轉身向思過崖下走去，身影有些落寞。

    東方瀟瀚沒有攔住風清揚，就這麼看他下了崖，身影消失在了後山。

    東方瀟瀚相信，此戰之後，風清揚再也不會出現在江湖上了。即使日後令狐沖被罰思過，又發現了秘洞，他多半也不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