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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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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人都被敲過竹槓之後,殿中氣氛都有點凝重起來。

    趙明枝置若罔聞,卻是讓黃門謄抄妥當之後,又請諸位官人一一簽字確認,若非畫押實在難看,甚至還想當場就拿紅泥出來,請他們逐個留下手印。

    要知道當殿同意,事後反覆琢磨,又做反悔的事,又不是只有從前皇帝做得出來?

    一時簽字完畢,便再無人去提什麼內庫空虛,唯恐屏風後公主想一出是一出,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而趙弘拿著那一疊諸位大臣認領的出借金銀、絲絹、酒水、糧谷等等文書,翻了又翻,又在心中默默去計算累加數字,只覺殿中這許多人,從未如此順眼起來。

    不過他到底知道事情不可逼迫太過,過了把癮,便先將面前東西放到一旁,本欲開口,猶豫一下,還是轉頭看向趙明枝,得了對方點頭,之後,方才道:「三軍犒賞當要再行增添,張卿,今次北面將帥只給這樣考功,是否太過簡慢?」

    他單點張異,張異卻正等天子來問,上前道:「啟奏陛下,今次考功,乃是樞密院仔細斟酌而為,方方面面都要平衡考量,復土自然是大功勞,可凡事不能只看表,還要看里,前線北面雖僥倖得勝,其中難道只三軍之功,自有天子信任放權、仁德澤被,才使得將士上下用力,百姓齊心,又有朝中補給得當,轉運得力,否則又如何能勝?」

    他頓一頓,又道:「至於那裴雍,本來年輕,資歷又尚淺,今次能得晉身樞密院,已是看在其人功勞卓異份上,特意拔擢,否則以他從前行事,今次實乃戴罪立功,不追過去罪行便已是陛下萬分寬容了。」

    說完裴雍,他又提及幾名西軍將領去向,按著兩府安排,雖都有升職,卻是東南西北,任在各方:「京兆府本為朝廷心腹之患,往日難做插手,畢竟君王率土,豈能自成一派?既然況且官員本有任滿遷轉慣例,一防官吏上下勾結,難道旁人盡皆遵守,京兆府上下便不能了?」

    張異所言,乍然一聽,好似甚是有理。

    官員遷任本是制度,要是紮根一地太久,極易尾大不掉。

    京兆府中官員任免從來自專,朝廷難以插手,也因如此,轉運副使錢綱被殺一事後,因難以追究其中真正緣故,也無力懲罰,最後只好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如今樞密院要藉由北面大勝將裴雍調入京城,又調任西軍將領,以此打散京兆府一脈,其實也是應有之舉。

    趙弘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得張異如是說,不禁低頭思索,只是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對。

    張異一時又道:「若說簡薄,金銀賞賜之外,還特為那厲衍加爵、晉階,又將此人調入京中——如此高升,難道還不能滿意。」

    「如若西軍復回西北,又挾有大功,今後朝中如何去管?那裴雍本就權高勢重,又據有地利,如若不早做籌謀,日後怎生得了?」

    張異若說其他倒還罷了,可他一提到厲衍,趙弘便察覺出其中差異來,翻開手邊一本書冊其中一頁,仔細核對兩遍,復才皺眉道:「崇寧三年時候,張卿也在樞密院麼?」

    張異愣了一下,點頭應是。

    「閻得景開邊河湟,兩府可不是這麼賞賜的——那時候金銀之外,賜給閻得景田地,另加爵位,家中父母妻子各有賞賜,連三個孫兒都給了蔭補,至於追封祖先更不必提,其人也得入樞密院中,直任樞密使」

    眼看趙弘竟是翻起了舊賬,還翻得如此嫻熟,不獨張異,便是殿中其餘臣子都頗有些不適起來。

    張異道:「殿下所說不假,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崇寧三年時候江南豐收,也不曾有歲幣之說,而河湟新得沃土無數」

    他連著數了閻得景幾重功勞,最後又道:「況且閻相公三任三地,外放一方,再回京城入兩府,不管資歷、能力,都足能勝任,兩者自不可同日而語。」

    「另有一樁,那裴雍、厲衍二人皆無父母兄弟在,也無家室子女」

    他說到此處,不知想到什麼,忽的頓了頓,過了一息,才又道:「便是欲要加封也不能——不過追封其二人父母,倒是並非不可。」

    事事反駁,未免過分明顯,這等惠而不費的事情,張異自然願意順水推舟。

    趙弘看了看殿中眾人反應。

    人一旦生出成見,就很難更改。

    他本就對張異方才所說就抱有十分狐疑,眼下聽他如此分辨,那狐疑便轉為十二分的不信,當即問道:「就因為他二人父母兄弟不在,也無家室,其餘東西就能盡皆不賞?」

    不等人回話,他便又翻著手中宗卷示例,其中既有本朝,也有前朝,其中不乏同樣情況的,但彼時所得賞賜與今次京兆府相比的,當真差異太大。

    趙弘一一舉例,殿中人人安靜,半晌,倒是楊廷率先站了出來,慢聲道:「陛下,抗敵復土,裴雍自是難得功勞,但京兆府素來自成一體,不從朝廷號令也是事實,如若不稍加懲治,只一味封賞,朝中秩序何在?眼下交趾、河湟藩部俱有蠢蠢欲動之勢,蜀地也多次生亂,另有廣南東西二路,荊湖兩路也有流民同亂匪舉事,未嘗安寧片刻,一旦為人看在眼裡,有樣學樣,各地各為割據」

    他聲音甚是鄭重:「眼下正當艱難之時,不是不能重賞,而是不好重賞,殿下向來厚待臣下,世人皆知,況且雷霆雨露,全為君恩,豈能由為臣者挑剔?那裴雍從前所行多有罪錯,陛下不做追究已是寬宏大量,此人但凡還有絲毫忠義之心,便當感懷君恩,若是心懷不軌,哪怕施恩再重,也一般無用。」

    有了楊廷助陣,張異精神更為振奮,肅容道:「臣附議!況且我朝連年戰事,百姓流離,莊稼不時,正當藉機休養生息,可一旦重賞,叫武將誤以為尚武是朝中風向,為立軍功不惜妄開邊釁,或擅挑民意,如此風氣,朝廷如何承受?難道應當?」

    他稍停一息,又道:「便似楊中丞所言,那裴雍要是還有忠義之心,便不當為眼前浮利所動,應要體會君心才是。」


    難得兩府一文一武最為權重二人一搭一唱起了基調,其餘人如何會做半點異調,自然無不附和。

    然而趙弘總覺得不是這個道理,忍不住氣道:「難道因為怕今後還沒影子的事情,叫眼下功臣不能得獎賞?如此做法,其餘武將又當如何看待?將來再遇戰事,哪個將士肯用命?!」

    「張卿,你從前在大名府領兵時候不也為下屬請功,當初怎的不是這樣說法?!」

    他早有準備,此時特地將命人從庫房中尋出來的張異從前厚厚一摞奏章挪了出來。

    然而對面人立在階下,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當即道:「陛下聖明,只此一時,彼一時——況且臣為戍邊將士請功,對自身微末所得向來並不在意,臣並無卓異之處,只一片忠君之心」

    趙弘哪裡想到張異會如此嘴硬,偏又尋出這樣理由。

    此人確實沒有為自己請功,可世上又哪裡有為自己請功的道理?況且哪怕不用他說半句話,當時朝中仍是彭相公主事,又如何會叫自己門下有功不得賞?

    他心中實在氣憤,又兼不服,只是抬起頭來,就見前次張異欲要以頭搶之的柱子還在一旁,上頭雖無血跡,兀自立得十分穩固,可撞柱當時混亂場景卻是歷歷在目。

    趙弘雖然做皇帝不到一載,年歲也小,許多事情弄不懂,卻曉得眼下再無一個宗茂、宗骨能死,也無狄人大軍能破,再追問下去,這一位張相公要是再說出一句「天日昭昭」來,場面會更為難看。

    他只得恨恨然閉上了嘴,唯恐一張口,便要說出難聽話來,又忍不住再去看前方屏風。

    趙明枝早知弟弟脾氣,也不叫眾人在此處耽擱,只道:「今次大軍得勝,當要好生厚賞,不能薄待了功臣,還請樞密院再做斟酌。」

    這樣一份賞賜擬出來,本就是等著同天子討價還價的,殿中眾臣各自領命應是,便不再多言,依次退下。

    而趙弘本以為還要糾纏,不想眾人答應得如此爽快,只覺茫然,等人走了,忍不住問趙明枝道:「阿姐,先前不是說今次賞賜已經極厚,不能再加,怎的一下子全變了樣子?」

    趙明枝直言道:「這樣賞賜,難道張異不曉得過分簡薄?不過拿來試探而已——你當他當真願意把裴雍、厲衍二人留在京中?」

    「要是那裴雍真入樞密院,與其平起平坐,縱使其人在京中根基尚淺,一則正當青壯之年,二則挾功晉身,正值風勢之上,另還有天子信用,難道張異全無芥蒂?」

    趙弘似懂非懂,聽得趙明枝如此說,忍不住憂心忡忡,問道:「那他今次做什麼還要主動讓裴雍入樞密院?」

    趙明枝指著他手中文書道:「按樞密院所呈安排,京兆府今次帶兵將帥升遷之後,俱是由西北派遣各方,只裴、厲二人調任京城,卻又解釋兵權,如若你是他二人之一,得了這樣『賞賜』,會怎的想?」

    趙弘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所讀史書中許多故事,頓時臉色都有些發白,不禁脫口問道:「不會是想要逼京兆府騎兵造反罷!」

    趙明枝愣了愣,道:「倒也不至於到這樣地步。」

    又道:「只是這樣封賞,必定不能得過,又要再做改動,一拖二拖,等到裴雍回京——也就這幾日事情,少不得得知消息,屆時正好以此為引,說不得既能叫人回京兆府,不占樞密院位置,他還能再自家賣一個人情出去。」

    趙弘半晌未曾言語,手中還捏著那寫滿了封賞的摺子,好似低頭細看,卻是暗自長長吁了口氣。

    他只恨自己學得太慢,又太過遲鈍,許多東西哪怕阿姐掰碎了味,也不能掌握多少,然則實在又不知如何是好,好似每每十分努力,最後也無甚作用。

    但他此時已經不肯再把妄自菲薄話語說出口來,因知只會叫阿姐分心安慰。

    走神了好一會,趙弘才終於開口問道:「阿姐,你說裴雍最後有可能會留在京城麼?」

    趙明枝幹脆搖頭道:「我也不知。」

    「如若他真能留在京中,進樞密院就好了。」趙弘也覺得自己有點異想天開,只得接著嘆了一口氣,「我原想著如若中書不捨得給太重封賞,我再自家貼補一點,同他坦白說清,日後再做補償,可眼下做得如此難看,我再如何補貼又有什麼用處?」

    又道:「況且我昨夜再想——今日功勞,來日再補,早已不是同樣事情,叫人看了只會笑話我這個當皇帝的做事做人小氣,毫無人君之相」

    見弟弟如此焦慮,趙明枝無奈之餘,確實無法,只得道:「你既有如此想法,也無甚東西可給,不如同他說罷。」

    她頓了頓,看著對面弟弟臉上驚訝表情,又道:「左右也無甚可給的——當日我去京兆府勸他帶兵北上,也未做什麼許諾,其人所圖如若金銀賞賜,如若升官加爵,又豈會有如此行事?與其在此處猜測,將來胡亂許之,到不如兩相說個明白。」

    「你旁的沒有,只一片天子心意,先前曉得做藥送藥,今日胡亂做些什麼,與他做禮便是。」

    趙弘一時抬頭,竟是有些發怔,心道怎能如此直白,然而把這許多話在心中咂摸半晌,好似也再無其餘更好辦法,當下捏著那文書,許久沒有說話,竟是一副痴了模樣。

    且不說姐弟二人此處如何商議,兩府上下又有何等計算,莫說楊廷、張異等人,便是那呂賢章在京都府衙之中,忙碌之餘,也忍不住暗暗數點起日子來。

    不等樞密院中議定封賞,才過端午,滑州方向便傳來信報,前線大軍已然應詔回返,抵京就在三五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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