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虐

    因為是監獄的附屬醫院，所以都在同一區域內。在走了將近不到五分鐘，遠遠的便看到由一個個警室監室圍成的大圈，只在中間留了一千多平米的大操場，操場的上空是露天的，類似於客家的圍屋，這便是給囚犯放風的地方。操場中間用鐵絲網攔截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給女囚犯，另外一部分便是提供給男囚犯的。

    「到了，」劉曉說了句，仿佛能感覺到此刻袁潔再次面對監獄的抑鬱。儘管劉曉說這話的聲音很輕，但袁潔還是聽到了。

    「那我便進去了，」末了，

    「謝謝你，劉曉。」袁潔發自內心的朝劉曉說道。

    「嗯？不用，我都沒能幫到你啥。你好好改造，我相信會有出來的一天的！」

    「但願吧！」袁潔苦澀的道。

    看著朝監獄警室走去的袁潔那單薄的背影，此刻劉曉的心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有再見的可能。他立誓:以後一定會做個好警察，堅決不能辦冤假錯案。

    再次回到這裡，袁潔心裡五味雜陳，雖然她心裡畏懼，但還是留有些懷念，只因這裡有阿婆，有給過她溫暖的人。

    剛剛走進32監室，只見原本熱鬧看著電視的眾囚犯突然間安靜下來，裡面20對眼睛齊刷刷全部盯過來，看到新來的第21個囚犯是她，眾人的表情里什麼樣的都有，幸災樂禍的，好奇探究的，挑釁的，但多半幸災樂禍的多。張愛玲指著最靠近廁所的那個位置，也是人來人踩的，「你就睡這。」

    看到她指的地方，明明靠近門口處還有個位置……

    在監獄裡面誰的實力強，誰才有話語權。

    袁潔默默拎著監獄發給她的一些生活用品走過去，至少能睡人。

    張愛玲看到她這麼受教，轉個身抬腳準備出去。哪知袁潔突然一個踉蹌，「啊」的叫了一聲一頭栽倒，往廁所那邊摔去，眾人不是沒有看到柳媛伸出的那一腳，但是這是給新來囚犯的下馬威，雖然袁潔不算是新來的了，但是有些人不認識她呀，而且袁潔之前所在的監室可不是32監室。她們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再說了有好戲可看為什麼還要去提醒袁潔呢？再說了也不敢。

    只見袁潔整個臉對準了廁所的方向，一頭埋入便盆中。「咳，咳，」被便盆水傾入到鼻喉中，袁潔費勁咳了好幾下，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吸，才勉強喘過氣來。

    看著袁潔一臉的醬紫色，張愛玲有些費力折回來的身子此刻一手插著腰，另外一隻手指著眾囚犯，你們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吞咽了下口水，想著接下來該如何給她們這些囚犯立威，好讓她們怕她這新來的管教。組織著語言，又在32監室說教了半個小時，看到她們個個都低著頭，好似怕了她。這才拍了拍她的新裙子，扭著她那肥碩的臀部走了。

    因為之前鬥毆的影響，所以上面把她分到了另外一個監室，現在這裡一個「老友」都沒有，江棟瑋這是怕她會被報復還會被欺負吧！

    「嗤，整天追著男人跑，不知道被多少人白睡過，還當自己多乾淨呢，想立威也不看地方！」等張愛玲前腳一走，這監室獄霸的狗腿子鄧草草立馬就叫開了。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她長的那個樣子，看到個好看一些的男人就犯花痴，連男囚犯都能看上。每天去男監室噓寒問暖的，若我是那李超，看到她我也會有想暈倒的衝動的。附和的是張明明，她也是這獄霸黃麗的狗腿子。

    要說這黃麗，袁潔確實認得，這還是上輩子的印象。監獄每周有一次的放風，她遠遠看到過監獄的管教拿煙遞給她，跟她一副熟稔的樣，可見她背後也是有關係的。

    社會這樣，監獄裡更是如此。就如現在，袁潔這會還心有餘悸。就她這樣的，跟捏死一隻小螞蟻般的簡單。

    「嘿，新來的，我們老大叫你過來。」袁潔聽到張明明叫喚她，只能濕著衣服乖乖走到黃麗面前。

    幸好便盆裡面沒有穢物，不然不要說袁潔本人，只怕黃麗聞到那股味就不會讓她過來。

    大通鋪中，坐在正中的黃麗拿著一手牌，旁邊兩個女囚在給她捏著肩。只見黃麗居高臨下的盯著眼前右臉被毀了容的袁潔，她聽聞過這個女囚。因為鬥毆，把她手底一個小妹的表姐給殺了，剛好不巧這個小妹半月前出了獄，出獄時求著她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幫她對付袁潔，更何況她還是36監室徐娟交待了要重點關照的人。這會落在了她的手上，一箭雙鵰的事她為何不做，不過來日方長，慢慢來吧！

    於是慢條斯理地開口:「袁小妹，看你這臉上的傷口，應該是才癒合沒多久，想必也是在這裡遭人毀的吧！」看袁潔不做聲，旁邊的人想要去踢她，黃麗暼了那人一眼，便不敢有所動作了。

    接著朝柳媛媛那方向看去，「今天的見面禮你也收到了，在我這監室你要服從我的管理，我呢，不會像36監室的徐娟那樣喜歡玩「那一套」，但是也有挺多的招術，尤其在對待不聽話的人時，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帶著淺笑黃麗把牌放下，另外那三人看老大把牌放下了，也紛紛把紙牌放下。

    「今天開始監室的活你就都包下吧，什麼時候我說換人了，那才能停，聽明白了嗎？」黃麗斜著眼掃向袁潔。

    「聽明白了。」袁潔軟聲道。

    剛好這時候外面窗口送飯的來了，袁潔知道從現在開始她又恢復上輩子沒日沒夜做苦力的生活。

    直到忙到夜裡十二點，袁潔才把監室眾人的囚衣給洗完。腰酸疼的厲害，幸好黃麗沒開口現在就讓她站崗，否則她這會肯定吃不消。

    第二天第一道起床鈴一響，就有人一腳踹過來，袁潔從睡夢中彈了起來，看到周邊的環境才知道不是在醫院了。

    「還愣著幹什麼，不趕緊去刷廁所，一會黃姐就要蹲大號了，要洗刷得乾淨點。」

    「噢，」袁潔深怕慢些便要挨打，立馬拿起肥皂刷子洗刷起來。

    等眾人都把早餐給吃完了，就著剩下的小半個饅頭，袁潔才開始吃她的早餐，這時她們都忙著整理各自的臉面，沒空管她。袁潔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極其緩慢，通過這樣細嚼慢咽待饅頭吃完後，感覺肚子也有了一些飽腹的感覺，這是上輩子的經驗。

    今天黃麗告訴她，晚上也由她來站崗，袁潔不敢拒絕。

    連續幾天這樣白天幹活，晚上站崗的高強度工作後，袁潔受傷初愈的身體明顯的有些吃不消了，經常幹著活就打瞌睡，眼睛困頓的仿佛睜不開，洗著衣服一頭便栽倒在了盆里。鄧草草跟張明明這兩個狗仗人勢的狗腿子當仁不讓的充當起她們的角色，朝袁潔拳打腳踢。

    半夜醒來只要看袁潔靠了一會牆便一盆冷水從她頭上澆下來，凍得她只打顫，在感覺到她快要撐不住時黃麗便叫停了，讓她休息兩天。當然黃麗不會讓袁潔現在就死去，她只會反覆的這樣折騰她，好好的順從徐娟的意思，於是這上輩子發生過的事又重新在袁潔身上演繹著。

    兩天過後，袁潔稍稍回復了些精神，之前的活便要重新落到她的身上了。但也許是因為袁潔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不想再這樣繼續痛苦的活下去了，她當著黃麗的面拒絕了她的要求。

    「你確定不聽我的話」，黃麗語帶警告。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進來前可沒有管教告訴我這監室的一切活該是我一個人做的。」

    「那管教有沒有告訴你在監獄中誰的拳頭厲害誰就是老大，你是想要挑戰我嗎？」

    這話剛說完，袁潔眼神兇狠的便朝黃麗奔來。

    袁潔只知道她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既然這樣，乾脆就借黃麗的手把她打死算了。她以前聽人說過黃麗入獄的原因，知道她是個散打冠軍，因為老公出軌，不堪忍受背叛所以把她老公給毒打了一頓，讓他做了太監，而後自首被判了五年，她老公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看到袁潔不顧一切撲過來的眼神，黃麗怎麼會不知道她的企圖呢？身子稍偏，一隻腳便向袁潔肚子踢去，頓時袁潔便俯趴在地，腹部止不住的疼痛向她襲來，但她還是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就在她快爬起來之時，黃麗再一腳，這次直接把袁潔踹到監室的門口，頓時一股腥甜便從袁潔胸腔處涌了上來，袁潔忍不住嘩的一聲吐了出來，血甚至把她胸前的衣服都染透了。仿佛是覺得還不夠，黃麗一隻腳又踩在她腰腹的位置，「想死，我偏不成全你，我得讓你時不時的痛一下，這樣才好玩！」說著腳上一使勁，袁潔便痛暈了過去。

    「你們兩個，把她抬到床上去，」黃麗指了指之前憑藉自己有些功夫底子，不服她管教的那兩個人。若是之前，她們絕對不會任由黃麗讓人睡她們的通鋪，但是這會看到袁潔的慘狀，也見識到了黃麗狠毒的手段，便不敢反駁了。

    「大家記著，若是管教問起，就說她腹部傷口發炎，休息兩天便沒事了，聽清楚了嗎？

    「明白，眾人齊齊回道。」

    袁潔並不知道在她口吐鮮血染紅前襟的時候，熨藏在胸前的帛布見血後也終於有了反應。

    一天過去了，眼見袁潔還在昏迷中，「黃姐，要不要送她到醫務室？她發燒了，」鄧草草有些擔心的問。

    「送什麼送，給她找兩片消炎藥灌下去，現在什麼時候了，明天再說。」黃麗不耐煩道。

    就在她們剛剛給袁潔灌完藥後，昏迷中的袁潔把藥給吐了出來。「媽的，這醜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死直接說，浪費我力氣。」

    「再灌，」黃麗下命令道。她可不會讓她就那樣死去，這樣豈不如了她的意。

    這次鄧草草她們有所準備，灌完藥後捂住袁潔嘴巴，等過了五分鐘，看她沒有吐的跡象，才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