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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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雯曾經有一段時間瘋狂喜歡楚晝, 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也不知道當時腦子抽了哪根筋，竟然會要姐姐去幫忙追人家。

    大概是在他身上受到了太多的打擊, 才會寄希望於別人。

    梁雯那時是真的喜歡楚晝, 為了他, 她都甘願忍受林韓熙的騷擾。

    如果說楚晝是她最喜歡的男生類型, 那林韓熙毫無疑問是她最討厭的。

    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還總欺負她。

    自從他發現她不是梁藥後, 幾乎每天都會來他們班找她。

    少年兩隻手吊兒郎當地揣在褲兜里，唇角上翹，笑容痞痞的，帶著幾分壞。

    梁雯每次看到他，以及他那一頭中二銀髮, 總會想起電影裡的古惑仔，發自內心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可林韓熙哪會顧及她的想法, 堂而皇之帶著小弟來到她面前，示意小弟把他的作業扔給她, 似笑非笑道：「這是今天的份, 明天我來拿, 沒問題吧？」

    梁雯低著腦袋不想看他, 抿嘴小聲道：「……我不要。」

    「什麼？」林韓熙微微彎身, 俊秀的臉孔湊近她，「大點聲, 我沒聽清。」

    「你好煩呀！」

    梁雯終於忍受不了了，抬起頭，杏眼瞪著他, 日復一日被逼著干同樣的事，聖人也會發脾氣，她立刻想到了梁藥教她制服男生的那招，抓住他的頭髮往牆上一摁！

    梁雯已經氣得失去理智，在反應過來之前，手就抓向了他的腦袋，指尖碰觸到他溫熱的額頭時，她就清醒過來了，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手心害怕地顫抖。

    她到底沒姐姐那麼厲害，能不帶猶豫地扁人，根本下不去手。

    林韓熙一愣，看著她放在他頭上不動的小手，奇怪問：「你要幹嘛？」

    「你、你頭上有灰，我給你拍拍……」梁雯一下就慫了，手剛要收回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然後握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直直看著她，唇角噙著壞笑，「想摸就摸，找什麼藉口。」

    梁雯臉漲通紅，用力甩開他的手，嬌斥：「神經病！」

    林韓熙竟聽得一臉舒爽，「再多罵幾句。」

    他身後的小弟：「……」

    老大瘋了。

    梁雯聽說了林韓熙的很多傳聞，說他是混世魔王，交過的女朋友可以從校門口排到教室里，放浪不羈。

    所以梁雯覺得他只是在玩自己，只是圖一時新鮮，很快就會膩，至於他澄清說謠言都是假的，他沒有過女朋友連女生的手都沒拉過，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可沒想到林韓熙這麼堅持，都快過去一個月了，他每天還是總黏著她，趕也趕不走，最後還乾脆告白了，死皮賴臉地說老子喜歡你，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

    最後梁雯被他纏得實在受不了了，認真說：「我有喜歡的人，我和姐姐交換身份都是為了他，你別纏著我了行不行？」

    她把事情真相告訴了他。

    林韓熙臉色陰沉，一字一頓道：「我不信，你在騙我對不對？」

    「是真的！」梁雯倔強道，「我對你沒那個想法，不僅沒有，還討厭，最討厭……唔！」

    林韓熙忽然把她扯近懷裡，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一言不發吻上了她粉嫩的唇。

    激烈輾轉，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梁雯還沒和男生這麼親密接觸過，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全身僵住不動。

    林韓熙像是看準了這點，另一個手也加了進來，兩隻手捧住她的臉，不斷深入這個吻。

    舌直達她的喉嚨。

    梁雯反應過來，又急又羞，眼淚都被逼了出來，她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流氓！」

    然後轉身跑走。

    林韓熙抿嘴看著她的背影，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動一下。

    梁雯心慌意亂時，姐姐那邊打來電話，說攻略成功了，她們已經可以換回去了。

    梁雯一怔，壓下心頭浮現的一絲異樣，強裝輕快地說謝謝姐姐。

    她終於可以脫離苦海，去喜歡的人的身邊去了！

    林韓熙什麼的都去死吧！

    可梁雯沒想到，換回去後，等待她的是比九中更難熬，比地獄還恐怖的日子。

    楚晝太聰明了，一眼就戳穿了她，因為她的任性，又害得姐姐離家出走，媽媽日益暴躁，每天因為成績，對她不是打就是罵。

    當皮帶抽在身上時，梁雯真的有想死的念頭，每天都過得鬱鬱寡歡，而在這個時候，林韓熙出現了，他竟然還沒放棄，從學校找到了她家裡。

    就像是一道光，雖然微弱，但確實溫暖了她的世界。

    少年一改從前的臭脾氣，帶她去逛夜市，請她吃好吃的，對她的態度小心翼翼了許多，但嘴還是那麼欠。

    「我聽說你被甩了。」他臉臭臭的，但對著她，聲音又軟又無奈，「所以你現在只有我了，不管是備胎還是什麼，我都無所謂，只要你能不討厭我。」

    梁雯眼睛發酸，輕輕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好，其實我很壞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管。」少年故意兇巴巴道，眼睛緊緊盯著她，「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因為有林韓熙的陪伴，梁雯久違地感覺到了快樂，就算被梁母發現，威脅她離他遠點，她也沒有聽，結果自然少不了一頓毒打。

    一次，梁雯不小心讓林韓熙看到了臉上的傷，他眼神瞬間變得暴戾，憤怒地問是誰幹的，猜到了是梁母后，他想都不想要去公安局報警。

    梁雯哭著抱住他的腰，「不要，再怎麼樣那都是我媽啊！你不能去！」

    林韓熙根本不聽，徹底發瘋，隨便撿了一根棍子，「那我幫你打回去！」

    「你瘋了嗎？」梁雯急了，狠下心道：「你走吧，別再來了，你不來，我媽就不會打我了！」

    她忍著眼淚哽咽說：「她就是因為看到我和你待在一起，才會打我的，都是你害的，我最討厭你了。」

    林韓熙動作頓住，不敢置信看了她許久，扯了扯嘴角，啞聲問：「梁雯，你有喜歡上我一點嗎？」

    梁雯不敢看他，只搖頭，「沒有，從來沒有。」

    林韓熙沉默，抬手輕輕擦乾她的淚，說：「行，聽你的，別哭了。」

    他扔下棍子走了，沒有回頭。

    自那天起，梁雯就再也沒見過他，可能是報應吧，在極度壓抑的生活環境裡，她成績一落千丈，被踢出了重點班，和楚晝他們完全分開，在新的班級受到了校園欺凌，直到姐姐回來。

    很奇怪，最痛苦無望的時候，她想到的不是姐姐，不是楚晝，而是林韓熙，可是她已經沒有臉見他了，更別說是求救。

    後來姐姐又想和她換身份上學，梁雯答應了，又回到了九中。

    她戰戰兢兢扮演著梁藥，生怕露出破綻，聽周圍的同學說，林韓熙好像找了女朋友，每天形影不離。

    梁雯怔住，有些慌亂地起身去上廁所，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事，卻沒想到這一去，正好碰到了他。

    林韓熙懶散地靠在圍欄上抽菸，低頭玩著打火機，表情在陰影處晦暗不明，他旁邊站著一個女生，應該就是大眾口中的女朋友，不停笑著對他說著什麼，林韓熙理都沒理，看起來關係不是很好。

    梁雯看到他，腳步一頓，想繞道走，但想到自己現在是梁藥，臉上還化著妝，他不可能認出來。

    反應過大反而會引起懷疑，所以她儘量面不改色地走過去。

    聽到有腳步聲，林韓熙抬頭隨意看了她一眼，目光陡然一凝。

    梁雯目不斜視，快要與他擦肩而過時，林韓熙忽然出聲，語氣不好，「喂，捨得回來了？」

    梁雯驚慌失措，在腦袋反應過來前，身體像只兔子似的溜走，落荒而逃。

    林韓熙看著她的背影，擰眉「嘖」了一聲，有些煩躁。

    「怎麼了？」旁邊的女生驚疑不定。

    「滾，以後別煩我。」林韓熙眸色冰冷，摁滅煙走了。

    梁雯真的沒想和林韓熙再發生交集，虧欠他太多，讓她在他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

    也不知道為什麼，姐姐永遠能把她演得惟妙惟肖，可她卻總是演不好姐姐。

    「梁藥」性格變軟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坐在後面的男生手心發癢，忍不住扯梁雯辮子，嘲笑她說怎麼忽然變成軟妹子了？

    「放、放手！」梁雯急得滿臉通紅，惹得全班都看過來，這一幕被路過他們教室門口的林韓熙看到，臉色瞬間轉陰。

    「你他媽敢碰她一下試試！」

    他大步走過來踢翻那男生的課桌，嚇了所有人一跳，梁雯還沒緩過來，就被他攥著手扯住了教室。

    「你不是很牛逼嗎？」

    到了空曠的地方，林韓熙放開她，恨鐵不成鋼道，「我上次強吻你時，你推開我的那股勁呢？」

    梁雯眼睛紅了一圈，聲音軟軟糯糯的，「可他們又不是你。」

    哪會讓著她。

    一看到他，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湧上來了，梁雯掉了眼淚，哽咽說：「對不起，我當初不是故意那麼說的，真的對不起……」

    林韓熙看到她哭，心都化了，有些粗魯地把她摟進懷裡，低頭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肩，嘆息：「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手裡了。」

    梁雯在他懷裡哭了很久，真奇怪，明明受委屈的是他，到頭來還要他來哄。

    連梁雯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林韓熙輕輕拍著她的背，又認真地問了一遍，「我最後問你，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梁藥淚眼婆娑地瞅著他，咬唇沒說話。

    林韓熙的心臟沉入谷底，故作輕鬆說：「沒關係，我多的是時間和你耗，不信你……」

    這時，梁雯忽然扶住他的肩膀，踮起腳親上了他的唇。

    林韓熙的聲音卡住了，整個人像是被摁了靜止鍵一樣，一動不動。

    梁雯破涕為笑，有些害羞道：「剩下的等你考到大學再做。」

    林韓熙回過神來，欣喜若狂，手掌扣住她的後腦，低頭惡狠狠地親了上去。

    他吮著她柔軟的唇瓣，力道很重，帶著幾分粗野。

    「在那之前，先讓我收一回利息。」

    梁雯紅著臉閉上眼，有些笨拙地回應。

    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沒有放棄。

    【梁雯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