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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
沙子，到處都是沙子，一望無垠的沙子。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突破軍營的防守，潛入研究室的那一瞬間，瞥到了那熟悉的臉龐。然後，然後眼前一黑，又眼前一亮。
黃沙瀰漫，烈日灼心。
伸手指向天際，景色瞬間變化，烏雲密布，大雨頃刻之間，瞬息而至。
廣袤無垠的沙漠下起大雨，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放在原始人的眼中確實是這樣，但是在龍膽這些純新的人類手中，毫無波瀾。只是多用點氣力，稍微吃點東西就能補充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龍膽還是有點懵，他現在明白的是，這裡絕不是幻境，也不是夢境。
「該死的！瞬間傳送嗎？」
這顯然是另一個星球，有大氣層不錯，但是卻沒有生氣存在，起碼沙漠之中到現在龍膽也沒有感覺到生氣。
「md，我就是想見自己的恩師就這麼難嗎？」
大雨浸濕沙子，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小小的水潭。
「幸虧有能力，用不著尿尿在衣服上，然後再包在頭上。」
腳下也不是那種寸步難行的狀態，每一步腳下都會結出冰晶用來承受自己的重量。
「有能力還真是好。」
隨手變出一片麵包，咬在嘴裡。
凝結周邊的力量，轉化出想要的食物。渴了就喝天上下來的雨，餓了就啃兩口食物。
「既然能夠讓天下這麼大的雨，這裡絕對是有大型湖泊甚至是大海存在的。只不過太遠了，這片沙漠太大了。」
龍膽提出自己的猜測，他造雨的能力可不是隨意就能搞出來的。必須星球上有大江大河甚至大海，他所做的是加速那個時間的過程，以及轉換降雨的地點。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瞬間移動，或者傳送到另外地點的能力。」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龍膽害怕的是，這裡千萬不能是一個科技落後的星球。
如果是科技落後的星球，那麻煩就大了，沒有星間旅行的能力，龍膽是回不到原來的星球的。雖然人類的壽命悠久到古人不敢相信的緣故，但是總不能經常待在一個地方對不對。
大概在十天後，龍膽終於踏出沙漠。
「早就說嘛，這裡是有好地方的。」
翠綠色讓龍膽身心愉悅，他也有能力改造沙漠之類的的荒蕪地點，但是消耗太大，而且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對他而言不如不做。
「而且，有了生機。」
入眼處，一隻蜥蜴快速通過。
「現在就是不知道上面的人類是什麼樣子的。」
人類號稱占據宇宙中幾乎所有可宜居的星球，這顆星球肯定是可宜居的，上面肯定會有人。
「不過，現在還是捕捉點天然的食材吧。」
後面跟著流竄的一隻蜥蜴就不如它前面的同胞了，龍膽手指的方向是那隻蜥蜴。蜥蜴頭部出現一個小洞，死去了。
「蜥蜴也是能燉湯的，用點心還是能弄得好吃一點的。」
蜥蜴飛起來，過程中自動的剝皮，去內臟。隨手甩出一個水團，將蜥蜴洗淨。
憑空廚具出現，有些東西直接燉就好了。搞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操作，最後做的東西不好吃有什麼意義。
人類豐衣足食以來，吃的食物就從簡單的填飽肚子變成了色香味俱全。賞心悅目式的食物標準流傳了百萬年，然而讀過歷史的都知道，戰爭開始後標準就會退步。現在對那些人唯一的好處是，一開戰，星球瞬間爆炸，無所謂的。
變出些調料提一下鮮，火球飛出，開始烹飪。
這裡還只是荒蕪的戈壁區域，比之沙漠已經是好的太多的地點。但還是一眼望不到邊，大火熬煮的食物很快變得成熟，湯汁味道聞起來還不錯，忽略掉裡面的蜥蜴肉，這個絕對算的上美食的稱呼。
當然這是龍膽自己相信的，在正常人看來，吃這種東西很需要強大的勇氣。
「有活人的氣息！」
就在盛起一碗湯剛想喝的時候，遙遠的地方出現的人類。踉踉蹌蹌，踉踉蹌蹌。
龍膽沒有喝湯，就坐在地上，看對面的那個人類是否能走到自己的身邊。
答案倒是很簡單，不能。來人已經很接近了，但是跨不過那最後的一道界線。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是，是神靈嗎？」
過了很久，倒下的男子才醒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讓龍膽摸不著頭腦，神靈，多久以前的言語了。自從科技發達到能夠隨意進出其他宇宙後，神這個字眼就變得很少出現了。
很小的概率是多小，大概就是變得掛在嘴上隨意的講出的情況，人類已經變得沒有多少畏戒存在。
「神靈，可，可能吧。」
不像是復古一類的裝扮，更像是一直穿著的服飾。龍膽起了玩笑的心思，隨口答應到。
「這裡有點吃的，你將它吃下去吧。」
流浪的人像多日未進食的野獸一般，不管是什麼肉，有沒有毒素，甚至是不用餐具，徒手抓起已經涼掉的湯里的肉，大口吞食掉。
龍膽也沒有阻止他，飢餓時間過長的人不能如此進食，更不能一上來就吃肉食。但是龍膽不介意，自己有治療他的手段。只要不是直接死了，總有辦法拉回來。即使是直接死了，要是有怨恨，還是能將他靈體呼喚出來問個究竟。
幸好的是，面前的這個人身體很不錯，吃完後沒有什麼別的不好的反應。
「怎麼樣，還不錯吧。」
龍膽笑著說到，那個人還在回味剛才的味道，可能是還沒有吃飽。
「多謝，多謝。還未請教恩人名字。」
男子不再稱龍膽為神，顯然從死亡線上回過神來，現在腦子清醒了很多。
龍膽仔細看，此人面色如土，但中正的很。
「為什麼不稱我為神了？」
「你和我一副容貌，怎麼可能是神靈。」
「你認識這個嗎？」
龍膽變出一把槍，當然這把槍並沒有奪人生命的能力，徒有其形，未有其能。
「不認識。」
男子疑惑的搖搖頭，甚至想伸手去拿，想來是打算仔細觀看。
「星球土著嗎？」
龍膽小聲嘀咕，他現在很難受，要真是星球土著，那簡直就是地獄。
男子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龍膽，就被震開。
「誰允許你碰我的！」
壓制，給他強大的壓力。男子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幻化出的槍支，整個人被壓成跪下的狀態。
承重的壓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龍膽的聲音猶如驚雷般在他的耳朵邊炸開。
「我賜予你食物，讓你活下來。是讓你接近我，如此褻瀆我的嗎！膽大妄為的凡人，你不信神，神會給你懲罰！」
天空烏雲密布，雷聲響動，空氣浮躁，狂風隨後而起。
「神！是真的神！」
沒有感覺到多大的敬畏，男子興奮極了。
「村裡的大祭司說，西方的戈壁灘中有神靈居住，不假！不假！」
興奮，興奮。
「神，原諒僕人之前的不敬。僕人尋找神，僕人敬畏神，神請救護僕人的家鄉！」
他不再企圖站起來，尊敬的四肢伏地。龍膽隨即撤去壓力，他對現在的事情感覺有興趣。
「說吧，你的家鄉出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怎麼回去的龍膽，不如在這裡裝一裝神靈。
「神，請聽僕人的訴求。僕人名叫里奧李。出生在此地東方百天距離的安東，那裡居住著我的族人。我的族人天生熱愛自然，熱愛和平，熱愛身邊的一切。我們每天載歌載舞，進奉神靈。我們虔誠，我們堅定信仰。但是終於在百天前，大祭司對我們說，更東方殘暴的騎馬人即將來到我們居住的地方。他們將殺害我們的親人，劫掠我們的財產，侵占我們的土地。」
「大祭司說，只有你親自前往西方的戈壁中。那裡有一位真正的神靈，只要找到神靈，你的家鄉就會有救。」
「大祭司說的都是真的！大祭司說的都是真的！」
人只要一激動，就會胡言亂語，不斷地重複同樣的話。
「你被騙了。」
龍膽為什麼會知道他被騙了，原因很簡單。他不是神，所以里奧李肯定是被騙了。
「被騙了，怎麼可能！」
里奧李很驚訝，他不敢相信自己被騙了。
「怎麼！你相信神的話！」
貫徹天地的閃電，能炸裂人類耳朵的響雷。里奧，李顫抖起來，他害怕了。
「不不不，神說的都是對的。大祭司欺騙了我，大祭司欺騙了我。」
其實龍膽也不確定，這麼做只是他隨意而為。
「神，您能幫助我嗎？」
「可以。」
龍膽答應了，反正他在這個世界很無聊，幾乎什麼事都做不成，還不如做做土著心目中的神靈打發打發時間。這段時間找尋能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他現在甚至有點後悔，以前的那些科技知識為什麼不好好學一學，搞的現在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要不是有一身能力，自己肯定會死在這裡。
「好了，你的家鄉在哪？我去看看。」
龍膽問到，他又不是真正的神靈，當然不知道里奧的家鄉在哪。
里奧指點的行程，他們踏上了去里奧家鄉的路。
里奧百天的路程，在龍膽的加持下，用了不到一個月就走到了。
里奧的家鄉，安東還算不錯的地方。站在大山上，下方的平原就是安東。就像是超遠古時期的部落，人類聚集在一起。抵抗外來的野獸侵襲，逐漸演化成部落。隨著貪慾的增加，部落資源最豐富或者男性人口最多的那個家族成為統治者。
部落間互相戰爭，部落間互相殺戮。
里奧李的衣服到處都是損壞，身體皮膚大量的露在外面。
他準備下山了，但是龍膽不準備。
開玩笑，玩角色扮演，那就要做到超級像才對。
「神？」
「叫你的族人來迎接我。」
神怎麼可能親自前去，神怎麼可能和世人待在一起。隨手摺斷周圍生長不知名植物的肢體，滿是刺的杖遞給里奧。
里奧猶豫了，上面的刺讓他害怕。
「我在人類中的代言人，是無所畏懼的。」
幾天的相處，他龍膽發現歷史真的是相似的。
龍膽的話炸在里奧的腦海中，里奧顫抖著伸出手接過權杖。這是神靈授予的權利之杖，真正的權杖。
里奧的雙手被刺破，想必他現在腦海中想到的只有試煉一詞。
「去吧！你將是我在你們當中的代言者。神靈之下，人類之前，是先知，是聖人，是半神，是真正的具有大智慧的人。」
忽悠的話一句接一句，龍膽也不臉紅，自己本來就比他們強，毀滅下面的那個小小的部落手到擒來。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不像龍膽的國家，龍膽確定自己能毀滅這個世界的所有。
那不是神，還是什麼！
創造，那只是人類憑空臆造出來的神的的技能。
里奧遵從新的神的命令下去了，去見他的族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龍膽覺得接下來里奧並不是那麼順利。
里奧回來的訊息像風暴一般刮遍整個村落，那位大祭司出來了。
「和里奧長得真像啊。」
龍膽也偷偷跟了過來，透明化沒人看見他。他可沒有什麼千里眼順風耳的技能，只能偷偷的跟在身後。要是讓神的代言者知道神跟在他的身後慢慢走，恐怕信仰瞬間崩塌。
「該死的，這個傢伙怎麼回來了。那西方的戈壁中，沒人能活下來才對。」
不知道為什麼，龍膽突然能聽清楚大祭司的心聲。
「覺醒了新的能力嘛。」
龍膽不意外，反正人生短短二十年，他已經覺醒了超多的能力。
村落里的人都聚集起來，他們有明顯的區別。
站在大祭司周圍的人明顯壯實很多，遠觀的村民實在瘦弱。
「奧多，我回來了！」
里奧實在是憨，這個情景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很激動，對，看到了親人能不激動嗎？
「神幫助我們擊退了騎馬人的進攻，神言，里奧就是勾結騎馬人的叛徒！」
大祭司奧多化為正義的化身，拿著精美的，鑲嵌著不知名的寶石的權杖比里奧拿的充滿刺的權杖要好看的太多。
「現在，處死里奧！」
彪壯的大漢像里奧走去，摩拳擦掌。
「奧多，你在說什麼？神擊退了騎馬人的進攻。我在西方的戈壁里找到了神啊！神，就在後面的山上。」
荊棘權杖指向後方山之頂端，里奧緊張，但是手上的荊棘權杖刺痛了他。
「是神！是神！是神在保佑我！」
他的心裡瘋狂的呼喊。
「對，神靈確實在保佑你。」
他的祈禱被龍膽聽見，龍膽也想回應他的的呼喊。
「神，哪裡？我沒有看見。叛徒，你的神就不能幫你換一套好點的衣服。就像這樣的，華麗又舒適的。」
「本體，本體！我們發現了。」
「發現了什麼？」
「騎馬人，大量的騎馬人，有好幾千，不三萬人以上！」
大地震顫，馬匹的數量驚人。
「不用你們說，我這邊清楚的感覺到了。」
事先龍膽將所有的影子全部釋放，他要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厲害的科技。可惜的是沒有發現，猶如傳說中的黑暗時代，不要談論宇宙，人類怕是連心中的枷鎖都沒有解開。
「大祭司！大祭司！是騎馬人！」
大概算是部落的早期斥候，慌不擇路，遠遠的開始吼叫。
所有人都慌了，大家不在乎面前兄弟相殘的那一幕，心中的恐懼促使他們。趕緊逃！
大祭司也沒有興趣幹掉他的兄弟，他也要跑了。
「里奧，告訴他們神在這裡。」
區區的三萬騎馬人，算什麼，再來三十萬算得了什麼。
「神在這裡。」
出於本能的恐懼，對騎馬人的恐懼，里奧叫不出聲，只是小小的聲音。
「你是神的代言者！大聲點！」
龍膽斥責了他。
「神在這裡！」
「再大聲點！」
「神在這裡！」
生平最大的力氣全用在這聲上，有人停下了腳步，更多的人還在慌亂中，他們要逃跑了。
「你的信仰只有這麼一點嗎？」
龍膽發出質疑的聲音。
「神存在我們的心間！」
里奧叫出來。
「對，我存在你們的心間。」
所有人的心裡，都響起龍膽的聲音。
「剛剛是誰的聲音？」
部落民疑惑，他們的心中為什麼出現一個人的聲音。所有人都停下來，他們在尋找。只有大祭司奧多一個人沒有聽見，他在鞭打幫他推車的部落民。
「你們想死，不要扯上我！我有著巨大的財富！我是神的代言人！」
慌張失措，騎馬人的呼喊聲已經到了他們不遠處。
里奧分開愣住的人們，站在騎馬人的前面。
「人們相信英雄，英雄相信神靈。」
荊棘權杖被他死死的握住。
「像是慷慨赴死的勇士。」
「誰允許你們在我的土地上，在我的僕人面前，如此肆意妄為！」
聲音如同炸雷，天上順應情景響起雷聲。
所有人都聽見了，所有人都恐懼的看向天上。馬匹受驚，騎馬人好不容易控制住馬匹。
「里奧，告訴他們，那是誰的聲音。」
「那是神的聲音！神來拯救他們的子民！」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天空，尋找那本不應該出現的神。
天空布滿烏雲，雷電閃於其中。下落的不是雨滴，是火焰，大地開始灼燒。騎馬人被火焰困在中間，驚恐讓他們無法控制馬匹。
沒有見過這副情景的他們，害怕的跳下馬匹，跪在地上求饒。
而部落民們，在震撼過後，同樣跪在地上。站著的人裡面只有里奧和他的兄弟奧多。
「是我，是我，是我的虔誠……」
不愧是大祭司，瞬間反應過來。他沒有聽見之前在腦海中的聲音，他覺得這只是自然產生的。神什麼的，都是編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有神。開玩笑，怎麼可能會有。
天上劈下一道閃電，唯一劈落的。
大祭司灰飛煙滅。
「褻瀆神靈的下場。」
龍膽控制里奧，用權杖一指那裡，灰飛煙滅的奧多。里奧睜大了眼睛，眼睛充滿痛苦。
「里奧，你對我的判決，覺得如何。」
沒有詢問的意思，就是隨便問問。
「神的決定，神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
里奧很痛苦，說出來的話卻是真心的。
那一天後，龍膽成為了新的世界的神明。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走遍了幾乎整個星球，發現沒有任何高科技產生的情況。
「算一算，人類做到星間跳躍是古代歷四千年的事情。就算這個世間出現一個天才，科技大幅度發展，恐怕也是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
頭痛欲裂用來形容龍膽現在的情況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情況。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部落統一統一，將自己會的教給這群什麼都不懂的土著。
「他們已經有了武器，衣服什麼的都有，食物也不缺。」
隨便的呆了幾天，龍膽發現個嚴重的情況，他們會的龍膽不一定會。
完蛋，完蛋。
即使生命悠長又有什麼用，這麼久不回去，老家肯定要被人家拆了。人也算作失蹤人口，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自己的像被裡奧塑造成神像貢在神廟中，每天祭拜的人多的不計其數。騎馬人在看到那天的「神跡」後紛紛在周圍定居下來，即使依舊保持傳統的騎馬人，也騎著馬將今天的故事告訴遠方的人。
就像遠古事跡書裡面寫的那樣，這裡的人類開始設立神明專屬的祭司，開始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的祭祀。
有了專屬的宗教，甚至有了龐大到恐怖的修士團體。
龍膽額頭滴下冷汗，這個怎麼和遠古發生的事情這麼像。
里奧成為新建立宗教的老大，白髮蒼蒼的他虔誠的坐在神像之下。每天都在說話，龍膽在他的心中感覺到了，里奧居然覺得神很孤獨。
很快，百年過去了，虔誠的人終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神啊，我還能再見到您一面嗎？」
白髮蒼蒼的里奧躺在他苦修時的床上。
「當然能。」
龍膽不是神明，他是人類，他當然對自己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擁有感情。
龍膽出現了，同樣百歲開外的龍膽沒有任何的老態。
「神，還是那麼的光彩奪目。」
龍膽知道里奧想說的是他還是那麼年輕。
「里奧，你還想不想再活百年。」
百年內他覺醒大量的能力，延壽對他而言，雖然麻煩，但已是算不了什麼。
「不，我已經活夠了」
「是啊，活夠了。」
「里奧，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神，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好聽，而且為了保持神秘，我不會告訴你。」
龍膽笑著說到，不是不想告訴里奧，而是他探求到里奧的內心，里奧其實不想說這個。
「那麼，我能求您一件事嗎？」
「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
「神是無所不能的。」
「嗯。」
「不要干預人類好嗎？」
里奧用盡全身的力氣，虔誠的他流下眼淚。
「好，不干預。」
龍膽答應了。里奧聽到後閉上眼睛，龍膽明白了，里奧死去了。
苦行的場所被打開，他的弟子走進來。龍膽還沒有散去身形，所有人都被驚住了。
所有人都見過神靈的面目，那最大的神廟裡，神像栩栩如生。但是神多年的不露面已經讓新生一代的人產生懷疑，而這次他們不再懷疑。
那是神！神來看他在塵世間的代言者。神，神流下了眼淚。
他們在神消失後，甚至感覺神走過他們的身邊。
虔誠者里奧被神接引，他的靈魂將常伴神的左右。進入那純潔無垢的神祇所在，成為神真正的僕人。
「不是僕人，是朋友。」
虔誠者里奧的葬禮很簡單，小小的墓葬在野外，一個山坡上，能看到安東的好地方。龍膽就站在那裡看著，他在這個世界唯一認識的人下葬。
名為安東的地方，現在已經成為一個擁有二十萬人口的大城市。往來的商人，朝聖者絡繹不絕。
安東在時代的發展下，有了國王，國王統治著安東和周圍的地區。有時候為什麼權利向周圍的一些小部落發動戰爭，掠奪人口，土地和資源。
時間就這樣的發展，龍膽無聊的看著這一切，最後甚至選擇躺在里奧的墓邊。
他倒是想自己研究科技，但是沒到想做關於科技的事的時候，大腦瞬間空白。他甚至開始嘲笑自己，自己稱呼自己為空殼人。
都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天，瘋狂的吼聲將他吵醒。
「好煩啊！」
龍膽也是有起床氣的，更何況是不知睡了多久的起床氣。
安東在燃燒，人民在哭泣，異族攻破了安東城，千年的聖城毀於一旦。大火染紅天際，信徒倒在地上。
「為什麼？我們的神在哪裡？」
死去的人都抱著疑問，死去的人都有著不甘。
「為什麼，這些事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說話的人被刀斬下頭顱，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信徒。
龍膽很憤怒，但是他不能干預。里奧還在他的身邊，神答應的事情怎麼能輕易的打破。
有點沮喪的坐下，龍膽抑制住強烈的殺意。
馬蹄聲，腳步聲，就在龍膽坐下的時候在他的耳邊響起。
「這裡就是虔誠者里奧的墳墓嗎？」
「是是是。」
教徒在異族的盤問下說出來，異族一刀斬掉他的頭。
「他們的聖人就在這裡，將士們，將他挖出來，讓他們看看，他們崇拜的是個什麼東西！」
他們大笑著，驅趕安東的居民，要他們將里奧的墳墓挖出。
居民似乎還保存有對里奧的敬意，不願意，異族笑著斬下他們的頭。
「我突然想尿尿了，就尿在這裡吧。」
異族的頭領在說完這句話後，還沒來得及笑，身體炸開，死無葬身之地。
身為神的人，打破自己的承諾。
異族所有人驚呆，就連安東的那些還活著居民都嚇著了。
「你們都應該死！」
異族的軍隊，還在安東城裡的居民，在震驚天地的爆炸中化作灰燼。
山坡上的人，龍膽沒有殺。對他而言沒有必要，但也需要一個人能幫他帶話。
異族害怕的四散逃走，安東的居民則在跪拜里奧的墳墓後離去。
龍膽看著面前搞出的慘狀，無奈的坐下來。
「我這是，這是在做什麼？」
安東雖然化作廢墟，但是以安東為中心建立起的國家以及宗教依舊將它視為聖地，加之神靈再次顯聖，戰爭不斷，但是沒有人敢來這裡。
虔誠者里奧的墳墓，安靜，和平，沒有鮮血。最後甚至沒有人知道里奧葬在哪裡，里奧被遺忘了。
「我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
龍膽卻再也沒有睡著，睜著眼睛坐在那裡千百年不動，喃喃自語。
「沒有意義啊，沒有意義！」
終於有一天他想通了。
「可是我應該怎麼回去，回到那個有意義的地方。」
從那天以後，龍膽忠實的履行自己對里奧的諾言，再也沒有干預過人類的事情。
在星球待了兩千年後，他終於看到了和以前居住環境有點相似的地方。
變革開始了。
與他知道的歷史相似，戰爭和平，探索宇宙，戰爭，互相提防。人類生存的危機，爾虞我詐，團結下的排擠。
終於在將近一萬年後的，星間跳躍技術完成，人類正式能在星系中暢快無阻的旅行。
但是在他回到居住的星球是，發現並沒有，並沒有自己熟識的任何人任何事物存在。
「不一樣的時空。」
這裡是另一個宇宙，與之前的靈魂穿梭不同，這次穿梭是連身體一起。
龍膽的雕像在很多地方都有，並沒有隨著科技的發展，神靈就被遺忘了。刻在基因里的記憶，讓人們時常能想起來。
在這段時間，他已經能踏上宇宙，輕鬆的碎裂彗星。然而他回不去，甚至放棄了回去的念頭。
直到有一天，一隻手伸了出來。憑空，沒有根由的伸出。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緊緊的抓住那隻伸出的手。
三號，竟然是三號。
穿過一層薄膜，龍膽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面目。
「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
「我本來以為你能通過自己打破那個虛擬的宇宙。」
「假的嗎？」
「不，是真的。只不過這一次你是作為神去，你戰勝不了自己的恐懼，也不能始終如一的堅守承諾。」
「你對這一切，很清楚。」
「當然，那個世界我也去過。只有一直堅信最初夢想的人，才能在那個世界活下來，成為真正的神靈。」
「那個世界，去過幾個人。」
「一個，就是你。另外去過一個人造人。」
三號指指自己。
「你堅持了本心？一直，一直都是。」
龍膽根本就不相信。
「對，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是一個神。我到達那裡的每一分鐘，我都清楚的知道，我連人類都不是。我在那裡，待了不知道多久，千億年，還是萬億年，直到宇宙爆炸的那一刻。我回到了這裡，當然這裡什麼都沒有變。」
「或許因為我是人造人，從不迷惑。」
「現在是什麼時間？」
周圍的情景和他離開時沒有多大的差別。
「你離開這裡差不多三個小時，那裡差不多過了一千八百萬年。」
「這裡是你留下的陷阱嗎？」
龍膽在沮喪後，逐漸反應過來。
「算是吧。這可是老教授留下的。」
龍膽明白了之前夢境中人造人為什麼強成那樣。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很多年，我沒有見過能接住我隨意一拳的人類。而且我老了，需要繼承人。可惜的是，這個繼承人太讓我失望了。」
「不，你為什麼需要繼承人。有什麼意義。」
人造人的話讓龍膽不明白了，他為什麼需要繼承人。
「人都會死，人造人也不意外。我已經不想再替換零件，膩了，沒有意思。」
「哼！千億年都能保持，百萬年就不好了。」
「期望走了，還要活著幹什麼。」
「什麼意思？」
「教授。一己私念創造出人類靈體，等到成熟的時候。斬去意識，成為真正的無意識的純粹靈魂，注入自己的思念，讓人造人成為真正的人。而斬斷意識需要的是，能一劍斬斷宇宙中所有的事物。」
「但是你失敗了。」
「沒錯，我失敗了。故意失敗的。」
三號說到。
「人喜歡人造人，那人造人為什麼不能喜歡人造人呢？」
原因簡單明了。
「就像麗博士說的那樣，教授從喜歡幽變成了執念。我不能斬殺賦予我生命的人，也不能盜走他的意識。」
「所以你選擇了讓他最後看一眼自己的成果。」
「沒錯。」
「那，現在的幽太太是什麼？」
「和麗博士沒有關係，現在的幽只是幽。」
龍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鬆了一口氣。
「那麼，她的孩子呢？希？」
「研究工具，所有人都好奇靈體變成人後誕下的孩子是什麼？是人類，還是靈體，還是人造人。所有人都很好奇，幽變成了人類，進入了第二實驗的狀態。但是她的女兒，還停留在第一狀態。」
「實驗？」
龍膽奇怪，又是什麼實驗。
「究竟是人類還是靈體，為什麼除了本身外還有一個靈體。」
「你都知道。」
「當然都知道，不費力氣的說，我可是神，真真正正的人造人，真真正正的人類，真真正正的神靈。一劍斬斷這個宇宙，一劍刺穿數個宇宙。不是那種靈魂體驗其他世界的遊戲，而是真真正正的體驗上億，上兆年華的神靈！還擁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還期盼著回到另一個世界！」
三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龍膽感覺天地都在扭曲，擠壓的他連口氣都喘不過來。
「我本來很看好你，認為像你這種天生能夠掌握大量能力的人類能在另一個宇宙努力存活到最後。將自己的精神徹底完善後，擁有和我一樣的力量，可惜最後還是差了許多。」
「你為什麼這麼做。」
「說過了，找個繼承人。我不想活了。」
隨口說出想死的話，龍膽感覺不出是假的，他說的是實話。
「很難找的，很難找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勉強能有一個入我眼的人。不要問我為什麼，就是感覺，神靈的感覺不會錯的。」
先是不認為自己是什麼神靈，現在又確定自己是神靈。即使擁有了能讀取別人心思的能力，龍膽還是讀不出面前人造人的心。
「你仍然是靠程序運行的，不是靠一顆活著的心。」
「你猜測不出我的心思，我有一顆活生生的心。」
仿佛是時間過得太久，人造人的金屬傳出生鏽的氣味。
「但是，身體不損壞，這顆心也會逐漸損壞。逐漸沒有眷戀的我，感覺壽命已經到了盡頭。我感覺到，和麗博士一般強大的靈體要甦醒，充滿惡意。」
就像是遠古時代指引人類的先知，人造人擔當了這一角色。
「你比不上以前的我，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但是我感覺你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所以我幫助你。」
龍膽已經懶得問幹什麼，或者是有什麼目的。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我想你幫助人類度過危機。過度的實驗會產生措手不及的變化，想要擁有神靈般的實力。一是讓整個身體和意識全部達到極限，突破那道關隘，成為真正的神。二是讓身體和靈魂意識其一成為極點。」
龍膽回憶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先前前往的那個世界，某個人已經有了成為神的跡象。
「不可能，那麼胡來的地方，怎麼可能。」
龍膽根本不敢相信。
「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我感覺到，那其中之一，有缺陷的神即將甦醒。而有缺陷的神，在甦醒的那一刻，將會變得完美無缺。」
「完美無缺？你到底在講些什麼？」
龍膽心中想到，完了，自己完全聽不懂。
「完美無缺，靈體本來就是宇宙中最好的存在。她欺騙了研究人員，期望在另一個世界得到救贖。那些研究人員真的是，天真爛漫。他們以為教授走過的道路，他們也有辦法走，殊不知自己所做的，只是在給別人做嫁衣。他們把其他宇宙當成遊戲，又不懂能在遊戲中得到什麼。將別人的孩子從父母身邊強行帶走，每天進行枯燥乏味的實驗，只期望能造出一個和星球靈體相仿的生物，聽他們的話，替他們占領宇宙。實在是天真，每天摧殘一個小姑娘還希望小姑娘給自己賣命。」
「在另一個世界你們是師徒。」
「算是吧，不過師徒的關係差得很。」
按理說，這種事情會被選擇性的刪除，但是龍膽因為有特殊能力的緣故，什麼都保留的清清楚楚。
但他又不是另一個宇宙的人類，在那個宇宙擁有兩個靈魂，本來該出生的靈魂，和被封印住的本身靈魂。
「你們是有聯繫的，我能感覺到她對你投入過感情。」
「或許吧，不是什麼好感情。」
「不，我感覺到她對你的感情還不錯。」
「還不錯嗎？」
龍膽喃喃自語，人造人的話勾起了回憶。
「聽著，斬斷意識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實力，更需要和被斬斷目標的因果連接。我和幽是同批次的人造人，而你們是師徒。這就是因，這就是果。」
龍膽徹底聽明白了，對面這個自稱為神的傢伙，來找他的原因其實就是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幹掉接下來能威脅宇宙的存在。
「我斬不斷接下來產生的罪孽，緣分太淺。我找到了你，能替代我的人。」
「你之前說的，你對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
「其實是有的，幽還在。但是已經不重要了。」
三號說完這句話後，像放了數萬年的破舊金屬，從土地中挖出是鏽蝕不堪直視，在接觸風的那一刻徹底崩壞。
「殺了他！」
這是星球上十一個軍事基地中的一個，唯一一個龍膽發現的，純粹由人類構成的軍事基地。這是不常見的，人擁有長久的生命後，越來越害怕死亡，活的通徹的人完全消失。軍隊由人造人構成，有生命危險的職業由人造人構成，人類要做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監督者，任何事物的監督者。當然選擇完全放棄也是可以的，國家完全能供應數十兆無所事事的人生活。
不如傳說中的烏托邦，卻也有了一絲影子。
「滾開！」
無論是光線，還是實彈都無法接近龍膽。與吸入萬物的黑洞不同，龍膽排斥所有的東西。
「我能憑藉肉體在宇宙中漂浮上萬年，這些根本無法傷害到我。」
「為什麼動不了！」
「發生了什麼？」
士兵們都這麼說，都這麼驚恐。
「沒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句話後，士兵全部失去意識倒下。
「不在了。」
一瞬間洞知這裡的一切，發現該尋找的人已經不見了。
「回溯。」
這個技能，龍膽之前絕對不會用，太消耗體力。這裡會用，是因為變得不在乎。誰會在乎掉了一根頭髮，除了那些快變成禿頭的人。
時間回溯中，在他去另一個宇宙之時，熟悉的人被當作貨物運往另一個星球。
龍膽看清後，從基地里消失。外面漆黑一片，有顏色的只有腳下的出生之地。
即使現代宇宙航運很頻繁，但是在宇宙中還是猶如汪洋中的一片小舟。
「在哪裡？」
過了好長的時間，通過別的手段轉移到另外的星球也是有可能的。他開始靜下心來，利用得到的能力聆聽星系中的話語。
龐大到極點的信息湧入腦海，龍膽面目表情變得呆滯，他在用盡全身的能力處理這些信息。終於在星系的另一段，一顆幾乎無人的礦業星球上傾聽到了聲音。
「完成了，終於完成了。超過那個人的傑作，能夠傾聽人類話語的神靈。從屬人類的神靈，從屬我們的神靈。」
可惜，太晚了。
瘋狂的科學家們開心的起舞，面前睜開雙眼的麗人表露出來的順從讓他們欣喜。
「將這顆星球的衛星炸掉。」
有研究人員下了指使。
視頻中的衛星瞬間炸裂，而那名女性連動作都沒有。
「終於，終於，我們的國家能夠統治這個宇宙。」
「不，還沒有。」
一名研究人員掏出一把槍，對女性連開六槍。子彈穿過去，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現在才是。」
「太好了，我能夠站在宇宙的頂峰，所有人都是我的奴隸。」
「什麼！你在說什麼！是我才對。」
槍膛還有子彈，自相殘殺開始。最後一個團隊，就活下來一個。
「是我，我才是宇宙真正的主人。」
可惜的是，他的生命力並不頑強。話音剛落，就死去了。
「看夠了嗎？」
在這裡的人都死了後，女性開口說話。
「師父，還是這麼精神真是太好了。」
「你是？哦，對了，是我，是我的徒弟。」
兩個站的地方不遠，希在精神恍惚一下後，回憶起來。雖然樣貌有了區別，但是他們辨識別人不需要看相貌。
「好久不見了。」
多年未見的老友？還是假意虛偽的相逢？
被擁抱了。
龍膽的身體告訴他。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問被人擁抱是什麼感覺？
長久未修剪的指甲刺入身體的痛楚，充滿藥劑艙的藥劑的味道的身體。
「真是好久不見了。」
抱著他的身體的手越來越緊，比宇宙中絕大多數物體都要堅硬的身體被刺出血液。
而希，他的師父，還是不願意放開。
好久不見，其實對龍膽來說並不久，滿打滿算，現實中一天還沒過去。但是仔細一算，可能真的有百萬年沒有相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開始莫名其妙的重複這句話，希好像在悔過。
「我只是想早點成為神靈，我只是想早點回到真實的世界。」
好不容易鬆開的手，手指甲上都是龍膽的鮮血。雖然傷口在一瞬間恢復了，但龍膽還是覺得很疼。
「我終於成為了神靈，沒想到的是你居然也是這個世界的人。」
希好像很開心，完全不像人造人三號所說的，她會破壞整個宇宙。
「終於，終於，我不用抱著殺害你的痛苦度日了。終於不用了。」
她退後兩步，常年未見光芒的臉蒼白無力。成為神也沒有改變這一點，但是蒼白的臉掩蓋不住她強大的力量。
龍膽突然開始懷疑，自己能打得過她嗎？
「怎麼樣？和我一起征服這個宇宙吧，他們對我的做的，我要加倍奉還。」
「對你做的什麼？」
「你覺得我今年幾歲？」
「現實中，還是在那個宇宙。」
「就在這。」
龍膽回憶了黃髮的話，做出猜測。
「二十出頭，三十不到。」
「錯了。」
聽到這話，龍膽第一反應是被黃髮騙了。
「我今年一百歲，整整一百歲。一百年前的今天我出生了。」
「嗯，這麼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了。恭喜你。」
「我的生長很慢，慢到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媽媽的緣故，我從小被這些人觀察，當然同時他們也在觀察我的媽媽。我的媽媽被斬去意識後，不知道為什麼，在深埋地下遺蹟的長年累月的時光中，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識。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她時時刻刻期盼著在哪天有一個英雄能就她出去。」
「我猜，那位英雄是你的父親吧。」
「是啊，我的父親有幸成為那個英雄。打開地下的門，看到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女性。他叛逃了，按照原本的計劃，這個女性是實驗的對象。被捕後，實驗發現這個女人沒有什麼用處。於是慷慨的釋放了他們，甚至許下了承諾，讓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聽起來是很好的事情，但是龍膽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好的。
「人造人的女性誕下一個女兒，開始還沒有什麼事。直到五歲後，人們發現她長不大，保持三歲的模樣一直過下去。研究機構也注意到了，但他們只是觀察，因為他們並沒有發現小女孩除了長不大還有別的用處。然後我們搬家了，一直有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很讓人感到奇怪吧。」
龍膽點點頭。他很理解，因為他自己從小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於是我們搬家了，在鄰居的戀戀不捨中。那些愚笨的研究人員並沒有發現，在我周圍的任何人都會心平氣和。搬家到新的地方也一樣，原本暴躁的鄰居全部變得平和起來。他們以為是媽媽的美貌起了作用，其實並不是，是我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吸取。就像大靈體吸取恆星能量，小靈體吸取人的生命。」
「我在你父親的身上看到一個靈體，那個是？」
龍膽想起來一個事情，他沒有驅除那個靈體，只是覺得沒有惡意。
「那個，是我的一部分。吸取爸爸的惡意，讓他不要傷害媽媽的靈體。他啊，只是母親眼中的英雄，在我的眼裡，他什麼都不是。大概是十年前還是多久來著，又一次搬家後，在一天夜裡，我有了不妙的變化。」
「像微型黑洞一般，我變得能吸取周圍的光線。這一切全部在這些人的眼裡展現，父母觸碰不到我的身體，我成為一個能夠被看到卻無法被人類觸碰的靈體。我被研究人員用特殊的手段帶走，他們許諾大量的物質給我的爸爸。媽媽本來能拯救我，但是在多年的崇拜的英雄的壓迫下，放棄了重新甦醒的機會。而我在留下小小的靈體一部分後，被帶走，成為了實驗物。」
她拉起龍膽的手，按向自己的左胸。那裡什麼都沒有，連著衣服穿過。
「我把心留在了家裡，只是他們不知道。」
龍膽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
「這個地方的研究人員利用遠古遺留下來的文件對我的靈體不斷進行調試，直到將屬於我的人類的那部分全部抹去。靈體真正的成為我的身體，與資料的前一位持有者不同。前一位持有者是想將靈體徹底抹去意識，成為一個純潔無垢的事物，將事物和人造人相互融合，誕生新的生命。而他們只是想將靈體的意識抹去，注入能聽他們命令的意識。最強大的靈體在遠古的一次戰爭中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們也需要這個靈體。」
還保持那個姿勢，龍膽的手突然被什麼刺了，急忙的收回手。
「前一位在抹去意識後，不斷對靈體灌輸美妙的知識和人生經驗。而那些研究人員連意識都不能徹底抹去，就像我灌輸各種思想，美妙的，平庸的，可恥的，惡意的。然而灌輸的最多的就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是我的父親或者是我的母親。」
希露出了笑容。
「實在可笑，那些都是惡意。沒有心的我，還有腦海，腦海中沒有藍藍的海水，只有黑色的充滿惡氣的廢水。生活在那樣環境中的我，怎麼可能會聽他們的話。於是在一天，有一個聲音對我說，你想要自由嗎？真正的自由？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時候我不會用自己的力量，甚至不懂得殺生是什麼概念。」
是人造人嗎？
龍膽的第一反應。
「三言兩語，他們同意我的要求，我的靈魂前往另一個宇宙。畢竟是我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個請求，甚至像是調皮的女兒唯一一次懇求父母允許自己出去玩耍。之後的事情，你很清楚。」
「那個聲音是不是這樣的聲音？」
龍膽模仿人造人三號的聲音，希聽完後點點頭。
「是啊，是的。」
希開始向外面走去。
「你想要做什麼？」
龍膽問到。
「做他們喜歡做的事了，現在還想完成他們遺願的我，真的是一個好神明對吧，我的徒兒。」
「我勸你不要做。」
「不用勸了，有本事就阻止我，你一點都不弱，和那個世界的你完全不一樣。」
消失，星球爆炸，被捲入爆炸中的龍膽瞬間移動出去。一個龐大的星球失去了生命，在生命未走到盡頭的時候。
星球爆炸成為龍膽眼中的常景，沒有任何的預兆，無聲的煙火在宇宙中不斷綻放。
「住手！」
或許是出自良心的緣故，龍膽震驚後，企圖阻止。然而他們的一拳相擊，卻爆發了更加可怕的事情，一個小星系坍塌。
「沒用的，你殺不了我。我們在戰鬥中將這個宇宙打崩潰也是一件好事。到最後就剩下我們兩個不好嗎？」
龐大的星河艦隊出現，能夠毀滅星系的龐大軍隊出現，一炮未發全部被毀。
「多虧人類賦予了神這個概念，人類是神造物，那麼造人的神怎麼會被人類殺死！」
終於破壞無數星球後，希來到了一顆有大量人類居住的星球。
龍膽終於搶先一步到達，大喝一聲。
「牢籠，起！」
看不見的牆壁將希關押在裡面。
「能關多久。」
希絲毫不在意，因為神不會被殺死，面前這個實力強大不錯，但他不是神。
閉眼，睜眼。就在一瞬間，牢籠被理解，希毫無阻礙的走出來。隨手炸碎了龍膽背後的星球，揚長而去。
龍膽瞪大眼睛，他清楚的看到身後的星球爆炸使的情景，所有的人在瞬間失去生命。連不甘心的念頭都沒有，連知曉死亡的時間都沒有。
「對了，慢慢炸掉行星太慢了。直接炸掉恆星就好了，讓他們在黑暗中死去多好啊。」
希改變了策略，痛苦的死亡是仁慈。
「我呢，生活在黑暗中。母親雖然仁慈，但是她不是一個人。儘管聲音微弱，但還是有一個靈魂活在她的身體裡。那個聲音從我出生開始就告訴我該復仇，雖然不在意，但是畢竟那時候年齡不大，沒有辦法拒絕意志的輸入。所以現在做的這些事情，還要多謝那個聲音。」
兩人化作光芒在宇宙中到處流竄，一個又一個星系失去光芒。
「現實中無法阻止分毫，那麼就只能。」
宇宙變了，原來還有微量光芒的宇宙，變得沒有光芒。一片的荒蕪，虛空地點。
龍膽開始大喘氣，顯然這一次的能力運用使他的的負擔極大。
「這麼荒涼，這裡算什麼？」
希有點驚訝。
「你說的，就剩我們兩個人就好了。現在不就剩下我們兩人，不是件好事嘛。」
帶有調笑的語氣，龍膽的喘氣聲逐漸均勻。
「要在這裡殺死你嗎？真的是太不好了。」
希並不介意這是哪裡，反而有點興奮。
希伸出手，似乎是想刺破這片宇宙。然而手伸出去，還是停留在這片宇宙中，沒有刺破的跡象。
「師父，這裡很好的。是我創造的地方，你想離開有點難的。」
「哼！你連神靈都不是。怎麼能困住我，無非是耗點時間等待或者是直接殺死你。」
「我也算神靈的。不是靈魂達到神靈就是神靈，我的肉身也是。以前的神話中不是有神靈的肉身化作大地高山，血液化作流水的說法。我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是也能勉強的算是神靈的一種。更何況你也是個半吊子，你身體都缺少一部分，怎麼能算上完好無損的神靈。」
「哼！牙尖嘴利之輩。」
「不，這是正義人士的嘮叨。」
龍膽還沒有恢復過來，希與龍膽兩拳相接，這裡沒有任何的生命存在，龍膽不用考慮留手。
「我真想知道你是用身體的哪裡換來的這個空間。」
希一拳打在龍膽的臉上，龍膽面目全非，飛出數個星系的距離。停下來的那一瞬間，面目恢復。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裡都有吧。」
追擊上來的希得到這個回答，同時被龍膽背摔出去。
「那你是個太監嗎！」
希的語氣充滿嘲笑，無聲的火焰灼燒龍膽的身體，將他的衣服燒成灰燼。
「可惜了，我還是個很好的人。」
衣服剎那間恢復，龍膽企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是攻擊落空，希躲開了他的攻擊。
「不可惜，你死了就不可惜。」
龍膽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橫跨星域的長槍刺穿他的身體，火焰從槍身上冒出，灼燒他的身體和內臟。
「啊！啊啊啊！」
龍膽感受到了痛苦，火焰的溫度高的難以想像，灼燒的龍膽的身體，有了一絲糊味。
「就像烤只豬一樣，就是沒有香味。」
遙遠處，希嘲笑的聲音傳來。
「真是可惜，我不美味怎麼看也不是我的錯！」
手抓住槍身，火焰熄滅，冰凝結長槍。用力量扭斷長槍，長槍變成粉末。
傷口剎那間恢復，身體棒的感覺是真的好。
「切！該死的傢伙。」
丹希很不甘心，但是沒有發動攻擊，不知道在哪裡張望。
「有什麼不甘心的，師父。師父，你不是殺過我一次嗎？那次可是輕而易舉，對你來說就像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這次麻煩點，不是更能顯示你神通廣大嘛。」
龍膽在找尋丹希的蹤影，自己創造的世界，自己居然不能充分的掌握。
「到底是我的徒兒，說話甚的我心。」
「你現在又沒有心。」
「真是囉嗦，難得在那個世界，你死去的時候，我還流下了不舍的眼淚。」
「可惜了，鱷魚的眼淚我要不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丹希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企圖將他的身首分離。堪堪避過手刀，同時肘擊丹希的肚子。一下得手，牢籠再起，關閉牢籠的同時，火焰噴射進去。
「師父，怎麼樣，被火燒的感覺不錯吧。」
對露出的軀體的丹希毫不感興趣，倒是想著嘲諷自己的師父。龍膽對於先前無緣無故的被殺感到不甘心，現在能戰鬥真的是太好了。
「是很不錯！」
之前牢籠被解析過，現在只不過是一時的手段。就是為了讓對面被火燒一下，才使用的招數。
左胸的缺口出現在龍膽眼前，那裡缺少的事物讓龍膽很在意。那裡有血液流出，丹希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與先前被刺穿的龍膽不同，她的恢復很慢，只有衣服在牢籠破損的一瞬間恢復。
「要想辦法再次燒毀衣服。」
丹希直衝過來，應該是打算硬對硬的解決問題。
「也不一定，只要撕掉就好。」
正和龍膽的心意。
「耀光！」
漆黑空間的耀眼光芒，身體達不到神靈標準的丹希被突如其來的光芒刺著眼睛。
隨後來的一抓再次撕碎了丹希的衣服，露出那個洞。
「心少了，還能少另外的東西。」
那裡沒有恢復，傷口可以看的很清楚。
隨後來的一個大耳光打的龍膽七葷八素，拋飛無數的距離。
「你明白了，但是沒有用啊。之前沒用全力，現在來了！」
漆黑的空域一半亮起光芒，丹希成為那片宇宙的中心。
「這麼一看，倒是我像個反派，師父。」
「什麼反派，正派。誰贏了，誰就是正派。」
丹希手一指，龍膽的右手炸開，再一指，左邊整個手臂炸開。
「明白嗎？這才是我的實力，你連反抗都做不到。」
確實，龍膽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
左臂和右手瞬間長出，連衣服都一同恢復。
「也不算什麼嘛。」
掙脫束縛，站在黑暗裡的龍膽恢復自由。
「你再說什麼，你的實力，大家不還是差不多嘛。」
龍膽開始嘲笑她。
「打不死我，你就出不去。永永遠遠的跟我待在這裡，什麼殺人什麼的，放棄好了，待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
「好，好什麼好，跟你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給那邊爭取點時間。」
龍膽笑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為什麼，就是想做。我在一個宇宙見慣了生死，覺得沒意思。我的一個朋友說的對，干預人類真的沒有什麼意思。神造人類，人類造神。你說像我們這樣不像人的人，隨便找個地方待一待不就好了。幹嘛去打那些本來就搞不過自己的人，沒有意思對吧。」
龍膽走進了光裡面，光照出他的影子。
「在另一個宇宙，師父給過我的也是光芒。」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有用啊，沒有用幹嘛說這句話。」
照射出他的影子，對龍膽來說實在是太好了。
「呦，兄弟，我以為你徹底把我忘了。」
影子龍膽出現了，一出現就和本體龍膽打招呼。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影子龍膽出現了。
「就憑這些東西，連你一半的實力都沒有吧。有什麼用，還不如我們兩個人。在這裡，一直等到有個人死去。」
「幹嘛這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留下心臟在人世間，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沒有第一時間取回心臟。不過我知道，那東西還是和你有瓜葛的。我想就算是神損失了心臟也是很難過的一件事，更何況你不是神。」
「你可以試試。」
龍膽的話讓丹希不屑，就算他徹底解散這個空間，前去取她的心臟，也不一定能快過她。這些影子能阻擋她到什麼時候，一眨眼，還是根本就不用眨眼？
「誰說我要用我的兄弟們來阻擋你了，師父，不要亂搞好不好。」
龍膽根本就不打斷讓這群影子去抵抗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這些弱小到極點的影子有另一個作用，超度她的心臟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空間消失，影子瞬間四面八方散去。龍膽狠狠的衝過去，零距離抓住她師父的肩膀。
「牢籠，起！」
沒用的招數，還是能用第二次的。
「沒有用的！」
「再起！」
沒有用，怎麼可能，多到讓她無法全部破除就好了。
今天陽光不錯，儘管新聞里報道的事情太過駭人，但是幽太太還是有一個好心情。
丈夫雖然不是個很好的人，女兒雖然離自己而去多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很開心。外面也有一輛車停了下來，懷疑宇宙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她的丈夫，丹店長回來了。
而這個時候，丹店長的身邊也出現了一個人，但是丹店長好像看不見。
那個人伸手在丹店長身上拿了什麼，最後對她一笑消失了。
抬頭看耀眼的太陽，不知道為什麼，幽太太覺得今天的天氣也不是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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