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國運飄搖

    歲月流轉，天地亦老；繁華唐朝土崩化解，雄偉長安城散去昔日浮華，餘下一地塵土；萬里疆域遭異族蠶食鯨吞，神州大地西北喪盡，遺留地域不足一半，唯獨不滅的是那李杜詩篇。

    五代十國興盛又衰落，未滿一甲子年，匆匆逐一謝幕，幾代君王浩蕩皇恩化成春夢一場，於歷史的長河中丟下一顆小石子，濺起一輪水波。

    潮漲潮起，大宋朝踏著沉重的腳步登場，正應對一句老話：「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一分土地，百場戰火。兵禍過後，連年戰爭消耗巨大財力人力，九州大地民生凋敝，可謂是百里無人煙，千里餓殍。

    人王宋太祖馳騁疆場東征北戰後滅了十國，建立新朝，卻丟掉北邊燕雲十六州，喪失西邊廣袤之地；面臨著外事紛爭、內事攘亂的局面，一副爛攤子要收拾；要人沒人，要錢無錢，欣喜過後憂心忡忡，一個頭兩個大，每日每夜愁眉不展。

    屋漏偏逢連夜雨，人禍未止，天災降臨；建隆初年春播季節，京東兩路發生大地動，高山垮塌，道路損毀，民眾傷亡數百；京西南路襄陽府洪災泛濫，淹沒良田逾萬頃，摧毀房舍無數，作物幾乎顆粒無數，居民損失慘重。

    宋太祖得知災情，節衣縮食，捐出皇宮大部分金銀，動員皇親國戚捐獻錢財賑災；三日內籌齊百萬銀兩，派出方面大員星夜兼程趕往災區雪中送炭。

    各地災區奏章雪花般飄向京城，堆滿龍台，宋太祖通宵達旦批閱章文，數天合不上眼。

    勞累過度，宋太祖趙匡胤心力憔悴引發神情倦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子長久，他健碩身形日益消瘦。

    朝中大臣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宰相趙普上奏一本：「皇帝萬陣之軀，廟堂支柱，臣等懇請保重龍體。」

    說話兩片嘴，做事靠兩腿。趙普說歸說，卻無法分擔趙匡胤的憂愁。

    陽春三月深夜，狂風大作，雷鳴電閃，趙匡胤批閱奏章睏乏，側臥龍床歇息。

    眼前電光一閃，趙匡胤見到一個身穿金甲巨人，站在床前；此人渾體漆黑，樣貌長得相當怪異醜陋，手中拿著一柄奇特兵器，非槍非刀，說不清名堂。

    趙匡胤嚇得身子抖抖索索捲成一團，大聲喊叫：「衛士，有刺客，快來搭救朕性命！」

    金甲巨人聲若洪鐘：「趙皇帝莫驚慌，吾是玉皇大帝駕下夜遊神，非刺客也。夤夜來訪，皆因天下百姓疾苦。爾等巧取豪奪周家皇位，引得上蒼震怒，山嶽江河崩壞，禍害百姓。爾補救之法，唯去泰山祭天耳。爾切記，吾走也！」話說完，捲起狂風，飛出宮殿外。

    窗外飛過一道閃電，發出雷鳴聲：「大膽妖孽，膽敢冒充夜遊神，吃本神一錘！」

    雷電遠去，狂風陡然息止，皇宮城中恢復寧靜。

    趙匡胤夢醒，睜開眼，見到床前跪著一片宮人衛士，遂喚他們起身。

    宮人退卻後，趙匡胤連夜著太監宣召心腹大員說出夢中內容。

    宰相趙普上奏本章：「陛下，既是天意使然，必當按照夜遊神指示，於九月九日重陽佳節，您不辭辛勞，領著文武百官，上泰山祭天。」

    大將軍石守信奏道：「陛下，唐太宗曾說過，『百姓是水，君是舟』。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太平。宰相大人的話，請您三思。」

    趙匡胤點頭答應：「則平言之有理，明日早朝，你當文武百官的面，提出祭天的提議。」

    翌日早朝，宰相趙普按照皇帝吩咐，當群臣面上奏，請趙匡胤為天下百姓念，去泰山祭天祈福。

    自三皇五帝起，每逢世間遭遇天災，各朝各代皇帝去泰山祭天已成既定儀式，文武百官全體應和。

    趙普的奏章，趙匡胤心知肚明，當場准奏。泰山祭天事宜由此定下來，時日四月末，距九月初九僅五個月。

    黃河泛濫，河中水勢濤濤，走水道萬分兇險，宰相趙普和大將軍石守信商議，決定改道走陸路。

    通往泰山的官道被天災摧毀，需得從新修築；時間緊，錢財少，宰相趙普面臨兩大難題。

    祭天關乎大宋興亡，趙家龍脈的興衰，困難再大也得克服。趙普牽頭支持大局，召集三省六部頭頭腦腦日夜開會研究對策。

    經過半個月研討，趙普綜合大官們的意見，決定採取邊走邊修路的策略，因地制宜，就地解決困難。

    除之之外再無良策，趙匡胤批准趙普奏章。

    農曆五月初五，過完端午節，宋太祖指派胞弟趙光義鎮守皇庭，他則乘坐龍輦，在文武百官擁護下出宮城向東南方出發。

    大將軍石守信統領數萬大軍跟隨，他的軍隊一半是保護皇帝安全，一半修築官道。

    皇帝出宮前，趙普行公文各地方官府，明令他們忠於自責，優先解災民倒懸苦難，修葺他們的房屋，修整農田。

    官兵倉促間修築出來的官道凹凸不平，趙匡胤和文武百官車駕行走上面非常顛簸。

    行伍出身的宋太祖和武官戎馬半身，身子健壯，經受得起磨難；那些年老體衰的文官遭老罪，往往行走半日，屁股腫的饅頭似的。

    大軍走走停停，一天移動的距離不過二三十餘里。

    五月份正是盛夏，溫度高濕氣重，道路兩旁腐敗人畜屍身散發出臭氣熏天，瘟疫隨之降臨。

    最先染上瘟疫的正是那些體弱的文官，一病不起，離開皇宮不到五日，先後三人歸天。

    「老天爺，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奪取周家天下，罪責在於寡人，於百姓無干，請大天尊大發慈悲，收回瘟神。」趙匡胤愁的鬍鬚白一半，仰望天空，跪拜禱告。

    「這樣走下去，泰山一行，文官折損大半。」趙普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將心思寫成奏章，呈上趙匡胤案前：「陛下，朝堂將相，國家重器，朝廷中流砥柱。臣建議，凡年過半百的文官，年逾花甲的武官，統統返回開封，取消泰山之行。」

    趙匡胤看完趙普奏章，當即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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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