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契約，雙方對話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是結締契約？」糖嘟著嘴，自己莫名其妙的跟別人契約就算了，別告訴我跟自己契約的人還是個白痴？

    百里千絕換好衣服，轉過身，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契約我知道。」

    聞言，糖放下心，深吸一口氣。

    「可我不知道結締契約後有什麼用。」百里千絕幽幽的一句話讓糖吸的那口氣硬生生的憋在肺里，臉都憋紅了才連忙把氣吐了出來。

    「姐姐啊。」糖咳了幾聲，「你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從父母雙亡，姐姐不愛哥哥不疼的，自己一個人自力更生就想等自己有能力了就能好好享受生活了，我還有好多美味沒吃，還有好多風景沒看，就莫名其妙的被簽了約了，自由都沒了」

    糖背著百里千絕用袖子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淚，抽泣了幾聲繼續：「簽了約我就是姐姐的人了，原本還指望姐姐帶著我遊歷天下，逍遙一生，可姐姐竟然連結締契約是什麼都不知道，靈氣也那麼弱，長得也不好看，除了藏了一個貌美如花的男子之外一無是處。我的命呀，怎麼就那麼苦，從就」

    百里千絕聽著糖又要重複她的話，直接走出房間。

    糖還忘我的背誦著自己早就擬好的哀文。

    「霜兒？」百里千絕叫了一聲院外的霜兒。

    霜兒忙碎步的走到百里千絕面前，「姐有何吩咐？」

    「幫糖準備一間房間。」百里千絕道，「廚房還有甜嗎？」

    「有，霜兒這就去拿。」霜兒轉身，吩咐了一個丫鬟去準備房間，自己提著燈籠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百里千絕走進房，糖還在念叨：「我的自由就這樣沒了」

    百里千絕黑線：「念夠了沒？」

    糖也黑線，自己都念了好幾遍了才話，早一開口不久行了。轉身用儲存著淚水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百里千絕，繼續道：「可是姐姐，糖活著真的好苦，你，一個人自由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首先，」百里千絕拿起糖放在桌子上的銀針，走到水桶旁，「你是獸不是人，其次，不想活就滾遠，哪個地方好就死哪去。」

    糖愣了一下，繼而繼續哭道：「可是姐姐，我還有好多美食沒吃，還有好多地方沒去」

    百里千絕洗著銀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聰明如百里千絕怎麼會不知道糖想什麼，只是百里千絕一個人悶得慌，突然想欺負一個人罷了。

    「姐，糖姐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丫鬟站在房門處恭敬的道。

    「帶糖去她的房間。」百里千絕用袖子遮住銀針，不讓別人發現。

    「是。」丫鬟對著糖，「糖姐，請跟奴婢來。」隨即轉過身走在前面為糖帶路。

    糖只好無奈的跟在丫鬟的後面。

    百里千絕走到梳妝檯，坐下，拿起手帕把銀針擦乾。

    抬頭，百里千絕看著梳妝檯鏡子裡的自己，相貌只能算清秀，雙眸異常的好看，卻是一灘死水，沒有任何光彩。鏡子裡的人一手拿著手帕，一手拿著銀針，面無表情。

    百里千絕苦笑，想當初自己也有自己的表情，可是那是很久之前了，久到自己都想不起自己快樂時的臉龐了。

    自己活過一生，職業是殺手。知道自己身份的沒有人敢接近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份而來接近自己的都被自己殺了。自己能笑著殺人，可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笑？

    百里千絕對著鏡子微笑，鏡子裡的人，笑的一臉明媚，笑得似乎沒有煩惱，可是，百里千絕無法欺騙自己這是真心的笑容，因為，自己的心，就像沉入冰水中一樣，冷，很冷。

    別人，只有心暖了，才能真正的笑。

    百里千絕這次真的想笑，想笑自己活了兩世，卻忘記了，發自內心的笑，怎麼笑？可是百里千絕笑不出來，鏡子裡的自己笑得一臉燦爛，可眼底的沉寂一覽無遺。

    殺手中的王，也不是一腳登天就能成為的，從一個柔弱的女孩變成死前最後的那個樣子，這其中付出的代價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自己剛出道的時候，江湖有言：南國斬火，千人千面。後來又傳：南國斬火，凜若冰霜。

    因為自己的實力已經無需再與任何人多費一句話。

    而千面中就有一面，絕聖棄知。拋棄精明，回歸天真。佯裝自己是天真無邪的女生博取信任。區區一個矇騙人的笑，她是信手拈來。

    「瞧，你笑起來多悲哀。」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出現了。

    「是啊，多悲哀。」百里千絕嘴角勾起，眼中卻毫無波瀾。

    「終有一天，你失去的，會回來的。」

    「回來了，還是原來的嗎？」

    那個聲音沉默。

    「姐，今日的甜是百花糕，還有糖姐喜歡的糖做的紡紗香芋。」霜兒走進來，把甜放在桌子。又問：「奴婢叫人來收拾一下？」

    百里千絕道，「不用了，很晚了，早睡吧，明天還要去谷瀾寺。」

    「是，姐也早睡。」霜兒退下，隨帶帶上門。

    百里千絕看著桌上的甜，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胃口了，因為，百花糕里有雪葩花。

    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對雪葩花那麼反感，反正就是打從心底里不喜歡。

    「明妗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溫柔的女聲響起。

    「你自己答應的，你自己想怎麼辦？」百里千絕慵懶回應，諷刺的意味甚足。

    「那是你答應的，因為你是百里千絕。」

    「誰才是百里千絕你比誰都明白。」百里千絕回道。

    「不管如何，明妗如今是你的事了，明妗的父親打算再過一個月就把明妗嫁出去。你，看著辦吧。」

    「這件事我就當是占據了這個身體的報酬，我還你這個人情。這件事之後，我便不欠你什麼。」百里千絕道。但那個女聲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