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稍加顏色

    喉嚨和臉頰上都見了紅，淡淡的刺痛讓男人冷靜下來。一步一步將杜七逼到死角。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把喉嚨上的血跡，送到了嘴裡舔了舔，徐徐道：「女人，你很強！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杜七緊盯著他，看著他兩處傷口，正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癒合。刀口上舔血上多年，再難殺死的獵物，都沒能令她像這次一樣挫敗沮喪。

    男人有力的大手，一把鉗住了杜七的脖勁，毫不費力的把她的整個身體提了起來，眯著眼睛道：「女人，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你。」像是證實似的扣緊的力道上，又加了一分。在杜七快要窒息前，鬆開了手，摸了摸她一頭削薄利落的短髮，帶著寵愛的語氣說道：「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既然決定豢養你，在我膩了之前，是不會殺你的。」

    杜七冷眼看著他，沒做出任何回應。

    男人低頭舔了下她的唇瓣，冰涼的觸感，一如她外表給他的感覺，冰冷毫無溫度。而這種冷，卻並非是那種為了吸引旁人的目光，故意假裝出來的清高，而是由骨子裡透出來的無視和冷漠，好像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人。這讓男人覺得很不高興，做為他的寵物，要很熱情，要能時時刻刻討他的歡心，而她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合格兒。心念一動，猛的摟住她細瘦的腰肢，貼近赤露的胸膛，命令似的開口道：「我叫龍伽蘭，從今後就是你的主人了。為了懲罰你剛才的舉動，我會讓你嘗些苦頭，這樣你才能牢牢記住。」說著，嘴裡低聲的念了兩句咒語，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根長長的冰柱，單手用力困住杜七，猛的將冰柱刺進了她那道貫穿了的傷口。那冰柱在刺入的一瞬間，像水蒸氣一樣消失不見。

    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杜七啊的一聲慘叫，冷汗一下子就竄了出來。龍伽蘭緊摟著她的腰，阻住了她朝後倒去的身體。而這樣的困鎖，讓杜七的疼痛無法找到渲泄的出口，疼痛感越發變的敏銳。下一瞬，她已經疼的失卻理智，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一樣緊縮在他懷裡顫抖著悲鳴哽咽。

    幸好的是，這股劇痛並沒有持續太久，大約三四分鐘就消失了。就是這，也讓杜七疼的死去活來，足以用全身的力量來抵抗。痛感消失後，她渾身就像是抽乾了最後一絲氣力，虛軟的倒靠在了龍伽蘭的身上，渾身被冷汗濕透，像是剛打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龍伽蘭緊摟著她坐下，低頭看著她緊閉了一雙眼，煞白的一張小臉兒。大滴的汗珠，正從她的額頭上滑過眉骨，落在了她的眼睫上。這一瞬的她，嬌弱惹人心憐，哪裡還有半分凌厲之氣。

    龍伽蘭心頭一動，不由自主的低下頭，憐惜的吻了吻她的眉骨眼睫。杜七睜開眼，散亂的目光，一時找不到焦距。從沒有嘗過這樣尖銳的疼痛，好像是整個人都碎成一塊兒一塊兒的。身為殺手，在訓練之初，就已經嘗拭過各種刑訊的傷痛。就算是靜脈注射了最不人道的被業界裡稱為殺手克星的nr5，都沒有剛才疼痛的三分之一。那種疼，已經超出任何想像的範圍。

    「剛才的，那是什麼？」杜七喘息著，聲音已經沙啞。

    龍伽蘭緊貼著她汗濕的額頭，延著耳根髮際輕柔的琢吻：「那只是種可以產生數倍痛覺的初級魔法冰柱。」

    「初級？」杜七喃喃的念出這兩個字，不敢再去回憶剛才經歷的痛。初級的，要是高級的還會怎麼樣？

    「你是人類，自然用不上更高級的。不過，你已經算是很強了，竟然沒有疼昏過去。倒是比那些練了鬥氣的人類劍師強多了。不愧是我龍伽蘭看上的寵物，的確很強。」

    「鬥氣？那又是什麼？」

    「鬥氣就是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龍伽蘭徹底無語了。腦海里不知為什麼，突然浮現出她在結界空隙里就那麼詭異的冒出來的情景，靈光閃過，驚呼道：「難道說你當真不是獸界裡的人類？」生長在獸界的人類，不會連鬥氣、魔法都不知道。瞧她的樣子，並不像是假裝的。一開始他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再一看她的表現，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杜七無力的閉了閉眼睛，點了點頭。

    「難怪，難怪你看起來和其他人類不太一樣。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鬥氣，卻有著不錯的身手。納維亞大陸上的人類，從沒有一個跟你一樣。尤其是女人類，她們更加的弱。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又怎麼撕開的獸界結界？」

    獸界結界是由最古老的那一代龍神和獸神，還有人神合力設下的。那個時候，整個大陸上的龍族、獸族、人族，無論是數量還是戰鬥力量上都是均等的，並不像現在這樣獸族龐大稱霸，而龍族隱沒，人族調零。

    千年混戰後，隨著人神的隕落，人族開始慢慢衰敗，地盤也漸漸被獸族侵占。而龍族由於繁衍艱難，也慢慢的隱入魔之風谷，族人鮮少再走出來。於是，整個納維亞大陸就成了獸族的天下。

    近幾年裡，隨著龍神咒語的失效，維繫著平衡的結界開始出現震盪。一部分獸族開始出現了暴戾、瘋狂、失去理智，甚至於退化的症狀。

    可是，即使是這樣，結界仍是強大的存在。沒有哪個種族可以輕易闖進來。就單憑一個小小的人類之力，想要撕開結界，那無疑是一級蟻獸腿絆倒王級象獸一樣的不可能。

    然而，這個不可能卻成了眼下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龍伽蘭用魔法波動探察了杜七的腦波，平穩有規律的跳動證實了她並沒有說謊。那就代表著，她真的撕開了結界。

    杜七不明白他所說的獸界結界是什麼東西，估計是一種防禦系統之類的。於是，就把她闖入進來時，感到的那一層薄薄阻力說給了他聽。

    龍伽蘭幾乎不感相信，強大到足以同時撕裂上百隻龍獸的結界，竟然在一個弱小人類身上，只產生了些微，根本可以完全忽略不計的阻力。輕而易舉的讓她跨進了不屬於她的獸界。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得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寵物，還是個異界人類。這的確讓他感到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