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兒站在南樓之上,離陳亦飛最近。見狀冷笑一聲,嬌聲道:「陳大人這是唱的哪出戲?死到臨頭,還要變戲法嗎?」
俏臉轉寒,驀地發出一聲嬌叱:「衝上去,殺了他。」
斧頭兵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再次黃蜂一般圍了上來。
李牧單手持槍,身形前移,護在陳亦飛身前。驀地鐵槍打橫,化作一條上下翻飛的毒龍,將首當其衝的數人洞穿,壓制著敵人紛紛後退。
手下人也咬緊牙關上前抵禦,白刃戰瞬間展開。
陳亦飛深吸了一口氣,縮在眾人背後。
右手再次將剩餘的鐵球取下,這次他不敢大意,將兩枚鐵球並在一起,小心翼翼的點燃了引信。
當引信冒出濃煙,劇烈燃燒的瞬間,陳亦飛再次掄起右臂,將兩枚鐵球遠遠的丟進人群里。
「咚。」一枚鐵球準確無誤的砸中了一人。那人正手舉利斧,一邊大聲叫囂,一邊揮舞著斧子。不料想沉重的鐵球從天而降,正砸在腦門正中。頓時兩眼一翻,連慘呼都來不及發出,就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另一枚鐵球則落入了人群中,一邊濃煙滾滾,一邊劈哩叭啦的迸射出火星。
兵家少司命尉無憂站在西門之下,離鐵球僅有十步之遙。見狀發出一道冷笑,輕蔑的搖了搖頭。
這種暗器太低俗了,除了會冒煙,還有什麼用?費這麼大力氣帶來這麼笨重的東西,還不如裝一袋飛蝗石來的實惠。
就在他高舉起手中長劍,再次發出衝擊的號令時。忽然,一道霹靂般的亮光在眼前閃了一下,瞬間,雙目如針刺一般發出一陣劇痛。
「轟。」一聲巨響,震徹天地,從身前十米處傳來。
伴隨著轟然巨響,地面上的泥土陡然間沖天而起。方圓十米內頓時被滾滾的煙霧所籠罩。這一道泥浪足足騰起了二十米高,而且炸裂的聲響極其駭人。
四周傳來悽厲的慘呼,無數人支離破碎的飛向半空,又有無數人哭喊著向外撲跌。
濃煙散去,現場的情境慘不忍睹。
這一記爆裂西瓜,足足收割了二十多條生命。其他人儘管逃出圈外,也都滿身鮮血,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數十人哭喊連天,跌跌撞撞跑向遠處。爆裂西瓜的威勢太強大了,他們活了半輩子,也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暗器,和如此慘烈的場景。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無數人手腳分離,無數人被炸成碎片。
現場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就連尉無憂也發出一陣顫慄,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驀地,一陣鑽心的劇痛從手背傳來,青銅劍脫手而出,墜向地面。
尉無憂急忙翻轉手掌,才發現手背上赫然多了一個小窟窿,正汩汩的冒出鮮血。一粒黃豆大小的銅珠已經鑽入肉里,深可及骨。
大驚之下哪裡還敢停留。急忙運轉內力,高大的身軀扶搖直上,筆直的落向北樓的二層平台。
陳亦飛同樣也被爆炸聲震得兩眼發黑,但瞬間清醒過來,意識到爆裂西瓜終於成功的引爆了。當下顧不得查看轟炸的效果,再次手忙腳亂的將兩枚鐵球取下,靠近燭火點燃了引信。
「都不要跑,退向四周,快點,娘的。」太子頹發出憤怒的嘶喊,在西樓上手舞足蹈。又叫道:「神射手準備,不要留一個活口。」
房頂之人清醒過來,趕忙手忙腳亂的挽起長弓,瞄向陳亦飛等一群人。
「呼。」再有兩枚鐵球從天而降。一顆落在了太子頹腳下,一顆落到了南樓的瓦面上。都冒出滾滾濃煙,火星飛濺。
「撲撲通通」的聲音接連響起,房頂上的神射手哪裡顧得上發射,一個個奮不顧身的跳下房頂,摔斷腿骨的不計其數。
太子頹也怪叫一聲翻身就走,一個魚躍,鑽入了身後的木窗里。
「劈哩叭啦。」太子頹所在的位置,那枚鐵球再次冒出火花,抖動了片刻,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而房頂的鐵球卻接連兩次彈跳,隨著兩片碎瓦墜向了地面。
「轟。」又一記大響震徹天地,整座南樓晃了一晃,轟然倒塌了半截。
後一枚鐵球尚未落到地面,旋即在半空爆炸了。這一次威力更大,將南樓二、三層的數十人一起掀了下來。隨著斷牆碎瓦一起落下。
一道豁口赫然出現在濃煙里。
身邊的士兵東奔西走,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衝出去。」陳亦飛翻身跳起,手中凌風劍泛出淡淡的黃芒,直指向南樓豁口處。
李牧和墨清風旋即跟上,指揮著手下一輪衝殺,展開猛攻。
身後冒出了滾滾濃煙,「平安宮」漸漸被大火籠罩。兩枚爆裂西瓜點燃了宮殿的木樑,火勢越來越大,向四周蔓延。
長街上的守衛不明原因,早聽到宮內傳出兩聲巨響,疑神疑鬼了半晌,才亂糟糟的涌了過去救火。而宮內的士兵則狼奔豕突的往外逃,現場形式一片混亂。
眾人趁此機會逃了出去,奔向西門。
在離西門只有五百米之遙,李牧忽然止步,道:「此門不通。」
眾人皆止步,藏身在一條小巷之內。
西門方向傳來戰馬嘶吼的聲響,一名全副武裝的大漢盤踞在馬上,手持長槍在門前來回走動。身後站立著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一手持劍,一手持盾。
陳亦飛望向李牧,道:「南門之外是叢林地,最適合逃生。李將軍和墨清風一組,奔向南門,尋找機會闖關。」
墨清風點了點頭,望向陳亦飛道:「大人你呢?」
陳亦飛則望向李牧,冷靜的說道:「只要我在西門現身,南門的守衛自然會被吸引過來。我就可以返回城裡,帶著他們來一場兵捉賊的遊戲。憑我對新鄭城的熟悉,料他們也捉不住我。」
「不行。」李牧目光冷峻,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亦飛微笑道:「李將軍是在懷疑我的能力?還是想把手下的弟兄們葬送在這裡?」
李牧嘆息道:「我李牧一生中,從沒丟棄過任何弟兄。」
陳亦飛怔了片刻,忽然道:「若李將軍堅持下去,你和我,包括這裡的所有人,恐怕沒人會見到明天的太陽。走吧,就算為了趙國。況且我獨身一人,更容易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李牧臉色陰晴不定,沉吟良久才嘶啞了嗓音低喝道:「所有人排成一列,跟我來。」
眾人立即舉起長劍,跟隨著李牧鑽入另一條巷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