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白髯老者一語未畢,立刻便傳來了數聲清脆的「咣鐺」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楊霆風猛然一震,抬眼一看,臉色霍然劇變。
原來,那牽心樓的所有通道門窗,居然在一瞬間全部被落下的鐵閘與鐵柵給封死。
一些風塵女子不知內情,見狀急忙朝正大門外跑去,然而,面對這密封的千斤鐵閘,芊芊細手哪裡能推得開?
也就在這個剎那,白髯老者點足一掠,身形一晃,在半空一個轉折,轉瞬之間,落在了角落一副《春音圖十幀》的壁畫之前。
「不好!」乍一看到,楊霆風脫口低呼,急忙搶步上前。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只見,那白髯老者冷哼一聲,霍然抬手,連續在圖上數個方位點了幾下。
也就在那一刻,那壁畫上侍女的衣衫似乎波動了一下,一道暗門從壁中裂開。
當老者身影沒入黑暗的剎那,那副壁畫竟又重新闔上,仿佛不曾開闔過一般。
一切,都是這樣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地發生了。
楊霆風臉色一變,他急速地掠了過去,從壁畫的左上角一側奇速撫向右下角另一側——然而,他並不知道這暗門的開啟順序究竟是如何運作的。
他迅速開始觀察打量起壁畫:
這幅佚名《春音圖十幀》的壁畫共有十個場景,分別描繪了假山、客廳、花園等不同場景侍女們嬉笑打鬧的情形。
其中一幀描繪了一侍女躲於假山石後窺看另一侍女的詭異場景引起了楊霆風的注意——躲於假山後的女子衣著朱文盤錦,下裝鱗紗漫裹,外套雲毅廣袖,只是神情有些怪異。
另一名女子穿著卻大為不同,身穿雲華青蓮圖案的裙子,頭插霧花琉璃釵子,手持夢蝶雲燈,神色似乎微微有些害怕......圖中背景環境的表達尤為完整,石頭、樹木、花卉、草叢、欄杆皆刻畫得十分精細,連女子手中紈扇上所繪之竹都清晰可見;所有人物均做全身描繪,頭飾、髮絲都交待得非常細緻......
與此同時,花廳內,早已亂了套。
無論是禁軍軍官,還是巨賈客商們,此時此刻,哪裡還有興致縱情聲色?
紛紛擱下了懷中的美人歌姬,驚呼著四散開來,你推我攘地尋找著出路。
然而,窄窄的台階過道根本容不得那麼多人,不少人便這樣接二連三地滾落了下去。
只有那老鴇——肖媽媽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過,那來自血狼的中年漢子也奔到了肖媽媽身側,眼神透出一股狠厲的殺意,他大聲說道:「肖媽,證據都已堙滅,趕快殺光所有人!」
話音剛落,頓時,樓上樓下一片轟然,眾女和客商看著樓上的那兩個身影,臉色露出恐懼。
肖媽媽點了點頭,臉上表情冷漠木然,與剛才的和顏諂媚簡直判若兩人。
突然,她足下狠狠一踏,只聽喀喇一聲響,地板底下似乎有暗格動了動。
也就在這剎間,楊霆風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壓迫力瀰漫在空氣中。
他不由變了臉色,立刻憑空提氣,旋身而起,袖口彈出飛索,鉤住橫樑,身體緊緊貼在了木樑之上。
果然,用不多時,大片的牆體紛紛掉落。
牆體脫落後,竟露出了無數機關:
有勁弩、有針筒,更有暗青色的毒氣從不知何處湧現了出來,逐漸瀰漫起整個花廳。
應該是當初建造該樓時,工匠預先埋入的機關——暗格一動,牆面的弩機暗器便會猝然發動!
「啪嗒」一聲,隨著勁弩張開,漆黑的弩箭開始自動裝填......
片瞬之後,整座牽心樓內,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嘯聲。
登時,弩箭脫弦,針雨如飛蝗,毒氣的範圍也開始擴散開來。
屠殺。
終於開始了!
只是一轉眼功夫,人便一排排地倒了下去。
那一刻,牽心樓傳來的哭聲、喊聲、叫罵聲都愈發地響亮悽厲.......
橫樑上,楊霆風身體緊貼,心中也是暗暗著急:這箭雨飛針的,雖說暫時射不到他,但是這毒氣卻是實打實地瀰漫了過來,換句話說,這毒霧覆蓋整座牽心樓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這時,一人忽悠悠的說道:「我說,哥們,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在看戲嘛……?」
聞聲,楊霆風霍然凝住了,眼睛一瞬地看著說話的人——這個男人清奇俊秀,面如冠玉,毫無疑問,是個翩翩美少年。
如果能再吃胖個十斤,或許比起那天下第一的美男子還要強上兩分。
他還穿著一身特別精細華麗的白衣,掛著只有世家公子才喜歡的嫣紅長穗雙魚玉佩,手中拿著一柄特別風雅的摺扇。
不是先前那位丟了「錢袋子」的華服少年,又能是誰?
楊霆風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瞅了瞅白衣少年半晌,終於遲疑著,開口詢問道:「你是?」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白衣少年慢慢抬起了好奇的眼神看著楊霆風,嘴裡笑道:「你幹嘛,要偷我的銀票呢?還有,你偷就偷了嘛,為何還自作聰明的把空的錢袋子還我?」
「……」楊霆風顯然愣住了,他實在沒料到,自己那麼牛逼的探囊取物手法,竟然還是被正主發現了。
沉默半晌,他微微詫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是吧?這世上怎會有人如此自信?」白衣少年忽地微笑了起來,搖了搖摺扇,一本正經道:「我說,老哥,你是第一次偷東西吧?這破綻呀,老大了……」
聽著白衣少年誇誇其談,楊霆風的唇角也露出一絲笑意,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翻身從橫樑上落下,來到少年面前,作出一副地痞無賴的嘴臉道:「啊?……我是偷了,你想怎地?」
「啊這?」白衣少年怔了一下,陡然明白過來——江湖險惡,人性難測,臭不要臉,無恥竊賊
「你......能不能把銀票還我啊?」白衣少年突然瞪大眼睛道:「像本公子這樣英俊瀟灑又身份顯赫的人,你一個當兵的,可是開罪不起的喔!」
「不能。」楊霆風直截了當,「還有,你說的這些,和老子又有什麼關係?」
白衣少年鼓起大眼睛瞪了楊霆風半晌,突然嘆了口氣,「你這傢伙,也忒不講理。這偷了東西,還理直氣壯的。我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你究竟是怎麼在軍隊中活下來的?」
「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老話?」楊霆風仔細瞧了白衣少年一眼,唇角浮起一絲琢磨不透的笑。
「老話?」白衣少年吃了一驚,好奇道:「說來聽聽?」
忽然間,楊霆風大笑起來。
「喂!笑什麼啊?」白衣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你倒是,快說啊!」
「老話說,兵匪,兵匪!」楊霆風眼中掠過一絲得意地光彩,「既是兵,也是匪啊!」
「厲害,厲害!」白衣少年簡直無言以對,他翻了個白眼道,「還真是個潑皮無賴!」
「沒錯。」楊霆風微笑,「正是在下。」
白衣少年呸了一聲道:「邊軍之中居然有你這種敗類,簡直是大胤軍隊之恥。哥舒老帥要是知道手底下有你這種人,我看他得氣得吐血……哼哼.......」
說完,他眼珠子轉了兩轉,上上下下看了楊霆風幾眼,「不過嘛,你這傢伙雖然無恥,但不知怎地,本少爺竟然覺得並不討厭?也真是奇了怪了。」
「那是,兄弟們都這樣說!」楊霆風重重地點了點頭,手指仍在擺弄著牆上的壁畫,嘴角微笑道:「隨你怎麼說,我呢,是絕對不會還你銀票的。還有,像你這種公子哥又不缺這點銀子,有和我鬥嘴的功夫,不如想想怎麼破解這壁畫上的機關吧。」
「說的也是,還是等出去再說。」白衣少年悠悠的說道,「畢竟,連命都保不住,即使要回這銀子也毫無意義。」
說罷,他「嘩」的一聲把摺扇闔上,一本正經道:「那麼,敢問兵匪老哥,你這壁畫上的機關,究竟破解地如何了?」
楊霆風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哈哈笑道:「實不相瞞,毫無頭緒!」
「是嗎?說起來,我對名家畫作倒是略知一二。」白衣少年「啪」的一聲將摺扇打開,嘿嘿一笑:「這幅《春音圖十幀》雖然落款佚名,但據我的判斷,應該是道玄居士所畫。
「道玄居士?」楊霆風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哪個?」
「當然是位十分有名的畫師!」白衣少年深深地鄙視了下楊霆風,繼續解釋道:「道玄居士,年歲不祥、出身不祥、樣貌不祥,二十年前出道,是一位著名的神秘畫師。他擅佛道、神鬼、山水、鳥獸、草木、樓閣等,尤精於佛道、神鬼的壁畫創作,代表作品有《持國天王圖》,《道祖受篆圖》,《拈花大佛圖》等等。」
他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似乎對天下的人脈瑣事,十分了解。
「不對吧,你剛說他善畫佛道,可我看這幅春閨侍女圖與佛道神鬼並無相關之處啊……」楊霆風奇道,「再說,這民間的畫師那麼多,你又如何確定,是道玄居士所畫?」
「因為,我家收藏了他的不少真跡。」白衣少年搖了搖手指,說道:「你看,這花園裡的樹木、花卉與我家的《秋霽相國寺圖》如出一轍。而且,這道玄居士十分精擅不同場景的轉換,你瞅你細瞅,這轉景、布景、意境、趣÷閣力、一般的畫師根本就臨摹不出來。」
白衣少年頓了頓,又補充了道:「而就在剛才,我又突然發現,這壁畫上的某些場景和宮廷畫師吳常夜的那幅《容膝齋圖》極其相似,如出一轍。所以,我有個感覺,這道玄居士很可能就是——」
「你是懷疑,這道玄居士便是吳常夜本人?」楊霆風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再次問道:「你,還有其他佐證麼?」
「有!」白衣少年忽地一笑,「說起來,這吳常夜入宮當首席畫師的那年,也正是道玄居士剛出道的那會。而且,更為巧合的是,兩人卻都是在五年前雙雙停趣÷閣失蹤的。這些個繪畫大師們,心氣極高,哪怕要封趣÷閣隱退,也不應擇取在同一年啊。」
然而,楊霆風依然不解地搖了搖頭,再次問道:「即便真如你所說,那又當如何?」
「你呀,還真鈍。如我所說不錯,那就意味著,我們能出去了啊!」白衣少年淡淡的道,「如果這吳常夜真是道玄居士,那麼這機關的開啟順序必定和作者的下趣÷閣習慣有關。」
楊霆風沒有回答,過了良久,才道:「那麼,你知道他出趣÷閣次序嗎?」
白衣少年唇角又露出一絲笑意,嘿然道:「嘿嘿,當然知道啊。畢竟,我還曾是他的不記名徒弟呢。」
楊霆風怔了一下,脫口道:「真沒想到,你一個膏粱子弟,倒也不含糊,竟然懂得那麼多?」
「嘻嘻,這是當然的啦。」白衣少年用手撫摸著摺扇邊緣,得意一笑,道:「畢竟,整天沒有些事兒做,人生豈不是很無趣?」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