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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越前龍馬的疑問打破了正選間的寂靜。
一眾正選都默不作聲,就連最喜歡開玩笑的菊丸英二也面色不善,沒有吱聲。
桃城聞言趕忙狠狠拽了越前一把,一把圈過他的脖子摁著他,低聲說道,「越前!讓你好好聽古文課啊!這上面寫的是輝夜初!」
聽到「輝夜初」這三個字,越前龍馬眉毛一挑,琥珀色的貓眼裡一絲困惑閃過。隨即他掙脫開來,抬起手壓了壓帽檐,陰影投下,遮住了臉上的神情。
大石秀一郎看著手冢部長臉上陰晴不定,想著今天午休後就瞬間流傳在校園裡關於貞子喜歡部長的傳言,琢磨著,慢慢吞吞地開口問道,「部長,協同訓練的事,要答應嗎?」
手冢國光收斂了自己臉上的不悅,帶著詢問看向龍崎教練。
而後知後覺、甚至可能是毫無察覺的龍崎教練笑眯眯道,「我認為是可以答應的。劍道與網球之間或多或少還有些關聯。何況,這兩年女子劍道部都進了全國大賽。她們的部長是個很優秀的人,大家可以多多向她學習啊!」,說著拍了拍手,將決定權交給了手冢國光,自己去一旁的長椅上休息了。
龍崎教練前腳剛走,後面的正選們就炸開了鍋。
「什麼?!和她學習?學習通過傷害同學來追部長嗎喵?」,菊丸英二聯繫起上午發生的事情,以及校園裡的傳言,突然間仿佛想通了什麼般嘟囔著。
「英二!」,大石秀一郎低聲喝止他。
菊丸英二聽到拍檔的話,撇了撇嘴,蠻不高興地背著拍子自己去練習了。
看見拍檔自己離開了,大石秀一郎干著急地拍了拍褲腿,正要追過去。
卻又想到自己身為副部長,協同訓練的事情還要和部長交流,只得留下。大石秀一郎的心裡不免對提出這個事情的女子劍道部部長暗暗不爽。
這時,越前龍馬低著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桃城武愣了愣,也走上去,大咧咧地笑道,「真是個奇女子啊,為了追部長連這招都想出來了!哈哈哈!越前,來和我打一局吧!」
收到對戰的邀請,越前龍馬突然抬起頭,笑道,「好啊,桃城學長!」
桃城武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絲怪異一閃而過。但是越前接受了挑戰這件事情明顯讓他十分高興,於是便把這絲古怪拋在了腦後。
不二周助淺笑著舉起右手撐著下頜,眯著的眼睛睜開了細細的縫隙,少許的冰藍色光芒透了出來,準備看看手冢打算如何決定。
乾貞治不知從哪裡,突然掏出來了一個筆記本,嘩啦啦得一陣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頁,又從上往下搜索著,用手指著一行字看了看。
然後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緩緩說道,「輝夜初,女,一年級加入劍道部,二年級擔任部長帶領女子劍道部進入全國大賽,名列第二。資料顯示,她對全國大賽有很充足的經驗,我個人認為可以考慮一下和劍道部的訓練。」
「」,站在一旁的海棠熏默默地在心裡吐槽:乾學長你怕不是想趁機收集資料吧…
察覺到了海棠的目光,乾貞治推了推實則並沒有下滑的眼鏡,清了清嗓子。
手冢國光皺著眉頭,思忖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那麼就決定了,這周六。」,說著在這張a4紙的右下角、輝夜初的印章下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將兩頁紙和信封一起暫時夾在了訓練用的記錄板里。
不二周助收起了考究的目光,又眯著眼睛回到了訓練場上。
常規的訓練結束後,手冢國光召集了隊員們,請龍崎教練正式通知他們定於周六的協同訓練。
解散後,手冢國光將兩張a4紙摺疊好,本欲放回那粉紅色的信封,又堪堪止住了。拿著那兩頁紙,準備交回社團聯合會。
桃城武被越前龍馬以6-0慘敗,心情低落,正想約著越前一起去吃漢堡,沒想到越前龍馬在更衣室里換了衣服便匆匆離開了。
桃城武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全然不覺海棠熏挑釁的眼神,垂頭喪氣地背著球袋準備回家。
得知要和討人厭的劍道部部長一起訓練的菊丸英二也很不高興。
大石秀一郎則一直低聲開導著他,像保姆一般努力逗他開心。
「到時候我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厲害喵!」,菊丸英二氣鼓鼓地嘟囔著。
夕陽西斜,橘紅色的光芒輕柔地包裹著戴著帽子、背著球袋的少年匆匆離開校園的身影。
行至街邊一處小小的缺口處時,少年轉身進了去。
這是一個小小的網球公園,門口有一個自動販賣機。裡面有一張長椅,和一個淡的看不出邊界線的網球場。
看樣子是廢棄了。
一名少女穿著淺綠色的制服,端坐在長椅上,背後放著書包。長腿伸直著,纏著繃帶的右腿疊靠在左腿上。一柄長劍豎著靠在長椅邊。
少女的側顏姣好,秀氣的鼻樑挺拔,到了鼻尖的位置微微翹起,帶著一絲俏皮的味道。
只是左眼上一張紗布遮住了幾乎大半張臉。
察覺到了少年的到來,少女轉頭。
看見少年站在自己身邊幾步開外的地方,少女淺淺地笑了笑。
厚重的劉海配著紗布,乍一笑卻還有些瘮人。
前來的少年卻全然不覺害怕,站在少女面前,低聲說道,「學姐…」,想要詢問少女的姓名。
卻又想到打從一開始,自己沒有詢問過少女、少女也沒有好奇過自己。
而自己也只是通過少女制服上的iii得知少女是同校三年級的學姐。
兩人之間仿佛達成了互不打聽的默契。
越前龍馬不由得抿了抿嘴,低頭用帽子的陰影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同時咽下了沒有說出口的話。
「管這些做什麼?我只要越來越強,打敗臭老頭不就好了?」,越前龍馬默默地想到。
「嗯?」,少女開口詢問道。
而少年仿佛陷入了沉思。
一陣清風吹過,帶來了晚間獨有的涼爽與已經褪卻的、僅剩的些微熱度。
越前龍馬感覺到渾身熱血開始動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向少女。
少女正好奇地看著她。
琉璃色的瞳仁里,淡黃被染上了晚霞的橘紅,混雜以後清透不復,唯有自己的身影映在了那一片深深里。
越前龍馬忽然間想起來。
五天前,自己前往意外發現的僻靜球場練球時所看見的那個在落霞里劈砍的少女,凜冽的氣勢像極了自己家裡的那個臭老頭子。
當時,詢問之聲就脫口而出,「來打一場嗎?」
當時,少女的臉上已經貼上了紗布,她差異地回頭,收起了劍。
就在越前龍馬為自己突兀的詢問懊惱時,卻聽到少女輕輕地說道,「你有多的拍子嗎?」
兩個人,準確來說是越前龍馬,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他喜歡和她打球的感覺。
她很有實力,帶著劍氣,卻又不像臭老頭那般捉弄人。
兩個人就這樣,默契地每天下午在小小的、甚至無名的公園裡打球。
或許是長劍靠著長椅,她等著他。
或許是慢慢喝著ponta,他等著她。
少年不曾問過少女浸了血的紗布為何而來,也不曾問過少女姓名,只是喊著學姐,問著來打一場嗎?
少女亦不曾問過少年的姓名,只是淡淡地笑著,說著好。
「沒什麼。」,越前龍馬從記憶里走出來,抬頭笑了笑,「來打一場嗎?」
少女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又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對賽。
又是越前龍馬輸了。
又是6-1。
但是他知道,那四個球或許是因為少女被紗布遮住了的眼睛不適應,或許是少女的謙讓。
前者讓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取下了紗布的她打一場。
後者讓他倍感受到了輕視。
不知為何,越前龍馬今天覺得心裡很煩躁。
汗珠打著滾沿著他的面頰留下。
握著拍子的左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看著對面少女依然氣定神閒,越前龍馬的心裡更加煩躁。
一言不發,越前龍馬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拍子,摸著拍柄上不怎麼濕潤的膠帶,繼續沉默著。
少女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異常。
突然,少女反常地說道,「喝水嗎?」
越前龍馬點了點頭,「葡萄味ponta。」
少女走到小公園門口的販賣機,選了一瓶葡萄ponta,選了一瓶礦泉水。
越前龍馬坐在長椅上,視線躍過少女裹著布的劍的劍柄,看著少女直著腿彎腰取飲料。
青春學院夏季制服裙短短的下擺隨著她的動作逐漸上移。
突然臉上一熱,越前龍馬移開了視線。
等少女回來時,越前龍馬道了謝,從她左手裡接過紫色的ponta,「呲」地一聲,打開來,喝了起來。
少女也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喝了一小口。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等到越前兩三口喝完了ponta,少女的礦泉水依然還是只喝了一小口。
從包里拿出手機,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少女提著書包,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
越前龍馬愣了愣,說道,「學姐拜拜。」
少女笑了笑,背起劍,提著書包,緩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