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老驥無力

    l省s市的一個商務樓內，這裡面沒有富麗堂皇的裝修，也沒有來回忙碌的工作人員，只有雜亂無章的桌椅擺放在一旁。

    看著這個曾經自己工作的地方，季冷嘆了口氣，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身體，看著手中的通知單，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裡曾經是「霸天網路遊戲俱樂部」的工作區，這裡曾經續寫過輝煌，季冷也在這裡獲得過至高榮譽！

    可是《啟航》遊戲橫空出世，讓所有遊戲工作室甚至遊戲公司都措手不及，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橫掃國內網遊界，成為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

    而接下來啟航集團利用遊戲的熱度與巨額資金，壟斷了網遊市場。

    各大遊戲公司紛紛轉行甚至宣布破產，一個由啟航集團掌控的遊戲王國正式成立。

    相對而言，遊戲工作室與職業聯賽俱樂部也面臨半失業狀態，只有選擇入駐《啟航》才會獲得重生。

    但是曾經百花盛開，而如今只有啟航一家獨秀，將近95%的淘汰率是可怕的，季冷拿著去測試的通知單，只能苦笑連連。

    季冷是個懷舊的人，看著眼前曾經日日夜夜奮鬥的地方，確實諸多不舍，但是季冷熱愛遊戲行業，熱愛在競技場為榮譽而戰的瞬間。

    季冷將抽屜里的霸天隊徽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裝進上衣口袋，這是他唯一拿走的東西。

    首都國際機場，季冷剛下飛機就接到電話，通知前往啟航集團旗下的酒店入駐。

    坐在車裡的季冷，看見窗外偌大的首都城，到處都是《啟航》遊戲的宣傳廣告，心裡不得不佩服這幾年啟航集團的強勢崛起。

    剛進入酒店，季冷看見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曾經惺惺相惜的對手，更有並肩作戰的夥伴。

    可是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了曾經的自信與從容，取而代之的卻是緊張壓抑的氣氛在大廳內迴蕩。

    「老季！你怎麼才過來，我看你們霸天的隊員昨天就已經到了，你小子搞特殊化啊！」

    說話的是一個瘦小的女孩，這人叫呂靜，是傲世戰隊的盜賊，別看她只是個女孩，但是在職業聯賽上可是虐殺了很多所謂的職業競技高手。

    她和季冷曾經都是《聖戰之路》遊戲的職業選手，雖然不是同一俱樂部，但是因為聯賽的原因，見面的機會可不少。

    「是小靜啊！我因為個人原因來晚了，不過測試不是明天才開始麼，我看圈子裡認識的人幾乎都到了！」季冷笑著說道。

    小靜眯著眼睛壞笑的說：「老季，聽說你們戰隊可是培養了一位天才，本來想在職業聯賽的時候當做殺手鐧，沒想到今年聯賽還沒開始，遊戲公司被啟航收購了，而你地『小徒弟』可能變成你們內部最大的競爭對手哦！」。

    看著呂靜幸災樂禍的笑容，季冷也只能自嘲一笑，確實霸天戰隊培養了一名非常有天賦的年輕人，並且還是季冷手把手交出來的接班人。

    可是一場比賽還沒有打，季冷這個所謂的「徒弟」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和自己這些，本該是戰友的兄弟，爭搶那不足十分之一的名額。

    正在二人想繼續交談之時，一個令季冷討厭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不是呂靜麼，是在和哪位大叔聊的這麼開心？喲！這不是霸天戰隊的大佬「霸天狂刀」麼？狂刀大叔你都快三十歲了吧，怎麼還想在打幾年職業聯賽？」。

    這人明顯是與季冷不對付，否則也不會上來冷嘲熱諷。

    季冷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少年，臉上露出不屑地表情說：「就算我年紀在圈子裡算年長一些，但是教育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后地厚的熊孩子，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尊敬前輩，我想應該還是不難辦到！」

    眼前這人，正是去年的「新人王」李濤，《聖戰之路》聯賽的mvp，剛入行一年就拿到如此榮譽，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可是在這個圈子裡有誰不是高傲的主。

    李濤並沒有繼續與季冷逞一時口舌之快，只是晃了晃手上的冠軍戒指，然後在啟航工作人員的陪同下，直接向外走去。

    而他在出門前，只留下一句話：「人要擺正位置，當你還在為一個參加聯賽名額努力的時候，我已經被啟航集團重金邀約，成為我《啟航》遊戲的代言人之一，這！就是差距」。

    季冷眉頭一皺，看來這個新人王，直接被啟航集團挖走了，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次啟航組織的職業競技玩家海選賽，就是為了打造有史以來最強聯賽而準備。

    畢竟曾經各種類型遊戲眾多，職業競技玩家分布在不同遊戲內，雖然不同遊戲之間的選手沒有什麼交集。

    可現在啟航壟斷了國內所有遊戲商，目前只有《啟航》這款競技遊戲開啟了職業聯賽，其他遊戲關的關，倒閉的倒閉，職業選手想繼續自己的職業生涯，只能在啟航里展現自己的價值了！

    看見李濤坐上一輛豪華轎車，得意洋洋地疾馳而去，季冷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和小靜又寒暄幾句之後，走向前台準備登記入住手續。

    到達前台之後，季冷才知道，所有報名參賽的選手，已經被啟航集團分配好了房間，只要到前台輸入自己的身份信息，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季冷拿到早已分配好的房卡，入住了自己房間，打開房門之後，才發現有人比季冷早一步住了進來，仔細一看正是霸天戰隊精心培養的新人周凱。

    看見這位剛入行，就遇見遊戲界整合風波，還沒有在世人的面前展現自己的能力，就要在這種殘酷的淘汰賽制下求生存，確實有點生不逢時的感覺。

    在季冷的印象中，周凱的天賦要比之前見到的李濤還要高一些，可是去年霸天戰隊因為投資商經營不善，宣布破產的關係。

    沒有資金的支持，後備力量無法保障戰隊競技水平提上的前提下，霸天戰隊第一次沒能夠進入四強。

    雖然戰隊擁有季冷這樣的全明星級別成員，可是一個人的力量還是無法逆轉頹勢。

    至於新人周凱，在這種環境下，只能被俱樂部隱藏在幕後，准被在今年的職業聯賽中，當做戰隊出其不意的一張王牌。

    可是年初剛對外透出風聲，準備大幹一場的霸天戰隊和周凱，全都被啟航迅速崛起給打亂了陣腳。

    聯賽還沒開始就落下的帷幕，周凱的職業生涯還沒有聲名鵲起，就要淹沒在眾人之中，季冷作為周凱的教練也是十分惋惜。

    今天再次看見周凱，季冷熱情的去和他打了一個招呼，沒想到周凱居然只是象徵性的回應了一下，然後就躺在他的床上一言不發。

    看見周凱的反應，季冷不禁眉頭一皺，不管怎麼說周凱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雖然現在大家面臨著競爭關係，可是私下也不至於如此態度。

    但是熱臉去貼冷屁股的事情，季冷可不想去做第二次，也收拾一下床鋪，躺在了自己床上準備休息一下。

    手裡拿著已經燃燒半截的香菸，季冷習慣性的吐出一個煙圈，看著青煙緩緩飄散，季冷再次陷入了思緒之中。

    一夜無話，第二天測試賽正式開始，季冷雖然年紀在職業圈算的上很「老」，可是反應能力和操作技術並沒有降低多少。

    遊戲競技圈中，很少有人能夠在季冷的年紀，還保持如此狀態，畢竟手指的靈活性和對遊戲內的反應力，都是越年輕越有優勢，而已經做了六年的職業選手，季冷早已過了黃金年齡階段。

    可是因為自己深知自己的短板，平日裡季冷更加的努力訓練，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保持自己的競技狀態。

    良好的自律性，讓季冷所表現出的實力，依舊是圈中一流水平。

    八點整，啟航職業聯賽海選賽準時開啟，各大戰隊的競技選手準備拼死一搏，季冷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最爆滿的狀態來迎接這場考驗。

    首戰勝，二戰勝…季冷一路淘汰對手向著決賽圈進發，但是年齡偏大的弊端的也開始展現。

    季冷雖然只有26歲，但是在這種不間斷的比賽中，並且還是從沒有接觸過《啟航》遊戲，精力和耐力上確實不如二十歲出頭的生力軍。

    要是技術與天賦相差很多還好，季冷可以利用經驗與技術優勢碾壓對手，但是能夠走到最後的職業選手，哪個不是有著傲人的天賦與操作技術。

    季冷接下來的比賽越來越吃緊，不僅是技術上的接近，而是季冷會用更多精力和體力與其他選手對決，而啟航集團沒有給選手休息的意思，採用了最殘酷的車輪戰賽制，比賽就這麼不間斷的持續著，考驗的不僅僅是天賦技術，更加考驗了選手的耐力。

    最終季冷還是敗了，敗給了自己所謂的「弟子」，周凱對自己的戰術習慣幾乎如指掌，而自己卻是體力與精力雙重透支，只是一招之差，遺憾的敗給周凱，失去了這寶貴的晉級名額。

    雖然自己失敗了，可是季冷並沒有想抱怨過任何一個人，畢竟競技比賽是公平的，優勝略汰只能說明競技的殘酷性。

    而周凱戰勝季冷後，並沒有任何安慰，而是非常猖狂的留下一句話，「師傅你老了，舞台早就應該交給我們年輕一代，而你不再適合網遊競技，拿著退休金回家養老吧。」

    周凱對自己的話語，要比自己失去晉級資格更加難以接受，看見昔日跟在自己身後虛心請教的愛徒，如今卻在自己最低落的時候在踩上一腳，季冷最後的一絲榮譽幻想，也隨著周凱的背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