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楚風

    第二章、楚風

    翻雲鎮最有名的酒樓是飛雲樓。

    飛雲樓是翻雲鎮最有名也是最氣派的酒樓，只是倘若飛雲樓的酒樓老闆出現在飛雲樓也絕對認不出這飛雲樓就是他的酒樓了。

    不是因為飛雲樓已經破舊不堪，而是飛雲樓經過一番裝飾，看上去金碧輝煌，甚至比起洛陽城中最有名的酒樓一品居也絕不遜色多少，而且飛雲樓有著不少美艷無比的美人，這些肌膚如冰雪似牛奶般的女人做著大戶人家侍女做得事情，他們或端著盤子或為人斟酒或輕歌曼舞，臉上都帶著無匹陽光無匹燦爛的笑容。

    此時此刻只要有人闖入這個地方或許都會誤以為這裡是天堂。不過走進這裡的人也不能不承認這裡的確是天堂，因為不承認這裡是天堂的人一定會死，因為這裡住著查先生。

    查先生自然也是一個人，一個在武林中不但有權有勢而且還很有錢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位查先生有以上這三種特點，因此查先生才可以讓天羅幫幫主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熊萬里卑躬屈膝，如同甚至一樣對其頂禮膜拜。

    因此查先生也才可以讓劍法超卓，據說被譽為當時劍法最快的劍客奪命劍客柳無恨拔劍相助。

    柳無恨帶著熊萬里出現在飛雲樓的時候，查先生正在眯著眼睛享受女人們的柔情蜜意，他望都沒有望熊萬里以及柳無恨一眼。

    柳無恨也沒有望查叫天一眼，他直接在附近的桌前坐了下來，熊萬里也想坐下來，但他不敢，他是知道查叫天的離開的，因此他不敢坐，他只能恭恭敬敬老老實實的筆直站在一側，等待查叫天將手頭上的事情忙完再理會他。

    過去了半個時辰，查先生查叫天似乎才想起柳無恨以及熊萬里來了，這一段時間查叫天甚至快要將一個美艷嫵媚的女人的上衣脫掉了，但無論是柳無恨還是熊萬里卻看也沒有看一眼。

    前者不屑，後者不敢。

    查叫天很滿意，他輕輕敲了三下桌面，那二十幾位美女就在三息不到的時間退了下去。

    可以在三息不到的時間退出飛雲樓，這是普通人辦不到的，只有身懷武功的人才能辦得到，而且還必須訓練有素，顯而易見這二十三個女人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如此快的消失。

    不過熊萬里沒有看一眼，他一直低著頭立在查叫天的面前。

    查叫天面上帶著笑容，他望著熊萬里，顯然對熊萬里的態度非常滿意，在他看來熊萬里這位屬下不但非常有本事，而且很老實忠誠，這樣的屬下他才會滿意。

    雖然他有時候也會用一些不太滿意的屬下，但那些屬下基本上是很難可以在執行一次重要的秘密任務以後可以存活下來的。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查叫天看了熊萬里半晌，他開口了，他的聲音略帶沙啞，有著一種莫名的威嚴。

    熊萬里果然很老實，他回答的話老實而簡潔：「因為查先生要對付慕容青城慕容三少爺。」

    「你知不知道慕容青城是什麼人？」

    「他是慕容世家當代家主，而慕容世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

    「因此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次對付慕容是九死一生？」

    「知道。」

    「很好，你現在如果退出還來得及，你可以走了。」查叫天面上沒有多少表情對著熊萬里揮了揮手。

    熊萬里此刻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塑，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動作，筆直立在查叫天的面前。

    查叫天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他冷冷望著立在他面前的查叫天，道：「你為什麼不走？」

    熊萬里道：「因為我要對付慕容青城。」

    查叫天沒有說話了，他看了熊萬里半晌才微笑嘆道：「好，你現在有資格坐下了。」

    熊萬里坐下了，他坐下的時候後背上留下的汗已經讓他的衣服濕透了，此時此刻面對查叫天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江湖上的英豪人物面對這位查天王都會那麼的不堪一擊，這個人身上的威嚴氣勢實在太重太重的，重得沒有幾個人可以承受得住。

    查叫天已經沒有望他了，他的視線已經望向了柳無恨，他凝視著柳無恨，道：「柳先生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

    柳無恨沒有看查叫天一眼，即使查叫天是當今最有權勢的問天幫幫主，江湖人稱的查天王，柳無恨依舊沒有看查叫天，他的聲音冷若玄冰，淡淡回道：「我只能說如果你想要對付的人是三少爺，你根本不用請我來，你手下的那些人已經足夠了。」

    查叫天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微笑道：「你認為我請你來不是為了對付慕容青城？」

    柳無恨淡淡道：「我原本以為你請我來是要對付慕容青城的，但現在看來絕不是。」

    查叫天依舊一臉微笑，道：「那你認為我請你來是為了對付誰？？」

    柳無恨淡淡道：「丁寧。」

    丁寧，聽見這個名字查叫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熊萬里聽見這個名字，攤開的雙手情不自禁捏緊成了拳頭。

    無論是查叫天還是熊萬里兩人的面上都流露出了無匹凝重的神色，只有柳無恨不同。

    柳無恨的眼中已經有了光，一抹很少見的興奮光芒。

    他實在是不能不興奮的，他成名江湖十年，這十年間他一人一劍殺過不少人，至今都難逢敵手，而這位丁寧絕對有資格做他的對手，他現在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他一劍斬斷丁寧的刀，一劍戳穿丁寧咽喉的情景，他已經冷寂了多年的心還是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查叫天望著依舊一臉淡漠的柳無恨，但他可以看得出這位被譽為天下第一殺手的絕世劍客眼中的興奮，早在二十年前他還孤身行走江湖的時候眼中也有這種面對強勁對手的興奮，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是問天幫的幫主了，面對這種可怕的對手，他已經沒有這種興奮了。

    他暗暗嘆了口氣，但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道：「近年來以刀聞名的江湖高手不少，而其中最有名的人卻只有兩人——丁寧以及彭十三先生！兩人的年紀性格都不相通，唯一相同得是兩人橫空出世，創造出一種令人仰望的戰績，令天下用刀高手不得不仰望。」

    柳無恨也不能不同意這句話，他的聲音依舊冷酷，但明顯已經流露出一抹人氣，冷冷道：「慕容青城與你選擇在翻雲鎮決戰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丁寧不可能不知道，而丁寧是慕容青城的朋友，因此他不能不來，不能不提著他的刀來。」

    查叫天微笑望著柳無恨道：「因為你認為我請你來就是為了對付丁寧？」

    柳無恨道：「不是？」

    查叫天輕笑搖頭：「不是。」

    柳無恨的事情又已經發生變化了，他望著查叫天雖然已經很冷靜，但眼神卻已經變得有些詫異了。

    他的劍還在腰間，人也依舊坐立得筆直，眼睛也望著查叫天，很快就問了第二句：「那你為什麼請我來。」

    查叫天微笑道：「奪命劍客一劍奪命，江湖上下似乎很少有比你劍還要快的人。」

    柳無恨沒有說話，他根本不用說話，他的劍的確很快，快到劍刺入人的咽喉再拔出，那人刺劍出都不會流血，只會留下一點紅點，這樣的劍不能不算快，因此江湖上將他評為天下第一快劍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查叫天繼續道：「但我知道有一個人的劍或許比你的劍還快？」

    柳無恨依舊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睛已經盯著查叫天。

    查叫天可以感覺柳無恨眼睛中的戰意與殺機，一股令他都情不自禁生出寒意的殺機。

    他依舊微笑輕吟道：「楚國春雨，寂寂冷風，絕世寶劍，再見無蹤。」

    一共十六個字。

    非常普通隨意的十六個字，可這十六個字道出口的時候，無論是熊萬里還是柳無恨眼中都流露出了無與倫比的震驚神色，以一種非常不可思議非常驚駭的眼神望著查叫天。

    查叫天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可眼中卻流露出一抹非常明顯不過的敬畏與忌憚。

    這一刻天地仿佛都靜止住了，等柳無恨說出了兩個字，天地才恢復了運轉：「楚風？」

    查叫天，不可一世的查天王已經站起身，他的眼中已經流露出尊敬與敬畏的神色，他輕聲嘆道：「除了楚風以外，我再也想不出什麼人的劍可以比你的劍還快了。」

    楚風一個充滿魔力的名字，這個名字出現的一瞬間，讓整個飛雲樓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窒息之中。

    查叫天、柳無恨、熊萬里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可聽見這個名字以後竟然顯得無比的尊敬，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