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人聲優要變成「打工聲優」了？

    走出辦公室大門，迎面吹來的風都帶著幾分熱氣，這讓本想吹風冷靜一下的郝平更加的鬱悶。

    「郝平先生，成田社長請你過去。」

    正當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社長成田的秘書走過來，看到他站在門口愁眉苦臉，正好走過來叫住他。

    「好的，我知道了。」

    郝平先是被嚇了一跳，日本人有種變態的愛好，你在辦公室里怎麼摸魚都沒事，不過不在位置上就很讓他們覺得不適，甚至有時候他們深夜還在加班，其實是在划水，為的只是弄點加班費而已。

    他還以為自己走到陽台上的行為，讓這個成田社長的心腹給抓了個現行呢。

    不過聽起來是成田社長有事情在叫他，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我們這就走嗎？」

    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他問成田社長的秘書。

    「不，郝平先生您先走，我還要通知其他的經紀人先生。」

    出乎意料地，成田社長的秘書不是單單只找他一個人。這讓他忍不住有點奇怪，內心裡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全部經紀人都要到社長辦公室？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這個……你到了就知道了。」

    本來想提前獲知一些情報，不過社長的秘書卻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這讓他心底生出更加不妙地感覺。

    「我知道了，那我先過去了。」

    「嗯，郝平先生請。」

    雖然心裡有不妙的感覺，但是現在也來不及想更多，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去成田社長的辦公室看看情況了。

    跟秘書分開，一路順著陽台的巷子走到社長的辦公室。閉著眼睛回憶了一下關於成田社長這個人，還有「這個郝平」平時和成田社長交流的信息，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成田社長，我先進來了。」

    推開門走進去，已經有好幾個人站在社長辦公桌前面，正襟危立地站著，從記憶里來看，這些都是他的同行，也就是聲優經紀人。

    奇怪地是，隔著他們站著的位置，能看到社長成田正站在旁邊，一點兒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社長形象都沒有，反而微微躬著身子，臉上的汗珠也給臉上敷了一層油膩地膜。

    要知道，社長辦公室的空調和他辦公室的空調不同，那可是能正常工作的。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他還是走了進去，和同事們站在一起。

    走近之後，才發現原本社長的位置上，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青年男人，而社長成田，正對著他一陣討好地笑。

    青年男人聽見郝平走近來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看IM社的報表，完全沒有搭理新進來的郝平。

    「郝平君，這位是總會社的今井特助。」

    正當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旁的成田社長輕聲開口，解釋了坐在社長辦公桌上的青年男人的身份。

    總會社？上原財團？

    郝平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戴著金絲邊眼鏡地男人。上原財團是他所在的IM社的總會社，相當於國內所說的總公司，旗下除了IM社之外，還有兩家遊戲會社，一家動畫製作會社，以及除了IM社之外的另一家聲優事務所。

    這讓郝平瞬間理解了他的同事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原因，原來是來了欽差太監？

    「今井特助好。」

    想著自己現在還得在上原財團下面混飯吃，他也從表面上表達了自己作為會社員工的對會社的基本禮貌。

    「嗯。」

    今井頭也沒抬，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讓郝平忍不住抬了抬眉頭，不過沒有說什麼。畢竟他也是個成熟的成年人了，這種明顯會吃虧的時候並不會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郝平之後，幾個IM社的經紀人也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一直到最後一個經紀人走進來，今井依舊在認真地翻看著IM社的報表。

    「今井特助，人都來齊了。」

    成田社長小心地提醒還在翻看報表的今井，不過換來的只是今井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低下去看報表。

    「看起來，來者不善啊。」

    郝平不動聲色地看著對成田社長沒有好顏色的欽差今井，心裡生出一絲不怎麼好的預感。

    成田社長的辦公室，一共六個經紀人還有社長成田，只能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坐在椅子上一直翻看報表的今井，但是今井一直都面無表情地不動如山，這讓幾個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有些發白。

    而原本就一頭大汗的社長成田，更是不住地拿手紙在臉上輕輕地抹著。

    「啪！」

    一聲猛響，把幾個人都給嚇了一跳，抬頭看過去，一直端坐著的特助今井把厚厚地一沓報表丟到了桌子上，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站起來對著成田社長。

    「成田社長！」

    今井指著辦公桌上的報表，用讓人覺得壓抑地聲音喊了一旁的社長成田一聲。

    「哈依！」

    原本就被嚇得夠嗆地成田猛地站直，原本有些發胖的肚子也一瞬間受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減肥卓有成效。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下這些是什麼情況？」今井指著桌子上的那沓報表，「連續五個月，會社的收益僅僅不到之前半個月，會社一共有聲優21名，三個月前只有4人接到工作，這三個月更是一個人都沒有接到工作。」

    今井又拿起另外一沓，看起來是很早以前就看完了，所以被今井整齊地放到了一邊。

    「而且這21名聲優中，原本能夠接到工作4人的都已經申請移籍，一些以前能夠接到工作的聲優也開始申請移籍。成田社長，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是，我明白！」

    成田社長的喉嚨不住地涌動著，用澀然地聲音回答。

    「我看你根本不明白，如果繼續下去，會社能接到工作的聲優都會離開，剩下的都是一些沒用的傢伙，在浪費財團的資源！」

    今井推了推他的金絲眼鏡，然後毫不客氣地對著比他大一圈半的成田社長嚴肅地斥責。

    「……是，我明白。」

    成田社長的聲音低了很多，但是還是努力回答。

    今井又轉過頭來，看著站在他面前包括郝平在內的六個經紀人，不過並沒有像對著成田一樣斥責，只是漠然地掃了一圈，然後坐回了辦公椅上。

    「在座的諸位，都是財團花了日元請來的，會社這樣的情況，幾位難道沒有羞恥心嗎？」

    他看著六個經紀人，並沒有發火，只是低聲地詢問著。不過郝平卻發現，他的幾個同事的臉都漲紅了。

    郝平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對於島國人來說，這雖然並不是破口大罵，但是類似「沒有羞恥心」已經是非常嚴重的指責了。

    畢竟陸軍馬鹿反擊海軍的時候都能想到這一句，可見這句話對島國人的嚴重性。

    不過今井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說完這句又停下來，默默地注視著幾個經紀人。

    「成田社長，財團還有兩個月就要開會，到時候你要會到總會社做工作報告的。如果到時候，IM社還是這樣的狀況，那麼上原總社長讓我告訴你們一句話。」

    今井回過頭，對著成田會長肅聲說道。

    「是……」

    成田社長嚴肅地站立，表示自己在聆聽「上原總會長」的訓示。

    「如果你們還是這個樣子，IM社將會關閉，旗下的聲優如果沒有辦法完成合約，將併入PE社，接受PE社的工作。在座的諸君，都會被會社辭退。」

    「……納尼？」

    今井漠然地宣布了一個消息，讓在這裡的幾個IM社員工都駭然地叫了出來。

    「哼，難道不這樣做，留著你們浪費財團的金錢嗎？你們好好想一想吧。」

    不理會沮喪的IM社員工，今井丟下一句話，繞過站在一邊的IM社員工，直直地走了，留下一地如喪考妣的IM社員工。

    郝平當然知道這些島國員工臉上跟死了爹媽似的表情是為什麼，PE社也是上原財團另一所聲優事務所，以前一直是IM社對PE社抱有優越感，沒想到這次極有可能是PE社看IM社的笑話了。

    即便是被辭退，可能都沒有被PE社吞併讓這些人難受。

    要說為什麼的話，PE社雖然也是聲優事務所，不過一直是混「里」界的，也就是常說的H動畫，H遊戲之類的作品。這自然讓一直負責「表」界聲優的IM社具有優越感。

    郝平也是一陣抽搐，他想起剛剛在辦公室的三個新人聲優，毫無疑問，是沒辦法移籍的，這代表她們要麼只能從此退隱，要麼就只能接受PE社的工作。

    「得，這下子新人聲優，變成『打工聲優』了。」

    郝平想起以前看過的某個名為「打工聲優」的擦邊球作品，再想起辦公室的三個可愛的聲優妹子……

    如果那三個女孩去做那個工作……

    咳咳。

    「太邪惡了，實在太邪惡了。」

    一邊甩了甩頭，把心底的胡思亂想丟出腦袋，然後不禁開始頭疼起來。

    這下子，就不只是他一個人極有可能變成島國建築工的事情了，很有可能他的三個聲優妹子，要墮落到里界聲優去了。

    溫柔的雨宮七瀬，可愛的安苑美知子，活潑的青野亞美。

    這樣的女孩兒，真的要讓她們落到那種地步嗎？

    「……總之就是這樣，諸君都回去想想辦法，提高業績。」

    成田社長最先回過神來，聲音好似老了數十歲一般乾澀，面對面前的六個經紀人，說出了不知道到底算絕望還是算掙扎的話。

    「想想辦法嗎？」

    郝平苦笑著走出社長辦公室，如果有辦法的話，這幾個經紀人也不至於到現在這種情況。被一個年紀看起來還要小一點的欽差太監，甚至連斥責都沒有，根本是不被放在眼裡啊。

    雖然他郝平也是一樣不被人看在眼底。

    不過這也只能是這幾個人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只能想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