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k的審判結果是——死刑。
傅餘生在去探視k之前,連續抽了兩支煙,帶著複雜的心情去了。
見到傅餘生的時候,k對於傅餘生會來看望他並不意外。
「我來是為了弄清幾件事,」傅餘生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地對k說,「第一,我爸究竟被你關在哪兒了?第二,你到底是誰,跟我是什麼關係?第三,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做這一切?」
k嗤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的遭遇挺像的。」傅餘生意味深長地嘆了聲。
「呵,」k的情緒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嗯,一樣的不幸。」傅餘生淡淡地答道。
「傅餘生,你從小就生長在正常的家庭,有爸媽的疼愛,生活在陽光下,你覺得你跟我是一樣的嗎?你知道你出生後我的童年有多灰暗的嗎?你知道這三十多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付出了多少心血嗎?你知道都是因為你,她才會遭遇那場車禍嗎?」k的內心已經波瀾四起,輕蔑地說,「你說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對不起,k。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的另一個人格卻能深刻感受到,因為我們……」傅餘生說著說著沉默了。
這些年來,傅餘生也不明白自己是為什麼,好像跟k有通靈感應一樣,k的某些經歷會隱約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如同他自己親身經歷了一般,因此,在他母親賀蘭若拋棄他和父親之後,他的腦部受到了刺激,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
而他的另一個人格好像對k的某些慘絕人寰的遭遇有一些了解一樣,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很容易令他失去理智。
*
「我至始至終都是在覺得我的做法是對的,我是那些遭到現實不公平對待和遭遇侵害的女人的拯救者。」k沒有再繼續剛才那些他厭惡至極的話題。
傅餘生沉默了,靜靜地聽著。
「知道傅家為什麼都會是雙重人格嗎?因為你們的原始人格都是正常人。哦,對了,蘇良辰跟你媽媽的面相很類似。你對他的愛,不過是在治癒你的童年而已。並不是什麼真愛。」k繼續得意地說。
原始人格是正常人,這不是廢話嘛!難不成還有原始人格是非正常人的。
「你錯了。」傅餘生沒多想,只是堅定地反駁了一句。
k也沒有直接去爭辯,而是反問道:「知道為什麼我會輕易地認罪嗎?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什麼目的?」傅餘生雙眸凝視著k,驚詫地問。
「知道我為什麼是k嗎?因為,傅餘生,你是j。」k嘴角微揚。
「j?」傅餘生越來越疑惑了,同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傅斯理是j,賀蘭若是k。」
「什麼意思?k,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傅餘生壓制著怒氣。
聲音卻鏗鏘有力。
「我說,我賭,你不可能永遠都只愛蘇良辰!我已經贏了。」k故意擾亂他的思維,也沒有再多做解釋,「你爸和你媽都回到了他們原來的地方。」
原來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寧願把一切帶到十八層地獄去,也不會告訴我了?」傅餘生也不再去執意地追問了,「實際上,你輸了。我會用我的餘生告訴你,我傅餘生,這輩子都只愛蘇良辰一個人!
說完,傅餘生起身,準備離開。
「是嘛?哈哈哈……」k被帶走的時候,發自內心的笑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就真的贏了。
也許,這是他對傅餘生和蘇良辰最後的愛護了吧。
還記得曾經,他也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他跟「爸爸」和「媽媽」一起和睦相處,快樂極了……
可偏偏,實際上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
糾結了很久,最後,蘇良辰和傅餘生一起跟林雪商議,將華翼集團旗下的各類電商產業都賣給了更適合併與其對應的行業人士,然後淡出了商界圈。
唯有m國的ele.的股權沒有轉讓。
蘇良辰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疲於奔命地投身工作中,親自考核和邀請了一批精英設計師,自己也會參與一些新品的創作,至於運營方面,她都交給了一些有能力和適合堪當重任的人員管理。
這些人都對設計懷揣著一份赤誠的熱情與執著,蘇良辰選擇了信任他們。
也許,這些人會因為人生的種種考驗而走上不同的道路,但目前蘇良辰至少看出了他們堅守本心的執念。
誰都不能夠保證自己的人生在迷霧中始終如一地不會迷失。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就像珊娜太太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是可以在犯錯中成長的。
環境能夠嚴重地影響人,但是人一樣可以去改變環境。
接下來的日子,蘇良辰和傅餘生一起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當然,蘇良辰還是會八卦一些關於梁爽和林夢茴的事。
例如:
「夢茴姐,你和楚非哥什麼時候結的婚,也不通知我!」蘇良辰在電話里問。
「哎?得改口了哈,叫嫂子!」言楚非搶在林夢茴前面得意地炫耀,「你侄女都快要出生了,辰辰,你跟傅餘生是不是該努力了呀!別告訴我傅餘生年紀輕輕就不行了!」
「哦,只有一個侄女啊!」傅餘生對言楚非的毒舌毫不在意,反而坦然自若地說,「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是龍鳳胎。」
蘇良辰正喝著牛奶,一時沒忍住噴了出來。
傅餘生毒人從來不用藥的,但是絕對是個狠人。
言楚非只得一臉吃癟地雙手把手機奉上,遞給林夢茴。
沒錯,就在半年前林夢茴執意要跟言楚非離婚的第二天,言楚非做了令林夢茴畢生難忘的事——
當著言沐深和林嬌的面,決定效仿國外男人生小孩!
當然,言沐深和林嬌怎麼可能允許他這麼胡鬧。
不過,言楚非說了一句讓林夢茴動容的話:「我知道,茴茴的身體條件很難生孩子,她一直都不想要孩子。而你們一直都在逼我們,既然這樣,那就由我去生好了!我這輩子就只要茴茴一個!」
除了生孩子,林嬌和言沐深對林夢茴一直都是相對滿意的,兩人也是明事理的人,話說到這份上,林嬌也不是電視上那種挑事的婆婆,就沒再催了。
漸漸地,林夢茴也開始自我反思,在事業和家庭上掌握到了一個平衡度,跟言楚非的感情也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