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4年,6月24日。
茶馬古道重要的驛站之一——凹子鎮。
黑色的濃煙滾滾,吞噬著李家大院所有它能吞噬的一切。
李潤德——
普洱茶界的一代傳奇,高級茶藝師、審評師,茶技師。
他自小並是孤兒,並患有嚴重的鼻炎,天生註定是一個以茶無關的人。可他卻生生打破了桎梏,從選鮮葉開始,逆天改命,憑著靈敏的味覺,登凌絕頂,走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成為千古以來的第一人。
二十六歲那年。有一天,茶莊剛開門,就從外面湧進來一大群客商,嚷著要退貨。李潤德趕忙上前查問緣由,為首的是一個粗壯漢子,氣憤地說:「李老闆,你們以次等茶葉冒充好茶賣給我們,這是為何?我們這些趕馬的,一年到頭就是靠著這點跑腳費過日子的,我們合作那麼多年,你這樣做是要我們的命啊!」
李潤德一拱手朗聲說道:「雲普號自創立以來,一向誠信待客,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我們怎麼能自己砸了這塊金子招牌?大家冷靜,可能是誤會了。」
只見來人冷笑一聲,取出一包茶葉丟在了桌上說:「這是我昨日在你們這兒買的古樹上等曬青毛茶,你自己看看。」
李潤德拿起茶葉仔細查看果真是自家的茶葉無疑。來人又說:「李老闆,你泡上一杯,嘗嘗再說。」
李潤德並依照來人的話照做,只見他嘗了一口,立刻呆若木雞。
雲普號之所以能在茶葉之鄉有立足之位,全是因為李家祖上那一大山的古茶樹,入口醇厚,回味無窮,但這茶入口卻寡淡無味,如白開水一般。
李潤德又從其他客商那裡取了些茶葉泡上一喝,也是寡淡無味。他愣了半響,並把錢如數賠給了客商,然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召集了全部的工人一層一層的查下去,最終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看著那一簍一簍堆積如山的茶葉李潤德欲哭無淚。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啊!為了挽回自家的信譽,李潤德決定當著眾鄉親的面把那批茶葉銷毀,也就在搬茶葉的時候發現了它,它當時還是一條碧綠色的蠶蟲,手指粗細,晶瑩剔透,竟像是上等好玉雕成似的。
沒錯,他就是茶繭。據說茶繭是一種有靈氣的寶貝,原理和毛毛蟲差不多,自從出生那天就拼命的吃,直到吃不下為止,之後並吐絲做繭。
不同的是茶繭不但稀缺,茶繭以茶為生,而且只吃千年老茶,食量大的驚人,生長周期長,期間需要大量的千年古茶樹上採下的上等茶葉餵養,在茶蟲成繭時。需準備一盆清水,在準備一塊薄如蟬翼的岫玉,把岫玉輕輕地放在水面上,再把茶蟲放置於玉上,身子捲縮成一團,口裡並開始吐絲,其絲淺綠,散發出一股濃郁的奇香……茶繭一旦化蛹成繭,體內蘊含的茶氣和靈氣融合交匯,結成了靈丹,任何粗劣的茶葉只要在這顆靈丹上一放,並可成為極品好茶。
就在當年李潤德憑著茶繭,名震茶界。成為了年齡最小的「茶王!」三十歲並成立了自己的馬幫,成為了茶界鼎鼎有名的一代茶王。
可是就在普洱茶被列為專供朝廷以後,大片大片的民用茶山成了皇家貢茶基地,世代以茶為生的茶農失去了賴以為生的茶山,反抗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李潤德在成功的組織了一次保衛茶山的戰鬥之後。
那一天。睡夢中,同床共枕的小老婆梅珍突下殺手,用一根平時綁茶葉的篾子刺向了他的喉嚨。
同時從外面反鎖了所有的門,點燃了院子,早已埋伏在院子外的蒙面人擋住了前來救火的村民。
頓時哭喊聲四起,撕心裂肺、哀號遍野。
「為什麼?你為什麼背叛我?」
李潤德全身染血,他站在院子前的滿樹銀花的古茶樹下,神色憤怒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那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怨恨與憤怒。
這時,張洪明從門口走了進來,此人是縣太爺的小舅子,也曾獲得過「茶王」的稱號。在制茶技藝上頗有些造詣,李潤德多年來一直視他為好兄弟,就連小老婆梅珍爺也是他介紹的遠房表親。
此時,李潤德早已筋疲力盡,奄奄一息。看著親人們葬身火海,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
可惜不可能了,他們都得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小兒子李家勝得以逃脫。
他相信張洪明會因為錢而背叛他,但他不明白,同床共枕的妻子,竟會聯合外人背叛他。
「為什麼!」
容貌絕美,一直被自己寵愛有加的梅珍,面對著李潤德不甘的詢問,嬌笑著依偎在張洪明懷中,而張洪明的大手,則直接撫摸上了梅珍的腰肢。
李潤德睜大了眼睛,面露不可思議之色,心神巨震之下,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嘶聲道:「你們兩個竟然……」
梅珍嘲諷的一笑,譏笑道:「我們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之所以下嫁於你,只不過為了你手中的茶繭。」
「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嗎?哈哈哈!錯了……」梅珍怨毒地看著李潤德:「這些年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噁心,要不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才懶得與你虛與委蛇。」
「這些年你走南闖北。給我們創造了很多相處的機會。」
「我們早就約定好了,待時機成熟之時,就是你們一家命喪黃泉之日。」
「這就是為什麼!」
梅珍哈哈笑著,笑聲里充滿了肆意張狂,怨毒冷漠。
李潤德面如死灰。
十年時間,這女人處心積慮就是為了自己手中的茶繭。
可笑自己,卻渾然不知,只知道一片真心的付出。
卻不曾料到這十年的真心付出,只是一場騙局。
「『好兄弟』,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張洪明嘴角上揚,笑容奸詐。為了這個目的,我忍了十年,不惜將我的女人拱手相讓,每當看到你和他纏綿在一起時,我就發誓,待時機成熟時,我定當將你全家燒為灰燼。而你的名譽、地位、女人將全是我的。
李潤德突然笑了。
他笑這對狗男女,卑鄙無恥。
也笑自己愚昧無知。
笑著笑著,兩行血淚,從他的眼角流出。
他緩緩向大火走去,轉身用充滿仇恨的雙眼,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兩人,嘴裡說著些什麼,可惜兩人都沒聽清楚。聲音,很快被大火併吞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