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覺醒

    一天，在瘋狂地訓練中度過。

    夜已深了，葉辰盤膝坐在床上，試圖吸收著外界的能量在體表勾勒下神紋。此刻正進行到緊要關頭，一道蒙蒙亮的紋絡從他後背脊樑處蔓延開來，欲要在他肌體間生根發芽。

    「噗！」

    突地一聲像是扎破水袋的聲音，葉辰後背上的紋絡受到影響，迅速黯淡下去。直到，消失不見。

    「又失敗了！難道真的不能成功？！」

    葉辰的神情中充滿了懊惱與頹然。到底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難道他天生便不適合生存在這個武者世界？

    失魂落魄間，他欲要起身，一個石頭從他腰間掉了出來。滾落在地上，發出乒鈴乓啷的脆響。

    「嗯？石頭？」

    葉辰想起今日解散時，武老師單獨將自己叫到一旁，並將這塊丑了吧唧的石頭交到自己手上。

    據武老師所說，這塊石頭是他在古戰場廢墟意外所得。本身看起來沒有任何用處，但曾在一次悟道當中，意外地幫助武老師突破入微，進入意境級。當時，這件事引起了石城許多人的關注。

    這枚石頭也曾在眾武者中間輪流感悟，然而，卻沒有一人再靠石頭突破。

    自那起，石頭便成了眾人眼中的廢物，武成當初的突破也被視為一次巧合。

    現在，武老師將石頭交給了葉辰。

    不過，看武老師當初的神情，應該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打算吧。

    「這枚石頭，也沒什麼特殊的嘛。」

    葉辰將石頭放在眼前，隱隱約約看到石頭表面坑坑窪窪的痕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不過，此刻的葉辰就算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去試試。

    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呢！

    將石頭緊緊攥在手中，葉辰再次盤膝打坐，溝通外界的能量，在體表印刻下神紋。

    神紋灼體，帶給他一種難以訴說的痛苦。然而，葉辰強忍著，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噗！」

    頃刻間，神紋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天地之間。

    沒想到，握著這塊石頭印刻神紋還不如自己沒握時堅持的時間長。看來大家說的沒錯，這塊石頭根本沒有什麼神奇的能力。而他，也註定永遠印刻不上神紋！

    葉辰失望透頂，頹然地用被子蓋住頭。

    他不自覺地回想起自己遠在故鄉的父母。還記得，在臨飛前，最後一次見到父親母親的場景。父親一臉自豪，平時的嚴格通通化為慈愛。而母親則一直拉著他的手，囑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早日平安歸來.......

    想著想著，葉辰不自覺小聲抽泣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不能修煉，便代表他失去了回家的可能，失去了再次見到父母的機會。

    「爸，媽！你們還好麼？」

    葉辰輕聲呢喃著，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在頹意與悲痛的包裹之下，葉辰睡著了。然而，即使是睡著，他的眉頭依然在不自覺緊皺著，仿佛夢見什麼可怕的東西。

    夜，一片寂靜。

    半睡半醒間的葉辰，不自覺鬆開了之前一直緊握的手掌。龍眼般大小的石頭，靜靜躺在葉辰的掌心。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塊看似平常的黑石突然顫動了一下。

    葉辰無意識地拿指肚碰了一下，看似並無稜角的石頭竟然將葉辰的手指肚刺出了一滴血。

    血珠浸染在黑石表面，突然，黑石的顫抖變得更加頻繁起來。在黑石表面，坑坑窪窪的痕跡仿佛受到鮮血的感染，一道道清晰的紋絡暴露在空氣當中。

    黑石的顫動越來越強烈了！奇異的事發生了，黑石表面，竟然逐漸蔓延出一道道裂痕。

    裂痕內側，一絲絲若有若無地青光透露出來。

    內有天地！

    任誰都想不到，這黑石的內部，竟然是一顆渾圓飽滿，周身遍布道與理紋絡的菩提子！

    青光逐漸變得透亮，整個內屋都被青光灑下一層紗幕。躺在葉辰手心的菩提子擴散出一層光暈，將葉辰包裹在內。而葉辰似乎並沒有醒，他仿佛無意識般握住了菩提子，坐直身軀，握著菩提子的右手放於胸前。

    「嗡——」

    葉辰在無意識地刻畫神紋！

    一道道青色的紋絡在他背後浮現，若此刻有人在場，便會震驚地發現其背後刻畫的紋絡竟是天凰與神龍的圖案。

    神龍於左，天凰在右。中間，仿佛是一抹繭紋！

    「吼！」「啾！」

    恍惚間，仿佛有無邊的金色潮水在葉辰面前滾過。又仿佛有九顆曜日在葉辰面前高掛。

    這每一個異象若是出現在外界，必然會引起天翻地覆的震動。而此刻卻出現在這個簡陋的學員屋內，說出去任誰都不會信。

    這時候，葉辰無意識印刻神紋仍在繼續。而且，進行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先前出現的龍凰彩紋皆已消失，首當其衝暴露在空氣中的便是那一道道奇異金色的神紋！

    這些神紋，足足有十道之多。而且，其繁澀玄奧程度，絕對是一般神紋的數百倍還多。

    「嗡——」

    神紋刻畫的數量達到十道之後，便停止了。

    而葉辰一直握著的青色菩提子，卻是「突」地一下鑽出他的手心，來到他小腹的位置處猛印刻下去。

    青色菩提子消失了，進入了葉辰的身軀內部。

    而剛剛刻畫下十道神紋的葉辰，則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葉辰！」

    一道如河東獅吼般的聲音響徹在葉辰耳邊，將他嚇得清醒過來。

    葉辰茫然地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武老師。與此同時，還有一眾青年圍在武老師的身後，此刻正戲謔地看著他。

    「都什麼時辰了，你還在睡覺！」

    武老師這次是動了真火，看著葉辰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以前，葉辰就算再怎麼廢物，也不會遲到早退。眾青年中，唯有他最努力。今日日上三竿遲遲不見葉辰的蹤影，武老師還以為他出了意外，趕忙來尋。

    可是——

    他卻正睡得香甜！

    「趕緊給我穿上衣服，滾起來！」

    所有青年再也憋不住，哄然大笑。

    葉辰這才發現自己只穿著一條短褲， 再看身軀體表，乾淨如初，並沒有什麼神紋印刻下來。

    「難道我是在做夢？！」

    葉辰撓撓頭，腦海里不自覺回想起那像做夢一樣的場景：他盤膝打坐在床上，一顆青綠色龍眼大小的菩提子漂浮在他的身前，聚引著天地間的能量在他背部勾勒出足足二十道燦金色的神紋。

    「嗯？石頭呢？」

    葉辰發現石頭也不見了。

    那個夢，真的非常真實！

    然而，已經等不及他細思了。為了平息武老師的憤怒，他只得跟著眾人來到武場。

    「去背著那石獸圍著武場跑五十圈！你若堅持不下來，就不用留在這預備隊中了。」

    武老師的嚴厲，甚至可以說是殘忍讓所有青年倒吸了一口涼氣。武場上那供人訓練的石獸足有二百斤重，若是常人還有可能完成這個苛刻的要求，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葉辰不是常人，絕對完不成這個任務。

    葉辰望著武老師，似乎明白對方的良苦用心，他在給自己一個較為體面的離開方式。

    可是，葉辰還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拼了！」

    葉辰死死咬緊牙關，將石獸扛在肩上，邁入武場跑道。

    然而，想像中的沉重壓迫感並沒有降臨，反倒是......有些輕鬆。

    葉辰感受地清晰，從他背部位置，源源不斷地傳輸力量向全身各處。

    那不是夢，全都是真的！

    葉辰驚喜萬分，同時也開始細細感受背部突然冒出的神紋。正如他做的夢一般：足足十道神紋。

    精氣若海，源源不斷地補足他的周身。

    「我終於成功了！」葉辰攥緊了拳頭，整個體軀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修煉的希望重燃，便代表回家的希望並未斷絕。

    葉辰真的激動壞了，這三月以來累積在胸中的情緒盡皆爆發出來。

    而在其他人眼中，卻還以為葉辰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開始議論嗤笑起來。

    「這葉辰，不期望他能跑完五十圈，可怎麼在第二圈就開始承受不住了。真是廢物至極！」

    「原以為這廢物挺能堅持，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

    「看來我想在淘汰賽中虐他一次的願望不能實現了。」

    「......」

    眾人議論紛紛，對葉辰的表現冷嘲熱諷。

    葉辰聽到議論，卻仍然維持著顫抖的模樣。既然你們想看我出醜，那就盡情地讓你們去看。我偏偏要表現出非常艱難才完成任務的模樣！

    葉辰從小信奉一點：有底牌儘量藏在手後，若過早表現出來了，那還叫什麼底牌？！

    如此，在葉辰故意之下。他一路上表現地十分「艱難」，從輕微的顫抖到如篩糠般地震顫著。

    眾人由剛開始看熱鬧的嗤笑表情變為平靜，他們心中奇怪：都顫抖著跑了三十五圈了，怎麼還不倒下？

    的確，葉辰的模樣像是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似的。

    可就是這幅模樣，葉辰硬生生來到終點線前。

    過線！

    葉辰將石獸扔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口喘著粗氣。

    「我x，就這麼完成了。」還有人不相信，捏著自己的臉，感受到疼痛後才確信這是真的。

    武老師也駭然地看著葉辰，直盯著葉辰看了半天，顫聲道：「你修出神紋了？！」

    「沒有，只是這幾天修煉有些成果，讓我肉身強了些許。」葉辰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道。

    眾人這才暗暗在胸中鬆了一口氣。

    只要沒練出神紋就好，廢物依舊是廢物，即便肉身增強，能強到哪去？

    「看來老天註定讓我們去摧毀他！」眾青年如是想到。

    然而，他們卻殊不知，這一切一切，都是葉辰自導自演的。將葉辰視為對手敵人的學員，也被葉辰深深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