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間被喚醒

    1938年3月3日，日本侵華軍控制區──明珠。

    夜晚，八點零五分。

    市中心的西角，金陵路的一幢白色的樓房，在這燈火下，在這黑夜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金陵路上不時地有著行人走過。

    但是，每當踱著悠閒步子逛街的人，經過白樓時，都會低下頭，快速地穿過這條街。

    因為這裡有一個吃人不吐骨的惡狼──明珠日軍憲兵司令部特務處。

    八點零八分，在白樓的地下室。

    一間審訊室中，有五六個人聚在一起。

    其中的一個人，被綁在十字架上。

    他的腳離地有一公分高，腳尖可以立在地上。

    而他的雙手被綁，吊在架子上。

    一滴滴的汗水，從他的臉上流下來。

    而他的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

    有五個特務處的人站在他的旁邊，他們的手上，拿著皮鞭。

    這些人，是特務處的審訊科的人員。

    一個高個子的人向著被綁的人連抽了十幾皮鞭後，氣喘吁吁的說：「王八蛋，再不說，老子就用刀，一片一片地在你身上割肉了。」

    被綁的人，已經暈了過去，回答不了他的話。

    「科長，怎麼辦？」高個子問身邊的一個矮個子。

    矮個子看了看暈過去的人：「休息一個小時，我們去吃點東西，回來再審，今晚上，一定要將他的口打開。」

    「對！審了八個小時，我們都沒有吃晚飯。」

    「肚子餓了，皮鞭抽起來也沒勁。」

    「等吃了飯，老子第一個拿刀子片肉，這可是我的拿手戲。」

    眾特務，說笑著離開了審訊室。

    在他們離開後，白樓的黑暗處，發生了情況。

    八點十五分，一個用帽子低遮住自己臉的人，從白樓中離開。

    八點十六分，一個女人也扭著腰，離開了白樓。

    ……

    隨後，八點二十五分，在幾千公里之外的蘇聯的邊境城，有一道電波發向了明珠：「得知蟾已經落坑，命令你部，殺人滅口。」

    八點二十八分，遠在公海上的一艘貨輪上，向明珠發出了一道電波：「為了組織的安全，聯邦調查局上司同意你部的要求，殺！」

    八點三十一分，幾百里遠的南京，前後有兩道電波發向了明珠。

    「捨身成仁，送他一程。」

    「我們會懷念十三號的，同意你部的滅口計劃。」

    八點三十六分，延安的電波也到了明珠：「想盡一切辦法，救！」

    八點四十分鐘，在日軍憲兵司令部內，特高課課長山田一夫，正在向司令官伊藤小忍匯報。

    「將軍閣下，事情已經辦成了。」

    伊藤放下手中的茶杯：「誘餌已經撒出去了？」

    「是的，我部與特務處等單位的監聽電台已經收到了電台訊號。敵人已經將張杰被捕的情報發送出去了。」

    伊藤高興地給山田倒了一杯茶：「山田君，你辦的好！接下來，我們就是張網以待，來多少收多少！哈哈哈！」

    八點四十六分鐘，在白樓外的一間餐館吃飯的那幫審訊人員，正興高釆烈地喝著酒。

    一個瘦高個的人，看了看手錶，離開了包間，去了餐館的廁所。

    此時，在廁所內，有一個人正蹲坑。

    「請問先生，現在幾點鐘？」瘦高個問。

    蹲坑的人回答：「六點零六分。」

    瘦高個：「怎麼我的表是六點二十二分？」

    「那是你的表慢了二十三個多小時。」

    瘦高個回頭看了看廁所外：「情報發出去沒有？」

    「已經發出去了！上級有了回電。」蹲坑的人答。

    「什麼命令？」

    「十三號進入狼窩中，就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上級命令，由你們動手，幹掉他！」蹲坑的人做了個切脖子的動作。

    「明白！我今晚執行！」

    說完後，瘦高個便離開了廁所。

    等到瘦高個離開後，蹲坑的人馬上起身，跑出了廁所，離開了餐館，消失在黑夜中。

    三分鐘後，有一個人進入了廁所……

    八點五十分，白樓的一間屋間內，響起了一陣電鈴聲。

    一隻手，從被子中伸出來。

    那隻手，抓住了電話：「喂！哪一位？」

    「先生，要黃魚乾嗎？」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讓接電話的人從床上跳了起來。

    這個人是死間，現在有人喚醒他了。

    「我不要黃魚乾，有魷魚絲還差不多。」握住電話的手顫抖著。

    「想吃魷魚絲很容易，沈家老鋪里就有。」

    「沈家老鋪？我知道！多少號鋪？」

    「一加一號鋪！」

    「貨怎麼賣？」

    「天氣不好，還是全炒了吧。」

    「明白！我馬上去買！」

    放下電話後，床上的人飛快地起身了。

    來到鏡子前，看了看鏡中自已那二十出頭的相貌，該人苦笑道：「該我死了！」

    甩了甩頭髮，仿佛將那傷感甩走：「遲早都有這一天的，早死早投生。」

    從枕頭下面，拿出了手槍，他試了試槍，擊發了空槍。

    然後，找出了一個套筒，套在槍口處。

    帶著留戀的眼光，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他馬上將照片取出。

    這是一個女孩的照片，她也是死間，與他是戀人，半年前執行任務死了。

    照片的女孩向他笑著，笑得很燦爛。

    「我很快會來地府見你的，等著我。」

    親了一口照片，然後，將照片點上火，放入一個盆中，與自己的其他重要東西一起燒掉。

    忙完了這些，他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

    雖說是夜晚，但是特務處的辦公樓內，還是人來人往。

    要說全明珠市，最能熬夜的地方，就是這白樓。

    這人出了宿舍區，向著地下室走去。

    「劉雲，去哪？」

    正走著，一個聲音響起。

    劉雲（也就是這人）一驚，馬上立正。

    「方科長，我去地下室瞅瞅。」

    方科長是一個妖艷的女人，二十五六歲。

    她看著劉云：「你們行動隊也負責這案子？」

    劉雲忙說：「是我們隊長不放心，讓我來看看。」

    方科長點頭：「也是，這抓住的人可是一條大魚，難怪大家都看的緊。不止是你，特務科的人也去過。」

    「特務科的人？」劉雲急忙向著審訊室跑去。

    一到審訊室的走廊外，劉雲便聞到出一股血腥味道。

    再走幾步，他發現地上有死人。

    那躺在地上的人，都是審訊室下面布的明哨暗哨。

    劉雲急跑幾步，來到三號審訊室，發現審訊室內也是躺著三具死屍。

    而那個被綁著的人，已經死去了。

    那人的身上沒有刀傷槍傷，應該是被餵了毒藥。

    大腦一陣轟嗚，劉雲馬上想到，必須離開。

    想到做到，他馬上向上跑。

    跑離了審訊室後，他便回到了房內。

    一回房，最先做的事是，將那燒的灰燼全部處理。

    將房內處理好後，他來到了電話機旁，從電話的後面，撥掉了一根線。

    原來，之前打進來的電話，不是經過特務處的總機線。

    所有經過總機線的來去電話，都會被錄音。

    而劉雲的這個外線，接的是一條偷線。

    通過這條線打來的電話，不會被發現。

    因為這條線，是一條專線。

    當劉雲撤掉了線後，守在專線那頭的人，馬上接到了信號。

    他立即啟動了收回程序，將這條專線拉了回去。

    看著那快速離去的電話線，劉雲終干放下心來。

    再一次確認自己家中查不出什麼後，劉雲又快步去了審訊室。

    這時候，審訊室內還是沒有人。

    劉雲也沒有去三號審訊室，而是在原地跑了十幾圈。

    跑完後，他掏出那已經去掉了鐵筒消音器的手槍，連開了五槍。

    之後，他大聲喊道：「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