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搶奪獵物

    院子裡，唐仁的父親唐舍坐在輪椅上，詢問事情的詳細經過。

    幾個獵人圍著他，詳細敘述。

    唐仁旁聽了會兒，便明白了事情的大體來龍去脈。

    幾天前，趙柱帶領朱家村的二十幾名好手，遠赴南漠大森林獵殺妖獸。經過幾天的兇險戰鬥，收穫頗豐。

    最為僥倖的是，竟然獵殺了一隻四階妖獸三眼金睛紅毛虎。

    三眼金睛紅毛虎全身都是寶，骨頭可做武器，毛皮可做丹藥的輔料。血肉也能淬鍊肉體，大幅度提升靈氣修為。

    若是拿到上江城的拍賣場，至少能賣上百萬。

    眾人自然大喜，滿載而歸。

    沒想到樂極生悲，在回歸途中，路過瀘水鎮時，遭遇李家村的土霸主李家眾人的暗算偷襲。紅毛虎被搶走，趙柱也被對方打死。

    眾人七嘴八舌，進到這裡的時候，見唐舍沉吟不語，他們便沒再往下說。

    唐仁注意到，父親唐舍的表情很凝重，面沉如水。

    他雙拳緊握，神情顯得有些落寞，悲傷而無奈。

    眾人也都沉默不語，神色黯然。

    院子裡，氣氛有些壓抑。

    「李家的李鐵鋒，很棘手，是個靈氣境35級的巔峰勇士。我們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彪形大漢垂首道。

    唐舍矚目遠方，淡然道：「那李鐵鋒已經21歲，才達到靈氣境35級，只能勉強算合格。」

    他說完，有意無意中，目光落在了唐仁的身上。

    唐仁暗暗咋舌，心想，我過幾個月就12歲了，靈氣都沒有，連最低級的鬥士都還不是呢。

    在老頭子的眼中，我肯定是個廢物了。唐仁有些懊惱。

    不爽的時候，他心裡都把父親唐舍稱呼為老頭子。

    其實唐舍只是三十出頭的年齡，很年輕。

    「李鐵鋒還是金刀門的人，據說是金刀門二當家飛天蝙蝠李江流的親傳弟子。」一個穿著稍微整潔些的漢子又補充道。

    他們雖然義憤填膺，但是想到李家村李家的蠻橫和背後金刀門的強大勢力，只得打落牙往肚子裡咽。

    這一次，不僅趙柱被打死，還有數人身負重傷。

    沒有個硬角色撐腰，這筆債，難討。

    唐舍雖然下肢癱瘓，卻一副不屑的表情。

    他冷哼道：「強者都是獨來獨往，唯有弱者才需要拉幫結夥尋求庇護。想當年，我單槍匹馬，半個時辰內殺掉魔族三百名勇士。」

    聽到這裡的時候，唐仁暗暗納悶，記得父親上次吹的是一個時辰殺掉魔族四百名勇士。

    眾人面面相覷，顯得落寞而尷尬。

    他們自認為，都是弱者，需要抱團取暖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競爭激烈的世界裡生存。

    有人也在心裡嘲諷，你這個「植物人」就別吹牛逼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也有人暗中奚落，在這朱家村，你家要不是靠趙柱撐著，吃飯都困難。豬肉都吃不起，就莫說什麼妖獸肉了。

    「李家這次行兇，就有金刀門的人參與。否則，那李鐵鋒也不是趙爺的對手。」詳細回憶當時的情景，又有人補充道。

    趙柱的喪事，辦得比較隆重，幾乎傾盡唐家所有。

    趙柱原來是唐仁母親趙落雁的娘家人，跟過來照顧趙落雁的。

    他身份雖然是僕人，實際上相當於趙落雁的大哥。唐仁和唐青青平時都喊他大舅。

    他也逐漸忘卻了僕人的身份，把自己當成這個家庭的一員。

    這些年，他也確實是唐仁家的頂樑柱。

    唐家，除了變賣一些珠寶首飾之外，大部分的家用主要就靠趙柱獵殺妖獸賣錢支撐。

    年少懵懂的唐仁，還沒有明確意識到，安逸的日子，即將成為過去。

    從今以後，他將要挑起養家的重擔，復仇的重任。

    「這就是咱們家現在所有的現錢了。」一辦完趙柱的喪事，唐家就召開家庭會議，趙落雁把布袋中所有的錢傾倒在桌子上，苦澀一笑。

    硬幣在油漆剝落的桌子上滾動，嘩啦啦的響，顯得冷清而單調。

    唐仁略微掃了一眼，有兩個大金龍，一個大金虎，五個大金牛，三個大金馬，還有幾個銀幣和銅幣，總共加起來都只有三千來塊錢。

    「說說吧，接下來的日子準備怎麼過，看大家都有什麼好主意。」這幾天趙落雁甚是操勞，臉色蒼白，但表現得比較平靜，語氣柔和。

    唐仁心頭一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懷中的如意乾坤袋。

    也不知道大舅有多少遺產。這幾天跟在大人們的屁股後，忙得焦頭爛腦，他還沒來得及清點。

    唐青青眉頭緊蹙，嘟著嘴道：「我不上學了，可以幫家裡多干點活，好攢錢供哥哥讀書。」

    講到這裡，她聲音有些哽咽，眼圈微紅，轉過頭去。

    趙落雁輕嘆一聲，溫和地道：「青兒，至少把預備班讀完，多識幾個字也是好的，反正學費也交了。」

    唐青青點點頭，鄭重其事地道：「娘，我以後一定一放學就回家。」

    繼下來，房間裡便陷入到壓抑的安靜中。

    良久，趙落雁才微笑問道：「仁兒，你已經小成人了，有什麼好想法？」

    唐仁回過神來，憤憤地道：「爹，娘，大舅的仇，咱們不報了嗎？」

    一直沉默不語，神情落寞的唐舍眼神突然變得冷冽，轉眼之間又黯淡下來，緩緩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報仇的事，先不說。現在主要是聽你娘安排以後的生活問題。」

    他黯然長嘆一聲，無奈地搖頭，道：「我這個樣子，什麼也做不了。」

    想到這些年的不便、屈辱和心酸，他淚眼昏花，哽咽道：「仁兒，青兒，當爹的不能給你們好的生活，真是對不起你們呀。」

    在外人面前，他好面子，經常炫耀當年跟魔族打仗獲得的輝煌戰績。

    在家人面前，他卻常常責怪自己的無能，成為家裡最大的累贅，有時候甚至恨不得一死了之。

    唐青青哭道：「爹，您別這樣說。在我們心裡，您是最好的。」

    唐仁也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爹，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想辦法幫您治好腿病。」

    說是這樣說，他心裡卻暗暗嘀咕，老頭子也真是「英雄遲暮」，破罐子破摔混吃等死。

    雙腳癱瘓，不是還有雙手嗎？

    男人，哪怕只有一口氣在，也得繼續向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