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的發現

    折騰了一整夜，一直到凌晨五點，文森的狀況才重新平穩下來，這幾個小時裡，醫生們累的不輕，卡麗又何嘗不是提心弔膽？

    所以，醫生們出來之後，卡麗立馬上前，「醫生？」

    豪斯醫生今晚值班，他是一個黑頭髮，看起來偏瘦弱的男人，摘下口罩的他，滿頭大汗，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對卡麗露出笑容，「沒事了，文森大腦活動過於劇烈，影響了身體機能，觸發了身體的本能防禦機制，從某種方面來說，這是好事！」

    「真的？」卡麗驚喜的看著豪斯醫生，「那是不是意味著文森能醒過來？是不是就沒事了？」

    「請不要著急，施內特女士，」豪斯醫生笑道，「患者畢竟是傷在了腦袋，你得給身體一個自我恢復的時間，我說的好事，是通過文森的身體反應，可以斷定文森的意識很清晰，有很大的可能清醒過來！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並不大，他的大腦非常活躍！」

    「謝天謝地，太謝謝你了，豪斯醫生！」卡麗喜極而泣。

    「這是上帝保佑，」豪斯醫生笑道，「我覺得，你現在就可以進去，和文森好好說話了，記得說一些文森記憶深刻的事情，這會刺激他，讓他本能的進入回憶狀態……」

    「好的，多謝，非常感謝！」卡麗給了豪斯醫生一個擁抱。

    豪斯醫生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很主動的拍了拍卡麗的肩膀，好好的寬慰幾句之後，他就離開了。

    而卡麗，則穿好了防護服，進入了重症監控室。

    一般情況下，重症監護室是不允許讓家屬進去的，但文森的情況不同，他需要家人的陪伴，需要熟悉聲音的刺激。

    所以，有專業的護士在身邊陪伴，卡麗有兩個小時的陪護時間。

    卡麗儘管又累又餓，更是一夜都沒睡，卻依舊堅持開口，輕聲呼喚文森，坐在床邊，說一些文森小時候的事情。

    第一次摔倒，第一次上學，第一次哭泣，第一次闖禍……說著說著，卡麗就淚流滿面，作為一個要強的單身母親，文森就是卡麗生活中的一切，她無法想像，失去文森後，自己怎麼才能活下去。

    強忍著哽咽，卡麗繼續說，說一些母子在一起的話題，過去的十多年裡，母子之間也有過爭吵，很多生活中的點滴，此時回想起來，竟是那麼的珍貴，那麼難以觸及。

    兩個小時之後，卡麗已經口乾舌燥，她還想繼續，但卻被專業護士給請了出來，文森依舊沒有起色，依舊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讓卡麗有些崩潰，走出病房的瞬間，她就掩面流淚。

    「卡麗！」

    「卡麗姑姑！」

    克魯提著早餐，帶著兩個姑娘走了過來。

    大姑娘叫妮莎·施內特，今年高二，穿著牛仔褲和平地運動鞋，看起來很平凡，但皮膚很白，眼睛很大，非常耐看。

    小一點的叫黛西·施內特，和文森一樣，在法拉盛高中上高一，不過她比文森還要大一周歲，樣貌很出眾，在學校很有人氣。

    毫無疑問，這兩位就是克魯的兩個寶貝女兒。

    昨晚得知文森出了意外住院，兩姑娘都要過來，但克魯讓她們在家裡好好休息，一直到今天才和兩女一起過來。

    「卡麗，文森會好起來的！」克魯安慰道，「先吃點東西吧！我想文森也不希望看到你這種樣子！」

    「是啊，卡麗姑姑！」妮莎道，「吃點東西，然後去休息一下，我們會看著文森表弟的！」

    「沒錯，卡麗姑姑，我們還幫你帶來了換洗的衣服，吃完飯，最好洗個澡，好好的休息一下，養足精神！」黛西乖巧的說道。

    如果是克魯一個人，這麼勸說當然沒有效果，但兩位小姑娘是貼心的小棉襖，一人拉著卡麗一隻手，硬是把卡麗拉進了陪護病房。

    ……

    fbi紐約分部。

    一大早來到行動中心的本·唐克斯有了好消息，劉易斯似乎發現了一些線索，此時正召集了所有人，包括他在內。

    會議室，眾人都到齊。

    「經過昨天的走訪調查，我們發現王海生前進場去的餐館有兩家，」劉易斯站在屏幕前，手指著屏幕道，「海之味和膳坊！」

    「這兩家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做菜很好吃？」丹娜問道。

    「問到點子上了，」劉易斯一笑，「海之味，是老牌的中餐館，在當地很有名氣，經營了十六年，有意思的是膳坊成立了十二年！」

    「你是說，這兩家餐館有問題？」本·唐克斯開口道。

    「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劉易斯笑道，「我讓麗貝卡查了這兩家中餐館，財務和人事都沒有問題，但我們研究王海的過程中，發現他碰頭的地點，喜歡選擇老牌或者說歷史悠久的地方。」

    說到這裡，劉易斯找來資料，並且一一舉例。

    而其實，這些舉出的例子，都是王海在十年之中，故意設計的場所，大部分都有黑幫照拂，背景深厚，自然沒人敢查。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些，劉易斯也不會大動干戈把大家叫來會議室，事實上，他還有更加重大的發現。

    「我們搜集了路邊的監控，對照了他的活動表，可以肯定在過去兩周內，有五次，王海消失了！」劉易斯道。

    「消失了，什麼意思？」本眉頭一挑，詢問道。

    「在某一個時間段，他不在活動區域內，我們全都查不到他在哪裡，」劉易斯嚴肅道，「五次，全都是在凌晨零點之後。」

    王海被放出來之後，一直都在法拉盛，因為他曾經的房子距離法拉盛不遠，失去房子之後，他只能在法拉盛的街道流浪，因為這裡亞裔很多，總有些亞裔看在膚色上，施捨一些善心。

    根據劉易斯的調查，王海在法拉盛活動的區域是固定的，雖然每天活動的地點沒有規律，可大致的範圍是不會錯的，問題就在這裡，他消失了五次。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會見了什麼人，也沒有人看見王海的行蹤，各路口的監控也沒有他的身影，就好像他憑空消失了！

    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本·唐克斯突然興奮起來，原本還沉浸在失去王海的氣餒之中，現在卻讓他充滿了鬥志，直覺告訴本，只要搞清楚王海消失的這段時間所在，弄清楚王海做了什麼，那麼隱藏十年之久的秘密將會掀開！

    幾乎是下意識的，本站了起來，給所有人分配工作。

    麗貝卡繼續在家裡遠程技術支持，並且調動局裡的資源，調查王海的活動，把活動軌跡全都標註出來，找出活動規律。

    劉易斯繼續去法拉盛接到走訪，務必找到目擊者，本不相信，法拉盛那麼多人，會沒有看到一名流浪漢，凌晨的法拉盛可並不平靜。

    至于丹娜，依舊跟著他去醫院。

    他要兌現諾言，請局裡的專家，給文森看傷，至於頂級醫療資源的事情，不需要fbi去頭疼，這是ia的事情。

    ……

    卡麗在兩個姑娘的勸慰下，草草的吃完了早餐，而後被泥沙推著在浴室洗了個澡，換好衣服之後，卡麗躺在病床上睡著了，甚至打起來輕微的呼嚕聲，她太累了。

    克魯則在窗戶外看著文森，他只有兩個女兒，所以把文森一直當做兒子來看待，文森此時的樣子，也讓他這個做舅舅的心疼不已。

    兩個小時之後，克魯徵得了醫生的同意，他進入了病房和文森說話，接著是妮莎和黛西，她們都是文森的親人，有助於文森的恢復。

    上午十點多，斯蒂格勒夫妻兩人過來了，還帶來了盧瑟。

    盧瑟傷在手臂，但有輕微的腦震盪，所以住院觀察一天之後，就沒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施內特叔叔，文森不會有事的，對嗎？」盧瑟問道。

    「放心吧！他會好起來的！」克魯勉強露出笑容，對於盧瑟，他並沒有責怪，也沒有怨氣，fbi都說了這是一場意外。

    卡麗醒了，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就跑了出來，看到走廊里的斯蒂格勒一家，雙眼朦朧，直接和斯蒂格勒太太抱在了一起。

    這麼多人里，只有斯蒂格勒太太最能理解卡麗，同為母親，誰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事？如果可以，卡麗希望躺在裡面的是自己。

    氣氛有些悲痛，克魯和傑夫稍微走遠了一點，兩人交流了一番，關於fbi，關於賠償和保密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本·唐克斯和丹娜，帶著局裡的腦科專家明娜·斯諾克走了過來。

    克魯和傑夫，見到fbi的人，幾乎是同時神情緊張，一臉防備。

    倒是卡麗，見到本的瞬間，立馬眼睛一亮，擦乾眼淚走了過來。

    「早上好，施內特女士，和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請來的腦部專家，明娜·斯諾克博士，她會檢查文森的傷口，給出專業的建議！」本·唐克斯說道。

    明娜博士似乎名聲不顯，但只是不被民眾了解而已，在特定的圈子裡，尤其是腦域研究和治療領域，她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專家。

    經過介紹之後，卡麗一臉期待又哀求的看著明娜博士進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