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遠古守望

    「萬物有三，一為凡者，二為聖者，三為欲者。凡者存活萬載如同蜉蝣，朝生夕死無異。聖者，超脫天地，以脊為柱，上撐蒼穹，下立無地。」一位青年人，劍鋒星目，白衣超凡，此刻坐在一位三歲孩童旁，緩緩講著故事。

    「那……那愚……者呢？」在他旁邊的孩童似乎剛學會說話，牙牙學語階段，說話有些不清晰，但天真無邪，水靈靈的雙眼，透露出別樣的聰慧。

    「翊兒，是欲者，不是愚者。」就在孩童說完後，坐在他們對面不遠處，正縫補衣服的少婦接著說道，她只有二十多歲，與青年人年齡相仿，但卻已為人婦，是這孩童的母親。可其卻絕代風華，衣著華麗，一股別樣的氣質，令人難以直視。

    「哈哈，說得好。」青年人卻開口大笑「欲者，其實與愚者無異呀。欲者，貪性如饕餮之口欲，即使天地都被其吞噬，怕也難滿足。此者雖有無窮之力，但不足以立。」

    「沐陽，你跟他說這麼多，也不會懂的。」少婦邊縫著衣服，邊開口說道，話音輕柔，令人如沐春風，飄飄欲仙。

    「誰……說的。」孩童不甘示弱，緩緩開口，還抬起粉嫩的小手，揮舞了一下，分外可愛。

    沐陽見後，抱起孩童，頭對頭，分外親熱「小翊兒,以後你要學會保護你的母親呀，她可是天下最溫柔賢惠的女子，沒有之一……」

    但在這一刻，少婦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沐陽，淚花點點，一時間，氣氛沉默下來。

    ……

    「給我打他，不知好歹，敢來冒犯本皇子，找死嗎？」

    皇宮之中，一處山清水秀，怪石林立的樹林之中，幾個孩童正圍著中間的一個小孩，不停地踢著，至於被毆打的那孩童，竟然一聲都不吭，不知為何，他不敢還手，默默的忍受著。

    外邊，一個身穿龍袍的孩童，抱著手，看著中間與其同穿相同衣服的孩童被其餘幾個亦是穿著龍袍的孩童毆打，分外解氣「看你還敢跟我爭，以後這天地都是我的，你不配。」

    「沒錯，這是大哥的，看你還敢出風頭。」

    「就是，不知所謂。」

    幾個孩童，雖然年齡不大，但出生於帝皇世家，略精通帝皇之術，早已以外邊，年齡最長的大皇子為首。

    至於被毆打之人，則是最小的七皇子。

    然而，就在此刻，砰地一聲，正在毆打七皇子的其餘幾位皇子，猛的被一股力量推倒在地，倒飛出去。

    「誰……」除了七皇子外，其他的皇子連忙起身，來到大皇子身邊，露出驚慌之色。

    要知道，這裡是皇宮，外人不敢出入，裡面的人更不敢多管閒事，在這裡，他們是頂端之人，雖然年齡小，可卻無人敢孛其意思，更別說推傷他們。

    「是我。」白衣青年緩步走到七皇子身前，扶起七皇子，臉上蘊含著不知名的怒意「小小年紀，就學會拉幫結派，不愧是帝皇之家。」

    「哼，嫡庶有別，我們都是嫡出，庶人都是人下人，他不過是我們的下人罷了。」大皇子不同於其他皇子，此刻沒有被嚇住，雙手負立，依舊氣焰囂張，傲氣蓬勃。

    「好一個嫡庶有別，何為嫡，何又為庶？」白衣青年壓下憤怒之色，緊盯著大皇子，冷冷地問道。

    「非嬪妃所生，未被天下人知曉的女子所懷龍種，皆為庶子。而我們，則是眾人所知，有望成為儲君之人。」

    「呵呵，小小孩童，竟會如此……」白衣青年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直接帶著七皇子，踏入虛無的時空之中，在幾位皇子的直視下，憑空消失。

    「他是什麼人……」除大皇子外，其餘的皇子此刻早就是心慌意亂。要知道，能自由出入皇宮的，除了當朝實力一流的大將軍外，那就只剩皇帝，他們的父皇才行。

    可大將軍，沒有一個像白衣青年這麼年輕。這就說明一點，此人實力，極端恐怖。

    ……

    皇宮內，七皇子的房內。白衣青年和七皇子緩緩出現，一來到自己的臥室，七皇子一把抱住白衣青年，哭泣的說道「沐陽叔叔，我還以為……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以為的呀……」沐陽拍著七皇子的背部，不覺之中，眼睛紅了起來……

    「自從我母親兩年前病死，我一個人在宮中，無依無靠，我……」七皇子再也忍不住把這些年，所受到的苦楚一五一十說出，一個孩童，能在宮中無依無靠之下，活過兩年，其中的艱辛，難以明說。

    「凡者，三生難逆。可是，逆者，卻三生一逆，一逆三世驚。」沐陽望著眼前的孩童，此刻的他，已不再是當年牙牙學語的孩子，但還是一個孩子。

    四年未見，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使沐陽有心，可卻無力回天。

    「放心，以後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沐陽再次開口，似乎在保證什麼，可他的眼神，卻是那麼飄零，如無根的浮萍，再大的保證，也只是水中花，鏡中月，畢竟倒影不是真。

    「恩。」但對於孩童，只有七歲的七皇子，他選擇了義無反顧的相信。

    ……

    事情，不是明天會更好，但結果……

    「去死吧你，老七……」依舊是皇宮，依舊是那片樹林。此刻，還是幾個少年與一個獨立的少年，只不過，此時被圍在中間的少年，面對一腳躥來之際，一個背靠，直接把一位皇子撞到。

    「你還敢還手？」在最外邊，大皇子不由寒光直射，今天是七皇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強力反擊，不知為何。如同許多年前，這一次變得有些不尋常，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但尊嚴被冒犯，大皇子一聲冷哼，一起一落後，幾位皇子盡皆退後。只剩下大皇子和七皇子被圍在中間，兩人爭鋒相對，彼此的眼神之中，竟充滿著殺機。

    多少年過去，他們都已經接近繼承大統的年齡，時間不多之後，就是逐鹿之賽，誰能在禁地問鼎，誰就是這古之三國的未來帝皇。

    但在這之前，對於大皇子而言，最大的絆腳石，其實就是七皇子。自從修行之後，唯有七皇子資質不弱，竟然逐漸超越他的氣勢。如今，他已是半步化境，仙根虛影展現，數量之多，可謂曠古爍今。

    但七皇子也不差，雖沒有凝聚出虛影，可卻開啟全身一百零八竅，打通全身三十六脈，行出七十二經，這樣的異狀，也是千古未有。

    因此，最重要的逐鹿問鼎，人選就在其間之一。

    所以，大皇子千方百計，再加上其母親的幫忙，假借古帝口諭，把七皇子騙到這裡，為的就是打傷他，令其不能參賽。

    這一次，大皇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七皇子。

    「古翊，如果你不在帝皇世家，你可能就是古之三國的災難。但你在此，是龍，也得給我臥著。」大皇子看著七皇子古翊，一字一句說道。

    「古桀，從小你我就相爭至今，也是該有個了斷了……」古翊沒有絲毫慌張，而是平靜的看著古桀，從容不迫。

    「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會違背你的願望。」古桀不禁發出幾聲怪笑，饒有趣味的看著古翊，雖然只是半步化境，但比起處於修身之境的古翊，強上的，可不是一點。

    砰地一聲，古桀率先出手，一掌拍向古翊，古翊人往後一仰，險而又險的躲過，但背後的樹，卻被印上一個小掌印，足足有數尺深，而那棵樹，似乎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完全瓦解。古桀的實力，由此可見。

    其餘的皇子，此刻大氣不敢出，看著古桀出手，內心不禁一寒，心中已然認定，皇位非他莫屬。

    一切都是間不容髮，在古翊躲過後，古桀猛地踏地，隨機掌勢突變，手臂宛如游龍一般，周圍的空氣，不停地凝聚，似乎一個又一個的水波，在他的周圍晃動。

    「不好……」古翊神色一凜，隨即低吼一聲「崩日。」

    砰地一聲，一段段波紋，靈活的滑向古桀，可此時，古桀沒有絲毫緊張，反倒是嘴角微揚「古浪滔天術……」

    在其話音未落之際，其周圍的波紋，如同猛獸下山，遠古的兇手被喚醒一般，瞬間活躍起來，更為不凡的是，在其發力之時，古桀全身的仙根虛影，竟然吸收什麼，為其輸送力量。

    這樣一來，古浪滔天術，一下子到達了威力的極致。一時間，風雲涌動，周圍的樹木，颯颯聲不斷傳出，在其前端的古翊，臉色一寒。

    只見他發出的脈術，一瞬息被瓦解，反過來，一股滔天巨浪，洶湧而來。

    「皇兄的這一脈術，越發爐火純青了。」周圍的皇子，不禁嘖嘖稱讚，這是事實，這一刻，他們表面輕鬆，但心中，放不下的，還是放下了……

    「混賬，我教你的脈術，是用來自相殘殺的？」一聲怒吼，緊接著，一股無形的氣勢，緩緩壓迫而來。

    但在這一刻，還有一位白衣男子，從古翊身前走出，他沒有動，可天地的規則，似乎都動了，看似威力無比的脈術，一瞬間便被平息，周圍的一切，都被靜止住。

    就當眾人目瞪口呆之時，他們的父皇，也出虛無之中踏出，眼中儘是怒意，但這不是對古翊，而是對著古桀。

    唯有白衣男子，含著笑，看向古翊，他——就是沐陽。

    「但你騙了，我……」

    「忘了我的話了嗎？逆者，三生三世都可逆……」

    ……

    「古之三國？」雲辰猛地驚醒，一隻蒼老的手，正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