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配合調查

    情況特殊，不能傳出去，對外就只能說陳建明家裡人生了病重，他不得不回家照顧，才解了他的禁閉回家。

    坐了兩天的綠皮火車，陳建明渾身酸痛。

    站在站台上，他伸了個懶腰，比起身體的不舒服，他現在更多的是心理的不舒服。

    他昨晚做了個夢，不記得具體內容了，只有斷斷續續的畫面，也連接不上。

    但那畫面感覺很真實，很像是預言。

    他開始擔心，如果董玉英膽怯了，不敢報警，完全順著李萬春，那他做的夢會不會就成為現實。

    同時，他又在懷疑，會不會董玉英也做過這樣的夢，所以第二天才報警了。

    他對董玉英本人並不熟悉，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了解。

    但那晚李萬春的三言兩語就讓董玉英害怕到說話磕巴，甚至羞愧自殺，可見不是個膽大的。

    陳建明嘆了口氣，不想這麼多了，如果董玉英真的也夢到過這一切，及時止損，也是一件好事。

    不管怎麼說，自己都要給人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回來前已經跟村長和老爹聯繫過，也大概知道了後續是怎麼一個情況。

    他馬不停蹄的就去了派出所，配合警察調查，臨了，他提出一個需求，就是想見李萬春一眼。

    警察聽完後直搖頭：「他現在精神出問題了，總是說著胡話，根本就不清醒，你根本問不出什麼來，但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查清了真相，在他清醒的時候也已經錄了口供簽字，不會影響到後續判刑，他的行為太過惡劣，上頭要求我們嚴肅處理。」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放人進了看守所，在看到李萬春時，陳建明也被嚇到了。

    原本意氣風發的大小伙，現在滿頭白髮，骨瘦如柴，雙眼迷離。

    因為他精神出了問題，被單獨關在一間屋裡，就蜷縮著坐在床上的小角落裡，好像不怕冷一樣，也不蓋被子。

    聽到腳步聲，李萬春也木楞的抬起頭，可在看到陳建明後，瞪大了雙眼，撲了過來，使勁捶打著窗口的玻璃，似乎是想要跟陳建明說些什麼。

    可隔著玻璃，他聽不清楚，很快，看守所的人員就過來呵斥李萬春安靜一些，勸說無果後，就開門進去揍了他一頓。

    陳建明內心毫無波瀾，只是靜靜地看了幾分鐘就離開了。

    回到家也快天黑了，村裡的不少村民看見後就開始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

    更有膽大的小伙子還開口打趣：「建明啊，這次回來是準備結婚嗎？你艷福不淺啊，董玉英算是咱們十里八鄉模樣俊俏的姑娘，沒想到讓你占了大便宜。」

    陳建明瞥了一眼對方，這人是住在李萬春家隔壁的，看來是知道實情。

    「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陳建明揮了揮拳頭，嚇得對方立馬閉了嘴。

    李村長的威嚴沒人敢挑釁，都是私下裡說幾句，只有極個別不怕死的敢來打趣陳建明。

    敲敲門，大聲喊道：「爸，我回來了。」

    「我去開門！」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院門打開，一個不小的黑影蹭蹭蹭的爬到陳建明身上，摟著他的脖子親了幾口：「哥！你回來了！有給我帶奶糖和水果糖嗎？」

    陳建明伸出一隻手摟住男孩的屁股，陰著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到底是盼著我回來，還是盼著我會買好吃的回來？」

    「臭小子，趕緊下來，你哥過年的時候不是買了一大包好吃的給你，怎麼還惦記著，你哥坐了幾天火車，別累著你哥。」

    緊接著，從屋裡走出來一個梳著辮子的中年女人，她笑的很客氣，伸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主動給陳建明拎行李：「累了吧，飯菜都上桌了，可以洗手吃飯了。」

    「孫姨。」陳建明客氣的喊了聲。

    這是他爸王明後娶的妻子孫大妮，孫姨前頭的男人也是個地痞流氓，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把孫姨打流產好幾次，後來喝多了一頭栽倒水池裡淹死了。

    經媒人介紹，兩人就走到了一起，結婚的時候，陳建明都快成年了，孫姨還帶著一個兒子，跟陳建明同歲，還特意改了姓，叫王勝才，有些好吃懶做，但人品不壞，現在也已經結婚生子。

    他懷裡的男孩，就是他爸跟孫姨生的孩子王建國。

    至於陳建明，他母親陳秀芳懷孕的時候身體不好，營養有一段時間也跟不上，生的時候難產，差點一屍兩命，生下他就沒了，他爸就讓兒子跟著妻子姓。

    家裡的人都在等著他，大家都是強硬的擠出笑容來，陳父嘆了口氣：「先吃飯，吃完再說。」

    可才吃幾口，陳父就忍不住開口了：「你領導有因為這事責罵你嗎？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此話一出，屋內的另外三個大人也停住了咀嚼，視線統一看向陳建明。

    陳建明每個月都會往家裡寄二十塊錢，還有各種票，每個月還會買不少吃的寄回來，他們的生活比起同村人來說可太有滋味了，畢竟一家子在大隊賺工分，一年下來也就才兩百。

    要是他的工作因此受到影響，他們也會跟著受罪啊。

    陳建明淡淡回答：「不會，我又不是同夥，領導給我批了假期，讓我一定要處理好這事，必須給女方一個滿意的答覆。」

    眾人都鬆了口氣，繼續低頭默默吃飯，只要不影響他們的生活就行。

    按照年紀，陳建明早就該結婚有孩子的，他們已經占了好幾年便宜。

    陳父臉色很不好，忍不住抱怨道：「你小姨這人不行，我們的關係也不算好，我不願意和她多來往，但我總想著你們小輩之間不該把關係鬧僵，李萬春又熱情上門來邀請，我也不好讓你拒絕，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存這樣的心思，白白糟蹋一個好姑娘，還要把你拖下水，差點就毀了你一輩子。」

    「惡有惡報，李萬春坐牢，他們家斷了香火，也算是遭報應了，沒影響到咱家就是。」孫姨笑著打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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