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極月的光輝

    「黑神的劍，果然鋒利。」林樾吹了吹自己的拳頭，一臉認真地道。

    戾天道：「你也不錯，就是……年輕一點。」

    「試試這招！」林樾閃身一跳，跳出了藏經閣，到了天空閣的至高點，周圍的月光安靜而柔和，就像是一隻母親的手，撫摸自己的身體。

    黑神也來到了這裡：「我先來了！」

    他體內的伽羅血脈全部驅動開來，就像是飛轉不停的齒輪，不斷地釋放著自己的能量，為的就是發揮出絕望之劍最強大的力量。林樾微微一笑，毫不緊張。

    砰！

    「來了！」

    林樾幻化出一把所羅門空間之刃，迎上了這一劍！

    這時當時空間之神賜予他空間之力的載體，也是當年所羅門精華的源泉！

    大量的空間之力就仿佛銀色的海洋，沖向了黑神戾天的絕望之劍。

    「絕望死神之力！」

    「空間之神之力！」

    這時兩個神的力量，他們的兵刃在月光之下正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彩。

    絕望死神，神界六巨頭之一，有「神界單體攻擊力前三戰力」之稱，血脈天賦神界少有敵手；空間之神，神界八大主神之首，有「神界三位一體攻擊王者」的稱號。兩大神祗傳承者的戰鬥也象徵著他們的抗爭！

    林樾在空間之力幾何倍數的疊加中，也加上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心力。那是只屬於心宗弟子的獨特力量，能在精神力方面硬撼黑神的意能攻擊。

    極月之下，勝負已定！

    兩個人進行一番猛烈的碰撞之後，都有了各自的變化：黑神，絕望劍已經搖搖欲墜，眼睛裡雖然透著堅定，身體卻直直地跪在了閣樓的木板上，顯然他已經沒有了什麼再戰之力；林樾，雖然他的傷勢更重一些，七竅流血，血紅的眼睛裡已經缺失了一些生機，卻仍然沒有倒下，空間之刃的光輝仍然冉冉明晰，絲毫不弱於星夜中明月的顏色。

    「你走吧。」林樾看著他。

    這是勝利者自信的眼神，雖然空洞，雖然無神，卻仍然驕傲！

    黑神戾天知道，如果不走，也許他還有氣力能夠殺掉自己。剛才的最後一擊已經耗盡了自己的伽羅血脈和黑暗能量，又硬生生的沒有準備的挨了林樾一記狠狠地心之藏劍，他就瞬間沒有了反抗之力。

    如果說這次黑神輸了，倒不如說他是被坑輸的。

    要以黑神的意能，那一擊是完全可以扛得住的。

    但他大意了，連心防之力都沒有開啟，所以他輸了，就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漏洞。

    戰場之中，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不及那個人，只要那個人有百分之一的東西勝過他，並且那百分之一的是他的致命缺點，那麼這場戰鬥的勝負，就可以評定出來了——這，是許多年前一位智者說過的話。

    黑神戾天無奈地搖搖頭：

    終究，要失望了嗎？

    月光之下，只有一人。

    他就站在銀月之下，銀色的光輝就像是從天上揮灑下來的雨，讓他整個人都顯現出來迷人的感覺。

    「夜兒……」

    林樾就是這樣站著，眼神中柔情似水。

    許明夜站在冰山門的北極閣窗前，兩個人的心就像是連在一起一般，都彼此牽掛著，想念著。

    「不對勁！」許明夜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心愛之人有了危險，立刻起身，飛身跳出北極閣，尋找林樾的氣息。

    林樾此時就躺在藏經閣頂的木板上，感受著自己體內血脈之力的流逝。

    這時，許明夜也找到了這裡。

    「樾兒，樾兒！」

    林樾嘶啞著喉嚨說道：「我在這兒。」

    「你怎麼了？」許明夜問道，眼神中儘是關切。

    她瞬間來到了林樾躺著的地方，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裡。

    懷抱很溫暖，溫暖中又有一股馨香，就像是玫瑰的香味，讓人難以忘懷。

    「感覺怎麼樣？」

    她的聲音很急切。

    「冷……」

    林樾現在雖然身處仲夏之時，卻在與黑神戾天的戰鬥中渾身虛脫，仿佛大病了一場。

    許明夜趕忙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林樾披上：「你剛剛做了什麼？」

    「黑神沒有放過我，動用了自己的絕望之劍。」

    許明夜的眼神中，有憤怒，也有一絲林樾看不懂的情緒。

    「好吧，那你把他擊退了？」問完這句話，許明夜便有些羞惱：她羞惱的不是林樾，而是自己：「唉，現在問這個幹嘛！樾兒，我帶你回去休息。」

    林樾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說幾句話：「不，夜兒，在這裡就行……我……我想看看月亮……」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孩子，哪有半分心宗宗主的風采？

    「好，我陪你，無論在哪裡，我都陪著你。」許明夜的眼中，似乎又水霧隱隱波動著。

    「夜兒，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啊……」林樾面對著漫天的星光，痴道，「它真美，就和你一樣。」

    許明夜臉上微微一紅。

    林樾躺在愛人的懷中，心中的滿足自然難以言表，他問道：「夜兒，你知道我這一世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就是躺在你的懷裡，靜靜地觀賞世間最美麗的風景，談論最有趣的事。」

    許明夜也點點頭：「我也是。」

    「對於我來說，修道成神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修煉到神界最高的境界，最後突破天道。可是誰又能知道，突破天道之後，縱使會擁有三界最強大的力量，會通曉世間一切的秘辛，卻仍然要付出自己一生的孤獨呢？」

    林樾又道：「我不希望，也不想要那最強大的力量，我想要的，只有一個互相理解的人。能和她一起遨遊世間所有的風景，看世間所有的事。」

    許明夜拍了拍她的肩頭：「樾兒，凡塵了事，不於太過沉重。」

    林樾微微一笑：「你也一樣。」

    兩個人就在這完美的星空下觀賞著面前那輪銀色的月亮，談回憶，也談過往。

    「你為什麼擅自出手？」

    「屬下辦事不力，請魔帝懲罰。」

    「懲罰你有什麼用？能解決什麼問題？我幾個月前再三叮囑你，不要對林樾下手，不要對林樾下手，你當我黑暗魔帝之王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屬下知罪。」

    「滾吧，近期別讓我看到你。否則廢掉你的全部武學！」

    以往相對於安靜些的黑暗魔帝今天非常激動，把戾天罵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第二天，林樾就躺在北極閣許明夜的床上，神識非常清醒，卻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