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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你也不希望失去工作吧？

十五分鐘後。

江玉沁從署長辦公室出來，眉眼之間帶著一絲怒意。

看她這副模樣，第三執法隊的一眾執法官紛紛起身立正。

煙沒抽完的，也趕緊丟到地上踩滅。

「江捕！」

「嗯！」

江玉沁淡淡地應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現在是晚上九點鐘，給你們五個鐘頭的休息時間，凌晨兩點準時在署里集合，三天之內，我們務必把小金人失竊案破了！」

「是！」

一眾執法官聲音響亮，心中卻有些吃味，資歷最老的張哥，嘴角甚至微微揚了揚。

這案件已經拖兩個星期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三天破掉？

三天恐怕不是破案的時間。

而是江玉沁妥協的時間！

時間一到就會按照署長的計劃，融一個重量相近的金坨坨，隨便找個幫派頂罪。

畢竟這小金人的主人是租界裡的一個古妖伯爵，上面給的壓力很大，一天朝江北分署打十幾個電話，李署長一天當十幾回孫子，整個人都變年輕了。

一個空降的小娃娃……

呵，前幾天態度不還挺強硬麼？

現在不還是妥協了麼？

沒那本事，亂空降啥？要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二代，現在第三執法隊的巡捕就是自己。

「都回去吧！」

江玉沁沖眾人擺了擺手。

眾人道別之後，紛紛換衣服離開。

程陸準備走的時候，卻被江玉沁叫住了。

「程陸！」

「頭兒！」

「那種廉價的營養膏就不要吃了，吃壞身體影響修煉。這個你拿著，改善下伙食，等發薪水了再還我！」

說著，便丟過去一個銀元。

程陸也不推辭，道了聲謝，就笑著揣到了兜里。

那營養膏確實坑爹，長時間吃，臟器很難不病變。

然後理所應當去醫院換掉器官，完成產業鏈的閉環。

能改善下伙食也不錯。

記得前世，自己就是被這塊銀元續了大命。

當然江玉沁也不是胡亂釋放善意，畢竟一開始她提出要查博愛醫院，大家都不想得罪人，主動請纓的只有自己，和轉正在即的曹宇。

他摩挲了一下兜里的銀元，心中微微一動，好像找到了自己重生的意義。

前世他聽過一句話：每個皇級強者的崛起都是一部史詩。

他不否認這種說法，並且認為自己的經歷也稱得上史詩。

只不過這史詩太悽慘了些。

這波重生回來，雖然在這時代背景下，自己最好的結局，可能也就是復刻前世。

但過程，好像能變得爽很多。

「管結果弄求！」

「爽就完事！」

「就從江玉沁開始吧，這個案件記得好像有點意思。」

程陸嘴角微微上揚，可算了下兜里的錢，給自己都鬱悶笑了。

前世的記憶，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寶藏。

可這並不影響開荒期的艱難。

「錢從哪來？」

「總不能打工吧？」

「我重生回來，就是為了當打工皇帝的？」

「得撈偏門！」

程陸一邊慢悠悠地趕路，一邊在腦海里梳理撈偏門的思路，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租住的小屋門前。

這裡距離督察公署江北分署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處於jb區最熱鬧的地帶，甚至與租界隔江相望。

但卻是實打實的城中村老破小，跟霓光絢爛的城區格格不入。

就像是風韻貴婦剛剛如過廁的腚溝子一樣。

霧城行政部早就想把這腚溝子擦乾淨了，但利益牽絆太多，一直都沒有動手。

就這！

區區十平米的小房間，都要一銀元的租金。

剛好是程陸實習工資的一半！

好窮！

程陸掏出鑰匙，捅進鎖眼。

抖動了幾下，老舊的木門才發出「吱呀」一聲呻吟。

鎖生鏽了，不好開。

只是剛開門。

程陸就神情一凜，隨手摸向褲兜里的刀片。

房間裡面有人！

不過看清裡面的人以後，他又把刀片揣了回去。

得！

屋漏偏逢連夜雨。

催貸的來了。

不對！

程陸忽然眼睛一亮。

這是催貸的人不假，但也可以是送錢的人。

貴客啊！

「別說話，關上門。」

聲音嘶啞低沉，有種混混頭子獨有的廉價壓迫感。

借著月光，可以隱約看到一個魁梧的輪廓，身體靠在椅背上，雙腳搭在茶几上晃著，正悠閒地吞雲吐霧。

程陸關上門，打開燈，瞅了一眼對方臉上的刀疤。

不急不慢地脫下外套掛在牆上，然後拎了一把椅子坐在對面：「來了？」

「我不該來麼？」

壯漢嗤笑了一聲：「鄭老大慷慨解囊，把你送上了執法官的位置，你卻拖這麼久不還錢，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程陸挑了挑眉毛。

壯漢名叫劉威，跟他是一個村出來的，不過比他早五年的時間來霧城，兩年前加入了剛剛冒頭的青龍幫。

恰好一年前他進城備考督察公署，因為家境不好，體魄底子很成問題，想要突破，只能靠價格高昂的鍛體藥劑。

他當時對劉威這個同村人沒什麼戒心，便在劉威的誘導下從青龍幫貸了一百銀元。

不出所料，被套路貸了，錢怎麼都還不完，最後被迫給青龍幫做事，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對於這些小幫派來說，一個可以隨便拿捏的執法官，可比一百銀元有價值的多，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

嘖！

當初的我這麼單純呢？

「我沒有錢。」

程陸回答得很乾脆，心思已經活泛了起來，記得青龍幫雖然在霧城根基不深，但好像還挺有錢的……

劉威聞言，眉頭一擰：「這麼說，程長官是不打算還了？不過還是奉勸程長官好好想一想，你的借據可在我們這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還在實習期吧？

也不知道督察公署，會不會容忍一個借錢不還的老賴轉正？

程長官，你也不希望丟掉工作吧？」

他語氣愈發狠厲，絲毫不掩飾威脅的意思，眼神中的玩味也越來越濃。

以他對程陸的了解，這小子肯定會自亂陣腳，懇請自己不要告發到公署，畢竟對這小子來說，這個執法官的差事就是他的命。

但出乎他的意料。

程陸一點都沒有慌，反而淡笑著看著他：「你們青龍幫費了這麼大工夫，就是為了弄沒我的差事？」

「嗯？」

劉威眉頭一皺，程陸的反應跟他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

這讓他很不舒服，便重重拍下一張字據：「簽了他，以後你就是青龍幫的人了，只要你在公署安安心心為青龍幫做事，就不必考慮還貸的問題，好處少不了你的。」

青龍幫是霧城新勢力，根基遠遠算不上紮實，督察公署安插內應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只是公署規矩很嚴，凡是跟幫派勾連的下場都會很慘，蹲大獄是常規操作，嚴重點的命都可能沒有。

所以不但需要很多錢，還需要相當凌厲的手段。

也就是程陸剛進城，不然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夠搞定他。

總之兩個字，就是拿捏！

他盯著程陸的臉，希望從上面看到被霸王硬上弓的屈辱與妥協。

只是沒有。

「給青龍幫做事？聽起來不錯，我經常聽人說鄭老大很大方。」

程陸笑了笑：「不過你也知道公署的規矩。如果只是小打小鬧，還真犯不上冒這個險。要加入，沒問題，但要做就得做大事！」

「什麼大事？」

劉威感覺有些怪，這本來應該是把這小子強拉上船的劇本，怎麼好像被這小子主導局面了？

程陸眉頭揚了揚：「公署裡面來了一個二代，來頭是真的不小，只要能攀上她的關係，我們青龍幫必定大有可為。不過嘛伱也知道，攀關係需要資金。」

劉威：「？？？」

不是？

催貸的人。

到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