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心思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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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嬤嬤掀開帘子看了一眼，便是立馬明白了，「蘇側妃，不是今日這般，每每中秋節的這一天，外面都是這樣的。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且不說平頭百姓湊這熱鬧，那進宮參加宴會的皇公貴胄，受寵臣子，眼下都堵在路上呢。」楊嬤嬤這話也不是危言聳聽，這平日一個時辰頭可以到皇宮，眼下怕是兩個時辰都不能輕易到的。

    果然，楊嬤嬤這話也是說的極為有經驗，路上足足耽擱了兩個時辰，這才到了皇宮外圍。

    皇宮外圍的轎子馬車可是停了不少，大都是臣子在外圍候著，不能隨便進去。

    但是晉王就不一樣，畢竟是皇帝的親子，只是在馬車內侯了片刻，便就有太監出來相迎。

    蘇柔兒由楊嬤嬤扶著從馬車內下來後，晉王與晉王妃也一前一後的從前面馬車上下來了。

    蘇柔兒踱步到了晉王晉王妃身後，心裡的諸多緊張，眼下也盡數被路上折騰的沒有了，眼下也是氣息平穩，看著儀態也未出半分差錯。

    茴香抱著軒兒從馬車內出來，也是急忙到了蘇柔兒身後，連頭都不敢亂抬。

    倒是軒兒，眼下雖然不掙扎著要下來自己走，但是眼睛只在周圍亂看，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皇宮自然是平常人家，單單說這城牆也是朱紅一片，說不出來的氣派與尊貴，平白的給人許多壓力。

    蘇柔兒只粗略的瞧了一眼，便收回神色了，只是跟著晉王妃，往皇宮內去，行為舉止皆是依著楊嬤嬤平日教的規矩來，也是挑不出來半分差錯。

    楊嬤嬤在一旁用餘光打量蘇柔兒，心裡也是滿意的不行，平常人第一次進皇宮腿都軟了，更何況是氣定神閒的走上這許久的路，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蘇柔兒不知道別的，她只覺得腿都走麻了，還是沒有到地方，似乎這個偌大的皇宮走不盡似的。

    晉王妃與晉王比肩，斜眼看了了一眼蘇柔兒，見她臉上已經有幾分發白了，著實是有些強撐不住了，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終究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禁不住這皇宮內通天的氣派。

    皇宮內的規矩也是極多，眼下距離開宴還是有一些距離的，男女之間是要分席的，等宴會正經開始了再聚在一起。

    蘇柔兒親眼看著一個內監領著晉王去了另外一邊，她與軒兒跟著晉王妃去旁的地方。

    到的地方是一個單獨的開間，是有宮女在一旁伺候的，裡面還有汗巾洗漱用的用具，釵環擺件，就連一些香膏子也不缺，也算是十分齊全了。

    晉王妃一到了就由木心扶著去了裡間，只將蘇柔兒與軒兒丟在外面干坐著，也沒有說別的。

    蘇柔兒打量了一圈，眼中也是儘是困惑，只是拿眼睛看著楊嬤嬤，實在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蘇側妃，您稍坐。」楊嬤嬤自然是知道蘇柔兒的困惑，但是這在外頭，有些話還是你能亂說的。

    楊嬤嬤一說完就往旁邊去了，只拿了淨手的水盆過來，伺候著蘇柔兒淨手，又將蘇柔兒凌亂的髮髻微微整理了些，這才看著舒服了許多。

    蘇柔兒這才明白過來了，這地方是專門給貴人們準備的，用來給女眷更衣洗漱的地方。

    「茴香，你也給軒兒淨一淨手，也能松乏一些。」蘇柔兒這一吩咐，茴香就依著楊嬤嬤的做法伺候著軒兒淨手，又塗抹了一層厚厚的香膏。

    在這裡也是休息了許久，蘇柔兒這才覺得緩過來了，只是腿腳依舊泛著酸意，當真是養尊處優慣了，這點路都走不了。

    大約休息了有一刻鐘，外邊就有內監過來傳喚，見到蘇柔兒的衣著打扮，也是沒有多少恭敬，只是依著規矩開口：「通傳一聲王妃娘娘，前頭的宴席開始落座了。」

    蘇柔兒想著，這太監的這幾分恭敬或許還是看在晉王妃面上的，只覺得心裡有幾分不舒坦，但是依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起身進了裡間，規規矩矩的請晉王妃。

    晉王妃眼下也是收拾過的，衣衫珠釵也比剛才整潔多了。

    蘇柔兒見到了晉王妃，旁的話也不多說，只是低低的晉王妃行禮，「王妃娘娘，內監過來傳話，說是前面可以開席落座了。」

    晉王妃聽著蘇柔兒將話說完，臉上的神情依舊是端莊賢淑，由著木心扶著站起來，微微點頭算是知道了。

    蘇柔兒只退在一旁，等著晉王妃先出去，這才緊跟在晉王妃身後。

    晉王妃走到外邊，剛才傳話的內監立馬是換了一副嘴臉，「王妃娘娘您千秋，奴婢給您帶路。」

    這內監話一說完，一旁的木心就立馬將提前準備好的金豆子給了這內監，內監得了好處，臉上的奉承是更深了。

    蘇柔兒在一旁看著，將這些盡收眼底，神色一絲都沒有發生變化。

    蘇柔兒清楚的知道，自己與晉王妃之間身份的差距，有些東西本來就是這般的，無論如何怎麼努力都是沒有辦法改變。

    但是，蘇柔兒要的不多，她除了晉王的寵愛，其它的她都不在乎的。

    她眼下能夠到今天這個位置，已是實屬不易。

    晉王妃用餘光掃了一眼蘇柔兒，倒是沒有與蘇柔兒說話，只是看著軒兒小小的人兒，緩緩的開口：「本宮是你嫡母，若是按照規矩，你應當與本宮一起出席的。」

    晉王妃這話是給軒兒聽，卻是說給蘇柔兒的，蘇柔兒自然會意，將自己身旁的軒兒拉在晉王妃面前，「軒兒，叫母妃。」

    軒兒微微抬頭，看著自己的娘親，又看了一眼晉王妃，卻是沒有鬧小孩子脾氣，而是極為乖巧的喚了一句，「母妃。」

    蘇柔兒聽著軒兒喚了晉王妃，心裡也是著實鬆了一口氣。

    規矩大於天，蘇柔兒是知道的！

    晉王妃似乎也沒有想到軒兒能如此輕鬆的喚自己母親，只是看了一眼蘇柔兒，「你倒是極會教養孩子。」

    若是今日軒兒不喚，被這內監聽了，再傳出去，怕是軒兒的名聲又要差上許多。

    晉王妃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溫潤，只是牽著軒兒的手，直直往外邊走，蘇柔兒跟在身後，看著晉王妃的背影，只覺得心裡是十分的壓抑。

    內監在前邊領

    著路，七拐八拐的，只走了片刻，也就到了地方了。

    蘇柔兒看一眼，已經有不少人落座了，儘是蘇柔兒沒有見過的，也著實有幾分心慌，但是生生壓下去了。

    中秋宴席，也是極為盛大的場面，布置奢華，儘是節日的氣氛。

    蘇柔兒最先入眼的便是最上頭的主位，一把明黃色龍椅，隱隱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只讓人覺得威嚴逼人。

    以龍椅為中心，剩餘的人都在兩邊坐著，男左女右，左邊空缺的不少，右邊的女眷卻是坐了不少，場面上放著一些絲竹之音，更是讓人覺得熱鬧非凡。

    女眷們穿著打扮也是極盡奢華，光彩奪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蘇柔兒只是看了一眼，便將神色收回來了。

    晉王妃頷首挺胸，牽著軒兒的手，周身氣度也是非凡，並不比裡面的女眷差了分毫。

    再說蘇柔兒緊跟著晉王妃，頭微微低垂，在合宜規矩之上，儘量讓自己謙卑一些，但那纖細的身影，不凡的風度，再加上嬌艷無比的容顏，也是讓人忽視不了的。

    蘇柔兒依舊緊跟著晉王妃，她們還未踏進去，內監就依舊規矩唱和了一聲，「晉王妃到！晉王長子蕭景軒到！」

    隨著這一聲唱和，場面上所有人的眼光盡數投在了晉王妃身上與晉王妃手中牽著的蕭景軒身上，眼中是神色也是各異。

    還有一些人看向晉王妃身後的蘇柔兒，見蘇柔兒上好的顏色，眼中的戲謔之色也更深了。

    晉王晉王妃的位置自然是靠前的，那就意味蘇柔兒要跟著晉王妃一直走到最前頭落座，要要接受所有人的注視，蘇柔兒心裡也是沒來由的一緊。

    再看軒兒小小的人兒，在晉王妃身邊，氣質也絲毫不弱與晉王妃，眼神淡淡的瞟在眾人面上，不緊不慢的收回來，天生的威嚴氣度讓人不敢忽視，倒讓一些人不敢打量軒兒了。

    這樣一來，那些各式各樣的神色都盡放在了蘇柔兒身上，蘇柔兒只覺得無數的壓力向自己襲來，無端的讓人胸口發悶。

    蘇柔兒秉著呼吸，雖然覺得艱難，但是腳下的步子卻未錯亂一分，旁的什麼都不去想，只是一徐徐踱步，脊背挺的直直的，跟在晉王妃身後，神色也是如常，也是半分怯懦都沒有露出來。

    那些準備看蘇柔兒笑話的也沒看成，倒是著實沒有什麼意思，也就將神色收回去了，只是與身旁相熟的人說著話。

    終於晉王妃止住步子，已然是到了自己應該做的席面上，淡淡的掃了一眼蘇柔兒，眼神倒是暗了暗，她倒是小瞧了她，當真是能禁得起大場面的，規矩儀態倒是一點都沒錯。

    晉王妃一站定，木心就眼疾手快的擺座，扶著晉王妃落座，又將軒兒安排在晉王妃身側，這才算妥當了。

    晉王妃正襟危坐，臉上噙著淺淺的笑意，眼神不偏不倚，也是十足的尊貴氣度。

    蘇柔兒見晉王妃落座了，這才坐在晉王妃身後，行為舉止也是落落大方，讓人挑不出來一絲錯。

    眼下皇上皇后，還有許多身份尊貴的人盡數未出場，場面上還未有多麼嚴肅，也是極為放鬆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