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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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緩緩從身後走了進來，帶著滿含遺憾的愈發在蘇柔兒和柴傾城的面上看了過去，對著兩人行了個禮，道。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柴傾城一愣，弄著那畫卷的手微微一抖，緩緩站起身來，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將手中那展開了的畫卷緩緩卷了起來，整整齊齊地放到了一處，然後轉過頭去，對著蘇柔兒緩緩開口道：「既然娘娘該就寢了，那麼傾城下次再來看望娘娘？」

    蘇柔兒也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抬起頭去，直直在柴傾城的面上看了過去，見柴傾城臉上是一副十分乖順的樣子，於是便點了點頭，轉過頭去，任憑明月將自己朝著寢殿裡面扶了過去。

    柴傾城則站在原地，對著蘇柔兒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等到那柴傾城離開了寢殿之後，蘇柔兒也被明月扶到了床榻旁邊。

    「娘娘，奴婢為您寬衣吧。」

    蘇柔兒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雙溫和的眼睛在明月的身上來回打量著。

    「怎麼了？娘娘？」

    明月似乎察覺到了蘇柔兒放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搖了搖頭，對著蘇柔兒問道。

    「沒沒什麼哀家只是每每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楊嬤嬤一般。」

    明月一愣，正在為蘇柔兒寬衣的手一頓，抬起頭去，淡淡在蘇柔兒的面上看了過去，頓時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娘娘還是快些就寢吧。」

    待明月給蘇柔兒將衣裳都脫下來之後，又仔細替那人掖了掖被角之後，這才用一種十分輕柔的語氣對著那人說道。

    「明月」

    等到那明月朝著外面走的時候，放下的幔帳之中忽然傳出了蘇柔兒的聲音，聲音有些淡淡的，卻帶著一絲有氣無力的樣子。

    「今夜不要再點香了，哀家覺得睡眠好多了。」

    那原本要走的明月的腳步頓時一頓，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等到她緩緩將自己的腦袋轉了過去，面對蘇柔兒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副十分溫柔的面色。

    「娘娘，太醫吩咐過了，這香是翌日都萬萬不能斷的。」

    幔帳之中再也沒有傳出來什麼話，只是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明月似乎都沒有聽到這道嘆息聲的樣子，只是淡淡朝著外面的桌子旁走了過去，伸出手去，緩緩揭開了那燃著的香爐，然後將另外一隻手伸到自己的一下中取出了一節看起來與普通香料沒有差別的香料，就艷陽緩緩放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香爐的蓋子蓋了上去。

    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緩緩蔓延了開來。

    裡面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只是若有若無地傳出來均勻的呼吸聲。

    明月淡淡一笑，緩緩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壽康宮中竟然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宮人守夜，就在寢殿之外，空空蕩蕩，似乎整個壽康宮中從來都沒有一個人一般。

    一夜平靜地過去了。

    等到第二日一早，明月再次去壽康宮中叫太后娘娘起床洗漱的時候，卻嚇了一跳，那原本躺在床上的蘇柔兒此刻卻是怎麼叫也叫不醒。

    「來人吶！太后娘娘昏過去了！快叫御醫！快叫御醫！」

    明月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對著殿外喊道，一時之間立刻有宮女和沖了出去。

    明月則與幾個宮女一起合力將蘇柔兒緩緩扶到床上去。

    而就在眾人兵荒馬亂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那原本在外面桌子上的香爐之中，那些燃盡地灰燼早已消失不見，裡面乾乾淨淨，似乎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一般。

    片刻之後，太醫們齊齊聚在壽康宮中之中，替太后娘娘把脈，等到蕭景軒急匆匆地趕過來之後，已經是中午了。

    「母后為何又好端端的暈倒了呢？上次的毒不是已經清除乾淨了嗎？」

    蕭景軒坐在上面，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在眾人的面上掃了過去，對著那底下焦頭爛額的太醫們厲聲問道。

    還是上次那個頭髮花白的年長御醫緩緩走上前去，對著蕭景軒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抬起頭去。對著陛下說道：「啟稟陛下，上次太后體內的毒確實已經被清乾淨了，可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太醫頓了頓，有些不安地抬起頭去，在那暴怒的太子面上看了一眼，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可是太后的身子本來就弱，禁不住這般折騰，如今只是暈倒了，以後」

    「以後如何？」

    蕭景軒厲聲問道。

    那為首的御醫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去，直直在蕭景軒的面上看了過去，見蕭景軒如此嚴肅，一愣，抬起頭去，有些小心翼翼地在那人的面上看了過去，繼續說道：「以後太后的身子會一直弱下去的。」

    「大膽！」

    蕭景軒暴怒了起來，一巴掌直接將桌子拍得震動起來。

    「陛下息怒」

    太醫們立刻便齊齊跪了下去，高呼道，久久匍匐在地，不敢將自己的腦袋抬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蕭景軒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怒氣太過厲害，輕輕咳嗽了兩聲之後，收斂了一下怒氣，對著那跪著的太醫問道：「可有什麼辦法能調理太后的身子嗎？」

    那領頭的太醫搖了搖頭，凝重著表情直直抬起頭去，朝著蕭景軒的面上看了過去，沉聲道：「經過這次中毒之後，太后的身子極弱，微臣們不敢再給太后用任何的中藥了，怕太后的身子受不了。」

    聽到這裡，蕭景軒的心頓時便沉到了谷底，「這麼說，沒有任何辦法了？那」

    似乎想到了什麼，蕭景軒的眼前忽然一亮，急切地問道：「那麼靈芝；人參這些東西呢？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朕都要太后娘娘好好活下去。」

    「如今也只有這樣的方法了，微臣會開一些溫補的食材，可吩咐御膳房每日做了給太后進補，對太后的身子恢復也會有好處的。」

    蕭景軒這才點了點頭，立刻便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站著的李德海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便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蕭景軒看著那李德海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的陰霾則揮之不去，不知道為什麼，仿佛太后娘娘的身子最近一日不如一日，自己也跟著一起心慌了起來。

    自從這日之後，蘇柔兒的身子是越來越差了，千年老參和百年的靈芝宛如蘿蔔白菜一般地朝著壽康宮中運，可是太后的身子卻還是一點起色都不見。

    這日，柴傾城特地來壽康宮中看望蘇柔兒，到了壽康宮的時候，卻被那宮女明月給攔下了。

    「郡主」

    明月柔聲柔語地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對著柴傾城行了個禮，之後便緩緩抬起頭來，對著柴傾城說道：「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佳，一直在昏迷，恐怕見不了郡主了。」

    柴傾城蹙眉，太后的身子她近來也有所耳聞，想到這裡的時候，她不禁伸長了脖子，朝著裡面看了過去，當看到那飄動的幔帳和裡面隱隱約約透出的那個人影的時候，不由得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才對著那明月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等到太后娘娘醒了之後，一定要來通知我一聲。」

    明月自然笑著稱是。

    柴傾城則朝著裡面最後看了過去一眼，轉過身去，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然而柴傾城剛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費力的聲音。

    「傾城？」

    柴傾城一愣，腳步一頓，旁邊的明月也是一愣，兩人有些詫異地轉過頭去，朝著那幔帳之中看了過去。

    「娘娘？」

    那分明是蘇柔兒的聲音。

    柴傾城一愣，朝著裡面試探著叫了一聲。

    蘇柔兒的聲音仿佛一個溺水之人一般，嘶啞著，對著外面斷斷續續地說道：「叫傾城進來進來吧」

    柴傾城一愣，轉過頭去，朝著那同樣一臉錯愕的明月臉上看了過去，見那明月臉上的錯愕漸漸維持了一瞬間，便很快換上了一副十分平常，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表情來，點了點頭，對著柴傾城說道：「既然娘娘教您進去，那您就快進去吧。」

    柴傾城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朝著寢殿裡面走了進去。

    緩緩揭開幔帳，蘇柔兒那蒼白的面龐便徐徐出現在柴傾城的面上，柴傾城止不住地一愣，隨即朝著裡面那人身邊走了過去。

    「娘娘」

    柴傾城看這那個比前幾日瞧著更加憔悴的人，滿眼的擔憂，緩緩沿著床榻邊沿坐了下去，對著那人說道。

    「娘娘，您的身子還好嗎？」

    蘇柔兒費力地睜開眼睛，直直朝著眼前的柴傾城的面上看了過去，對著柴傾城搖了搖頭，道：「沒事哀家哀家咳咳」

    似乎是想要笑著安慰柴傾城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完，蘇柔兒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哀家每每看到你，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跟秀月和雲韻在一起的場景，轉眼已經過去了快有二十年了，如今斯人已去，哀家也要去與他們再次相見了。」

    柴傾城靜靜地聽著，見蘇柔兒那原本沒有什麼血色的臉在提到柴秀月和雲韻的時候，那忽然泛起來的一絲紅暈，不由得心中一暖，看著蘇柔兒回憶起她們時的那種懷念，柴傾城便知道太后娘娘是一直記掛著自己的娘親和雲韻姨母她們的。

    不過什麼叫做「也要再次去與他們相見了？」

    「你這個丫頭啊」

    蘇柔兒搖了搖頭，她如何能看不出這個丫頭對自己的擔憂之情呢，不由得嘆了口氣，伸出手去，輕輕地在柴傾城的腦袋上揉了揉，似乎是想要安撫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