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一個身影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低聲說道:「你醒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柴傾城一愣,費力地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沒,這才發現這裡並不是她的朝顏殿,而是天香樓二樓的書房中。
來的人自然也不是春蕊,而是天香樓的小廝。
「柴小姐,您可醒了,外面都快鬧翻天了!」
那小廝面色沉重地看了柴傾城一眼,開口說道。
柴傾城猛地坐起來,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小廝,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她神色慌忙地神色揭開被子,下了床,披上外袍,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側頭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都怪自己身體不好,若是自己身子爭氣一點,也就不至於在這種緊要關頭暈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很容易暈厥。
「對了,駱掌柜呢?」
柴傾城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頓,開口問道。
那小廝身子一僵,不敢抬頭去看柴傾城的臉,結結巴巴地開口。
「駱掌柜他……他……他被關進去了。」
什麼?!
柴傾城臉色一變,加快了腳步,徑直朝著天字號戲院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已是深夜。
柴傾城來到戲院門口,見大門外已經貼上了大大的封條。頓時只覺得心口一痛,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門上的封條,地上還有幾道帶著血漬的腳印。
」柴小姐?」
跟在身後的小廝見柴傾城沒開口,心中只覺得有些不安,試探著開口問道。
柴傾城忽然轉過身後,「你先回去吧。」
「這……」那小廝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擔憂。
柴傾城一看便知他是在擔心自己,登時對著他安慰一笑,「我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那小廝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後,才轉頭回了天香樓,只不過一步三回頭,生怕柴傾城再暈倒了似的。
待那小廝走後,柴傾城臉上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這次的事故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意外。
柴傾城眼神微眯,要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還是要親自到裡面去探查一番才行。
想到這裡,柴傾城在心中深深呼了口氣,轉頭走向一旁的窗戶,自頭上拔出一根簪子,從窗子底下的縫隙中擺弄了兩下。
只聽「咔嚓」一聲,柴傾城眉頭一松,將簪子小心抽出來,又插回到髮髻間,然後伸手在那窗子上輕輕一推。
「吱呀」一聲,窗子被推開了一個一方左右的空間。
柴傾城謹慎地朝著左右看了一眼,待確認了無人之後,這才一個縱身,閃了進去。
裡面是一片漆黑,原本十分熱鬧的大廳現在卻只剩下一排排空空蕩蕩的桌椅在微弱透進來的月光下反著光,顯出格外的蕭條和寂寥來。
柴傾城嘆了口氣,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查案要緊。
這樣想著,柴傾城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火摺子。
然而,剛劃出亮光來,就感覺到一股疾風直直衝著自己而來,徑直將那火摺子撲滅了。
「誰?!」
柴傾城眼神一凜,第一反應,這會不會是那個兇手。
索性憑藉著自己聽力靜靜等待著機會,然後猛地聽到右後方傳來一陣響動,猛地回頭,掌風瞬間出去,夾
帶著風聲重重拍在了一個實體上。
「敢來這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柴傾城冷笑一聲,隨即目光一凜,蓄滿內力的右手正準備出手。
就在這時,地上那個黑影猛地一滾,然後叫了起來。
「別打了,是我!」
柴傾城一愣,隨即空中響起了劃火摺子的聲音,光亮瞬間照亮了戲院大廳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柴傾城面前的那個人。
「白展飛?」柴傾城一愣,「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展飛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前胸,那裡剛才受了柴傾城一掌,現在還是隱隱作痛。
「跟你一個原因。」
隨即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片刻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猛地似乎想起了什麼,柴傾城仰頭看了一眼白展飛,問道:「前幾日你叫我最近要小心一些,今日便出了事,是不是你查到了什麼?」
柴傾城眼神一凜,緊接著問道:「可是上次的投毒案有了什麼線索?」
白展飛目光一沉,看了看柴傾城凝重的表情,沉聲道:「我的確是查出來一點蛛絲馬跡,可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測而已。」
柴傾城看著他,見他面上全是凝重。
「可若是我猜的沒錯,這次的事情和上次的投毒案應該是一伙人所為。」
白展飛信步走到窗邊,沉聲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查吧。」
柴傾城轉身便要朝著外面走去。
「可是……你的身體!」
白展飛連忙轉過身來,蹙眉看著柴傾城。
「駱掌柜身陷囹圄,我又怎能安心休養,況且此刻天香樓和天字號戲院都需要掌事的人才行。」柴傾城下了床,自屏風上抽出外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回頭衝著白展飛安慰地點了點頭,「何況我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對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那曹小姐呢?」
「你暈倒之後,我已經派人送她回去了。」
柴傾城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
說著,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白展飛看了她一眼,眸中晦暗不明,似乎不輕不重地嘆息了一聲,緊跟著一齊走了下去。
「現在情況怎麼樣?」
柴傾城下到一樓去,對著聚在一起惴惴不安的小二們問道。
見眾人面上似乎十分凝重的樣子,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沉聲吩咐道:「案子沒調查清楚之前,無論是天香樓還是戲院都不要再營業了。」
「是,柴小姐。」
眾人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誠然就算是他們還開著門,怕是也沒有人敢來了。
「柴小姐,這樁案子現在已經在整個京城傳遍了,駱掌柜和黑牡丹他們全都被關進去了,以後咱們天香樓該怎麼辦啊?」
站在最邊上較為年長的小二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柴傾城又如何不知,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們天香樓真真是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了。
「大家別擔心,這幾日不用開門,大家的月例一文都不會少,我會跟白大人一同調查這件事,一定會讓駱掌柜他們安全歸來的。」
柴傾城擲地有聲,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小二們,見整個前廳只剩
下她與白展飛兩人的時候,才輕嘆了口氣,轉頭對著白展飛問道:「喬國公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次死的可不是平頭老百姓,那可是國公之女,柴傾城想也知道這件事很難善了。
提起這件事,白展飛側頭看了柴傾城一眼,目光中充斥著擔憂,「那喬小姐是國公府唯一的女兒,上面還有四個哥哥,都在朝廷中身居要職,聽聞全家都十分寵愛這個唯一的女兒。」
柴傾城臉色一沉,看樣子是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糟糕。
「聽說事情剛報到國公府的時候,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隨後國公爺便面色匆匆地進了宮。如今……」白展飛頓了頓,走到柴傾城面前,說道:「聖上已經下旨,三日之內,必須找到真兇,否則……格殺勿論。」
柴傾城如被雷劈。
「格殺勿論……」
看來聖上這次是動了怒了。柴傾城面色沉到了谷底,伸手扯了扯白展飛的衣袖,開口說道:「我們快走。」
白展飛點了點頭,兩人消失在了暮色中。
——*——
京兆尹的大牢中。
「黑牡丹,有人探監。」
隨著獄卒的聲音響起,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打開來。
黑牡丹從髒污的枯草堆上坐起,仰頭一看,柴傾城和白展飛走了進來。
「郡主,白大人。」
黑牡丹連忙站起身來,腳上的鐐銬叮咣亂響,他苦笑了一聲,站在了原地。
柴傾城眸子一沉,上前幾步,目光從黑牡丹全身上下掃視了一圈,見他身上似乎沒有什麼傷痕,這才放下心來。
「你沒事吧。」
柴傾城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黑牡丹掛滿了油彩的臉上,一股愧疚之感涌了上來,「對不起,若不是我們叫了你去戲院唱戲,大概你也不會遭受這等無妄之災。」
那黑牡丹似乎一愣,仿佛不敢相信柴傾城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抬頭正對上了柴傾城充滿歉意的目光,像是被火灼燒了一樣,猛地低下頭去,結結巴巴地開口:「沒……事,沒事……」
柴傾城嘆了口氣,「我柴傾城保證一定會替你們洗刷冤屈。只是現在時間寶貴,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好嗎?」
那黑牡丹低著頭,微微點了點。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柴傾城和白展飛聚精會神地聽著。待聽完之後,眉眼微微一蹙。
「那小五是怎麼受的傷?」
柴傾城凜神問道。
「聽說是被靴子裡的釘子扎到了腳掌。」
釘子?
柴傾城與白展飛同時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似乎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柴傾城緊接著問道:「那平日裡負責檢查鍘刀的人是誰?」
「是……老張……」
柴傾城心中一沉,自言自語道:「前幾日,駱掌柜告訴我說他們戲班子裡有個叫老張的老漢,管後勤的,辭了這份營生,昨日便回了家鄉了。」
這個老張絕對有問題!
兩人同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問題所在,柴傾城上前一步,眼神直直地盯著黑牡丹,問道:「你可知道他老家在哪裡?」
你黑牡丹搖了搖頭,「我剛來戲班子不久,並不知道這件事,聽說齊班主和老張在一起唱戲十幾年了,或許他會知道。」
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