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有我

    賀賢疑惑地望著兩人，兩人和父親年紀看起來差不多，氣質也極為相似，顯然從事的工作和學校有關。

    「我就說這地址怎麼這麼熟，原來是老賀你的兒子啊！」馬主任看起來和父親極為相熟，熱情地和父親打著招呼，父親也極為罕見地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我兒子？他怎麼了？他有那麼大的能耐讓你從燕京跑到我們這小地方？」

    「你瞧你瞧……我就說了，老賀見了我，肯定要埋汰我！」馬主任苦笑著對身旁的一人說道，「可不就是為你兒子嘛，若不是你的好兒子，怕我也沒機會來這裡見你了。」

    「哦？」賀賢心中一動，若有所覺。

    「都進來，快坐快坐，站在門口成什麼樣子？」母親招呼幾人進來，同時指揮著賀菲菲：「菲菲，去給叔叔拿杯子泡茶！」

    賀菲菲嘟著嘴，滿不情願地去取杯子。

    往常這樣的事情都是賀晨來做的，可是今天賀晨是主角，於是這些任務只能落到賀菲菲的身上了。

    進來後哦，馬主任看到還有一個美女在，看了眼美女的穿著，以及幾人的態度，他明白這人並不是賀賢的親戚，於是說：「你們有客人在？」

    「這位是報社記者，說是來採訪小晨的。」

    馬主任和同事對視一眼，對賀賢說：「要不，我們等會再來吧。」

    姚凝趕忙說道：「馬老師，您好，我是平安日報的記者，姚凝……以前是燕京大學新聞系的！」

    「哦！姚同學！」馬主任態度稍微和藹了一點，既然她曾就讀燕京大學，也可以算是他半個學生，本能的有點親切感。

    「馬老師，我的採訪基本完了，只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姚凝猶豫著說道。

    馬主任沉思片刻，說道：「你想留下來旁聽？好。」他一想就知道姚凝的請求是什麼，她身為一名記者，既然已經知道了賀晨的成績，再看到自己來，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話，她也就不配做一名記者了。

    姚凝大喜，將位置讓給了馬主任，然後自己坐到了角落。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賀晨同學，我代表燕京大學特意邀請你報考我校。」落座後，馬主任公事公辦，單刀直入。

    父親和母親聽到這句話，頓時神情激動。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苦讀12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之前為孩子的種種擔心，在這一刻終於化為喜悅。

    「小晨一定會報考貴校的！」賀晨還沒說話，賀賢就已經提賀晨答應，生怕孩子不懂事，將華夏第一學府的邀請錯過了。

    可是賀晨並不這麼激動，既然燕京大學這麼快就能派人前來，顯然對自己是非常重視。可是他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出來，對大學並不看重，而且他相信憑自己的成績，國內沒有大學是他上不了的。

    「等等！」賀晨忽然出聲。

    賀賢和陳萍的心中登時咯噔一下。

    姚凝秀眉揚起，目露狂喜，名校招收高考榜眼是好新聞，但不是大新聞，榜眼拒絕名校伸出的橄欖枝才是大新聞！

    馬主任目光一凝，深深看了眼賀晨。身為燕京大學招生辦的主任，往常當他提出邀請的時候，那些學生哪個不是欣喜若狂，可是這賀晨卻反映平淡，莫不是有其他的高校已經提前接觸他了？

    馬主任心思急轉，將能和燕京大學相媲美的高校瞬間在腦中過了一邊。

    「我想了解一下貴校專業情況。」

    原來是想了解一下內容，馬主任早有準備，他的同時從公文包中拿出厚厚一本書遞給賀晨。

    賀晨定睛一看，原來是學校的宣傳手冊，可是宣傳手冊竟然可以做成一本教科書的厚度，這學校的底蘊實在深厚。

    「我校的實力，相信你也清楚。」說道這個，馬主任自然升起一股傲氣，在綜合實力、高校底蘊、師資生源上唯一能和他們相比的只有國外的各大名校了。

    「各大院系、各個專業均在上邊有詳細介紹，包括名師、以及從我校畢業，現今在各個方面取得成就的名人……這東西你父親很熟，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也可以問他。」

    不愧是名校，光院系目錄就有整整兩頁，幾乎無所不包，可是賀晨並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漫畫專業。

    「只要你來我們學校，所有專業，任你挑選！」馬老師開出了優厚的條件。

    姚凝筆下刷刷刷狂書不止，由於高考不分科，一般情況下學校會根據學生高考各科的成績分配院系，比如理科分數非常高的，將會推薦理工學科。現在馬主任開出了這個條件，那就說明賀晨兩科都非常強勢，更進一步證明了他的成績——除了作文，其他全部滿分。

    「你們沒有漫畫專業嗎？」

    賀晨雖然擁有系統，可是他的水平實在太差，照著臨摹都能不小心畫崩掉，在沒有足夠的聲望可以兌換能力之前，他需要一個可以能讓自己系統學習的地方。

    「漫畫……專業？」

    馬主人茫然，他在教育界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專業，從名字上來看，似乎是和繪畫有關？難道是新興的一個專業，自己孤陋寡聞了嗎？

    姚凝停下筆，身為記者，全世界幾乎沒有人能比他們的消息更靈通，可是這漫畫到底是什麼專業，她也沒有聽過。

    這兩個字到底意是什麼意思？怎麼寫？

    姚凝猶豫頃刻，最終以拼音代替，事後再向賀晨詢問吧。

    看到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賀菲菲眉開眼笑，終於有一個可以刷存在感的地方了，於是大聲叫道：「哥哥說的漫畫，就是小人書。」

    眾人看了眼賀菲菲，隨後驚疑不定地落在了賀晨身上：「小人書？」

    這東西他們小時候都看過，隨手塗鴉、令小孩看的有意思的就是小人書。

    可是這種東西有必要弄專業嗎？這裡邊有需要專門老師才能去學習的東西嗎？

    「我說了，漫畫才不是小人書！」賀晨怒了，他才會不承認自己所鍾愛一生的作品，會是小人書！

    說著，賀晨將自己的漫畫eva拿出來，遞給眾人觀看。

    「你們看，這才是漫畫！你們所說的那種小人書，有這種背景嗎？有這種細膩的人物嗎？有這種故事嗎？」

    馬主任皺眉看了一眼，隨後放下：「難道這不是小人書？雖然畫的確實不錯……」

    賀賢瞪了眼賀晨：「胡鬧！這麼大的孩子了，還玩這些東西！這玩意能當飯吃？學校的目的，是為了培養你在社會上立足的能力，而不是讓你玩鬧的地方！」

    「孩子，大人都是為了你好！你想畫這些，隨你怎麼話，可是你畢業後呢？還不是得上班養活自己？畫小人書，你以後能幹什麼？現在那些小人書，都是教育上補貼給一些出版社，讓其製作的，單憑小人書，根本沒有任何前途！」陳萍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賀晨同學，每個人少年時都有一些不合實際的幻想，可是人總該要長大，總該要面對現實，你喜歡小人書沒錯，可是若你因此而荒廢了自己的人生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難道你要父母養你一輩子嗎？」這話就有些語重心長了，馬主任若不是和賀賢熟識，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呵呵，漫畫只是一種表現形式，將一個故事以畫面的形式呈現出來，憑什么小說就可以被你們接受，憑什麼電影就可以被你們接受，憑什麼電視劇就可以被你們接受，而漫畫卻只能淪為小孩子的玩意？」賀晨嗤笑一聲，異常激動。

    因為在上一世，國內的大人們依然是這樣的看法——漫畫是小孩子的玩意。可是他們卻不想想，若是將漫畫畫出三國演義，那還會是小孩子的玩意嗎？

    那個世界，有他們那一代鍾愛漫畫的種子，可是這個世界沒有！

    「那不一樣……」馬主任蹙眉。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故事是一樣的故事，只是表現手法的不同就不一樣？你們太小看故事的魅力了……」賀晨頂撞馬主任，馬主任面露不虞，他已經為這孩子分析了這麼多利弊，怎麼還如此固執？

    馬主任接著說：「賀晨，你的學習非常好，你擁有更廣闊的舞台。平心而論，我希望你進入理科，因為憑你的成績，只要努力的話，可以成為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能在現在這種大綜合，極度考驗思維和邏輯的考試中將所有科目考滿分，這就足以說明他的聰明才智了。

    如果因為一時的年輕氣盛去搞勞什子漫畫，而將一身天賦毀掉的話，那將會是國家的損失。

    賀晨有什麼水平自己了解，他的成績是作弊來的，或許系統兌換的能力中有那種可以讓自己超級聰明的能力，可是沒有聲望就兌換不了能力，兌換不了能力，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就出不了名，出不了名就沒有聲望……

    這是一個死循環。

    而他卻有著超越這個世界所有人的一點——對漫畫的認識！

    「就是你們這樣的認識才會限制了漫畫的發展！」

    「小晨！」賀賢臉色驟變，大聲呵斥。

    賀晨平靜地看著父親，幽幽道：「這個世界，能成為科學家的有無數人，可是會做漫畫的卻只有我一人！」

    「小人書？呵呵，我將站在這個遠遠超過你們想像的舞台上，告訴你們，什麼才是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