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覲見之路

    不止於此！

    呂仲更能感覺到，因樓道主的下一次復甦，將會來得更加猛烈，每一次復甦都將比前一次更難鎮壓。

    「這就是獲得力量的代價嗎？」

    他口中喃喃，對此並不覺意外。

    道環乃是由道域加道兵所化，本質上是由其主人的一部分融合而成，不出預料應寄宿著因樓道主的一部分意志，故藉助其獲得復甦可能，並非是什麼不可能之事。

    呂仲一揮手，身前頓時有四大道環浮現，分別是元始、太陽、生息，及空間道環。

    此刻它們於半空中沉浮，並無半點異象彰顯。

    「空間道環如此，其他的......只怕也不例外。」他目光越過眾道環，最後落到生息道環之上。

    在諸多道環當中，空間道環復甦的可能性最大，其次便是這生息道環。

    至於太陽道環，其主人尚在。

    「元始道環......」

    此環來歷神奇，乃是隨他穿越一同出現。

    令呂仲感到不解的是，至今仍未明白「元始」這一法則，也更從未見過有如此道統。

    不禁令人擔憂。

    若是它有朝一日也復甦，到底該如何鎮壓？

    「說到底，還是得真正凝聚道環。」

    呂仲深深明白，唯有如此獲得的力量，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否則就算擁有再多道環，獲得再強大的力量，甚至藉此能夠比肩真正的道主，所得一切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表面看似強大無比，實則如散沙成塔一推就倒。

    「而且，還得是時空道環。」

    他有一種預感，若自己能夠凝聚出此道環，一切隱患都將不復存在。

    「所以，大羅之路該往何方？」

    問題又回到起點。

    呂仲閉目一想，心中很快就有了決定。

    自是走第三條道路。

    在他眼中看來，大羅三屍之路，無論到底結局如何，目的皆是為了拋棄生來的桎梏，以此更加接近理想中的天道，在天人合一的宏偉狀態下走得更遠。

    就目前結果而言，這條路似乎是錯的。

    無論是斬三屍，還是融合三屍，未來成就都已經註定。

    倒不如賭上一把，無論最後成功與失敗，就算結果再差也不會低於前二者。

    若能成功，說不定能證得真正超脫。

    「既是尋求超脫，便稱之為超脫之路。只是此路前所未有，前方皆是無盡荊棘，我孤身一人上路，未來註定艱難前行。」

    呂仲並沒有半分遲疑，仍舊決定踏足。

    超脫之路的方向，選擇不剝離三屍，也即是最後的一部分人性，而是繼續視其為己身，接納並非排斥。

    「也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

    陸仲苦笑一聲，五指一抬之下，指尖射出銀灰光芒，其中蘊含天地至理，散發強大無比的法則波動。

    他口中念念有詞起來，將之在體表構築出一層發光薄繭，四枚道環從識海中飛出，兀自旋轉幾圈之後，散發出的氣息波動陡然暴漲數倍，然後分別化作金、銀、白青四色，融入到繭子中。

    隨著呂仲這一動作，空間亦都顫鳴起來。

    無數存在，感知到了這一點，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的恐懼，於是紛紛睜開雙眸，卻始終無法找到其源頭。

    此時此刻的時空間隙之地。

    受到呂仲閉關的影響，光芒如海洋般翻滾著，然僅僅局限於千里之地，以外的地方則依舊如常。

    最終於無盡的璀璨光華之中，緩緩凝聚出一道虛影。

    其形象與呂仲接近，卻有著不同的氣質。

    可以稱之為「惡屍」，也可以稱之為「惡念」，兩者其實並無區別，不過是叫法上的不同。

    呂仲緩緩伸出手，對面的虛影亦是如此。

    二者合為而一。

    然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對此，呂仲仿佛早有所料。

    畢竟此舉並非融合，確切的說更該是和解，與生而為人所帶著的那份惡念，也即是另一個自己和解。

    呂仲不需要成為天道。

    他依舊是他。

    故並無異象顯現，卻也無預想中的修為變化。

    「失敗了？」

    呂仲心念至此，眼前忽然陷入黑暗。

    置身灰霧瀰漫的大地，周圍一切正是萬靈渴望而不可得的永恆，它們就一直這般存在著，也將如此繼續延續下去。

    直到一抹光芒的誕生。

    呂仲走進一樹洞，再次見了深處刺破黑暗的一灘火焰。只是跟上次相比較，火池前已無其他存在。

    下意識的，他嘗試著接觸火焰。

    殊不料，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感襲來。

    順著四肢百骸，遊蕩全身，又湧入到元神之中，無論呂仲如何阻止，皆是無法起到半分遲滯作用。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焰燃遍全身。

    火勢更加洶湧，已是不滿足於小小樹洞，越過光明於黑暗的分界線，一下衝出到外面的世界。

    轟隆隆！

    耳畔響起陣陣如鳴雷般的巨響。

    呂仲陡然睜眼，望著自己身上燃起的金色火焰，才明白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並非是夢，是真真切切正在發生之事。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燃起了火焰。

    只是跟樹洞中相較，火勢微弱得可憐。

    充其量只能稱為「火星」。

    饒是如此，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呂仲從中仍感應到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這股力量前所未有，比之斬卻惡屍的大羅金仙，亦是要強出不止一星半點。

    且分外熟悉。

    他忽然驚訝發現，元始道環若褪去紗衣，便是如此。

    「難道這就是元始的本質？」

    這一發現，讓呂仲分外驚奇。

    同時，倍感欣喜。

    得到如此反饋，說明他所選擇的這條路，的確存在著超脫的可能，哪怕僅僅只是一絲，卻也好過在無盡的輪迴中重複。

    心念一動，體表火焰消失不見。

    「此火既是元始本質，就稱之為元始之火吧。」

    呂仲口中喃喃，繼而一招手。

    四枚道環頓時落到手中，空間道環仍是老樣子，因樓道主的意志正在蠢蠢欲動，有短時間內復甦的可能；生息道環與之仿佛，內里的確潛藏著一股微弱意志，不知未來發展。

    太陽道環毫無反應。

    元始道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