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零落塵泥

    &零落塵泥

    傷口，鮮紅，流血，輕撫，憂慮，低鳴，長嘯，白狐仰天長嘯，嗚咽一吼，裊裊炊煙，依依人家，挨家挨戶，那低矮的小茅房，小屋舍一棟一棟地坐落在期間，坐落在其中。

    似乎仿若在躲藏，想要躲藏著，卻又是如此這般得難以躲藏著，難以尋覓著，那是怎樣的尋覓的空，尋覓的惘，尋覓的一場落難尋，尋覓的一場失落與忘懷。

    白狐跳躍在塵土間，白狐飛縱在平原之間，田埂之間，而遠處，遠處響著一片熱熱鬧鬧的敲鑼打鼓聲，若是細聽，可以聽到有人在喊：「抓狐狸了啊！快抓啊！還是一條白狐呢？好大好大的白狐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恨的白狐啊！吃了我一隻雞，還咬死了我的好幾隻鴨呢？」一個受到白狐傷害而損失的大娘哭著地罵道。

    &可憐的日子，這下可怎麼過，怎麼過日子啊！」「大娘，你別急，只要我射殺了這條白狐，我保證，我只殺它，卻不賣它，把它的白皮給你賣，怎麼樣？」

    ——他來殺，給她賣？世上會有這等好事？大娘半信半疑，她如此這般地斜瞥著眼，將信將疑，似信又似不信。但是她卻又是會很懂事故地點點頭，又委實的一片真心話地說道：「那就麻煩你這個小伙子了啊！」

    白狐如煙，如風，飛奔，飛馳在田埂與草原之中，然後，縱跑地山丘之上，穿越荊棘叢，穿越雜草叢生的密林深處，躲藏著，尋覓著，四處藏身著，只是遠遠地依舊還能夠聽到槍聲，槍聲……一聲一聲得響。如同落難，一場一場的空。

    她只是求生，像一隻普通的白狐求生著，為著一口食物，為著一條畜生，一個獵物，而掙扎著，努力著，而又拼命著，不放棄，不輕易放棄與失落地奔跑著，發現，自己終是要被追到的可能性之後，她丟下了口中含著的半隻死雞，就那麼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記憶仿佛生了根一般，就仿佛記憶的種子忽然間生根發芽了一般地在她的心底里開始生長出茂密的枝葉，那久埋在心底里記憶的枝葉，那生長出的記憶，仿佛花苞般地綻放了，在她的心田裡綻放了，開花了，生根了，生出一片的期望與希望了的。

    她如此這般得等待著，守候著，而又悄悄的，無望的，無果的，恐懼著。有著什麼樣的愁，有著什麼樣的落懷，有著什麼樣的躲避與顫抖，有著什麼樣的可能又是如此這般得有著什麼樣的不可能。

    會被摧殘嗎？難道她就會是如此這般的一個永遠，永遠的成為一個被摧殘的孤單的野性與野獸的靈魂嗎？

    她在那裡孤單，在那裡孤鳴，卻在刀槍與傷害之中的躲避著，長久地躲避著，長久地畏懼得害怕著，有著的什麼是可能的，又是有著的什麼是不可能的。

    她奔跑著，在夜中奔跑著，在夜中無鳴而又無聲地奔跑著，逃亡著，恐懼而又害怕與畏懼著，躲藏著，那些聲音，那些追殺的聲音，那些追殺過來的恐懼的尖叫聲，落難聲，傷懷聲，會是那麼得傷懷，會是那麼得憂愁恐懼，會是那麼得淚流滿面，而又無所適從。

    她曾躲在他的懷裡，不是一條狐，而是一個人，一個女子，一個女子，柔弱的她，躺在他的懷裡，哭泣著，抽搐地哭泣著，嗚咽而又無聲地哭泣著，她無所適從，而又難以適從得哭泣嗚咽著，悠長的嗚咽，的哭泣……

    卻是一場溫柔，是記憶里的溫柔，當記憶從回憶與懷念之中離開遠逝，有著什麼樣的傷痛，有著什麼樣的一場重新的傷痛，重新的落難，重新的死亡與孤寂的襯懷.

    她如此這般得膽怯無懷，唯有哭泣，唯有低聲哭泣嗚咽，卻是一口的冷風與寒風，她在冷風之中奔跑，在夜的黑暗的密林中奔跑，狂奔，不躲閃，沒有理由地狂奔，狂奔在死亡的那一線之中.

    狂奔在悵惘與痛懷之中，狂奔在忘卻之中，在那躲避與膽怯之中，發現……才發現……柔弱……是如此這般得不堪一擊，柔弱是如此得嬌弱。

    柔弱又是如此這般得孱弱，柔弱又是如此這般得無力，誰來尋覓，誰來躲避，誰來尋藏，誰來尋惘，誰來尋覓傷與情，傷與懷，她惟有孤單嗎？惟有落懷嗎？惟有……落空嗎？

    藍發的他，在那蔚藍無際的藍天下，隨風飄揚，隨風遠去，隨風悠揚飄遠，飄走，會有怎樣的一場落難尋，會有怎樣的孤寂與傷懷，女子輕抬臉頰，卻是一雙淚眼潸然.

    男子……漠然，漠然的一雙眸，漠然著一雙淡漠悠遠的眸，是一雙很冷很冷的眸，是一雙很淡很淡的眸，卻是很痛很痛的落難懷，是一場傷痛的難以覓懷，難以尋覓的一場傷懷，失意寥落的一場傷懷，無法躲避與逃避的難傷難解.

    心中憂……難解那千千絲，難解那心中千千結，仿佛是如此這般得很難打開，很難解開，最後，還是如此這般毫無法子得忽然間才發現，是過錯，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一場過錯，是一場失意與落難的過錯。

    她曾伸開自己的手臂，攔住了他，就是這樣，她想看住他，攔住他，她不想讓他走，除了想讓他留下來，還是想讓他留下來，沒有別的意思，沒有別的打算，她就那麼地向他哭嚷道：「葉落空……留下來吧……求求你，葉落空，留下來……求求你，留下來，好嗎？留下來陪我。留下陪陪孤單落寞的我，好嗎？」

    &靈？」他望著她，意味深長地望著她，望著眼前的女子，可以確定她不是曾經冰寒劍的女主人吟，也可以非常確定不是那個體弱多病，一聲咳嗽，一個稍微沉重的呼吸，都會令他提心弔膽地以為她病了.

    會病的很重很重的靈，他在那一處顫抖，是心的顫抖，是心的憂慮，是心的一場揪心，是心的一場落難尋，他唯有注視著她，注視著眼前的女子，他深呼吸著，悠長地深呼吸著，然後，緩慢地吐出一口氣，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他輕聲道，「鬆手，好嗎？吟靈……要乖啊，要好好的，乖乖的啊……吟靈……鬆手啊……」

    &我不嘛！」女子嬌柔地搖著頭，只是拉著男子的衣角，不依不饒著，道，「不要讓我走，不要讓我鬆手，不要拋棄我，拋下我嗎？」

    可是，手，依舊還是鬆開了。他還是扭過頭去，鬆開了她的手，無言無聲，哭泣地鬆開她的手，他沒有哭泣，他是一個男子，有氣魄的男子，他不會哭泣，他有著他要行的路，他的路，他的路途，他的路程，他的遙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