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陳青芒掛了電話,手托著額頭,昏昏欲漲,她坐到書桌前,拿起筆,想要繼續寫報道稿件,下筆不過幾個字,手指尖就在顫抖。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丟了筆,很難克制自己不去想他,想過去的時光。她那時候還是對案件太不上心,都是喻欽一個人扛過去的,她該體諒一下他的。
陳青芒閉了眼睫,擦掉眼角殘留的淚水,起身,去洗漱。
晚九點,宿舍公寓還很安靜,大多數加夜班的同事還沒回來,洗漱間孤零零的只有她一個人。
陳青芒擰開水龍頭,任冰冷的水流衝過手指,捧了一捧打濕了臉,刷牙,牙齒冷得咯咯響。
夜裡的悲傷該留在夜裡,白日裡的光鮮和堅強都是自我的盔甲。
回了宿舍,陳青芒倒了杯白開水,吃了片安眠藥,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她明天還有工作,還有相親,還有很多夠讓她煩心的事.
下午四點,flight餐廳。
陳青芒踩著點去的,也沒有特意打扮,就是工作時穿的一件半袖雪紡襯衫和淺色牛仔褲。長發紮成馬尾,整個人清爽又乾淨。
小高跟鞋踩在餐廳的木質地板上發出噔噔噔的響聲,靠窗座位上等她的男人抬了眼,與她對視一瞬。
記者本就是人前打交道的工作,因此面對那道打量的目光,陳青芒也不怯場,反而彎上唇角,柔柔地笑。
她不高,不過一米六,穿上高跟也才一米六六一米六七,可是她很瘦,腿細而白,是一種勻稱的漂亮。
陳青芒放下手中挎包,坐到了相親對象的對面。
「抱歉,我來晚了。」陳青芒歉疚地沖他笑笑。
對面男人看著這個笑容倒像看得不好意思似的,他靦腆地微笑,回,「沒事。」他們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
他長得好看,劍眉星目的,卻又無端地帶了點孩童的稚氣,縱使穿著筆挺的西裝也掩蓋不住那種蓬勃的的少年感。
他朝她笑,笑的時候一排白牙露出來,嘴角還有一個小酒窩,看著就特溫暖。
「祁揚,我叫祁楊。」男人伸了只手,想要與她交握。
陳青芒攪了攪杯中調匙,抬眸與他對視,她很想說,我沒有意願,可看見他那雙小鹿似的清澈雙眼時,又無法說出口,只能微笑著遞過一隻手,與他交握。
「青芒,我是陳青芒。」她這樣回答。
「我知道,」小酒窩露出來,他繼續道,「姜阿姨有和我說過的。」
陳青芒抿唇笑笑,不自在地抽回了手。他的手溫暖乾燥,有硬的繭巴,虎口和食指指肚都有厚厚的一層,應該是常年拿槍磨的。
陳青芒很崇敬軍人,連帶著對面前的男人也有幾分敬意,她不想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斟酌片刻,正準備婉轉拒絕他。
就聽見他說,「青芒,我這樣叫你,你不介意吧。」清亮很有辨識度的聲音,祁揚繼續,「我從上大學開始就一直在軍校,現在服役也是在軍隊,接觸的女孩不多,我不奢求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想找一個姑娘好好疼愛,平淡安穩地過一生。」
「你先不要拒絕我,我們可以試試,好嗎?」他是雙眼皮,眨著眼睛看他,帶著小心翼翼,眸光顫動,能把人心都看化了。
陳青芒垂眸,一圈一圈地攪拌著咖啡,沒回答。
祁揚緩了緩,笑笑:「姜阿姨很擔心你,姚奶奶我也去探望過了,我在北京待不長,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思考。」
長指繞開咖啡杯沿,移到了一旁的菜單上,他把菜單推過來,很紳士地讓她點菜。
陳青芒緩了緩僵硬的笑容,心裡很感激祁揚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她不能立刻拒絕,否則迎來的會是母親的不休止的詰問。
甚至會把她遙遠的高中時期拿出來哭訴,而那個小子,那個混蛋,多半又要成為喻欽的代名詞。
點的菜很家常,但在這高檔餐廳里價格又不止高了好幾倍。她推回菜單時,禮貌開口:「等會aa吧。」
祁揚接住菜單,也不見生,向身旁的服務員又點了幾樣肉菜,這才作罷。他笑笑:「我在這餐廳有張預留卡,剛剛點完菜,服務員已經刷了。」
「那我晚會轉賬給你。」陳青芒回。
「不用,下次你請我就是,到時候我不會客氣的啊。」祁揚微偏著頭,笑容舒朗陽光。
他這樣說了,陳青芒也只好作罷,點點頭,「嗯。」
而後的一頓飯,兩人聊天,隨意地聊,都聊自己工作,也不算尷尬。
陳青芒聽他聊自己的出的任務,模糊了地名,涉及機密他也跳過,不過已是十分危險,驚心動魄的任務。
他一直提起,「我的隊長,他在z市暴.亂的時候,為我擋了一刀,救了我的命,他是我最崇敬也是最感激的人。」
「我們抓境外走私犯,他也總是沖在第一線,絲毫不懼怕槍和子彈,這兩年來,他立了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在軍校時也立了好幾次功,是我們軍區最優秀最引以為傲的年輕一代的軍人。」
陳青芒聽得很認真,也很欽佩他的隊長,她微笑著回:「希望你的隊長,能夠平安順遂一生。」
吃飯的時候,陳青芒暗自觀察祁揚的吃相,他吃得多,但乾淨,而且絲毫不拖泥帶水,看得出來修養很好。
飯後,他們出了餐廳,在四周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聽祁揚聊他在部隊的事。
分離的時候,陳青芒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想,他可以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祁揚轉身去街邊的娃娃機投了個幣,然後很神奇地吊上來了一隻橘色的小腦斧。他不由分說地把娃娃塞進陳青芒的懷裡,撓了撓後頸,裝作無所謂地開口:「青芒,你收下吧,這個不太配我。」
「你多少歲。」陳青芒看著眼前這樣略帶青澀的大男孩提問。有些突兀了,她覺不妥,剛想收回。
祁揚並不在意,很爽快地就回了:「二十四歲。」
哦,這樣呀。怪不得和他在一起有一種難得的親切感,陳青芒想可能她天生就特招弟弟。
她微笑著回答:「我比你大一歲,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祁揚站得挺拔,微低頭看著比他小了一個頭的小姑娘說這么正經的話語,也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一點,他說:「我不會叫你姐姐的。」
「下次見。」他轉身,大步離去了.
陳青芒連著兩天加班加到十點半,才調到了兩天休去參加徐宛兒的婚禮。
連夜訂機票,做準備工作,等第二天起床時,看著鏡中的那個自己,重重的黑眼圈,儼然已經成為了一隻熊貓。
無奈只好塗了很厚的遮瑕,因此妝也濃了些,口紅配的是正朱紅色,濃妝之下,明艷動人。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大像她了。
她穿了件黑色長裙,及腳踝,八厘米的細高跟踩著有點硌人。帶了件換洗的長褲和牛仔外套,便出了公寓門,直奔機場而去。
兩個小時的飛機,她閉眸休憩了一會,醒來時發現面前的小桌板上有幾張彩色的卡片,她打開一看,發現是幾個電話號碼,抬眼正巧對上了幾個小伙子期待的眼神。
陳青芒柔柔笑笑,任卡片放在桌上沒去管了。她透過窗戶看窗外雲層翻卷,陽光燦爛溫暖,是很好的天氣。
下飛機時,手機一看機,就冒出好多徐宛兒催促的消息,現在剛過十點,還很早,但宛兒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發了個定位過來,陳青芒記住了那個地址,然後在機場外搭了輛出租車,半個小時後,到達了婚禮地點。
是一家頗具藝術風格的酒店,陳青芒出示了徐宛兒寄給她的請柬,很順利地進去了。
酒店二樓,場地很寬闊,陳青芒隨意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她掏出手機給徐宛兒發消息,【宛兒,我到了。】
徐宛兒立刻回:【我十一點入場,你現在隨便吃些蛋糕甜點吧,這麼早來,肯定早飯都沒吃吧,揉揉。】
陳青芒彎上唇角,輕笑回:【遵命,宛兒大人。】
耳側劉海滑下來,她伸手撩起,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青芒?」
她側過身,入眼的是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男人,眉眼漂亮,面龐卻還相當稚氣。
陳青芒看著他,滯了一瞬,隱約覺得他有點熟悉,但一時沒想起他是誰。
「青芒學姐,我是陶銳安啊。」他聲音有點低,語調似乎帶了委屈。
陳青芒看不得軟軟的小奶狗,連忙站起身,微笑著回:「是安安學弟呀,我一直記得你的。」
陶銳安聽見這句話倒是笑了,笑得靦腆摸了把臉,有點害羞,「記得我就好,當年你不聲不響地離開,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啊。」
陳青芒紅唇彎上,笑得溫柔,「沒什麼事。」
陶銳安就近選了個座位,坐在她的右手邊。他身後又跟來了個姑娘,有些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他座位的旁邊,看著他叫他,「陶博士。」
陳青芒眨眨眼,博士了,這小孩應該才二十四吧,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她作為炮灰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有點餓,陳青芒起身去酒水區拿了瓶雞尾酒和一碟小蛋糕。
剛坐下,看見陶銳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大眼睛清亮得很,很是期待。陳青芒無奈,微笑起身又去端了疊蛋糕,剛轉過身準備往回走,走了幾步。
聽見皮鞋踏著瓷磚的聲音,幾個人影投了下來,她陷在來人的陰影里。突然覺得現場的空氣都安靜了不少,似乎目光全聚集到了此處。
後知後覺地抬頭,眼眸撞進了一雙冷淡漂亮的眼睛裡,桃花眼狹長,眼皮淡而薄,薄情寡義的距離感透了出來。
陳青芒後背一僵,渾身繃緊,手背有冷汗往外浸。她後退半步,直直地看著那雙冷淡薄情的眼睛,鼻涼右側的那尾痣清冽如往。
鼻尖縈繞的氣息全是關於乾淨,像薄荷,是獨屬於男性氣息,但帶著無法消除的陌生感。
呼吸不穩,心臟像要跳出來似的。
而面前高挑英俊的男人,垂眸淡淡地看著她,眼底寒涼得不帶一絲情緒。
他像不認識她似的,很清淡地移了眼,抬頭,喉結滾了滾,他抬步,邁開長腿往前走。
跟他一起的還有兩人,也都是高挑帥氣的男人,站姿筆挺,走路都是一種嚴肅的軍人氣質。
陳青芒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看了三秒鐘,移開眼,勾唇輕笑。
她端著蛋糕回了自己的座位,把蛋糕推到陶銳安的面前,而後掏出手機,低頭也作毫不在意的模樣,她胡亂地滑動屏幕,心緒冗雜。
陌生人,就是這種感覺嗎?心臟絞著疼,縮成一團。
她緩和情緒緩了很久,才敢抬眼,在人群中尋找喻欽的身影,他們這一排最前面,離她最遠,最引人矚目的存在。
他背對著她,只留了一個背影和後腦勺,英挺帥氣。
陶銳安見這狀況,也安靜了,倒是他身旁的小姑娘助理一下一下地貼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陳青芒用力擰開雞尾酒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送到唇邊,咕嚕咕嚕全喝光了。
又低頭,她給宛兒發信息:【你沒告訴我他也會來啊。】
淚意止不住了,陳青芒放了酒杯,仰頭看著天花板,看了一會,覺得有點暈。
而現場開始熱鬧起來,婚禮進行曲的音樂也響了起來,她側過身,看見粉紅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徐宛兒挽著楊數的手,從樓梯轉角處在眾人的簇擁下踩著紅毯一點一點拾級而上。
陳青芒哭著哭著就笑了,她的宛兒好美啊,潔白的婚紗,裙擺拖地,花瓣落在她的頭紗上,漂亮的臉上笑容溫婉。
席間響起了不絕的掌聲,陳青芒也用力鼓掌,拍到手都麻木。感覺不到痛楚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