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壞人的舞台時間

    「別動！都別動！」

    「想要命的都給老子蹲下！」

    「誰敢報警爺就崩了他！」

    伴隨著陣陣槍響，六個帶著動物面具的大漢手持槍械衝進了演播室大廳，很快就封鎖了出入口，控制住了人群。

    待到槍聲、尖叫、哭喊聲漸漸消停，頭戴小丑面具的「壞人」搖頭嘆息道：「這年頭，有腦子的犯罪同夥可真難找。」

    他伸手一指方才威脅眾人不能報警的大漢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正在一個直播電視節目上？」

    那戴著蝙蝠面具的大漢登時一愣：「啥玩意……？」

    「壞人」又道：「你又記不記得，我們當初的計劃，就是要吸引公眾注意，這樣那些警察就不敢不顧人質安危下黑手。」

    「而且！」「壞人「上前兩步走到已經嚇癱在地的廣某面前，用槍指著他的腦門道：「這樣，廣老闆才能看得清楚明白。」

    「攝影師！音響！燈光！都動起來！」「壞人」仿佛一位舞台導演，揮舞著伍茲衝鋒鎗，指揮眾節目組工作人員工作。「節目繼續，誰出問題，我就斃掉誰！呵呵，我可沒有用比喻哦。」

    「壞人」對著閃著指示燈的鏡頭掏出一個手機，上面正是節目直播的畫面。「我不希望我最喜歡的直播節目因為各種原因停播，尤其是在我的舞台時間裡。諸位警察同志，請滿足我這熱心觀眾的小小要求吧，呵呵。」

    說罷他又把廣某拉到鏡頭前道：「廣氏集團的廣先生，我知道你在看兒子的聯姻實況，也清楚你公司的賬目。一小時，四億華夏幣，你停在這金秋縣分公司樓頂的直升機。我的睿式銀行卡號是xx1xxxxxx789，我再重複一遍……」

    「為了證明我是很認真的在做壞事……」「壞人「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扎進廣某的大腿，接著又掏出一個汽油瓶，將裡面的汽油全倒在摔倒在地的廣某身上。

    「我沒有扎到他的動脈，但是一小時內他會失血而死。此後我會燒了他的屍首。呃，如果一小時後他還沒死，那燒的就不是屍首了哈。廣先生，我保證您連自己兒子的一個精子都得不到，您將徹徹底底的……絕後！」

    「壞人」又掏出一卷繃帶道：「當然，如果您在一小時內滿足了我的要求，那我會幫廣公子止血，並在確認我和我的小夥伴們安全後釋放他，相信我，我不喜歡說謊。」

    「呃，不過剛才我說謊了。我是壞人，不是醫生，所以我到底有沒有扎到廣公子的動脈呢？呵呵，廣老闆，我也相信您，廣氏集團的企業文化不正是標榜高效麼。」

    此時，被扎了一刀，淋了一身汽油的廣某，竟從先前的瘋狂狀態中清醒過來了。「啊！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受傷了？哪來的汽油味？啊！該死，痛死我了！」

    「廣公子，請安靜！」「壞人」狠狠踩了踩廣某的傷口，演播室響起瘮人的慘叫。

    「你的舞台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我才是男嘉賓，對吧，主持人？」

    抱頭蹲在一旁的主持人，點了點頭道：「對，『壞人』先生，現在你就是男嘉賓，請不要傷害這裡的人。」

    「很好，謝謝主持人。」「壞人」點了點頭，接著高聲說道：「那我就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壞，單名一個人字。諸位可能聽說過這個名字，呵呵，有點太大眾了，不過我喜歡。」

    「壞人」轉身面向女嘉賓的站台，非常紳士的鞠了一躬，可惜那些女嘉賓此刻和別人一樣，都抱頭蹲在地上。

    「美麗的女嘉賓們，請起身，我雖然是壞人，但也不忍辣手摧花，只要你們乖乖的聽話。」

    女嘉賓們卻都早已嚇傻，沒有一個敢站立起來。不，還有一個，自始至終站立在廣某的身旁，十三號女嘉賓，杜珊妮。

    出人意料的，她居然對身邊正在發生的惡劣犯罪活動視而不見，依舊面帶微笑的盯著男嘉賓廣某，放佛此刻他的慘狀是最新奇的玩具一般。

    「非常可惜，看來諸位美女對我的第一印象不佳。」「壞人」輕嘆一聲，又轉而笑道：「不過沒關係，我會努力改變大家對我的看法。」

    他攤開雙手道：「我先來介紹下當下社會女孩們最關心的事情，經濟條件！我現在一無所有。哈，不怕諸位美女笑話，連這次作壞事的軍火，都是借錢買的。不過……」他踢了踢地上的廣某，高聲道：「一小時之後，我將會是億萬富翁，對此我深信不疑。我是一個有理想、踏實肯乾的好男人，而且很快就是一個有錢的好男人。」

    他又手指廣某道：「與廣公子不同，我有錢也不會花心。我雖然會做壞事，但不會玩弄女人，更不是……」

    他頓了頓，低頭看著廣某道：「心理疾病患者。廣公子，我調查過你，病例無異，可人格不穩定有明顯障礙，且毫無自知力，社會功能嚴重受損，會給自己和他人帶來傷害。」

    「壞人」在廣某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一個裝滿五顏六色膠囊的小藥瓶。「看樣子你患病時間不短了呀，廣老闆還真是愛面子，把自己兒子是精神病這事遮掩的嚴嚴實實。」

    「什……什麼病，我沒病。」躺在地上的廣某疼的呲牙咧嘴。

    「對，廣公子，你很健康，沒病。但是記得要常去做體檢，多與精神科醫生與心理諮詢師聊天喲，如果一小時後你沒有起火的話，呵呵。」

    「壞人」站起身來繼續向女嘉賓們自我介紹：「我是個心理生理都很健康的男人，年年體檢正常，大學時代更是運動社團的主席。你們瞧，我能讓諸位守法良民和六位重罪犯人和睦共處一室，這是怎樣優秀的人際處理能力呀。」

    「不過，很抱歉。我無法向各位美女們展示自己的容貌，但是我可以保證，自己雖然沒有廣公子英俊，但卻長得很是端正，很多人說我有三分像明星呢。」

    「我是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心思非常縝密，喜歡把每一件事都做得認真到位，但這不代表我木訥。如諸位所見，我綁架了廣氏集團的小開，抓了上百人質，並且上了直播相親節目，這證明我也是個敢於冒險的人。」

    「我愛好攝影，喜歡旅遊，曾經留學海外，可惜回國時原本富裕的家庭沒落了，因為各種原因還得靠做壞事賺錢。」說到此處，「壞人」低頭輕撫了下面具的額頭，用憂傷的口氣道：「唉，其實我也是這個世界的受害者。」

    稍微停頓了一會，「壞人」又抬頭笑道：「不過我不是一個喜歡自怨自艾的人，我認命但不認輸。呵呵，我想找一位有頭腦、有膽量、有魅力的女性，你會是我的『她』麼？」

    「壞人」又向女嘉賓們鞠了一躬，然後轉頭向主持人問道：「主持大人，哦，您請起身，請問下一個環節是？」

    蹲在地上的主持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緩緩站起身子強笑道：「我真的不是和尚，輪到女嘉賓們和你交流並表達她們對你的看法。」

    「很好，謝謝。」「壞人」朝主持人點點頭，又問女嘉賓們道：「美女們，請問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除了一小時內能不能給你們自由的問題。有嗎？好吧，既然你們沒有話講，那我就說說你們吧。」

    「壞人」緩步走過一個個女嘉賓的站台，邊走邊指著蹲在地上的一個個女嘉賓笑道：「你，拜金，錢讓我快樂，不在乎多少。可你的快樂卻是流通貨幣的數目大小。」

    「你，虛榮，有沒想過自己為了陌生人的眼光而怎樣傷害了親人朋友？」

    「你，惡毒，我理解一起說別人壞話是拉近關係的好辦法，但是中傷了別人就是罪惡。」

    「你……你，唉，我給你的建議跟給廣公子的一樣，你沒病，不過有空多和心理諮詢師聊天喲。」

    「壞人」走過一個個站台，女嘉賓們就這樣在驚恐中被一個個罵過去。最後，男嘉賓終於來到一號女嘉賓的台前，他肘拄台面，看著蹲在地上的一號女神道：「女神，請起身，我知道你有面對我的勇氣。你是個不錯的女人，現在我給你一個擺脫廣公子退婚醜聞的機會。」

    一號女神聽後略一思索，便唰的站起身來，冷冷看著面具後的雙眼。

    「不錯！聰明，勇敢，你真是很不錯的女人。」「壞人」拍手笑道：「我想你應該有問題要問我吧？」

    一號咬咬嘴唇，使勁點頭道：「有！」

    「請講。」

    一號伸手一指地上的廣某道：「我是護士，能否讓我看下傷者的傷勢？現在他還沒死，表示你的確沒扎到動脈，不過，還是有可能在不到一小時內死亡。」

    「好！好極了！」「壞人」哈哈大笑，對一號伸出大拇指道：「厲害，不愧是一號女神。美貌、智慧、膽識集結一身，我還真的對你有些心動了呢。唉，可惜，我是個謹慎的人。」

    他背手踱步走向廣某：「謹慎，就是膽小哇，我害怕呀。害怕什麼呢？廣公子剛剛在千萬人面前讓你顏面無存，這幾乎等於要了你的命，你恨他，想他死。」

    「我就怕呀，怕你假裝幫他看傷勢，然後跟我說他需要醫護處理，接著就暗下殺手宰了他。我的天，到時候你報了仇，我背了黑鍋；你成了有膽有識有氣量的白衣天使，可我卻丟了四億。我當然害怕咯，呵呵。」

    一號聽到此處，仿佛被揭穿了一般，繡拳緊握，玉牙緊咬，面色陰沉。

    「壞人」走到廣某身邊，輕笑道：「一號女神，我差一點就愛上你了。可惜我膽子小，hold不住您。唉，我的愛情和命運一樣無常，居然和十二位女性都沒有緣分，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是例外，對吧，杜珊妮小姐？」他抬起頭來，望向面前的十三號網紅臉，那個自始至終都未對自己露出半點懼意，甚至沒有半點在意的女人。

    杜珊妮撇了一眼「壞人」，轉而又低頭觀察起廣某的慘狀，淡淡說道：「有沒有緣分不知道，有空的時候和你喝一杯倒是沒問題。」

    「謝謝。」「壞人」點頭道，語氣里有些許得意。他輕步貼近杜珊妮，從她的角度看向廣某，「杜小姐，請問廣公子為何能如此吸引您的目光呢？」

    杜珊妮微微一笑，輕輕說道：「因為他要死了。」

    「哦？」「壞人」輕笑一聲道：「如果將死之人能引起您的興趣，我不妨多弄幾個出來博美人一笑。」

    杜珊妮搖頭笑了笑，竟像情侶講悄悄話一般，將臉貼近「壞人」的耳朵。饒是兇狠的匪首，也被這舉動嚇到了，手裡的衝鋒鎗本能的抬高指向十三號女嘉賓的胸口。

    「可是，這裡今晚只會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