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裁縫

    無論在哪個位面，和平永遠是大多數人所希望的。

    位面就如同漫天的繁星點綴在宇宙長河中，這些數以億計的位面，即使主神也難以悉數掌控，毀滅或重生才是永恆的主題。

    古羅大陸，薩恩公國，提賽城，布朗裁縫鋪。

    一件製作精美的女士晚禮服在剪刀下緩緩成型，站在工作檯旁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臉上稚氣未脫，一雙略顯清瘦的手穩穩地握著剪刀，表情專注而認真。

    沒過多長時間，少年已經把晚禮服全部製作完成，神情忐忑地坐在凳子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不知不覺中，少年在布朗裁縫鋪已經三年了。

    三年的時間裡，少年一直以學徒的身份跟著自己的師傅，也就是老布朗學習各種裁剪手藝，而今天是他第一次獨自完成一件作品，成敗與否意味著他今後能不能靠這門手藝吃飯。

    「哈！我們小費迪的終於正式成為一名合格的裁縫了！」老布朗興致勃勃地走到工作檯旁，拿起晚禮服歡欣鼓舞地看著少年說道。

    「謝謝師傅！」費迪大叫一聲，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由於個子不高，想要親吻老布朗的額頭卻夠不著，只能興奮地搖著老布朗的腰。

    「都十三歲了，費迪已經是大男孩了！再搖下去，師傅的腰就要斷了！」老布朗誇張地怪叫一聲，然後從懷裡掏出五個銀幣。

    銀幣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迷離的光芒。費迪的目光被銀幣深深地吸引住了，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五個銀幣對於十三歲的費迪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巨款。因為學徒生涯的三年時間裡，費迪是沒有任何報酬的。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提前給你了！買些好吃的，我知道你有一位好姐姐，如果她知道你能自己賺錢了，一定會很高興！」

    「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師母！放你一天假，算是保密費！明天不要忘記回來工作哦！」老布朗對著費迪眨眨眼，促狹地說道。

    「一定不會遲到！」費迪信誓旦旦地保證著，愉快地接過老布朗手中的銀幣，臉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費迪開始幻想有錢以後的生活。烤得金黃冒油的全麥麵包、香噴噴的火雞、鮮嫩的牛排、醉人的紅酒......

    腰包里五個銀幣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帶給費迪無限遐想，如果換成銅子的話，就是整整五百個銅子，費迪敢保證就是他的姐姐也從來沒有存過如此巨款。至於金幣，費迪暫時沒敢去想，因為一枚金幣同樣可以換一百個銀幣，這相當於他一年八個月不吃不喝的薪水。

    「喂！小子，就是你，站住！」流里流氣的聲音打斷了費迪的幻想，五個髮型怪異的街頭小混混出現在費迪面前。

    費迪心頭一緊，左手死死地攥著腰包的五枚銀幣，因為緊張，手心沁出一層細汗。

    「什麼事？」費迪怯生生地問道。

    五個髮型怪異的小混混，為首的那個費迪聽說過，經常在附近幾條街道尋釁滋事，偷盜、搶劫更是家常便飯，由於跑得快，幾乎從來沒有被抓到過，自號「飛天貓」。

    費迪向來對這樣的不良少年敬而遠之，因為他知道姐姐不希望他成為那樣的人。即使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姐姐也希望他能夠以一份正當的活計謀生。所以，在布朗裁縫鋪的三年學徒生涯中，哪怕製衣工序再繁瑣、枯燥，費迪依然投入了他所有的精力。

    簡單、快樂的生活是姐姐對他的期望，而他隨著年齡的增長，發現自己也喜歡那樣的生活。

    「把錢交出來！臭小子，老子可是飛天貓，銀幣的碰撞聲是全世界最美妙的聲音，我聽得到它們的歡呼雀躍，應該有四、五枚的樣子！」飛天貓貪婪地看了一眼費迪的褲兜，然後似笑非笑地盯著費迪說道，「想不到小裁縫竟然變成大財主了！不過，活該老子今天發財，被我撞上啦！」

    飛天貓得意地看著身後的小弟們，哈哈大笑起來。小弟們馬屁如潮，紛紛稱讚老大本領高強。

    「不給！這是我一個月的薪水！你們大白天明目張胆的搶劫，小心我報告治安巡邏隊來抓你們！」費迪心裡雖害怕，但是還是鼓起勇氣抗爭，因為兜里的五枚銀幣是他和姐姐以後過上好日子的基礎，一旦失去，他的奮鬥目標將變得毫無意義。

    「我沒聽錯吧？報告治安巡邏隊？」飛天貓掏了掏耳朵，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

    「你們告訴這個愚蠢的小子，老子和治安巡邏隊的布馮隊長什麼關係？」飛天貓一臉怕怕地對身後的小弟道。

    飛天貓身後走出一個鼻孔上掛著耳環的傢伙，一腳踹在費迪的肚子上，囂張地望著倒在地上的費迪說道：「聽好了，提塞城治安巡邏隊的布馮隊長是我們老大的乾爹，你就算告也沒用！」

    鼻孔上掛著耳環的傢伙俯身去翻費迪褲兜里的銀幣，可裝有銀幣的那個褲兜卻被費迪用雙手死死地捂住。

    飛天貓身後的三個小混混見狀，一起走上前來，對著倒在地上的費迪拳打腳踢。

    費迪整個身子蜷縮在地上，並沒有站起來反抗，因為，他不會！

    雖然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費迪沒有沾染任何不良習氣，他的生活在姐姐的安排下，如同一根發條，循規蹈矩地往前走著。

    所以，打架這種事，費迪真的不會。

    拳頭、腳印、粗俗的咒罵聲如雨點般向費迪襲來，費迪想到的只是捂緊褲兜里的銀幣。

    費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就連大地似乎也在晃動，影影焯焯，看不真切。

    恍惚間，一股奇異的清香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提塞城的上空突然亮起一道微弱光芒，以迅捷無比的速度直線向東飛去。由於是白天，這小小的異象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驀地，光芒一閃，在空中忽然停了下來，然後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向下疾馳，而目標正是蜷縮在地上的費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