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毒計

    次日上午，惠蓉和婉兒睡得很遲才起床。一筆閣 www.yibige.com幾日的顛簸勞累讓她們昨晚睡得死死的，早上自然醒來後覺得精神抖擻，只是看看已經日上三竿，怕耽誤事情，趕緊去旁邊找崔廓。

    崔廓正拿著卷書悠閒地在看，看到兩個女孩滿臉精神地進來，就笑著說：「二位小姐今天面色極佳呀，看來休息的不錯，是我讓僕人們不要去打擾你們的。」

    「今天不是要去見太子嗎？我們睡這麼遲恐怕已經耽誤了事情。」惠蓉始終記著自己的主要使命。

    「大清早夫人的大丫頭風荷就過來通知說今天王將軍沒有時間接待我們，而且也不方便安排見太子，因為下午朝廷有人要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還是謹慎為好。她說如果你們兩位小姐要出去許昌城逛街，她可以讓風荷陪你們一起去。」

    「哦。」王惠蓉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

    僕人們見女客已經起床，就把早餐端來房間，三人一起用了之後，就在風荷的帶領下，去許昌城逛街了。

    許昌城仿長安舊制，皇城在南，集市和民居在北。將軍府離集市不遠，三人在風荷的陪同下步行而去。一路上店鋪林立，物品琳琅滿目。三個女孩子一見到那些精巧的飾物，漂亮的衣服，便忘乎所以地上去東挑挑，西看看。特別是惠蓉，父親平時管得很嚴，從來不許她去到這些民間市坊，現在突然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更是流連忘返，逡巡難去。

    崔廓看見她們最近愁雲慘霧，今天難得高興，在一旁不斷慫恿她們買東西，自己則擔任錢包和搬運工的角色。兩人大包小包的買了許多東西，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中午幾人隨便在街攤上買了點小吃。惠蓉覺得這些東西從來都沒有吃到過，怎麼這麼好吃呢。她從小生長在錦衣玉食的家庭，就連她家的丫鬟僕人吃得也比一般百姓強，偶爾的一頓粗糧她自然覺得美味難擋。

    下午走走停停，幾人往將軍府走回。轉過一個巷子，崔廓看見王浚和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在門談。稍微走近點一看，那太監竟是董賢。崔廓趕緊把幾個人拉回巷子，讓她們不要出聲，自己則探出頭來看他們幹些什麼。

    董賢和王浚交談了一會兒後，就相互抱拳道別，董賢坐上轎子，幾個轎夫抬著往另外一條巷子而去。

    見董賢遠去，崔廓解釋道：「那個太監以前是伺候太子的，經常教導太子幹些壞事。太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個太監難辭其咎。太子被關起來後，他還帶人搜索太子府，誣陷太子謀反，導致太子被囚禁到許昌宮。」

    惠蓉認得這個董賢，但是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她不知道的內幕，氣憤地拉著崔廓道：「崔哥哥，這樣的壞人不能讓他活在世上，不如上去一劍殺了他，為了太子報仇！」

    崔廓冷笑道：「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皇后指使的，他不過是皇后的一條狗而已。暫且留著他，現在殺他反而打草驚蛇。」

    幾人同意地點點頭，一起拎著今天的戰果回到了將軍府里。

    主人家今天有不少客人在，三人就在客房裡用了晚餐，閒聊了一會兒，以為今天無事了，兩個女孩就回房睡覺去了。

    崔廓正一人獨坐閉目養神，房門又被敲響，一個男僕在外說道：「崔將軍，您尚未歇息吧，老爺和夫人有情。」

    這麼晚了還來叫自己去，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崔廓立即穿上外套，開門跟著僕人而去。

    今晚的燈籠特別明亮，月光也比昨日清白，看來今天是不用摸黑兒做賊一樣了。

    書房裡，王浚背著手在踱步，司馬玉則在一旁席地而坐，親手煮茗泡茶。見到崔廓進來，王浚行了個禮，說道：「公事繁忙，怠慢貴客了！」

    崔廓趕緊回禮，口中說了一長串感謝招待的話。司馬玉朝兩人招招手，讓他們坐在自己的對面喝剛沖好的茶水。

    兩個大男人肩並肩地坐下。崔廓端起茶盅，剛靠近鼻子，一股清冽地香氣撲鼻而來，忍不住放進嘴裡一飲而盡，但覺滿嘴香氣四溢，從喉嚨到腸胃都被滋潤一番。茶飲在當時只是在小部分人中流行，大部分人還是拿茶當藥吃。司馬玉是個特例，她喜歡茶的清香，自己叫工匠定製了茶具，每天飯後和王浚小飲一番，夫妻的情趣增進不少。

    「崔將軍，能喝到本夫人親手泡茶的人，你可是第二個！」司馬玉帶著淡淡地高雅地笑容，好像她還和崔廓之間只是一種平淡無奇地關係。

    「我是托琅琊王和王將軍的福了，這茶實在是極品，剛才在房間我已經感覺昏昏欲睡，此刻一杯下肚，頓覺神清氣爽啊，哈哈哈。」

    「夫人，那還不快給崔將軍再來一杯呀。」

    「一杯哪夠，我要把這一壺都喝了。」

    「看來崔將軍今天晚上是不打算睡覺了，這茶可是提神利尿呀！」司馬玉說完掩嘴笑了起來。

    崔廓一愣，看了看王浚，兩人都同時大笑起來。

    又喝了兩盅，司馬玉朝王浚使了個眼色，崔廓知道正題來了。

    「啊哈哈哈，這麼晚了請崔將軍過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品茶聊天了，實則是一樁有關太子的大事要告訴崔將軍。」

    「哦？」崔廓豎耳傾聽。

    「想必崔將軍下午的時候已經看到了董公公從我府里出去了吧？」

    王浚的眼睛真毒，那麼遠，閃得那麼快，還是被他看見了。

    「是的。在下之所以不願見此人，實在因為此人對太子做了太多的惡毒之事。」

    王浚點點頭，「此人的惡名，早已從洛陽傳到了許昌，若不是公事所需，我也不願意同這樣的人打交道。」說完用手指了指他書桌上的一個罐子，問道：「崔將軍當然不知道這個裡面是什麼了？」

    見到崔廓滿臉狐疑，他說道：「這個罐子裡面裝的是一味叫『巴豆杏子丸』的毒藥。巴豆有盪練五臟六腑，開通閉塞之功效，杏仁有潤腸通便的功效，將二者混而為一，服用者會腹瀉不止，脫水而死。」

    兩種普通的食物混在一起居然變成如此劇毒之物，實在令崔廓匪夷所思，不過更不解的是王浚和他說這些幹什麼。

    「看來崔將軍還是不太明白我想說什麼。我就告訴你今天董賢來我府里送的唯一禮物就是這壇毒藥。」

    王浚好端端地坐在這裡，毒藥顯然不是送給他的，那麼。。。。。。崔廓突然臉色變的非常難看，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王浚。

    「是的。假使太子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食物，得了痢疾，醫治不及而亡，此為天災，自然不是誰想害他了。」王浚沉沉地說道。

    「是皇后要殺太子！她終於忍不住了！」崔廓咬緊牙關，狠狠地捶在茶几上，茶壺茶盅跟著跳起來，發出了雜碎的叮咚聲。

    「太子的食物都是本將軍提供的，本將軍不願意助紂為虐，然而身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剛好崔將軍在此，本將軍明日就讓你們幾個喬裝打扮成送飯之人見太子一面。你們告訴太子有人想下毒害他，讓他請求給他送新鮮的食材自己烹製。這樣，太子既可以避免吃有毒的食物，我也可以不用承擔害死太子的罵名和違背皇后命令的責任，雖然這樣顯得我非常自私，可是就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策略了。」

    崔廓不得不佩服王浚的頭腦和坦誠，雖然不知道這裡面有幾分是司馬玉的功勞。目前也只有按他所說的去辦，除了皇后不能得逞外，其他人都能獲得利益。至於這事被發現後怎麼辦，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稍微喝了一會兒，崔廓就告辭回去。他到隔壁房間把剛才發生的事和兩位姑娘說了，她們更加愁容滿面。崔廓安慰了幾句，現在只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們要是晚到一天，說不定太子明天就被毒死了。他把明天要喬裝打扮混進去見太子的事也交待給她們，叮囑一番就讓她們早點好好休息。

    回到房間後，崔廓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這茶的提神功效果然卓著，加上心事重重，直到聽到雞叫頭遍了，才昏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