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訓練的過程,蘇小妍當然都看在眼裡。
兒子被單方面的毆打,她當然很心疼。
但看到兒子認真的表情,她又無法阻止。
當看到楚子航強忍著酸痛站直的時候,蘇小妍忍不住流下了幾滴淚水。
「兒子長大了。」
她酸楚地想到。
「那他是不是就不需要媽媽了?」
隨即而來的想法又讓蘇小妍驚慌失措。
「佟姐,裝盤讓我來。」
她急急忙忙下樓,衝進了廚房。
這樣這頓飯就有她一半的功勞了。
a5級的和牛切成半個拳頭大黃燜,路明非一口一個吃了二十個。
期間還順帶消滅了四隻大閘蟹、八個生蚝、十隻黑虎蝦和蔬菜若干。
「你同學是妖怪變的嗎?」
蘇小妍偷偷戳了下兒子。
「媽。」
楚子航無奈地看了眼母親。
這麼大個人了,說話還是和小孩兒一樣。
「比起芬里斯的兄弟,我這點飯量不算什麼。」
路明非打了個嗝說道。
「他們比你還能吃嗎?」
蘇小妍好奇地問道。
「當然,他們中胃口最小的一頓都能吃上百斤重的牛肉,喝掉一整桶金酒。」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哈哈哈,哪兒有人能吃那麼多啊,那不成了鯨魚了嗎?」
蘇小妍被戳中了笑點。
楚子航無奈又寵溺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母親。
沒想到路明非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會說笑話,不然那就有點可怕了。
飽飽地吃了一頓,路明非告辭回家。
蘇小妍提出讓司機送他,他沒有拒絕。
回到嬸嬸家,在看到亮著大燈的奔馳s500後,嬸嬸和叔叔陷入了瘋狂。
「楚子航他媽讓司機送你回家?」
「你和楚子航到底是什麼關係?」
路明非掏了掏耳朵,往後退了一步躲避口水。
「我教了他一些劍術。」
「劍術?就你那根破鐵條子?」
嬸嬸無法理解,這樣優秀的有錢人怎麼會喜歡上這玩意兒。
「它只是沒有開鋒。」
他為鋼劍辯解了一句。
「明天起也教你弟弟那什麼劍術。」
嬸嬸又打起了主意。
「楚子航今天被我打了一百零八次。」
路明非淡淡地說道。
「這麼狠?沒事,鳴澤他可以的。」
嬸嬸咬牙道。
她是打定主意要讓路鳴澤加速優秀了。
「我不可以!」
正在看青春傷感文學的路鳴澤再次衝進了房間,用力關上了房門。
「路鳴澤!伱給我出來!」
嬸嬸立刻追了過去。
「唉,一天天的,雞飛狗跳。」
叔叔搖搖頭,然後湊近了問道。
「楚子航他媽長得好看嗎?」
「以凡人的標準來說,非常好看。」
路明非想了想說道。
「非常好看是多好看?」
叔叔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叔叔,我勸你最好不要追問下去。」
他善意地提醒道。
「為什麼?沒關係,聊天嘛。」
叔叔還以為是他不好意思。
「路谷城,你皮癢了是吧!」
背後的嬸嬸咬牙切齒地說道。
「呃,老婆,你聽我解釋。」
叔叔嚇得亡魂直冒。
路明非搖搖頭,遠離了這場鬧劇。
又是兩個月過去,他越來越融入凡人生活。
同時,學校風評也有所提高。
畢竟路明非的相貌本來就不差,加上現在有了一副好身材,學習成績也穩定上升,可以稱得上優秀了。
雖然性格冷淡了一點,說話莫名其妙了一點,但好冷傲中二病這口的女生也不少。
當然,他對這些真正莫名其妙的人都是選擇無視。
雨水從黑不見底的天空中傾瀉而下,狂亂的電蛇就像一把把鋥亮的手術刀,將雲層切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路明非站在教學樓的入口處,靜靜地注視著由雨傘和車輛擁堵而成的海洋。
「你沒帶傘嗎?」
楚子航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從不帶傘。」
他回答道。
下層巢都沒有雨水這種東西,而成為星際戰士後,動力甲會為他擋下一切從天上掉下的東西。
「那一起走吧。」
楚子航舉起了傘。
「你自己留著用吧,我們不順路。」
路明非說道。
今天不訓練,所以他們各回各家。
「沒事,我爸開車接我,可以把你捎回去。」
楚子航說道。
「你爸?」
鹿先生應該不會親自開車。
「我親生的爸爸。」
楚子航解釋了一句,但似乎不願多談。
「哦。」
路明非也沒有再問。
他更擅長傾聽,而不是主動發掘他人的苦惱,那是戰團牧師的職責。
路明非接過傘撐開,遮擋著兩人走到門衛室,取走寄放的劍。
在他的影響下,楚子航也開始帶著真劍出門了。
楚子航的繼父鹿天銘給他們辦了工藝品的證書。
「謝謝你媽送我的劍。」
路明非摸著劍柄。
劍柄上浮雕著一隻金色雙頭鷹,兩隻翅膀往後延伸,包裹著另一面。
雖然是銅的,但做工也十分精美。
這是蘇小妍送他的禮物,她自己覺得是學費。
「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楚子航舉起了他那把劍。
劍身要更窄更薄一些,劍柄上的浮雕也變成了金色頭骨。
兩把劍都是鹿天銘給路明非找的地方,然後由他自己親手鍛造的。
這是他和火蜥蜴的大工匠們學的一點小手藝,雖然那個作坊的工匠驚為天人,並開出高價請他兼職。
「這兩個浮雕有什麼講究嗎?」
楚子航突然有點好奇。
「雙頭鷹象徵著帝國,頭骨象徵著人類的純潔。」
路明非簡單地解釋道。
「真的有那麼龐大的帝國嗎?」
楚子航問道。
這段時間裡,他也聽路明非講過很多關於帝國和帝皇的事。
「有,我曾為它奮戰至死。」
路明非淡淡地說道,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楚子航點點頭,他現在還無法相信,但他選擇理解和尊重。
短暫的沉默後,楚子航等的車來了。
一輛方頭方腦的邁巴赫,比起s500,它頭盔前的柵欄還要多出許多。
「這裡這裡。」
一個男人把頭探出車窗,用力地打著招呼。
「走吧。」
楚子航低著頭,和路明非上了車。
「你同學?」
男人有些意外地問道。
「不行嗎?」
楚子航反問道,語氣有點冷。
「當然可以,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嘛。」
男人笑了笑。
他看得出來楚子航不想搭理他,於是轉而騷擾路明非。
「小兄弟,你和楚子航一個班啊?你們什麼時候成的朋友啊?」
「我比他小一屆。我們不是朋友,他是我的兄弟。」
路明非認真地說道。
這段時間的訓練,他已經認可了這個內斂但堅韌的男生。
如果當初是兩個人一起穿越,一定能夠攜手砍下阿巴頓的褻瀆首級。
楚子航張了張嘴,沒有反駁。
「嘿嘿,兄弟。你這個年紀,懂什麼叫兄弟嗎?」
男人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問道。
路明非看了眼他的後腦勺沒有說話。
畢竟是兄弟的父親,他也不好說我的年紀夠你活幾十輩子了。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繼續騷擾路明非。
「路明非。」
「我叫楚天驕,是楚子航的爸爸。話說你吃啥東西,養得這麼壯,楚子航跟你一比都跟女孩兒一樣了。」
男人嘖嘖稱奇。
事實上,關於這一點,路明非也有些疑問。
他能感受到帝皇的偉力在體內殘留,但是否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他並不確信。
這具名叫路明非的身體裡,似乎還有藏著一些別的東西。
「你打聽那麼多幹什麼?」
楚子航不耐煩了。
「隨便聊聊嘛,這種天氣不聊天,很容易睡著的。」
楚天驕為自己辯解道。
短暫的沉默後,他終於又忍不住開口。
「你媽最近怎麼樣?你學習還好吧?高二是打基礎的關鍵期,你一定要好好聽課。哪科不好就讓你媽給你請個家教。」
「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喜歡你的女孩子也可以嘛。不過你長得和我一樣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
楚天驕絮絮叨叨地說著,有的說過了,有的沒說過。
楚子航並不回答,他也不在乎。
楚天驕似乎只是抓到一個機會,就想把一輩子的話全部說完一樣。
楚子航看了眼路明非,發現對方並沒有被噪音影響,而是自顧自地念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
他問道。
「禱告。」
路明非回道。
「向你那位帝皇嗎?」
楚子航自然知道他信仰的那位神祇。
「我在敘說最近的所作所為,並尋求他的啟示。」
他說道。
時時勤拭,免生異端。
「聽起來像是跟老闆匯報工作。」
楚天驕插嘴道。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如果他是黑色聖堂戰團的狂信徒們,現在楚天驕已經連人帶車被砍成分子了。
「我們不需要酬勞,為帝皇服務就是最好的酬勞。」
想到對方是不被帝皇之光照耀的凡人,他還是解釋了一下。
「如果那位帝皇真的那麼偉大,希望他能讓雨下小一點。我連路都要看不清了。」
楚天驕吐槽道。
「現在播報颱風緊急警報和路況信息,根據市氣象台發布的消息,今年0407號颱風『蒲公英』於今天下午在我市東南海岸登陸,預計將帶來強降雨和十級強風,請各單位及時做好防範工作。」
「因為高強度的降雨,途經本市的省道和國道將於兩小時後封閉,高架路上風速高、能見度低於三十米,請還在路上行駛的司機繞道行駛。」
此刻電台里的聲音適時響起,天上也像是開了個洞一樣,雨水不要錢似地往下轟落,砸得車身啪啪作響。
帝皇的偉力當然不會用來干停雨這種事情,黑色的豪華轎車在幾乎能把人間淹沒的大雨中,駛進了一條寬闊無人的岔路。
「前面太堵走不了了,你放心,你爸我對這個城市了如指掌,不管從哪兒下去,都能給你們送回家。」
楚天驕朝兒子夸著海口。
「呵呵。」
楚子航給予自覺足夠的回應。
令人驚訝的是,車輛一駛入岔路,外面的風聲雨聲立刻小了許多。
不,應該說是完全停止了。
路明非靜靜地看著忽然出現的小男孩,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
面對未知的存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也不做。
這是一個國教牧師傳授的方法,他以此和一本惡魔典籍對抗了一百年,才終於被混沌腐化。
最後,路明非親手用熱熔槍給予他最終的淨化。
「哥哥,好久不見。」
小男孩用懷念的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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