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縱馬奔騰

    「什麼？娶你為妻？」

    寧晨只覺一道晴天霹靂劈了過來，腦袋嗡嗡作響，呈一片空白。饒是他重生一世，也被唐新琳的話，雷的里嫩外焦，雙手不知往哪放，腿不知該如何走。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心中平靜，然後仔細打量唐新琳。儘管眼前這女子穿著寬大的練功夫，但仍可以窺視衣服下，她那如魔鬼一般呈黃金切割的完美比例的身材。臉上皮膚光滑，沒有任何瑕疵，似極品羊脂白玉。

    她每一個五官，更似精雕細琢出來的。

    寧晨前世見過無數美女，哪怕他認為最漂亮的小姨林清雅，還有未來方子俊身邊的那個女人洛冰冰，都在這女子面前，弱了三分。

    當然寧晨指的並非是三人的長相，而是她們沒有唐新琳身上，這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罷了。身上或多或少，還帶著一絲塵世中的『俗氣』。

    「怎麼，你不願意？」唐新琳皺了皺眉，停下腳問道。

    「不是，姐姐，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厲害。而我，還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我就算想娶你，我爸媽也不同意啊。」寧晨無語的說道。

    儘管他的內心是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可他現在表象年齡，卻只有十六。他若是突然拉著這個比他大五六歲的女人回家，告訴父母，要娶對方為妻……

    寧晨不難想像，父母送走唐新琳後，會怎麼教訓他。

    「這樣啊，我們可以偷偷拜堂。我們唐家，傳到我這一代，只有我這一個女丁，我傳你功夫，放在古代，非入贅郎君，是不可能傳授的。這是我們唐家祖上就定下的規矩，我也不能破。你要是答應，我們現在就拜堂，把夫妻名義敲定下，然後我就能傳你功夫了。」唐新琳異常認真的看著寧晨。

    寧晨心中百般糾結，一個剛認識的大美女，為了教他國術，要和他拜堂成親，這說出去，誰信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沒錯，這在外人看來，的確是天大的好事。又能學神秘的國術，成為能踏水而行的武林高手，又能娶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女做老婆，每天給你暖被窩床單。

    但寧晨終究重活一世，怎麼可能沒有做人的底線？

    『怎麼辦，看這小妞一臉嚴肅的樣子，我若拒絕，只怕她當場就會走，以後還會不會出現，都未必可知。可我若答應……』寧晨一番糾結後，問道：

    「我和你拜了堂，學了你的功夫，倘若有一天，不娶你了，找了別的女人，你會怎麼辦？」

    「你找別的女人我沒意見，可你若不娶我，我就收了你的功夫，把你變為一個廢人。」唐新琳依舊笑笑著說道。

    「至少你要有那個實力才行，若是等你能打過我，你便是把天下美女都娶回來，我也不阻攔你。」

    唐新琳說著，轉過身，沒去看寧晨。

    只是寧晨在唐新琳轉身的一霎那間，竟然從她的背影里，看到了一絲孤獨。

    一種無人能懂的孤獨。

    「我願意和你拜堂。」在看到唐新琳這個背影后，寧晨連考慮都未考慮，脫口而出，就答應了。

    他說完，心中就後悔了。

    唐新琳轉過身，滿臉驚喜的看著寧晨道：「你不後悔？」

    「不，不後悔。」寧晨硬著頭皮道，事到如今，只能陪這小妞一起瘋了。

    唐新琳顯得很開心，伸手就抓住寧晨的胳膊，將他拉到一旁，帶著寧晨一下跪倒在地上，還沒等寧晨弄明白怎麼回事，就按著還滿臉懵比的寧晨的腦袋，對天地拜了三拜。

    「好了，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天地為媒，我們拜了天地，就等於拜了父母，現在你還小，就一切從簡。等你出息了，成為一位武道大家時，我們在下聘禮，面見雙方長輩，選個良辰吉日，把婚禮定下。」

    唐新琳說完，又拉著稀里糊塗的寧晨繞著燕歸湖開始走圈圈。

    「呃，好，好。」寧晨心中哭笑不得，沒想到重生回來，第一個老婆，會是這個他現在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奇怪女人。

    「對了相公，我叫唐新琳，你叫什麼？」唐新琳仿佛認定了寧晨一般，名字還沒問，就開始叫相公了。

    「我叫寧晨。」寧晨看著唐新琳，忽然發現，現在的她，仿佛才恢復了本性，天真，可愛。和剛才，浩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背影帶著一絲孤獨的唐新琳，完全不一樣。

    但不管是哪一個唐新琳，寧晨覺得，都是她們自己，絲毫不做作。

    「好了相公，既然我們拜了堂，也互相了解了對方，現在我開始教你功夫吧。不過你雖然是傳說中不存在的無漏之體，但你的根基卻並不好，以前從來沒練過，腰腿和腳都是稀的。這樣，哪怕你元氣充沛，遇到一些會點身手的，你也要吃大虧。」唐新琳解釋道。

    就如同一個只練肌肉不懂打架的，和一個身材瘦弱，但卻懂得在戰場搏擊殺敵的人打架。對方經過實戰，有手頭功夫，懂得搏擊之法，要打你這個毫無打架經驗的大塊頭，瞄準一點，一擊便能要你的命。

    前面唐新琳試探寧晨的身手，便是如此。如果寧晨沒有心眼天目，哪怕他體力過人，也要被唐新琳打的半身不遂，方才收場。

    寧晨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

    『若是我能懂得利用那些藍色光點，也就是『天地元氣』的力量，大概我也能成為唐新琳這樣的武道大家吧。』寧晨心中暗道。

    「好了，既然你聽明白這個道理，要學，先教你站馬步吧。」唐新琳見寧晨聽明白後，說道。

    「站馬步？」寧晨一聽，頭大了：「姐姐，蹲馬步還用教？這個人人都會的！」

    說完，就半蹲著，雙手平平伸出，捏拳，蹲馬步給唐新琳看。

    唐新琳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看著。

    結果沒堅持兩分鐘，寧晨就兩腿開始發酸，打哆嗦，又過了一會，腰也酸，隨後全身燥熱，臉憋得通紅，頭暈目眩。最後實在堅持不了，終於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唐姐，是這樣麼？」休息了一會，寧晨揉了揉發酸的膝蓋問道。

    唐新琳搖了搖頭：「相公，你這樣蹲馬步，一會還好，時間久了，會蹲出腰肌勞損的。馬步，馬步，最重要的是一個馬字，要站出個馬來。」

    「什麼意思？」寧晨聽不明白。

    唐新琳為了更好的讓寧晨聽的懂，就打了幾個簡單的比喻：「你應該見過人騎馬的畫面吧？人縱馬奔騰，身體隨著馬一起一伏。馬步，正是先賢從騎馬中領悟到的拳術根基，所以站的時候，也要一起一伏，憑空站出一匹馬來。」

    寧晨聽的暗暗乍舌，沒想到一個站馬步還有這麼多道理。

    「你先看我怎麼蹲。」唐新琳腳掌併攏，然後右腿橫移，兩腳間距一米左右時，馬步扎穩。

    但這時寧晨卻看到唐新琳身體仿若波浪一般，輕微的一起一伏，就好像人騎在馬背上一樣，隨著馬奔跑，身子顛簸著，一起一伏。

    當然這個動作要比在馬上輕微的多，非常自然。

    「人縱馬奔騰，那個起伏的勁是藉助馬的，所以出不了真功夫，但是在平地蹲馬步就不同了，你的起伏勁，等於是把馬融入到你的身體裡。你剛才那般蹲馬步，一動不動，蹲久了，膝蓋，腰背肯定要出問題。」

    唐新琳一邊做示範，一邊為寧晨解釋道。

    「所以蹲馬步，勁要先到腳掌，起伏的時候，腳底五指要學雞爪一樣死死扣在地上。五個腳趾一扣，就牽動了小腿上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就挺起來，膝蓋一挺，大腿上的肌肉就會緊繃，然後提腰，收腹，這是起勁，也就是『起』的第一步。」

    「你在電影裡看，很多武道大家教徒弟蹲馬步原地打拳時，那些師父會指點徒弟的出拳的姿勢，包括提臀，收腹等等，皆是起勁有毛病，才受到師父指點的。能拍出這種畫面電影的導演，一定事先查閱過國術的正規馬步蹲法，當然，他們也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寧晨聽完，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感覺。

    「你先別急著跟我學，前面我說的是起勁，下面說的便是伏下的勁。」見寧晨馬上就跟著學，唐新琳急忙攔下了他，說道：「這個伏下的勁，得腳掌和五根腳趾如鴨掌般鋪開，腳掌和腳趾松，小腿松，膝蓋松，大腿松，腰虛坐，如坐馬背，腹鼓。就在這輕微的起伏之間，不停的轉換全身的重心，等你徹底熟練了，不管蹲多久的馬步，都不會感覺到累。」

    「重心轉移之間，你身體任何部位都不會造成損傷，相反，能均勻的鍛煉你蹲馬步時，牽扯的這些皮骨經脈，燃燒你身體多餘的脂肪。」

    寧晨是個重活一世的人，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他一遍就能聽懂，然後照著唐新琳的教法，開始練習。

    一開始，他做的並不協調，一些勁用不到位，一起一伏看著更像是寧晨在僵硬的扭動身體。不過有唐新琳這個好師傅兼便宜老婆，每當寧晨勁用不到位時，她就用腳一踢。

    寧晨被踢中的部位，就仿佛被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脈，疏通過的下水管道，勁如流水，啪嗒一下就到位了。

    「對，就按照你現在這個感覺練習。還有一點，蹲馬步時，你的眼睛不要盯著拳頭，要看向遠方，這也叫登高望遠，否則，你全神貫注下，盯著拳頭，蹲不了多久，就會感到頭暈。因為本身，蹲馬步就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和精神的事。你要做到身子和精神分開，但又不能完全分開，就如同人在騎馬時，眼睛看的不是馬頭和抓緊手中的繩僵，而是縱馬奔騰時，還能欣賞在馬背上看到的風景，體會這股縱馬奔騰，登高望遠的意境。」

    唐新琳見寧晨太過專注他的拳頭，走到寧晨前方數十米遠的地方，跟他說話，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站馬步的時候，不但要一起一伏，勁要到位，同樣眼光也要開闊出去，等你真正把意境釋放出去，這樣的蹲馬步，也基本入了火候。」

    「武功不是神話，更非修仙，是先賢們通過自然，動物，生活中領悟出來的。只要注意了，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事實上寧晨已經進入到一種特殊的意境裡。

    聽了唐新琳的話，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許多。他感覺一扇神秘的，從未見過的大門，正向自己慢慢打開。

    此時他心眼天目再次開啟，他能注意到，自己身體在蹲馬步，這一起一伏間，產生出諸多和唐新琳體內差不多形質的白藍相間的光點，也就是唐新琳說的氣。

    這些氣伴隨著他一起一伏，要從他毛孔逸散出去。但這時，戒指再次發揮出神秘的作用來，把他體內這股氣鎖住，吸收到了戒指中，經過戒指的轉換，又流回到他的身體裡。所以，寧晨此時，不僅沒有流汗，臉都未紅。

    更為關鍵的是，他在運動中，這股熱，也就是『氣』在體內越積越多，因為元氣散發不出去，他感覺全身膨脹的很，就仿佛一個不斷被充氣的氣球。

    在連續數十分鐘的蹲馬步中，他感覺自己已經達到極限，全身如從高溫爐中出來的一般，從頭到腳，皮膚都變成暗紅色。

    「啊！」

    寧晨實在憋不住了，再加這種悶脹的感覺，幾乎快把他撐垮，他心中一急，手掌胡亂對著旁邊垂柳樹打了一通，大概有七八掌左右。

    寧晨覺得體內這種快要撐到炸的感覺，才慢慢消失，他微微鬆了口氣。這時，卻發現唐新琳突然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衣服都在，也沒變異，沒啥毛病啊。

    結果扭頭一看，『嘶』，寧晨自己都倒吸一口冷氣。旁邊那顆水桶粗的垂柳樹，被他剛才胡亂打了一通，樹皮炸裂翻飛，在樹幹上，竟然留下了七八道半寸深的掌印。

    『他連明勁功夫都沒練出來，就能運用暗勁了？』唐新琳眼睛都要瞪出來。

    實在是寧晨剛才的行為，違反了她認知的國術常理，顛覆了她的想像。

    PS：這本書前面幾章可能節奏慢了一點，但故事很值得欣賞，也很耐看，希望大家能喜歡。後面主角就會一路崛起，吊打。故事精彩紛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