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人急，急在手上

    「難道因為他是無漏之體？』唐新琳暗暗道。

    其實練蹲馬步，只是打基礎，卻出不了功夫，更存不住元氣，唯有學會控制皮毛收縮，方才能練出暗勁。

    可即便學會了控制毛孔閉合，元氣逸散不出去。但也要先學會國術中的『練法』和『打法』，方才能控制這股勁，把這股勁，通過手掌打出去。寧晨連明勁功夫都未入門，就達到暗勁勃發的層次，實在是不可思議。

    簡直刷新了唐新琳的三觀。

    『既然相公已經掌握了蹲馬步的要領，我不能在讓他繼續練習了。相公不懂得暗勁勃發，調息內勁，熱一旦產生過多，很容易會撐壞他身體的。』

    唐新琳原本打算，先讓寧晨練習一個星期的蹲馬步，在教他下一步功夫，現在看來，蹲馬步完全不需要練習了。

    「相公，對不起，我忘了你是無漏之體，筋骨皮膜，五臟六腑都未得到淬鍊。這樣吧，蹲馬步你先不要練習了，就算練，感覺身體快到極限時，就停下來。」唐新琳拉著寧晨，繼續繞燕歸湖走圈圈。

    「相公下面我和你講國術中的三種形式：打法，練法，還有演法。這三種形式，最後一種是花架子，也就是電視上武打明星，武校學生練的，他們只懂得套路架子，但沒有練成真正的功夫，這類人，也就是打著漂亮，實際運用到生活中，還不如街頭經常打架的混混。」

    寧晨理解的點了點頭。

    上一世自稱高手的武道大家在華國不在少數，但真正練出功夫的，卻沒有幾個。特別是那些武打明星，他們每天忙著跑劇場，做活動，保養自己，哪有時間蹲馬步，靜心練習拳法。你不花心思修煉，那自然漲不了真功夫。

    「前面我說了，國術不是表演，打法打法，一打就犯法，打法是用來殺人的，這個我以後在和你說。第二種練法，又和表演不同，打法是閉住毛孔，在打的一瞬間，把暗勁通過身體各個部位勃發出去，做到傷人殺人的地步。但人不是鐵，打法就如刀劍，殺的人多了，刃口會變鈍，所以就需要用練法來養氣。」

    唐新琳為了讓寧晨更好的理解，停下來，正好旁邊有一塊石墩，她猛的一掌拍過去，啪，仿佛液壓機碾壓在上面，在石墩上，留下一個寸許深的掌印，裡面紋絡纖細畢現。

    「我剛剛和你說了『氣』，這暗勁就是氣集中在一點爆發，你看我的手。」唐新琳說完，攤開手掌給寧晨看，果然，唐新琳的手上濕漉漉的，全都是汗。

    「我前面和你說了，氣，就是人體的熱能。打人，不但要用手打，心裡也要急，人一急，就上火，渾身冒汗比劇烈運動還要厲害。」

    唐新琳繼續說道：「你看電視上那些救援的消防官兵，每一次出勤，救人時，有的不需要消耗體力，但因為要救的人還陷入困境，他們就急的滿腦袋都是汗，打法的道理和這個差不多，但又不完全一樣。」

    「你若全身出汗，閉不住毛孔，元氣大量奔瀉，不僅做不到傷人殺人，反而因為元氣流逝過多，自己先虧虛一空。所以先賢們說，打人的時候，要急在手上，就是全身發熱，閉住毛孔，只鬆開手上的。你看過高壓水槍沒，就是那樣，扭動開關，水從高壓槍口噴出，那股水就是水井裡的水，發動機一轉動，把水壓縮到高壓水槍的槍口，原本不能傷人的水，經過高壓，就變成了傷人的利劍。運用氣，也是這個道理。」

    唐新琳見寧晨陷入沉思，徐徐道:「人一急，全身都出汗，這也是拳經中『意與氣合』的道理，但是只讓汗從手上出來，這就是『氣與力合』的道理了。」

    「但人體力有限，最頂尖的暗勁大師，能連續打出36記蘊藏暗勁的掌法或腿功，能把一個大腿粗線的水泥柱子攔腰打斷。不過一旦這股熱運用到極限，對手還沒被打死，自己就氣息先竭，敗下陣來。所以暗勁高手較量，比拼的並非內勁，而是功夫的精純，暗勁只在關鍵時，才運用的。動用暗勁，基本雙方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拼的是人體極限，誰先不行，下場就只有等死了。」

    「所以打法一般配合練法來練習。所謂練法，也是道家常說的『煉精化氣』，是養身體的功夫，只不過古人把這類經常誇大，後世小說，就誤認為懂得鍊氣的，都是修仙者。實則，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唐新琳拉著寧晨，讓他蹲馬步，用手從他後勃頸脊椎骨一節一節往下推，每移動一寸骨節，寧晨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如升降梯一般，在一點一點挺直。

    與此同時，脊椎骨的運動，也帶動了全身骨骼的移動和肌肉的伸縮，寧晨感覺全身發熱，微微出了些汗。

    突然之間，唐新琳的手點在了寧晨的尾椎上。

    寧晨全身重心，驟然下垂到了脊椎末端，整個身體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樣，刷，全身寒毛炸起，皮膚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所有的汗和熱氣，都仿佛被逼了回去。

    而寧晨卻覺，剛才那一下，頭腦立刻清明，人精神一爽，這就是毛孔受刺激緊緊閉上阻止了身體元氣流逝。

    「記住剛才這種感覺，這和人洗熱水澡差不多，泡久了，全身毛孔受熱都張開了，全身的元氣隨著毛孔都散發出去，所以人洗熱水澡會渾身出汗。剛才我閉住你的毛孔，和你洗完澡，突然光著身子出現在冰天凍地的北極一樣，毛孔閉住了，元氣保存在體內，下沉到丹田，然後吐出一口氣，把勁練到太陽穴中，練到筋骨皮膜中，你才算入了明勁門檻。」

    「這股勁會幫你改造身體，等你皮膜練到如青鐵一般，明勁才算大成。這也是明勁練皮，暗勁練骨，化勁煉髓的三種練法。你現在不需要了解後面的，把第一層功夫明勁練好，就可以了。」

    唐新琳很用心的手把手教導寧晨。

    寧晨也仿佛發現新大陸般，迷戀到其中。

    「剛才我教你關閉毛孔的方法，拳經中稱三體式站樁法，也就是感受自己每一寸的脊椎骨，從頭到身，然後到尾，頭身尾，三體一式。」

    「動物的尾巴是保持平衡的，但遇到敵人，他們尾巴會倒豎，全身的毛髮炸起來，人的尾巴退化了，所以不如動物靈敏，只能靠師父手把手教導。你要記住剛才那種感覺，否則，你就算站馬步，站一百年，也修煉不出效果。」

    寧晨剛才被唐新琳一節一節推著脊椎骨到尾部，那種感覺一開始很膨脹，燥熱，但最後仿佛從熱騰騰的浴室，突然轉移到北極冰地一樣，被冷風一吹，整個人特別清醒。

    這也應該是第一層道理中的：煉精化氣！

    把精（也就是熱）練成元氣，留在體內，從而運用這股氣，改造筋骨皮膜。

    「所以真正的高手，練的時候是不會出汗的，只有打人的一霎那奔汗。你看電影葉問里有幾個鏡頭，是葉問拳頭打在對手身上，結果卻砸出一片水花。想來拍葉問的導演，請教過國內某些暗勁大師，否則是拍不出這種專業鏡頭的。」唐新琳看了一下天色，不知不覺，太陽都落山了。

    「相公，時候不早了，練法和簡單對氣的運用我都教給你了，你先練習一段時間，等把太陽穴練的微微鼓起來，嘴巴能吐出氣箭，就打這個電話聯繫我。我最近有事，可能過段時間才回來，記得在家乖乖等我哦。」

    唐新琳走的時候給寧晨留一個聯繫方式。

    寧晨記下唐新琳給他的號碼，卻猛的陷入了一陣沉思，對今天唐新琳教的國術，做了一個大致的總結。

    『國術境界分明勁，暗勁，化勁，和傳聞中的通神。又分三種道理，煉精化氣，鍊氣化神，和練神返虛，以及只存在傳聞中的煉虛合道。還有國術三種形式，打法，練法和演法。又分四步功夫：練皮，煉骨，煉髓和傳聞中的修神。』

    寧晨今天和唐新琳只學了國術三種形式中的『練法』的三體式站樁和馬步樁，知道了『氣』的道理。

    雖然只是最簡單的一種，但卻是個真正長體力，長功夫的。是想普通人如果學會操控毛孔，懂得運用封閉毛孔，每一次三體式站樁，能把氣逼回體內，等到快憋不住了，氣下沉丹田。（丹田位置在肚臍下三寸的地位，和噓噓的地方很靠近）。

    氣從丹田出，就如同井裡的水被高壓水槍噴出，逆流而上，最後從嘴裡噴出一口氣箭。而不是大家呵氣時，那種雲霧狀。這股勁在化境宗師手裡，能吐氣殺人，但在明勁強者嘴裡，就沒有威懾力了，最多打鬥時，噴出來迷一下對手的眼睛，可以當作偷襲用。

    當然，三體式的站樁，並不是只讓你吐氣，而是把這股氣運用到皮膚上，鍛煉皮層感官的，餘下的勁，會上衝到臉上，最後達到腦皮層。這便是『怒髮衝冠』的由來，古時高手，怒從心起，頭髮如動物的尾巴，倒豎炸起，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最後還有一股余勁下沖，落到太陽穴上，兩邊太陽穴隆起的越高，說明修為越精純。寧晨上一世看過民國時期一些小說，評書先生也這般書唱：「此人太陽穴高高鼓起，竟然有一寸來長，仿若兩個鵪鶉蛋般……」

    以前他不懂，心說武功高低和太陽穴有什麼關係，現在明白了。功夫練得越深，太陽穴隆起的越高，說明對方實力也就越高深。

    『人體有氣，天地也有氣。但唐姐說國術不是修仙，我看她講了一整天，也未曾提過人怎麼吸收利用天地元氣，而是靠開發人體這個小宇宙，最後達到化境，乃至傳聞中，有斷河劈山手段的神境層次（通神的另一種叫法）。』

    寧晨摸著下巴，暗中思考起來。

    邁入國術的大門後，他隱約意識到，國術的路，絕不止通神這最後一層境界。那天地間無數五彩光點，很顯然，除了那接近人體元氣的藍色光點，其它如紅色，血紅色，金色，銀月色，黑色等光點，也是能量的一種。

    『我若是能吸收其它顏色的光點能量，會怎麼樣？』寧晨心中暗道。

    很顯然，國術沒有吸收外界元氣的練法，也就是神話傳說中，神仙采天地日月精華修煉。

    通神強者，在舊社會武林中，號稱這個世界的神，擁有種種不可思議，在常人看來，如同神仙般的手段。

    他們看人類，就如人類看猴子一般。這類強者，已經超脫人體極限，達到人類極限另一個層次，舉手投足間，能引動天地之力。但最近幾十年，這個世界已經看不到神境強者出沒了。

    唐新琳在和寧晨交談時，也沒有過多提過這類國術神話。

    『算了，通神離我還太遠，這兩個站樁法，我最近得抓緊練習一下。』寧晨搖了搖頭，看著倒印在燕歸湖中那一輪夕陽，他心中徒然升起一絲豪情萬丈。

    因為他看到了一扇神秘的大門，似乎正在他摸索國術中，悄然向他打開。而一旦他發現了這些秘密，必然驚天動地，從此飛龍在天，再無人能約束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