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起內訌

    我看著水火不容的二人倒是心裡挺開心的。

    東瀛人被林哥處處帶刺的話，激得不行，擼起袖子便要打人，小三子連忙跑過去打圓場，我抱著雙臂靠在牆邊跟看戲似的看著他們。

    「林哥！山口君，不要因為這些小事傷了和氣，咱們把老爺的差事辦好才是最要緊的。」小三子兩面陪笑，想著兩面不得罪。

    現在都是這樣劍拔弩張的局面了，我又怎能讓小三子這小子如此輕便地便當了這個和事佬呢？我悠悠開口，「山口君這些日子著實勞苦功高，我們這屋子的人，有哪個不是他給帶過來的？倒是你們兩個，整天便想著坐享其成，實在是不知羞恥啊。」

    林哥聞言拿著鞭子便抽了過來，一面抽一面罵道：「你這個賤奴，居然為了一個東瀛人說話。」我咬牙硬生生挨了幾鞭，背上預料的鞭子卻沒有再落下來，東瀛人抓住了林哥的鞭子，一把將鞭子搶奪過去。

    「依我看，他這話說得在理。」山口毫不相讓。

    小三子連忙跳出來，「兩位千萬不要被這廝挑撥離間啊！萬萬不要傷了和氣。」小三子這話一出，視線又全部聚焦到我這裡。

    我乾笑幾聲，並不正面與小三子交鋒，轉而反問道：「小三子，我家境如何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家裡是不是家徒四壁啊？」

    「是。」小三子有些懵，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娘是不是因為太餓，而餓暈過啊？」我繼續無厘頭問道。

    「是。」小三子也老實回答著，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那不就得了！我跟著你們走尚且能夠吃飽，我幹嘛要壞你們的事兒呢？剛剛所說盡皆肺腑之言，你們不信大可不聽啊。」我乾脆破罐子破摔，你們不相信，自然有人是願意聽我的這些『肺腑之言』的。

    山口君向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我繼續說：「林兄與小三子二人，今日去外面堪堪轉了一圈，壓根沒有要為老爺抓人的自覺，就單憑這一點，山口君便遠遠比林兄有資格，也應該命令林兄。」

    這話山口君聽著必定是舒坦的，可林哥就未必了，一張臉拉得老長。「你算個什麼東西！」林哥惱羞成怒，朝我罵道。我把手背在身後，在山口君身後轉了一圈兒，直到看得林哥怒氣值攀到高峰，我才悠悠開口：「我當然不算什麼東西！可是你這句話拿來罵山口君可就不對了吧？」

    山口君到底是個東瀛人，這些文字上的字眼哪裡會想得那般透徹？

    於是也就對著林哥拳腳相向了，看著林哥連連叫苦，我私心裡覺得能打得這般慘，想必應該不止是我那句話起了作用，這山口君應該早就與林哥是對頭了，林哥在地上哀怨，一面哀怨一面威脅山口君。「你竟然敢打我，好啊，等我回去一定向老爺匯報。」

    山口君站在那裡不敢動了，我抓了一塊石頭砸下去，瞬間，血染破廟。連空氣好像也都凝固了一般，我抬眸，很淡定地擦去了額頭上的血，看四周驚嘆的目光，我知道，我現在想必有些嚇人，我低頭看見血肉模糊的林哥並不覺得有何愧疚可言，只是覺得有些犯噁心。

    我對著山口君笑道：「不要怕，我這是在幫你啊。」我在山口君驚訝的目光下把那塊帶血的石頭拋向一邊。

    「如若等到他回去，按照他那添油加醋的勢頭，你覺得老爺能放過你嗎？」山口君盯著我，愣愣地回答道：「不，不會。」

    「那你何必留他性命？」我冷冷道。小三子站在一邊，很是震驚。

    以今天才認識我的目光看著我。「你，是想和他一個下場還是如何？」小三子面如死灰。「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語氣里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那樣最好。」

    我轉身對山口君說：「現在他都死了，你就是回去又怎麼向老爺交代呢？」山口君現在有些嚇傻了，半跪著抓著我的手，好像我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李兄，現在可如何是好啊。」我將手上的血跡擦在他的身上，慢慢地，看著他因為血跡而有所忌憚，頭上冒汗，我的心中竟出現了某種難以言表的快感。

    換句話來說，我喜歡這種萬事操控在我的手上的感覺，更享受別人有求於我的感覺。實在很是痛快！

    就連渾身的傷也好像不那麼痛了一樣，把我的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有些汗的黏意。「老爺那邊你肯定是回不去了，你倒不如跟著我，山口君這一身本事實在是可惜了。」

    跟著你？山口君看著我的眼神充滿狐疑。我正欲開口，一旁悶不做聲的於馳元卻開口了。「大個兒！你瞧瞧他，剛剛還是被林哥牽在牛車上戲辱的奴隸，今日林哥卻死在了他手上。」於馳元沒有再說，山口君想了想，自己的後路也就是老爺已經被斷絕了，而眼前這人雖然一臉窮酸樣，這膽識也實在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倒不如賭上一把。

    「好，我答應你。」山口君回答道。東瀛人重義，我想，他應該也是如此。

    有了山口君的幫助，日後的路也會好走許多。

    不要看我現在一副天下我有的模樣，事實上，我對我未來的路十分迷茫，長安的豆腐鋪暫時是不能回去了，這老爺想必是個人物兒，我把他這單生意截了他必定會來找我的麻煩，我再如何決計不能把我爹娘牽扯進來，林哥與山口君遲遲未歸，想必那邊也會派人出來查探，這裡也需得防著。

    不過，相比於這些麻煩而言，我更感興趣的便是他們到底做的是什麼生金子的生意，如果當真像他們說的那般生金子，我為何不也分一杯羹呢？

    我看著山口君就像看著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似的，我相信從山口君這裡必然有許多『生金子'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