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期盼死亡的天聖

    賺的少，要求少，忠誠，還安心不闖禍，最關鍵的是還有著相當強的能力！

    這樣的長生境長老，對於一處聖地而言，自然是需要的。

    當然，哪怕是這樣，這種活死人長老的數量也不能太多，畢竟是長生境界的強者，哪怕是需要的資源很少，但如果同一時期積存的數量太多的話，那麼對聖地而言，所要面臨的資源消耗壓力也是很大的。

    所以，大多數聖地都不會專門為這些『一心只為閉死關』的活死人長生延壽，只是任由他們的先天壽數到達極限後，直接凋零。

    當然，這其中也有意外。

    就比如.

    「所以，天聖，應該也是同樣的情況吧。」

    陳知行在墨清月愕然的表情中，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怪不得一妙和李二會這般放心的把天玄界交給這位天聖，原來是天聖已經『死了』，只留下一具軀殼鎮守天玄，因此，他們兩個自然是放心把天玄界交給你們天聖宮，因為他們兩個知道，只要天聖不出意外，那麼哪怕是再過上萬年，天聖依舊是如今的天聖，無論修為還是心情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畢竟天聖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又如何能做出改變呢？」

    聽完他的話，墨清月臉上的愕然已經變成了驚悚。

    就見她連忙走到陳知行身前，用手捂住小陳知行的嘴，隨後一臉緊張的對他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特別是不能對這些存在的本體說，更不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然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生的！」

    「什麼恐怖的事情。」不知為何，聽了墨清月的話後，小陳知行面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似乎墨清月的話有些出乎與他的預料。

    「我也不知.」

    「沒什麼，只是曾經三大聖地中有兩位念頭還不曾完全泯滅的長老，在發現了自己已經完全死去的真相後，瘋了，鬧出了一些動靜，然後下面的人就以訛傳訛，警告他們這些小輩戒言，免得再發生同樣的事情罷了。」

    墨清月的話還不曾說完，就被其身後的窗口處，一位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出聲打斷。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且這個聲音還似曾相識後，墨清月整個人麻木了那麼幾秒鐘，隨即轉過頭，用一種似哭似笑的看向窗外那位中年人。

    彎腰。

    行禮。

    「墨清月見過天聖。」

    「墨長老多禮了，嗯？等等，我記得見我需要行禮這一規矩，已經廢棄了近一萬年了吧？」

    中年人嘴上這般說著，卻沒有去糾正什麼，似是不希望在這種事情上浪費自己寶貴的念頭，隨即就見他轉過頭看向陳知行，且臉上露出盈盈笑意：「孩子，你就是化羽挑選出來的接任者麼，果然，他的眼光是真的很好。」

    小陳知行此時也是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然他只是陳知行的一個念頭化身，可因為其的特殊性，也是被陳知行賦予了不少的道行與記憶，所以此時此刻在真正的見到了天聖后，他也察覺到了天聖此時的狀態。

    和他這具念頭化身很像！！！

    但比之念頭化身，其還多了一具近乎人間至強的軀殼，同樣還有著沉重如汪洋一般的五行法則，環繞在其周身，以一種極為奢侈的消耗在不斷的滋養著這具軀殼內僅剩的幾個念頭！

    和他之前所想的一樣，他面前的這位天聖的確是一位活死人。

    超乎他預料的，則是天聖的身份。

    五行道主！！！

    天玄靈界真正的主宰者之一，位列十八序列，如今靈界中最有可能破界登仙的幾位道主之一，也可以稱呼其為天玄界真正最為強大的幾人！

    天聖居然是五行道主的遺蛻？

    不對，五行道主都登臨道主之位多少年.等等，如果他沒記錯，五行道主是在人族初抵天玄界時，就選擇墜入靈界化身道主，去清理天玄靈界那些妖靈的修士！

    換句話而言，天聖居然早在五萬年之前，就已經死了？？？

    以活死人的狀態，存活了五萬年甚至於，其至如今，依舊還能有殘餘的念頭留存與軀殼之內！

    誇張！這也太特麼的誇張了！！！

    怪不得說天玄界的可延長先天壽數的靈物都已經對其無用，讓一妙和李二不得不跑去外界尋找，這特麼的死後還存活了足足五萬年，天玄界的延壽靈藥都被他吃遍了吧！！！

    心下的震撼五以言表，可這一刻，小陳知行還是從心的對這位可以稱之為天玄界人族活化石的中年人行禮。

    「陳知行見過天聖，祝願天聖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般說著，小陳知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既見其向著虛空中抓了那麼一把。

    沒抓出來！

    察覺到這一點的小陳知行有些尷尬，撓了撓後腦勺後，憋的臉通紅的又在半空中惡狠狠的一抓。

    這一次，一方由環宇界世界樹的軀幹為材料，打造出來的『藏靈盒』被他從無到有的抓了出來。

    隨即，就見小陳知行那變得虛幻了七分的身軀，有些費力的舉著木盒送至面前的中年人身前：

    「天聖前輩，一妙前輩與化羽前輩托我交付與您的延壽靈藥已經被晚輩交付給了貴宗的秦怡，現如今應該已經在送回的路上，這一份則是晚輩自己與環宇界搜尋來的寶物，應該能夠對前輩您的狀態有所幫助，還希望前輩您能夠收下。」

    「也是延壽丹麼。」

    天聖一眼既認出木盒之中的事物，可他卻不曾伸出手去接，而是笑盈盈的伸出手摸了摸小陳知行的腦袋：「陳知行對吧，哈哈哈，壽數一事與我而言，夠用即可，實際上我早就已經活夠了，如果化羽願意承接我的位置，那麼早在一千二百年前，我這具軀殼就應該填進南海的海眼，可惜，他不願意。」

    被摸了腦袋的小陳知行：「？？？」

    「萬年，與我而言，已經足夠了，足夠我等到你成長起來，來接替我位置的那天。」

    陳知行：「！！！」

    這一次，小陳知行是真的驚了，他什麼時候說過要接天聖的位置？

    就天玄接這破地方，狗都不願意呆！

    這老頭憑什麼覺得陳知行會願意呆！

    快速的脫離天聖的手掌，隨即小陳知行也顧不得什麼，隨便把剛剛凝聚出來的，裝有足足可以幫人延壽千年的延壽大藥往桌上一扔，隨即直接就往墨清月的身後一躲：「天聖前輩您想多了，我也沒有要常駐天玄的意思，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就也要離開天玄了，所以您還是另外找人接替您的位置吧！」

    小陳知行對天發誓，這一此他是認真的。

    然而，他低估了本體，更是低估了面前的天聖。

    就見天聖聽了他的話後，只是微笑的看著他，目光和藹可親。

    就這樣足足注視了他十幾秒後，天聖才開口道：

    「沒想著留下你，只是希望你在天玄留下幾個念頭化身，有著一念生化的大神通，再加上天玄界法則的加持，你離去時，應該可以留下幾道足夠接替我的法身，這已經足夠了。」

    「哈？」小陳知行從身軀緊繃的墨清月身後露出頭來：「念頭化身，像你現在這樣？」

    「然也。」天聖面上的笑容依舊，實際上他現如今的狀況基本上就等於是五行道主的一道念頭化身，只是因為存在的時間太久，加上還有著一部分天玄界的人道意識、世界意識的侵蝕，如今這道軀殼中殘存的意識早已經被侵蝕的乾淨，如今的他可以說就是個有著曾經天聖的思維模式，但實質上卻是天道與人道摻和在一起的怪物。

    而其念頭在被蠶食乾淨後，殘存與這具去殼中僅剩的執念，是死！

    可他做不到！！！

    天道不許！人道不許！

    天道需要有個足夠強大的載體護衛天玄，人道則同樣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載體繼承天聖的傳承！

    於是乎，就有了天聖這個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卻依舊不得解脫，殘存與世五萬年的怪物。

    是的。

    按道理來講，在真靈入靈界後，活死人在被點明其已經身死的真相後，只要活死人心存死志，是直接就會迎接真正的死亡的。

    當然，如果其殘存的念頭不想死，也可以繼續以活死人的狀態活到先天壽盡的時候。

    天聖的狀態是前者！

    可他死不了。

    且因為他如今的這種狀態，天道、人道的加持，外加其本體在靈界又傾注了一部分五行大道的本源給他，也就造就出了如今的天聖，造就出了明明死去五萬年，還依舊能夠如活人一般思考行事的一個怪物。

    或者說是守護者？

    這兩種稱呼，天聖都不介意。

    同樣的，他也不介意如陳知行之前那般，點破他是個死人，說他是個老不死這種事情。

    畢竟他真的已經死了。

    可他死不了.

    更有甚者，在兩千年前，無憂仙墓剛剛降臨天玄的時候，為了脫離這種狀態的天聖，是真的打算把仙墓里那具仙人的屍體給拖出來，然後自己躺進去，從而終結掉自己這半死不活的餘生的！

    是的，當初在無憂仙墓，不是他不知道仙墓中仙人屍骸的危險，他就是故意想死！

    可.沒死成。

    哪怕是沾染了仙人的屍煞死氣，依舊不能讓天聖徹底死去！

    不過這也造成了天聖如今實力衰弱大半的下場。

    而在發現了這一點後，天聖宮的底蘊之一的王川，既選擇出面鎮守無憂仙墓，一部分是為了鎮守無憂仙墓里的恐怖外溢，另一部分也是要阻止天聖再去無憂仙墓尋死.

    對此，天聖也是很無奈的。

    一次沒死成，他就不打算死了，王川的所作所為，在天聖看來就是多此一舉。

    天聖的狀態很奇怪，雖然有一部分想死，可天道和人道所占據的部分，又讓他想繼續活著。

    總體而言，就是死活都行，遇到能死的機會就試試，若是死不掉，那也就算了。

    天聖不是很在乎。

    當然，相比起死去這種人性的殘留，挑選接班人這件事，則是天道、人道、五行道主、甚至是這具軀殼本身殘存的妄念，四者統一的執念。

    最初他們鍾愛的是化羽，可化羽不從。

    如今他們鍾愛陳知行，看陳知行這意思，似是也不願意。

    不過相比起化羽，天聖覺得陳知行還是可以商量的。

    畢竟是掌握著一念化生這種大神通，多多少少分出幾個念頭來接替他的位置，對陳知行而言完全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至於分化出來的念頭太弱，做不到守護天玄界？

    天聖表示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

    只要本源的架子夠，那麼在接替了他的位置後，其實力的增幅就會處於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

    無論是天道的鐘愛，還是人道的傾斜，外加其自身所修之道的倒灌，都會讓這些念頭化身的實力，在極短的時間裡膨脹到世間最頂尖的程度，就像是天聖自己。

    在世的一十五序，且還掌握了天聖宮，他與世間全無敵！

    哪怕是這些年來，不斷的從身上分出力量去，為天聖宮培育下一代，其實力總體而言，甚至還是處於正增長狀態。

    這些年來，唯一讓天聖吃了虧的，就只有無憂仙墓里的那具仙屍身上的屍煞！

    屍煞侵蝕，讓其從一十五序掉落到一十一序，近千年的時間過去，才勉強恢復到如今的一十二序。

    可想那具仙屍有多恐怖！

    而對此，天聖則是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這具仙屍不夠強，若是其能夠強到真的能夠把他侵染了就好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躺進那具仙人的棺材裡，再也不用這樣半死不活的挺著了。

    思緒回流。

    察覺到自己的念頭，又在這一個霎那減少了那麼一絲，天聖面上的笑容不變。

    其看著陳知行躲在墨清月身後的身影，輕聲道：

    「如何，只要你願意分化出幾個念頭來接替我，那麼我如今的力量與地位就都是伱的。」

    天聖覺得這很划算，陳知行應該能夠接受。

    可誰想，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嘆息。

    「哎」

    聲落，這間屋子裡卻是忽然出現一道虛空裂痕，隨即陳知行與一妙的身影，既一前一後自虛空裂痕中走出。

    「天聖師祖，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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