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5、手錶與謊言

    蘇欣並不知道魔術師在說的是什麼的，戒指在釋放詭異的氣泡之後，一段時間內滋滋作響，蘇欣真想不顧安危直接把戒指丟掉。

    「你真是走運，震鎏金消掉了氣泡的震盪，不然你的手就要被氣泡吃掉了。」

    魔術師解釋著，並準備開始對蘇欣介紹他的計劃。而這個時候，蘇欣已經跟隨魔術師訓練半個月了。

    「我實在不明白，你身後一定有組織吧，你組織也不會就只有你一個人吧？為什麼非我不可呢？」

    蘇欣很好奇，這個傢伙寧可訓練自己一個半吊子，也不肯和組織要人。

    「我希望的是少問，多去做。這樣對你是最好的。」魔術師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讓你等了這麼久嗎？」

    蘇欣一攤手，並沒有回答。

    「除了給你進行一些基礎的訓練，我也在給警察時間，霍恩之所以玩命次刺殺那名叫米沃什的警察，說明那名警察掌握了一定的情報，從警察那裡搞到這份情報，就是你的任務。」

    「開什麼玩笑？」蘇欣反對道，「你當我是什麼人物？能潛入警察局嗎？」

    魔術師卻認真的說，「現在，他的線人巴特死了，被人殺的，你冒充巴特的手下混到他身邊，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蘇欣暗笑，自己和那名米沃什警官大概有一面之緣。對方絕對會把自己吊起來打一頓再說。

    「這就是你的計劃？」蘇欣帶著幾分嘲弄。

    「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最近我和你講解了很多殺人手法，並不是讓你去殺人，而是讓你能在米沃什被刺的時候，擒住刺客。」

    「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認為我能防得住那些殺手？」蘇欣笑了，「你自己為什麼不去？你演技不行？」

    「我身上有案底，但是你的身份比較乾淨，你也很有潛質，足夠機警，雖然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你身上沒有血的味道，但是你對道德感的那種漠視，真是讓人驚訝，簡直如同一個邊緣人一樣。」

    「你鼻子可真不靈啊。」

    蘇欣冷笑，總覺得這個計劃漏洞百出，這個人的動機也絕對有問題。

    其一，如同蘇欣所說，他完全沒有必要動用蘇欣這麼個身份不清、沒有經驗的人。可能的解釋就是，這個人並沒有組織，更大的可能是他背著組織完成這些事。

    其二，他給人的感覺並非一名殺手，想要通過擒獲一名殺手去逼問他的組織情報，影視作品裡無數次的否定這種可能性，即使那個殺手內心崩潰，說出情報，這種情報也是被警察獲取的，米沃什絕對沒有必要再和他說。

    其三，也是關於蘇欣第一個猜想的推論，如果是一個組織要和另一個組織爭鬥，那麼直接用警察或者別的國家機構去借刀殺人是最理想的，有必要讓他去收集情報嗎？所以，魔術師必然有一個必須潛入巴隆殺手團的理由，為了某種東西或者某個人？

    如果計劃中有如此漏洞，對方的局中應該還有一個局，不然這個人就太水了。如果還有另一個局，那麼自己肯定只是個餌。

    看蘇欣遲遲不答應，魔術師掏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玩弄起來。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蘇欣無奈地微笑。

    「別這麼沒水準，除了威脅，你就不能想些新東西嗎？」

    「人性是趨利避害，威脅和利誘永遠是讓人妥協最直接的方式。」

    「好吧，話說，你嘴裡的那個巴隆的組織，到現在也沒有出手？」蘇欣很不解。

    「專業殺手策劃一件事之前，都是好好謀劃一般。」魔術師隨口說道。

    蘇欣知覺告訴他，這個人語氣很沒底，暗自嘆了一口氣。

    蘇欣說道，「我需要兩件東西，可能你找不到了，但是有那件東西的話，我會很輕鬆地接近那名警察。」

    「什麼？」

    「其中的一件時一塊手錶……」

    ————

    索波特警察局中。

    米沃什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辦公室，雖然他的手臂依然綁著厚厚的紗布，但是精神尚好。

    上級聽過他的匯報後，對他的調查方向很感興趣，聯絡發生過相同案件的警局。果然發現，那些失蹤孩子的地區都有過一個馬戲團進行表演。

    只是馬戲團的名字不是同一個。警察詢問看過馬戲的觀眾，他們描述的馬戲節目都差不多，但是卻不能描述那些演員的相貌，只記得小丑，馴獸師什麼的，所以調查方向進入了瓶頸。警方通過國家犯罪信息中心通知全國各地，密切地關注附近是否有馬戲表演，要求務必小心。

    雖然調查進展緩慢，但是大方向沒有錯誤。米沃什是這樣堅信的，這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前台受理中心的電話，有個亞裔年輕人指名要見他。

    米沃什聽到這裡，不由地皺起眉。

    米沃什很快遇見了這個年輕人，年輕人看到米沃什很惶恐，看起來要說什麼，但是他很快就咽下去，只是把手中的一個小盒子遞給米沃什。

    米沃什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眉頭很快擰在一起，他珍視的手錶就這樣變成了破銅爛鐵！

    而他也很快想起眼前這個小子，正想教訓他一番，卻發現這個亞裔男子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他正不安地看著自己。

    「我很抱歉先生，我如果知道你和巴特先生……」

    「夠了，小子，我想你很清楚你犯了什麼事兒，准好能有人保釋你，否則你就要在牢裡帶三個月和一筆罰款，對了，我們順便會將你踢出境。」

    「不不，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巴特先生被殺死了，還有托馬、基米爾……（蘇欣胡編的人）天吶，我差掉被他用刀刺中喉嚨，嗚嗚~」

    蘇欣說得聲淚俱下，身體不停地顫抖，這一刻，他可謂思卡爾附體。

    米沃什皺眉，從衣兜拿出一張畫像，「你見過這個人？」

    「哦，天吶，哦，天吶，」蘇欣捂著臉，驚恐地看著畫像，「就是這個人。」

    蘇欣這次的驚慌可不全是裝的，他是真的有些慌，他本以為依靠他知道霍恩畫像這一點，能成為警察的證人，但是這頭豬居然給警察留下了自己的臉？！

    現在開始，全部需要即興表演了。

    「你在這裡會安全一些，你能交代一些現場情況嗎？另外你是誰，和巴特什麼關係？那個殺手為什麼要幹掉巴特？」

    「好的，先生，但是我想問一下，我說的會成為口供嗎？」

    「這裡不是星國電影，孩子，一切要看情況。」米沃什不耐煩地說道。

    「好的，」蘇欣深吸一口氣，開始表演，「我叫…桐生一馬，來自櫻花國，因為華星兩國的爭端，我離開國家，投靠一個在紅白國的遠親表叔，但是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遠親表叔的地址已經變了，所以，我只能…結果在街頭討生活的時候，認識了巴特先生。」

    「你是櫻花國的人？」米沃什懷疑地看著蘇欣。

    蘇欣挺直身體，用力一點頭，堅定說道，「嘿！」

    「不管怎麼樣，我們會核實你的信息的，我們懷疑你身上還有別的案底。」

    「哦，我實在不願意被遣送回去，現在的櫻花再也不是我美麗的家鄉了。」蘇欣哭喪著臉說道。

    米沃什叫來一個警員，低聲說了幾句，有繼續問道，「好了，孩子，繼續回答我的問題吧。」

    「好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些東西，我當時被巴特先生的人帶了過去，開始我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當時我很害怕，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蘇欣看了那塊手錶一眼，米沃什的臉色有些難看。蘇欣繼續說道。

    「但當我被帶到門口時候，巴特先生才和我說了這種情況，我當時真的很後悔，如果我知道……」

    「好了，好了，說重點。」米沃什心煩意亂。

    「是，先生，巴特先生說，我應該有個交代，我很恐慌，在我的家鄉有個交代的意思我很明白，」蘇欣緊張地搓了搓手指。

    「但是就在這時，圖像上的那個男人來了，巴特先生讓他們把我帶了出去。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在門口聽見的，他們的對話不是很清楚。我聽見了一個大概。」

    「他們說什麼？」米沃什皺起眉。

    「那個男人對巴特說，你居然勾結警察？」

    蘇欣緊張地看了米沃什一眼，米沃什臉色難看地說道，「巴特怎麼回答的？」

    「巴特先生當然是否認了，」蘇欣慢慢說道，「接著，那個男人說，現在他們最近有些麻煩，消耗很嚴重，很需要新幼苗之類的，我聽不懂，那個男人還說他們現在被警察盯著，自己找幼苗是在有些麻煩，巴特和他們說好會提供一批好苗子，但是為什麼還沒交貨？」

    米沃什低頭沉吟起來，想起那些失蹤的孩子，好像很多事情想通了，但是他有些不可置信，如果按這個小子所說，巴特豈不是在做那種生意？

    「警察先生，他們說的新苗是什麼？」蘇欣膽怯地問道。

    「與你無關，你接著說你聽到的。」米沃什繼續說道。

    「巴特先生說，他的渠道絕對安全，和他們愚蠢的做法不一樣，他都是找些沒人要的，先偽裝成它們已經死亡了，然後在買過來，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懵了，我還在擔心自己的事情，所以也不是很仔細。」

    蘇欣很詳細地描述著『巴特的做法』，他深知越詳實的謊言看起來越真實。另外，人有一種自負的心理，與集體心理相反，當人獨立思考的時候，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推斷出來的東西，而不是別人直抒胸臆的敘述。

    「之後，那個男子說，他沒有時間了，如果今天之內不能搞定，那就算了，巴特先生也很不耐煩，他說，他都準備了這麼久，做生意不能這麼沒信用，接著兩個人吵了起來，之後，巴特先生就傳出慘叫，看著我的兩個人意識到情況不對，就沖了進去，還有其他的人，也沖了進去，我很害怕，就先跑了。」

    蘇欣停下，接著看向米沃什，等待對方說話。謊言絕對不是完美的，說一個謊話要用更多的謊話去圓，謊言會越來越大。

    但反觀這一俗語，就是說，將謊言取之完美的方式就是，讓對方來提出漏洞，然後說謊者來填補，當然更高明的說謊者會讓聽眾自己去思考彌補。

    「你跑了？」米沃什皺眉。

    「是的，」蘇欣點頭。

    「你說謊，」米沃什冷聲說道，「那麼手錶當時在哪裡？如果在你身上，為什麼會破成這樣。」

    來了，蘇欣立刻緊張起來。

    「不，不，事後我一直東躲西藏，我很害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被那個人看到了臉，我以為我死定了，多了兩個星期，我一直思考怎麼辦，最後我想到了你，所以又回到了巴特先生那裡，那裡已經被燒毀了，但是我很幸運，找到了這塊表，我想著，我只能投靠你了，但是我有很擔心，如果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怎麼辦，我很害怕，你不會真的和他們是一起的吧？」

    蘇欣語無倫次地交代著，最後，他驚恐地看著米沃什。

    「你，你不會……」

    「你別胡說！」

    米沃什憤怒地站起來，抓著蘇欣的衣領，他顯然要失去理智。身邊的的警員立即來開了米沃什。

    「我沒有，我沒有，」蘇欣哭了出來，用力地搖頭。

    「你甚至誣陷巴特是個人販子，你這個傢伙！」米沃什咬牙啐道。

    「你說什麼？」蘇欣慌張地看著米沃什，「我沒說，你想誣陷我？你說的人販子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幼苗指的是人？」

    其實在這裡，蘇欣還是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讓人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很困難的，很多女孩喜歡上一個渣男，當渣男甩了她之後在表演一次回心轉意，那麼這個女孩還是會喜歡那個渣男，因為女孩不願意承認她的眼光有問題。女孩的地位越高，收到教育程度越高，這種情況就會越有可能發生。

    同樣，一個警察有一個人販子線人，這是一個警察的恥辱。

    「你個騙子，一會你的身份調過來，你說的一切就都清楚了。」米沃什咬牙說道。

    「不，我沒有說謊，你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蘇欣暗自咬牙，情況有些失控，但他想要米沃什知道的東西基本已經傳到了，他只能使用最後的手段了，不到這一步，他是真的不想這樣。

    蘇欣慌張地指著米沃什身後，「天吶，你們果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蘇欣的手看過去。

    沒有人？

    米沃什正要發火，蘇欣卻慘叫一聲。

    當他們轉頭的時候，蘇欣左肩膀多出了一把手術刀！蘇欣痛苦地捂著肩膀，驚恐地看著米沃什，「你們果然一夥的…」

    米沃什楞在原地，幾個警員連忙查看蘇欣的情況。

    「他怎麼帶著刀進入這裡？」米沃什問道，他們確信沒有人能進入這裡。

    「警長，他進來的時候，沒有觸發報警系統，我確信著不是他自己帶的刀。」一個警員驚慌地說道。

    米沃什憤怒讓警員搜查警局，並讓人將蘇欣帶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