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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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宇坐在窗戶邊，他家在十六樓，這個高度一般人看到都會雙腿發抖，張澤宇卻坐在了窗邊，雙腿直接吊在了窗戶外——他的房間沒有封窗。

    屋裡只有他一個人，床頭只有一個檯燈還在亮著，靜靜的，散發著溫暖的光。

    四周都是靜靜的，只有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張澤宇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這裡魚龍混雜，治安很差，各種妖怪都聚集在一起，但是只要半夜不出門，一般也不會遇到妖怪。

    身為一個半妖，張澤宇對於生活在這裡其實還算是挺滿意的，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表姐和奶奶不是妖，是純到不能再純的人類，他幾次勸說奶奶搬家，這裡不安全，奶奶都拒絕了，她說這裡是承載了她和爺爺所有記憶的地方，將來也打算埋在這裡。

    張澤宇心想，現在講究火化，爺爺當初直接埋到了老家，你倆就算是合葬都未必能做到。

    張澤宇的爺爺奶奶是人，老爸是親生的，自然也是人，那是妖怪的自然是他的老媽。

    妖怪這種東西，天生就喜歡聊騷鬥毆，每天這種事都不少發生，而且還很排外，對於張澤宇這種半妖自然很不歡迎，不過張澤宇也不需要它們歡迎，張澤宇身為狐狸精，天生就可以偽裝，偽裝成純血妖怪，美女妖怪，都不在話下。

    而且又不是養狗，講什麼血統，之前還有妖怪嘲笑他是雜種，被張澤宇揍了兩頓之後就老實了很多。

    都是慣的，妖族現在能被人類穩壓，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和這群蠢貨分不開關係。

    張澤宇的這個城市，頗有點哥譚市的感覺，人類和妖怪混居，道門的勢力暫時發展不到這邊來，歸屬妖族管轄，頭頭就是那個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老闆娘，她對於手下的妖怪的要求很簡單，每個月上供一定的保護費就行了，她會保護這裡的妖族。

    所以這個城市裡的妖族數量超過大部分妖族城市，收納了很多不被外界接受的妖怪，秩序很亂，但是明面上是不能殺人的。

    至於為什麼妖怪的城市有人類，還明面上不能殺人，就要從上次人妖大戰說起，當時妖族戰敗，簽訂了不公平的條約，不僅被牢牢的限制在幾個城市裡，出現在別的地方會直接被道門抹殺，還要求人類住在妖族城市裡不得被謀殺，人類殺妖無罪釋放交給人類方面處理，而妖族殺人必須直接處死等等，被妖族方面罵為新二十一條。

    罵，也得活下去，畢竟當初發動戰爭的是妖族，歷史上發動人妖戰爭的有時候是人類，有時候是妖族，而這次發動戰爭的十大妖將和其他將領都已經被處決，活下來的妖將更是被人類點名要處死，當時的妖皇還想掙扎，直接被手下殺了，扶持了小妖皇上位投了降，其他的妖將的人頭直接送到了當時道門魁首的桌子上，做出這樣恥辱的操作，妖族皇室的威嚴掃地，現在已經淪為了吉祥物，除了逢年過節大妖會去妖皇那裡點個卯，大多數時候大小妖怪都不把妖皇當盤菜。

    大部分妖怪並不喜歡住在一起，尤其是這個城市，真正喜歡這個城市的只有殺人如麻的妖怪，個個臭名昭著，為了躲避人類的追殺，才來到這裡，只有老闆娘才願意抗住人類方面的壓力庇護妖族。

    老闆娘對於這一座城市的庇護就是禁止道門涉及，但是更多的就沒了，裡面的妖怪打成狗腦子她都不會管，不過在妖族裡算得上是有情有義的存在了，畢竟大部分大妖只管收錢，庇護下屬都是少數情況。

    在沒有覺醒妖族血脈的時候，張澤宇看著電視上的動畫片，幻想過很多，但是這些年，他想得少了很多，連自己的爸媽到底怎麼回事也懶得想了，妖族這種東西，還是遠遠的幻想才好，真的在妖族中，裡面的血腥和噁心才讓他不適。

    昨天殺了那隻影妖，妖丹頂了自己三個月的保護費，大概能安安穩穩的待三個月吧。

    張澤宇看著樓下群魔亂舞的妖怪，他對現在的生活還算是滿意，大部分妖怪都願意在晚上活動，他因為從小到大的人類教育還保持著人類的思想，所以還堅持著白天出去，晚上回家。

    現在是晚上，馬上到鬼節，樓下群魔亂舞的妖怪也多了起來，到了七月十五，鬼門大開，這個城市都會被妖怪占領，進行盛大的百鬼夜行。

    最近晚上的妖怪多了不少，所以趁著半夜吃人的妖怪也多了，就這個月，張澤宇少說救了十來個人類了，人類還真是脆弱，享受著當年戰爭的優勢，卻對這場戰爭一無所知，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就敢半夜在這個城市出門。

    也不知道道門是怎麼想的，從未承認過非凡力量的存在，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族的戰爭，都生活在平靜的水面下，黑市里針對道門的老傢伙們的通緝令一年比一年價格高，而人類方面也不甘示弱，懸賞老闆娘和其他大妖人頭的數額數一數，感覺和張澤宇用的不是一個貨幣單位。

    張澤宇看著手機推薦的動漫，撇了撇嘴。

    以前看動漫和戲文小說，裡面人妖相愛，寫得那叫一個感人，裡面的妖族為了和人類和平相處，對於融入人類世界顯得特別積極，甚至還會和人類談個戀愛，比如知名的幾部動畫，那時候覺得還挺有趣，現在看來純純是扯淡，也就白蛇傳還有點可信度——被發現是妖怪真的會嚇死人的。

    妖族的生活真的沒有那麼好，大部分大妖怪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度的仇恨人類，而沒有名氣和實力的小妖怪只能為了活下去而奮鬥，妖怪的等級區分甚至封建社會都顯得進步了，等級森嚴，如同奴隸社會，低等級的妖怪幾乎喘不過氣來，被頭頭壓迫，頭頭又被上面的大妖怪壓迫，大部分妖怪都過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