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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瀟湘妃子 第一章,菩薩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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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深秋時節,肅殺的風卷集著泛黃的落葉,在無盡的天邊遊蕩,像是浪跡天涯的遊子,江湖之大,卻不知何處為家!

    遠山蒼鬱,層雲疊嶂,成群的大雁在遠空中悲鳴,似不願歸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一江秋水未曾失去往日的澎湃,怒吼著奔湧向遠方的大海。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裡是河南息州的一個小酒樓外,吟詩之人是一個青年男子,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活脫脫的一個乞丐,可是一雙眸子卻精光四射,有一股猛獸的氣勢,仿佛隨時都能博人而噬!

    他蜷坐在酒樓的門口,手裡捧著一個青花瓷碗,碗口還殘留著淡黃色的酒液。

    男子突然高聲吟詩,驚動了酒樓內的客人,紛紛停杯投箸,望向這邊,想看看這個臭乞丐在搞什麼名堂。

    小二快步跑了過來,一把奪過男子的青花瓷碗,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漢子,方才說你渴了要討碗酒喝,我們掌柜菩薩心腸,給了你一碗上好的高粱酒,讓你喝完趕緊離開,免得打擾了客人的雅興,你這漢子喝了酒還不趕緊走,還在這裡大喊大叫,若驚擾了客人,你可負責不起!」

    男人抬頭看了看小二,冷笑一聲低下頭去,口中罵罵咧咧:「這世道真是亂了,外族蠻夷掌我漢人河山,欺壓黎民百姓,你們堂堂七尺男兒,不敢上馬揮刀驅逐蠻夷,卻敢在這裡對一個乞丐趾高氣揚,還自稱什麼菩薩心腸,趕緊滾趕緊滾,不要侮辱了菩薩的名聲!」

    小二被罵的雙臉通紅,指著男人氣呼呼的罵道:「你這混蛋還真是不知好歹,掌柜好心給你一碗酒,你卻在這裡指桑罵槐,看我不打你!」說著抄起門口的掃帚,朝著男人打去。

    男人一時反應不及,左肋挨了一下,疼的慘叫一聲,躺倒在地雙手捂住傷處,眉頭緊皺。小二隻是想嚇唬一下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打中,急忙俯身察看。細看之下,男人的左肋處居然隱隱滲出了殷紅的血跡,透過衣服,順著指縫滴落。

    小二著實嚇壞了,丟下掃帚,全身顫抖,支支吾吾:「你,你這傢伙詐人,我打的不重,你怎麼能傷成這個樣子!你分明是在詐人!」

    男人皺著眉頭,鼻尖冒出一粒粒汗珠,口中直呼:「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在大喊大叫,被人聽見我性命不保!」

    小二更是嚇壞了,急的都哭了出來:「這事可不怪我,你死了也不是我打死的,大爺你晚上可不要來找我!」

    「趕緊閉上你的嘴,去給我再打一碗酒來!」

    一個俊朗的聲音從小二耳邊響起,一個白衣青年宛如鬼魅般出現,掠過小二,來到男人面前,俯身檢查著他的傷勢。

    小二看到這個青年幾乎是飄過去的,除了武功高強的人,能做到這些的就只有鬼怪了。他頓時感覺背後涼風陣陣,一身冷汗宛如雨下。

    青年揭開男人的衣服,他左肋處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傷口極寬,明顯是刀傷,皮肉翻卷,發出陣陣惡臭。看來是傷了很長時間,一直沒有治療,導致傷口無法正常癒合。

    青年從懷中掏出一柄精緻的匕首,刀柄上刻著一片彎曲的葉子。男人一把抓住青年的手,叫道:「你要幹什麼!」

    青年微微一笑:「兄台請放心,我是不會害你的。你的傷口已經腐爛,如果不將爛肉割掉,很難癒合的!」

    男人問道:「你是大夫?」

    青年點點頭:「我跟著師傅學了幾年醫術,雖然不能包治百病,但是對付這種外傷,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看著他一臉認真地樣子,男人慢慢鬆開了手,青年轉頭看著呆呆的小二,輕嘆一聲:「你為什麼還在這裡,趕緊去打一碗酒來!」

    小二如夢初醒,慌忙轉入酒樓,倒了一碗酒出來。男人又問:「你叫他打酒來幹什麼?」

    青年接過酒遞給他,笑了笑:「兄台這是明知故問了,你方才為了掩飾傷口的臭味,將酒全都倒在了上面,一口都沒喝,這一碗是我請你喝的!」

    男人接過酒,一飲而盡。青年說了一聲:「兄台忍住!」快速下刀,鋒利的匕首將傷口處的腐肉迅速割下,一灘灘鮮血噴湧出來,將男人的衣服與地面還有青年的衣袖染成了血紅色。

    男人咬著牙,滿頭大汗,一聲不吭。小二卻是第一次看見這樣血腥的畫面,嚇得癱倒在地。酒樓里其他的客人紛紛湊了過來,有的面帶微笑,有的驚異萬分。

    青年將腐肉清理完畢,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對男人說:「兄台剛才面不改色,頗有當年關二爺之勇猛,令小弟佩服不已。只這一次,需要兄台拿出比之前更大的勇氣來!」

    男人覺得有些可笑,說:「方才割我生膚之肉都能忍住,難道塗點創藥我就忍不住了!」

    「兄台不要小看它,它的藥效猛烈,可以讓你一個時辰傷口癒合,可是他所帶來的痛苦,是之前的三倍!」青年面色凝重的說。

    男人看他不像是在說笑,點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青年從瓶子中倒出了一些血紅色的藥沫,均勻的灑在了男人的傷口處。藥沫剛剛接觸傷口,就有一股鑽心的痛感傳來,像是被火烤,又像是被刀子割,被針刺等等。在這一小段時間內,男人仿佛經歷了世間所有的疼痛,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啊的一聲慘叫,昏了過去。

    所有人都看傻了,這到底是什麼創藥,居然比切膚之痛還要厲害,那小二更是嚇得膽戰心驚,顫巍巍的問:「大爺,這位乞丐大爺是死了嗎?」

    「說什麼喪氣話!」青年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昏過去了,憑他的毅力,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趕緊去再準備一壇好酒一桌好菜,等這位大爺醒了,我要和他一醉方休!」

    小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轉身跑進了酒樓。其他客人也都各自坐回了座位繼續推杯換盞。青年卻坐在酒樓前,守著已經昏過去的男人。偶爾抬頭看看天空,偶爾低頭看看他,秋風不時吹過,撩起他額前的長髮,看上去些許落魄。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男人微微轉醒,再看傷口時,大吃一驚,方才猙獰恐怖如同獅子開口的傷,此刻卻閉上了嘴。但是因為時間太短,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還有一條如同頭髮粗細的口,但是這樣的藥效已經足夠驚人!

    男人對青年一抱拳,道:「多謝兄弟救命之恩,在下趙丑廝!還未請教?」

    「在下郭菩薩!」青年微微一笑,好似春風扶柳般。

    「郭菩薩?」趙丑廝一連念了好幾句,心中疑問很大:「兄弟,這是你的真名嗎?」

    郭菩薩笑了笑:「不瞞趙兄,這個名字是我師傅所起。我是個孤兒,自幼被師傅收養,師傅禮佛,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見笑了!」

    「哪裡哪裡!」趙丑廝哈哈大笑:「如今朝廷腐敗,百姓苦不堪言,天下正需要菩薩來救苦救難啊!」

    郭菩薩一笑:「趙兄,今日你我能在此相遇,就是有緣,不如你我坐下來,一醉方休!」

    趙丑廝與郭菩薩一見如故,也不在意身上的傷,便與他一同進了酒樓,連飲幾大碗,談論著如今的天下,不由提到了當今腐敗的朝廷,苛政徭役令百姓苦不堪言,兩人皆是嘆息連連。

    酒過三巡之後,趙丑廝有些醉了,猛的將瓷碗摔在地上,站起來罵罵咧咧:「他奶奶的外族蠻夷坐了我們漢人江山百年之久,如今也該變天了,老子要學黃巢,亂了他的天下!」

    這句乃是大逆不道的話,驚動了酒樓里的客人。郭菩薩嚇了一跳,卻還是表現的很從容:「趙大哥你喝多了,天好好的怎麼會變,我會觀天象,今天沒有雨,你家屋檐下的鳥巢不會亂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響徹在眾人耳畔。

    馬蹄聲到了酒樓外就停住了,接著就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叫道:「大哥,這裡有血跡,想必那姓趙的就在這裡面!」

    趙丑廝突然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大半,朝著門口望去。

    酒樓外衝進了四個人,前面一人威風凜凜,眉心至下巴處有一道顯眼的傷疤。第二個人是一個書生打扮,白衣紙扇。第三個是一個滿臉虬須的黑大漢,腰間懸著兩柄大鐵錘。第四個是一個看上去很猥瑣的男子。

    看到這四個人,趙丑廝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郭菩薩有所察覺,低聲問道:「趙大哥,這些人是來找你的嗎?」

    還未說完,那個刀疤臉就已經注意到這裡,哈哈大笑一聲:「姓趙的,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喝酒,看來你是真沒把我們四個放在眼裡啊!」

    趙丑廝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西山五虎,名震江湖,趙某當然不敢把諸位放在眼裡,而是放在心裡崇敬!」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西山五虎是誰?他們是盤踞山西太行山一帶的強盜首領,分別是刀疤虎田橫、白面虎魏青、龍鬚虎杜遷、赤毛虎蘇運周以及花里虎陳忠。

    酒樓里很多人都聽過這幾人的名號,他們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山西節度使幾次派兵圍剿他們,都未能成功,可見五人不是簡單的人物。這樣一來,所有人卻都對趙丑廝起了興趣,他到底又是誰?為什麼敢去招惹這幾個煞星!

    刀疤虎田橫大叫:「他奶奶的姓趙的,我四弟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

    趙丑廝冷笑一聲:「赤毛虎蘇運周不知江湖大義,如今朝廷腐敗無能,苛政徭役讓百姓苦不堪言,他身為漢人,不知救民於水火,反而助紂為虐,與喇嘛僧一起殘害百姓,當日我一刀就殺了他,真是便宜了他,我該將他千刀萬剮,才能借我心頭之狠!」

    田橫怒吼一聲:「趙丑廝欺人太甚,你殺我四弟,目無王法,今天還敢在這裡出言不遜,毀我四弟名聲,去死吧!」

    田橫從腰間解下兩把宣花板斧,像一隻猛虎撲了過來。酒樓里登時亂作一團,客人嚇得慘叫連連,狼狽逃竄起來。

    田橫揮舞著雙斧,砍翻了幾張桌椅,弄得滿地狼藉。他幾步衝到了趙丑廝面前,斧頭直朝他天靈罩來。

    趙丑廝身上有傷,雖然癒合的差不多,但此刻他也沒把握接下田橫這迅猛的攻勢。他急忙一把推開身邊坐著的郭菩薩,並借著這股推力向後一縱,巧妙的躲開了這猛烈的攻擊。

    田橫的雙斧劈在了眼前的桌子上,頓時碎屑紛飛,酒碗菜盤碎了一地。郭菩薩眉間閃過一絲不悅:「居然破壞我和趙大哥喝酒的雅興,找死!」話音未落,他化作一條白影,沖向了田橫。

    田橫雙斧劈空,心電一轉之間,胸口就被人踢了一腳。劇痛傳來,胸骨仿佛都被踢碎了一般。他慘叫一聲,雙斧掉落在地,向後退了三步,最後終於忍不住,咣當一聲跪倒在地,口噴鮮血!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其餘三虎跑上前來扶起田橫。趙丑廝直接愣住了,良久,他才轉頭看著郭菩薩,驚呼:「郭兄弟,你的功夫居然這麼好!」

    郭菩薩這一腳是在田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踢的,可能普通人覺得沒什麼。可是熟悉田橫的人都知道,他自幼便修煉金鐘罩,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假使他運起玄功,普通的刀劍根本無法傷及他的皮膚,除非是上古神兵利器。

    可是有人會說,剛才田橫沒有運功,沒有施展金鐘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一腳踢傷也是很正常。但是,熟悉他的人還知道,即使他沒有運功施展金鐘罩,憑藉他幾十年來打熬筋骨,身體已經強橫到一定地步,能一腳踢傷他的人也是很少,除非是武功超群的人。


    郭菩薩一腳將田橫踢的退後三步並且倒地吐血,他就一定不是簡單人物,最起碼他要比趙丑廝厲害的多!

    老二白面虎魏青指著郭菩薩叫道:「你小子叫什麼名字,用了什麼妖法傷了我大哥!」

    郭菩薩雙眸中透出攝入心魄的寒意:「我是郭菩薩,今日你們西山五虎打擾了我和趙大哥喝酒的雅興,我看在趙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跟你們計較,如果再敢放肆,休怪郭某心狠手毒!」

    「郭菩薩,你、、你是郭菩薩!」西山五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像是見到了閻王一般。

    魏青指著趙丑廝怒吼起來:「姓趙的,你雖然殺我四弟,但你也算的上是個的漢子,但你為什麼要和魔教中人勾結,害我大哥!」

    「魔教!」趙丑廝心中一驚,轉身望著郭菩薩,冷汗直流:「郭兄弟,你是魔教中人?」

    郭菩薩看著趙丑廝,微微一笑:「趙大哥,他說的不錯,在下正是玄冥教第七堂口的御龍使,『魔手神醫』恭自清的徒弟郭菩薩。」

    玄冥教,是一個存在數年的神秘教派,總部設在祁連山脈的火神峰上。它原本是由一群信奉上古大神玄冥的巫師組成的秘密組織,經過上百年的發展,信奉這個組織的人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頗具規模的教派,與天下第一教白蓮教幾乎分庭抗禮。

    由於玄冥教行事詭異,修習魔功,做事心狠手毒,與中原武林所宣揚的仁義道德觀念極為不符,故此被江湖中人稱之為「魔教」。

    江湖的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個魔教,他們與那些所謂的正道相背而馳,為人不齒。玄冥教就是這個時代的魔教!

    郭菩薩望著一臉震驚的趙丑廝,笑了笑:「趙大哥,小弟今日救你,完全是看在趙大哥的英雄氣概,絕沒有半點私心,如果趙大哥覺得與我這個魔教中人結交壞了你的名聲,小弟自然不強求!」

    「兄弟說的什麼話!」趙丑廝哈哈一笑:「我趙某隻知道江湖義氣,魔教如何?正道又如何?魔教也有光明磊落的英雄,正道也有奸邪狡詐的小人。兄弟與我意氣相投,趙某心甘情願!今日與兄弟相識定是有緣,不如你我結拜為兄弟,從此生死與共,同甘共苦!」

    魏青恨得牙根癢,破口大罵:「趙丑廝,你這個武林敗類,魔教濫殺無辜,正道人人得而誅之,你卻不識江湖大義,與魔教勾結!」

    「閉嘴!」趙丑廝打斷了他的話:「你們西山五虎喪盡天良,還敢在這裡講什麼江湖大義!」他望了望郭菩薩,繼續說:「兄弟,你我二人今日結拜,不如就用這幾個敗類的血來祭天!」

    「恭敬不如從命!」郭菩薩微微一笑,笑容邪異宛如鬼魅。說著從袖中滑出一把三尺彎刀,沖向四虎。魏青怒吼一聲:「你以為我們西山五虎就是任人宰割的廢物嗎!」縱身而起,手中舞起一把白摺扇,朝著郭菩薩打來。龍鬚虎杜遷與花里虎陳忠也各自亮出兵器,一左一右,朝著郭菩薩攻來。

    魏青一把摺扇與郭菩薩打在一起。他的摺扇忽張忽閉,忽上忽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後,扇面上的圖案花花綠綠,詭異萬分。郭菩薩雖然彎刀在手,卻一直在躲閃,並不接招。

    杜遷與陳忠也趁機欺近身去,一把長刀與一根混鐵棍打向郭菩薩的左右雙肋。

    「你們難道把趙某忘了嗎?」趙丑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道血光乍起,陳忠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背後鮮血噴涌,一道致命的刀傷甚是醒目!

    趙丑廝手持一柄長刀,刀身染血,面目猙獰,像凶神惡煞一般。

    杜遷見陳忠身死,轉身撲向趙丑廝。郭菩薩冷笑一聲:「和我打鬥,還敢分神!」彎刀遞出,從杜遷背後刺入,透胸而過。

    杜遷低頭望著胸口的刀身,痛呼一聲,咣當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轉眼間看到兩個兄弟被殺,魏青怒火中燒,揮舞摺扇撲向郭菩薩。郭菩薩淡然一笑:「用摺扇的都是文雅之人,你,不合適!」緩緩舉起左手,避開摺扇的攻勢,拍向了魏青的胸口。

    這一掌看似輕柔似水,實則卻重如泰山,咔擦一聲,魏青胸骨已經碎裂,一口口鮮血噴濺而出,濺在了郭菩薩的手上,臉上,衣服上,白衣沾著鮮血,像是皚皚白雪點綴著梅花花瓣,煞是驚艷!

    趙丑廝看到魏青倒地,轉頭看著田橫:「還有一個!」

    田橫嚇得大叫起來:「趙丑廝,我們可是伯顏丞相的人,你殺了我們,就是得罪了朝廷。跟朝廷作對,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敢跟我說狠話!」趙丑廝猙獰一笑:「朝廷是嗎?既然你說的這麼厲害,我倒要跟它作對一下,看看是朝廷滅了我,還是我滅了朝廷!」手起刀落,田橫身首異處,以後就是再狠的話,也再也說不出來了!

    殺了田橫之後,趙丑廝與郭菩薩也不顧酒樓里客人的震驚,當即撮土為香,以天地起誓,結拜為兄弟。趙丑廝年長兩歲,為兄,郭菩薩為弟。兩人各飲了三大碗酒,相互對視,哈哈大笑起來。

    趙丑廝又醉了,笑著打了郭菩薩一拳,道:「你小子,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要叫菩薩,你知不知道我做菩薩的大哥,很不舒服啊!」

    郭菩薩笑了笑:「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若是大哥覺得不舒服,不如就改叫彌勒佛,彌勒佛可是未來佛祖,做菩薩的大哥,名正言順!」

    「還是你小子鬼主意多,奶奶的,以後我趙丑廝,就叫彌勒佛了!」

    話音未落,又聽得門外馬蹄聲響起,鐵甲在馬背上顛簸的撞擊聲由遠及近,響徹在所有人的耳畔!

    「兩位大爺,不好了,快跑啊,官兵來了!」小二跌跌撞撞的跑進酒樓,雙手扶著門框,面色驚恐:「後面來了一大群官兵,好像是來捉你們二位的!」

    「你說什麼!」趙丑廝向前一步,想去扶著小二。一支黑色羽箭忽的從門外飛來,直直沒入小二的後背,從前胸透過,鮮血噴濺而出,將趙丑廝整個人染成了血紅色。

    小二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語:「我也不是不恨朝廷,只不過我一個小小的雜役,有什麼力量能去對付整個天下呢!這位大爺,聽我的,趕緊跑吧,你是鬥不過朝廷的!」轉眼間口吐鮮血,竟已沒了氣息!

    趙丑廝死死地抱住小二的還未發涼的屍體,目露凶光:「兄弟,我已知你也恨這個朝廷,你放心,我一定滅了這些韃子,收回我漢人的萬里山河!」

    酒樓外馬蹄聲此起彼伏,遙見不遠處塵土飛揚,幾十個騎兵出現在眼前,將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青黑色的鎧甲在血紅色的夕陽之下異常鮮艷。

    一個頭戴紅色花翎的驅馬走到前面,朝著酒樓內大喊:「趙丑廝,你大逆不道,口出狂言,殺害朝廷之人,趕緊出來與我回去,聽候伯顏丞相發落!」

    趙丑廝望著此人,目光中透出冷峻的殺氣:「你們這群韃子掌我漢人河山幾十年,伯顏那個狗賊更是搞得江湖人人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對於你們這些人,我是見一個殺一個!」

    趙丑廝越說心中越恨,抽出射中小二的羽箭,反手擲出:「看箭!」。

    羽箭帶著凌厲的勁風,嗖的一聲擦著那人額頭而過,不偏不倚正好打落了他盔上的花翎,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郭菩薩被他手上這萬鈞之力所震服,拍手叫了一聲好!

    那朝廷軍官卻嚇得冷汗直冒,趙丑廝的速度與力道堪稱完美,若他剛才所瞄之處不是頭上花翎,而是自己的眉心,那此刻掉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屍體了!

    其實趙丑廝所瞄之處就是那人眉心,為的就是想一箭殺死軍官,好立威當場。只是方才他心中充滿恨意,倉促之間拔箭反擊,一時失了準頭,才打中了他頭上的花翎!

    那軍官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臉上的肌肉不規律的抖動起來,喉嚨間發出一聲低吼:「逆賊趙丑廝,罪不伏誅,妄想殺害朝廷命官,今替朝廷清除此賊,還天下之安寧!」手一揮,身後的士兵全部搭弓上箭,漆黑色的羽箭宛如飛蝗直衝酒樓而來!

    趙丑廝怒吼一聲,將小二的屍體拖進酒樓,又將大門緊緊關閉,飛箭都被大門阻擋在外,還有一少部分透過窗紙射了進來,釘在了地面或是酒桌上。

    酒樓里的其他客人頓時亂了陣腳,抱頭鼠竄。郭菩薩幾步奔到趙丑廝面前,道:「大哥,看來西山五虎與朝廷早就預謀好了,如今朝廷腐敗,百姓之中有怨言想造反者大有人在,朝廷是想拿此處開刀,殺雞儆猴,卻不知這也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什麼好機會?」趙丑廝雙眼血紅,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濺上了小二的鮮血。

    「朝廷想藉此機會殺雞儆猴,我們亦可以藉此機會對抗朝廷,身先士卒,給天下的血性男兒做一個表率!」郭菩薩雙眸透出一股殺意。

    趙丑廝環顧四周,酒樓外不時有飛箭破窗而入,有幾個倒霉人被飛箭射中,慘叫連連,酒樓里的人愈發慌亂起來。趙丑廝怒喝一聲,響徹在眾人耳畔,所有人剎那間靜了下來。

    趙丑廝道:「兄弟們,朝廷官兵此刻已經將酒樓圍堵,他們是來殺我的,但是他們鐵石心腸,殺我之後,定然也不會放過你們大家。與其大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與我一同殺將出去,也讓這些蠻夷看看,我們漢人都是血性男兒!」

    還是沉默,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一支羽箭破門而入,直衝趙丑廝後背。趙丑廝猛一轉身,一把抓住羽箭,反手使出千鈞之力擲了出去,接著外面一聲慘叫,一人從馬背上跌落。

    「想做孬種的就留下,想轟轟烈烈去死的都跟我來吧!」趙丑廝抄起長刀,推開門沖了出去,接著,門外廝殺聲四起。郭菩薩望了望四周,微微一笑,縱身沖了出去:「大哥,我來助你!」

    門外騎跨大馬的士兵,見二人出來,全部放下弓箭,各提著一桿長槍,朝著二人刺來。郭菩薩憑藉其詭異的身法,飄然直入,亂刺的長槍居然一點也沒有刺中他,頗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意思。

    趙丑廝沒有郭菩薩這樣詭異的輕功,只能靠著一腔血氣與過硬的武功,直面士兵的長槍。士兵在馬上,占了很大的優勢,趙丑廝幾招之後就被長槍戳出來幾個窟窿,鮮血直流。

    郭菩薩縱身而起,砍掉了一人的頭顱,轉眼看見趙丑廝受傷,焦急萬分,大喊:「大哥,俯身,砍馬腿!」

    趙丑廝恍然大悟,一彎腰,長刀直入,鋒利的刀刃砍斷了一匹馬的前腿,戰馬長嘶,轟然倒地,馬背上的士兵被翻下馬背,正好落在趙丑廝面前。趙丑廝手起刀落,將那士兵斬殺在地!

    趙丑廝尋到了竅門,憑藉自己的優勢,接連又砍了幾匹馬腿,解決了幾個士兵。

    這時,酒樓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裡面的客人發瘋一般的沖了出來。他們之中有幾個是江湖中人,手持長刀利劍,加入了戰團,剩下的大多數是普通百姓,抄著桌椅板凳,胡亂揮舞。

    趙丑廝哈哈大笑:「韃子們,我們漢人沒有孬種,你們的天下就要完了!」

    說著又砍斷了幾條馬腿,馬背上的官兵掉落在地,被客人們一擁而上,用桌椅板凳砸死在當場。一時間,平靜祥和的酒樓,變成了血腥無比的修羅場!趙丑廝指揮眾人,如魚得水。郭菩薩身形飄在半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轉瞬之間,幾十名士兵便喪生在眾人手中。那名軍官嚇得屁滾尿流,驅馬便要逃走,卻被郭菩薩一個箭步趕上,縱起一腳踢在他胸口,直直墜於馬下!

    趙丑廝大跨步走上前來,一把提起軍官,雙眼已是血紅色:「今日便要用你來祭天,記住,老子是菩薩的大哥彌勒佛趙丑廝!」用力將他丟在地上,舉起長刀,劈了下去……

    傍晚,夕陽西沉,將整片天地染成了血紅色。

    趙丑廝、郭菩薩與眾人在酒樓外,以官兵之血祭天,喝下血酒,以「彌勒佛」之名義起兵造反,彌勒軍此時只有三十幾人。

    趙丑廝望著這大好河山,不由感嘆:「如此美好的江山,卻被韃子坐了百年,何時你我兄弟二人才能擁有這天下!」

    郭菩薩笑了笑:「大哥,不用著急,彌勒佛當有天下!」

    不出幾日,彌勒軍的名號便響了起來,息州府下村莊裡的血性男兒紛紛前來投靠,一時間就聚齊了三百多人。他們認趙丑廝為彌勒軍首領,郭菩薩為軍師,以息州為據地,不斷壯大起來,並接連攻克了幾座城池,斬殺了息州府尹官員,浩浩蕩蕩的一路朝大都殺去,揭開了元末大起義的序幕!

    後世有詩讚曰:「彌勒出世爭天下,菩薩殺人不渡人,風起血濺修羅道,寧斷頭顱不做臣!」



卷一,瀟湘妃子 第一章,菩薩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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