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極拳法，清剿沙河

    竹林下。

    洪塵練架。

    來自太極楊無敵的記憶已經盡在腦海，然而此般猶如灌頂的傳承並非拿來即用。

    非要形容的話……

    此時洪塵大概有一種被知識強/奸了的無力感。

    簡而言之，知道不等於做到，還需要自己紮實苦練才能真正吸收。

    楊露禪的太極學自陳家溝陳式太極拳，有快有慢，蓄髮明顯。

    慢時如抽絲，大松大柔，綿里藏針。

    洪塵一雙手柔弱無骨，似隨風擺動的柳葉兒，與身後搖晃的竹葉兒別無二致。

    快時似閃電，勁如放箭，聲聲破空。

    洪塵拳掌帶風，腰領周身，逢轉必沉，掌出風起，拳動勁響。既有太極的美感，也兼具技擊的力道。

    要想四兩撥千斤，需先練得千斤力。

    有柔無剛，鬆軟無力，譬如陰盛陽衰；有剛無柔，脆而易折，譬如陽盛陰衰。

    兩儀未濟，談何太極？

    再則，練架也是練勁——纏絲勁。

    此勁皆由心中發，股肱表面似絲纏。

    身軀一動，旋踝轉腿，旋腰轉脊，旋腕轉膀。

    最簡單直觀的判斷：掌心由內往外翻，多為掤勁；掌心由外往內翻，多為捋勁。

    楊氏太極十三字中，掤、捋、擠、按、采、挒、肘、靠是太極拳八種基本手法，進、退、顧、盼、定則是太極拳基本身法步法。合稱「太極十三勢」。

    其三，呼吸。

    以腹部呼吸為主，是採用複式的丹田呼吸法，也就是反呼吸法。

    洪塵估計，要想消化這團記憶，起碼要一年左右持之不懈的苦練。

    這份獎勵已經極其超值了，畢竟普通人一生也很難有機會練到楊露禪的境界，否則他也不會在太極拳的傳承歷史中占據重要一席。

    而這份獎勵，也讓洪塵對任務的熱情多有增長。

    武聖孫祿堂，神槍李書文，劍仙李景林，神拳李洛能，八卦董海川，李存義，郭雲深等等。

    這些曾經只存在於歷史書上的前輩，還有關於國術的種種傳說，洪塵皆可一一得其傳承並親身加以驗證。

    日上三竿，再訪嚴振東。

    將鐵布衫書中疑問相繼交流之後，嚴振東開始傳授真正的練法。

    洪塵牢記在心，卻並未急於著手。

    他的任務還差一半。

    「阿榮，叫上十幾個兄弟跟我出趟門。」洪塵吩咐。

    黃飛鴻聞言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言，顯然對他多有信任。

    沙河鎮很近，一群人沒花多少時間就趕到。

    入鎮，洪塵還沒有看到人，就先一步望見了越過院牆飄在半空的金色大字——【殺】。

    來到院外，只聽得內里喧鬧吵鬧，有男人朗聲大笑，也有女子嬌聲輕吟。

    洪塵揮手，十餘人散開，封堵小院。

    而他自己則是提步加速，蹬地騰空，一舉躍過院牆。

    院裡，三張桌子擺滿酒肉，還有不少青樓女子相陪，十分熱鬧。

    洪塵突然闖入，一群人豁然轉頭，聲音戛然而止。

    坐在中間桌子主位上的男人雙手抱著兩位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子，皺眉看來，面容一怒。

    「哪兒來的野小子，找死不成？」

    「你就是沙河幫幫主？」

    「老子正是，小子報上名來！」

    洪塵微微一笑，目光一轉，看清了在場眾人的身份和位置。

    十二個男人都是一夥兒，十六個女人無關緊要。

    「姑娘們，要不先撤一撤？」他笑著說。

    這些女人見多世面，眼珠子滴溜一轉紛紛起身躲到一旁。

    只有剛剛說話的這位用力箍緊懷中人兒不肯鬆手，惹得兩女子嬌聲道：「大哥，別摸了，您不親自出手教訓他嗎？」

    「哼，什么小癟三都要我出手的話，我還出來混什麼？都給我上，把他的四肢打斷了砍下來扔去餵狗！」

    大哥發話，小弟們自然紛紛出手。

    這些人打的都是廣為流傳的王八拳，這種拳法的精髓在於速度快、力量大、能抗打的人就能贏。

    一拳正面搗來，洪塵雙手一前一後，一采一按，對方關節頓時折斷。

    這叫手揮琵琶。

    另一拳緊隨而來，雙手換位采按，又聽骨裂之聲。

    這叫反揮琵琶。

    緊跟著，第三人躍步蹬踹。

    洪塵側身一手摟住對方腳腕，進步單推掌，正中對方下襠。

    太極·摟膝拗步。

    正所謂：「摟膝拗步身軀正，一掌推入巨濤間。」

    一手摟，一手擊，以腰帶肘，以肘帶腕，手腕下坐，推掌攜震海之勢，可翻萬頃波濤。

    這一掌猛擊下襠，結果不難想像。

    被擊飛的人砸翻一張酒桌後躬身蜷縮，捂著襠部悽厲哀嚎，然而幾聲之後，便徹底沒了動靜。

    瞬時，圍上來的幾人紛紛倒退，面色驚恐。

    王八拳的另一精髓就是，誰能先震懾住敵人，誰的贏面就更大；反之，若一方勢弱，則極有可能崩潰散逃。

    洪塵摟膝拗步變架白鶴亮翅，眼神左右一掃，所過之處無不目光躲閃，腳步一退再退。

    而仍坐在桌後的沙河幫幫主愣了愣，雙手將懷中嬌女推了出去，起身拍桌大喝：「抄傢伙砍死他！」

    一群人紛紛轉身跑向牆角，抓起大刀後膽氣又足，轉身朝洪塵喊叫砍殺而來。

    一刀當頭而落。

    洪塵高舉雲手捋勁下按，纏絲裹挾，引進落空，帶入身側之後，他貼著對方的後背抓住對方的手，反腕上撩。

    這一招正好架住另一人的劈砍，雙刀碰出星火。

    此時，洪塵下盤封住身邊之人的腳步，腰身後擰，穿入此人後肋，身軀微動，挒勁迸發！

    太極·野馬分鬃！

    只見貼身之人立時被他挒飛出去，無視身前長刀，撲入對方懷中。與此同時，他手裡的刀也順勢送入對方心口。

    兩人倒地，手中雙刀互插，也算不枉兄弟一場。

    餘下六人，再次持刀不動。

    洪塵上前一步。

    六人棄刀轉身逃跑，堪稱一氣呵成。

    再看沙河幫主，此人竟然朝後門跑了。

    洪塵不管近處六人，提步去追沙河幫主。

    後院門口，洪塵拉近距離。

    沙河幫主眼看無法順利竄逃，突然翻身揮手，灑出一片白灰。

    洪塵想也不想直接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不閃不避，徑直穿過石灰粉。

    沙河幫主見狀滿臉狠辣，從懷中拔出匕首，直刺洪塵心窩。

    刀尖即將刺破衣衫之際，洪塵身軀頓時側偏，而後整個軀幹左右來回螺旋偏轉，如同水中游魚。

    外化柔身，內走纏絲，結合八卦掌的柔身功與太極拳的纏絲勁，化作游身之術。

    轉眼間，貼在他胸口的匕首，不知不覺中調換了進攻方向。

    洪塵伸手攬住對方的脖頸，向前擠壓。

    匕首噗呲一聲刺入沙河幫主胸膛。

    洪塵睜開眼睛。

    詠春標指插眼，血染指尖；太極雙推掌，其胸腹立時塌陷。

    洪拳鞭錘遮頭蓋頂，沙河幫主膝蓋一軟就要跪下，洪塵雙拳變換，八卦掌白猿獻桃向上托出。

    沙河幫主身軀騰空，狠狠砸落地面後，口中當即噴涌大量鮮血。

    一個小小的反派，吃了一刀加四種拳法才去世。

    可謂死得其所！

    其頭頂金色殺字崩裂，光芒注入洪塵體內。

    腕上金環完整閉合，洪塵頓覺眉心又漲又癢，只能用手指不斷按壓。

    出門。

    方才逃跑的六人已經被豬肉榮帶人抓住，排成一排跪在門口。

    「師叔，這些人怎麼辦？」

    「埋了。」洪塵低著頭，一手揉著眉心，一手擺了擺，自顧自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