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潛心苦修，醫學會議

    寶芝林。

    十三姨正拿著皮尺給黃飛鴻量體。

    黃飛鴻看到洪塵胸前的血漬，頓時眉頭一緊，快步上前。

    「師弟，你受傷了？」

    洪塵低頭拍了拍長衫，「沒有，是別人的，師兄你忙著，我回去換身衣服。」

    黃飛鴻張口想問，可看著他背影，最終只是悠悠一嘆。

    十三姨眨巴著杏眼，小聲道：「他是不是又去……殺人了？」

    黃飛鴻猛地回頭看來，她不禁縮了縮脖子，眼神退避。

    「十三姨。」

    「嗯？」

    「你也給阿塵做一身衣服吧。」

    「啊？哦，好。」

    黃飛鴻舉目遠眺，嘆聲道：「父親說，阿塵自幼孤苦無依、漂泊世間，為求生計，必然少不了好勇鬥狠甚至生死搏殺。現如今，他能夠安靜下來已屬不易，那些窮凶極惡之徒碰到他，也算是罪有應得。」

    十三姨恍然，「原來是這樣，那他以前真的好可憐。不過，我覺得他也很聰明，打了大官讓對方不敢發作不說，還要讓人家接受他的談判。而且，他還懂英文。」

    「嗯？阿塵還懂洋文？」

    「是啊，牙擦蘇告訴我的。」

    黃飛鴻先是一愣，隨後欣然而笑，讚許點頭：「不錯，阿塵真的非常聰明。若論審時度勢、俯瞰大局，他遠勝於我。」

    「那功夫呢？」十三姨好奇。

    「他也快超過我了。」黃飛鴻毫不避諱地說。

    十三姨眉頭一皺，嘴唇微噘：「你每天看那麼多病人，都沒時間練功了。」

    黃飛鴻搖搖頭：「以前我不明白，但現在在我看來，亂世當道，行醫濟世遠比練武重要得多。況且阿塵現在不也每日學醫嗎？」

    十三姨撇了撇嘴，拿起皮尺繼續在黃飛鴻身上比劃，口中說道：「練武也好，學醫也罷，只要能夠幫助別人，就都是英雄。世道亂不亂我管不了，只希望寶芝林可以一直平平安安。」

    許是她貼的近了，黃飛鴻身體又是一僵，耳朵開始泛紅。

    角落裡，牙擦蘇看著師父的表現，不禁搖頭嘆氣。

    是夜，豬肉榮來報。

    「師叔，我把他們都埋了。」

    「好，辛苦了。」洪塵取出一錠金子扔給他，「這是辛苦費，你給他們發一發。」

    豬肉榮一驚，連忙推拒：「師叔，這也太多了！雖然那六個人埋的時候挺能鬧，可也沒費我們多少功夫，我們不能要！」

    此言一出，洪塵瞬間抬頭。

    「你說什麼？」

    豬肉榮愣了愣，重複一遍。

    洪塵驚訝道：「你把人活埋了？」

    「師叔，我是遵照您的意思做的。」豬肉榮一臉耿直。

    洪塵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好傢夥，您這是在世活閻王啊？

    可仔細一想，他當時說的也的確只有「埋了」二字。

    搖搖頭，他道：「行吧，無所謂了，反正都是一群活在世上浪費糧食的米蟲，不過千萬別跟你師父說。」

    豬肉榮連連點頭，嘿嘿笑道：「就算師叔您不說，我也不敢告訴我師父。不過，師叔啊，跟您做事真的很爽！不用顧這顧那，只管埋頭幹事，以後您要是還有什麼吩咐的話，儘管找我，我隨時等著為您衝鋒陷陣！」

    洪塵莞爾：「做事哪兒有不三思的？你只是不知道我思考了些什麼而已。」

    「我懂，可我就是懶得去想那麼多東西，我就願意跟著師叔殺惡人，殺漢奸，殺紅毛鬼！」

    「好，以後有事兒我再叫你，行了吧？拿著錢去分了，別打擾我看書。」

    「哈哈，好，謝謝師叔！」

    豬肉榮期待的下一次行動很快到來，只不過這次不是殺人，而是讓他擔任起了佛山的反詐騙大使。

    因為洪塵解決了沙河幫幫主之後，便又過起了宅男一樣的日子。

    只是，佛山有許多洋鬼子混同二鬼子到處宣傳「金山」之說，可實際情況如何，洪塵心知肚明。

    因為反詐騙，豬肉榮、凌雲凱以及黃飛鴻新收的弟子梁寬等人和那些二鬼子們幹了不止一架。

    每一次不論輸贏，雖然衙門不敢找上門來，但黃飛鴻卻勢必要罵他們一頓。

    只不過，他一轉轉頭，就會讓洪塵出手指點他們的功夫。

    這個師兄，不管面對徒弟，還是面對十三姨，都很含蓄傲嬌。

    洪塵每天做的事情幾乎雷同，太極拳、洪拳、八卦掌、詠春拳、鐵布衫，再加上醫術，還又每隔一段時間教豬肉榮等人練功。

    如此充實得幾近忙碌，讓他只恨每日時辰太少。

    太極拳的記憶融合十分順暢，按部就班必然能突破宗師。

    鐵布衫的修煉果然不同尋常，還在有醫術精湛的黃飛鴻隨時在側，洪塵也不怕受傷，進境喜人。

    修行無歲月，練功亦然。

    半年後，洪塵以洪拳為本，其餘拳法為枝葉，以楊露禪的國術記憶為養料，功夫得以茁壯成長，最終成功破入宗師之境。

    由此，他所掌握的諸多拳法突飛猛進，尤其是太極拳，因楊露禪的記憶吸收殆盡得以後來居上，甚至超越了他對洪拳的理解和運用。

    畢竟，那些記憶來自一位七十多歲的太極拳宗師。

    這就是站在前人肩膀上所享有的獨特優勢。

    一年期滿，洪塵鐵布衫大成，嚴振東帶著三千兩銀子北上返鄉。

    一年半，洪塵醫術初成，開始坐診。外人始知黃飛鴻竟然還有一位師弟，寶芝林的名聲也隨之愈發響亮。

    洪塵沒有再找到隱藏任務，但相較於在上一個世界，他已經不著急返回了。

    一來，他現在手握金環，隨時可走；二來，回去之後除了練功看電影外他還是無事可做，七天後又要啟程前往未知世界。與其如此，倒不如安穩地留下來，一方面練武有同為宗師的黃飛鴻隨時搭手交流，二來醫武不分家，他想把寶芝林的醫術也學個通透。

    穿越不同世界完成任務後的獎勵是未知的，但在不同世界中選擇學習什麼卻是他可以決定的。

    這隻右臂最令他舒服的一點，就是不會限制他在任務世界中停留的時間，而且待在任務世界中也不會使他在地球上的身體同步老去。

    如此看來，回去越早，反而越吃虧。

    莊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然而，洪塵目前大致處於二者皆無涯的狀態，離開越早，越是浪費。

    白駒過隙，三年匆匆。

    這一天，黃飛鴻拿著一封信找到洪塵。

    「師弟，有人邀請我們寶芝林前往廣州參加一個醫學會議，時間定在三天後，我看我們最遲後天就要啟程了。」

    洪塵把手從病人手腕上挪開，接過信件掃眼一看，心中瞭然。

    看來他在這個世界待得夠久，兩部電影的劇情果然連貫起來了。

    「師兄說得對，我們明天收拾一下，再通知街坊鄰居，後天一早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