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名劍客無銘劍

    秋夜，涼勝水。

    蜀山的秋，別有一番風味。蘊含著與眾不同的灑脫與高傲。

    此時龍劍山莊外的街道上，已沒有行人，街上唯一的幾點光亮是有未睡的家人，或者是喝醉的人在酒肆中對著眯著眼睛打瞌睡的小二訴說世事的無常。龍少游輕輕掠過這些人的苦悶，慢慢的在這種平靜中漫步，慢慢的提起酒壺自己嘴裡倒酒。忽然，他的眼神亮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只見在遠方街道漆黑一片的角落裡有泛黃的一豆燈光，燈光下，一張黑的發光的笨重桌子，繞桌而坐的人有一個臉白的好像一張白紙，卻穿著黑色的衣服，還有一個明明是黑皮膚但卻塗了厚厚的胭脂，看起來就好像秋天早晨路邊驢糞落了霜一樣，看起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最好笑的是他們說話的方式，他們一個人說一個字，就好像一個人的嘴說出來的一樣，還有一個是拄著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地喝著酒。龍少游並沒有過去，只是在就地坐下，看著他們。

    「老闆，拿酒來」黑白兩人說

    「不知是要好酒還是次酒？」老闆是一個老頭子瘦的好像只剩下了皮和骨頭，黑色的皮膚沒有絲毫光澤，看他的眼睛，就好像死灰一樣，沒有一絲生氣，聽到要酒他頭也沒抬。

    「好酒怎麼說，壞酒又在怎麼說？」

    「好酒活人喝不得。」

    「哈哈，難道這世上還有活人喝不得的酒？既然是好酒，不予活人喝，卻給死人，不是浪費嗎？」尋聲望去，只見牆頭上坐著粗布草鞋的少年。

    「也不浪費，只要你有本事喝，你便可以喝。」

    他跳下牆頭，走到桌子旁坐下，龍少游可以看清他的相貌，只見這少年大概不到二十，卻有一絲老成，長相平平，但眼神卻比常人要堅定許多，腰間別著一柄劍，說是劍這只是一個鐵片，在手拿的地方用布纏了幾圈而已。

    少年說道：「那我便想嘗嘗這死人喝的酒是否與活人喝的酒差別？」

    「老漢是賣酒的，你要買我又怎麼能不賣呢？」說著，就轉身進屋，屋裡漆黑一片，忽然，噌一聲，屋裡射出一隻箭，直衝少年而來，鐺的一聲，箭落地，而少年依舊坐著喝酒，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龍少游卻看出這少年抽劍擋箭，劍入鞘的過程，不得不感嘆好快的劍。

    「好劍法，不過我還是勸兄弟不要趟這蹚渾水，乘我今天心情好趕緊走吧！」黑白人說道。

    「還沒喝到死人喝的酒，走了豈不可惜！」

    「你一定要喝？」

    「哈哈，有酒為何不喝。」

    「好，很好。」

    忽然間，一拐橫掃過來，好似要劈開大地一般。掃向少年，少年更是不後退，反而向前一步，一眨眼鐵拐掉在地上，而拄拐人的喉嚨處卻有一個血洞，人已躺在地上用手捂著喉嚨阻止血噴出。少年依舊坐著喝酒。而旁邊的黑白人卻瑟瑟發抖，他們知道，自己出手肯定會死的很快，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大俠饒命，在下山東黑白鬼鮫不知何時得罪了大俠。還請大俠明示。」

    「你們沒得罪我，我只不過是想知道赤劍盟的事。」

    「赤劍盟！」兩人臉上表現出的震驚，同時大喊道「寧老爺看夠了沒」就猛的起來，拿出兵器這白鮫是一把短刀卻是中間肥兩頭尖，好似一條魚，黑鮫是一把叉。兩人同時出手一上一下，少年劍法再妙，對付兩人是總要集中精神，此時，屋裡又飛出三支箭，直奔少年，這三支箭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封住少年去路，又有黑白鮫二人阻擋，少年躲過了第一支箭，已是不易，又一招長虹貫日躲過第二箭，此時第三箭剛好在少年落地之處，想躲已來不及，就在箭頭碰到少年胸口的時候一隻酒壺飛了過來正好擋住箭頭，見箭頭落地，少年擊出一劍，此時白鮫喉嚨已然有一個血窟窿，黑鮫卻好似沒看見，他知道這種場合若一分神便必死無疑，但是身法必然沒有兩人時那麼靈敏。少年劍似飛花，不出五招已然讓黑鮫無路可躲。再一劍，黑鮫也命喪當場。「奪命三箭寧老爺子你躲夠了嗎？可否讓我嘗嘗死人喝的酒啊！」少年說著便走進黑漆漆的屋子，龍少游已到屋外，只聽得屋裡有打鬥聲，龍少游卻沒進去看，他知道這少年可以制服奪命三箭，果然，沒多久少年便帶著一個老頭出了屋子。少年看見了龍少游，道：「多謝相救」

    說完就坐在凳子上，說：「你是赤劍盟的人？」

    「哈哈，老朽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活了這麼多年，也活夠了。要動手請儘快吧！」

    「你是赤劍盟的人」

    「哼！」

    少年轉過身要走卻順勢拔劍，這一件好像是很隨意的，劍已到老頭脖子的時候，一把手抓住了少年的持劍的手。少年手腕一轉劍直轉向龍少游胸膛，龍少游一招大鵬展翅，從少年右手邊跳到少年左手邊。

    「好劍」

    「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欣賞的。」

    說著，少年沒有變劍的走勢，自己轉了一圈，劍已又到龍少游身上，而這次是劈過來的，龍少游向後一仰，劍鋒擦面而過。

    「好犀利的劍」

    「哼」

    少年劍似飛花，從各個方位刺出，而龍少游也是使劍的，他的一柄龍影劍只恐怕在當今武林也是數一數二的，自然了解劍法的走勢，龍少游身法也漂亮，往往是擦著劍鋒而過，卻未傷分毫。少年劍勢愈急，龍少游身法愈妙，二人左來右去，竟打了一個時辰，旁邊的老漢也看的出神，更想不到要乘機逃跑。打著打著龍少游道：「兄弟好身手，可惜我一個時辰不喝酒，便好似中了毒一樣。我們可否改日再戰。」

    「哈哈，既然武藝不分上下，喝酒豈能輸於你」

    奪命三箭早已去到裡屋拿出了兩壇酒，二人也沒有用酒器，只是拿起罈子往口裡灌酒。五壇酒下肚。二人相視而笑，大笑。忽然，二人同時爬到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下午，龍少游醒來時，那少年這在端著小碗喝湯。看到龍少游醒來了，便端起一碗湯給龍少游送了過來。龍少游只是笑著接過來，端起湯一口氣喝了下去。畢竟喝了太多酒，是人都會在第二天醒來後口乾舌燥，這一碗湯卻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在下龍少游。」

    「吳鳴」

    「無名？，哪有姓嗎？」

    「吳姓」

    「無名無姓，哈哈好名字。」

    「吳公子，是口天吳，一鳴驚人之鳴。」門外的奪命三箭寧老爺子說道。

    龍少游聽到說話，眼見看到少年的劍。

    「哦，原來吳鳴劍客，使無銘劍。」

    「無銘劍，無銘劍，好名字！」他拿起劍到眼前，眼睛裡好像閃著一顆星星，跟劍說道：「你以後便是無銘劍！」

    龍少游看到這一幕，不由自主的笑了心想：「這少年還真是率真，誰又能想到這個少年昨日，三招之內取了三位江湖高手的性名呢」

    「哈哈，好劍，好人，吳鳴劍客配無銘劍，天下還有這麼妙的事嗎？」

    「若有的話，怕是只有龍少游與龍影劍了。」

    「哈哈，兄弟說笑。我們之間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你怎知龍少游與龍影劍比吳鳴劍客無銘劍更妙。」

    「只是大哥招招留三分活氣，所以昨天戰的平手。」

    「哈哈，兄弟怎麼也像姑娘家一樣，推辭起來了！昨日一戰，酣暢淋漓，兄弟劍法卓絕，我也只有全力才能擋住，何來三分活氣？」

    「大哥真君子也。」

    「兄弟你知龍劍山莊，就在此處，我也藏了一些佳釀，怎奈有酒無量，兄弟可否為愚兄解決一些。」

    「有酒有君子相伴，夫復何求」

    「好」

    二人便飛雲走地，一會功夫到了，龍劍山莊。奪命三箭也跟了過來，他也知道，現在回赤劍盟無疑是送死。還不如來龍劍山莊安全。同時也被龍少游吳鳴這兩個年輕人震驚，已是嘆服不已。更是捨不得走了。

    龍少游到了龍劍山莊，吩咐郭承給老爺子伺候好了，自己卻和吳銘去了楓園小樓，閣樓里的酒是一年喝不完的佳釀，兩人便在楓園喝了半月，打了半月，聊了半月。半月之後，龍少游想與吳鳴義結金蘭，吳鳴也一直叫龍少游大哥。

    涼月夜，楓林遍染，義氣豪情沖九天。

    小園中，香燭古案，少年才俊結金蘭。

    郎朗乾坤明作證，淡淡醉楓醉壯情。

    二人結拜，又半月，龍少游吳鳴飲完小閣中酒，賞完園中紅楓。

    「大哥，我必須要走了！」

    「我不問你為何？我不想勉強你。」

    「我有仇要報。」

    「兄弟，你若當我是大哥，就告訴我，你的仇便是我的仇。」

    「大哥，我的仇家沒什麼，我一人就可以解決。大哥只要等候再會就好。」

    龍少游此時已明白，吳鳴的仇家大概是不好惹，他之所以說仇家很弱，是不想讓他跟他一起去冒險。有這樣的兄弟，夫復何求。

    「吳鳴，你的仇人是不是赤劍盟？」

    「大哥怎會知道。」

    「從寧老爺子，你夜闖赤劍盟接頭處，難道不是為了找仇人？」

    「對」吳鳴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

    他是屬於江湖的，他有自己的命運，有自己的恩仇，卻不想讓別人替他冒險。這就是浪子的赤子之心。

    (本章完)